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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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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木繁长得还是不错的。
虽然算不上出尘绝艳,但也称得上清秀可人,平日里,追她的人也从没缺过。大多都是写情书请吃饭送礼物。
像魏子墨这种一上来就捅一刀的追求者还真是清新脱俗……
木繁看着魏子墨步步逼近,突然感觉胸前一阵灵力输入身体,向四肢百骸流去,她感觉自己的手恢复了一点力气,赶忙趁此机会,将插在肩膀上的剑用力拔出。
血肉四溅,木繁扑倒在地上,感觉左手痛的失去了行动的能力。那股灵力转而向伤口处汇聚,木繁赶紧调息灵力,将魏子墨的剑撑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见木繁跌倒在地上,魏子墨停下了脚步,眼中黑红两色交替,似乎是在忖度下一步的行动。
“魏子墨,你给我醒过来!”
木繁咬着牙扑上去抱住魏子墨,给他输送灵力,帮他稳定心神。魏子墨挣扎着,身上的魔气侵蚀入木繁的身体,让她感觉头痛欲裂。
良久,魏子墨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眼睛眨了眨,恢复了清明。
木繁松了口气,力气一松,向后退了几步,靠着一棵树的树干滑坐在地上,抑制着刚刚被魏子墨强行侵入的魔气,用手按住左肩的伤口。
魏子墨像是大梦初醒,他愣愣地看着木繁,脸色慢慢变得惨白。
“本……本心?”
他看着周围凌乱的石块和树枝树叶,看着地上的血迹斑斑,看着被木繁扔在地上的自己的剑,又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我……我做了什么?”
木繁无奈地看着他。
大哥,你要自责等会再自责,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魏子墨跪倒在木繁的身前,眼眶通红,想伸出手来触碰木繁但是又不敢,他咬着牙,吞吞吐吐地说:
“本……本心,对不起,我……我不想这样的!我这就去叫大师姐来!”
“等等!”木繁伸手拽住他,牵动伤口,疼得她直咧嘴,“你刚刚走火入魔,这周围还留有魔气,血腥气又那么重,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是想喂给那魔物吗?”
“可是……可是……”魏子墨有点语无伦次。
“没什么可是,来帮我调息,”木繁按着伤口,有些吃力地说,“皮肉之伤,稍加调息就可以止血,再修养一两天就好了。好歹也是修道之人,不妨事。”
魏子墨看着木繁,咬了咬牙,小心地将她扶着坐直,然后双手搭在她的后背上,给她输送灵气。随着灵气的渗入,木繁觉得疼痛稍解,神志也稍微轻松些,不像刚刚一根弦紧紧地绷着。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剧情发生了变化了,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是更改剧情被允许?还是说这个剧情的修改还在系统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毕竟能够造出如此之大的场景地图,如果是虚拟世界的话,那个服务器的计算量肯定是惊人的,这一点剧情改变,很可能还在它的计算承受范围内。
而且刚刚那股灵气……
木繁看了看胸口,顿时了然。木本心一直随身佩戴娘亲给她留下的玉佩,这可是相当高级的护身法器,要是刚刚魏子墨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这法器恐怕就要自己发动,伤了魏子墨了。
虽然现在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木繁低头看了看,白色的衣服已经被大半染成血红色。由于失血过多,虽然有灵力供给,但还是有些体力不支。
剧情又为什么会变化?魏子墨为何会走火入魔?
可能是由于男主邢闻的关系吧,这一段时间他们每天混在一起,或许被邢闻传染上了一些魔气……毕竟在原本的剧情中,正在走火入魔边缘的应该是邢闻啊。
想着想着,木繁觉得头越来越晕。她皱起了眉头,回头对魏子墨说:
“可以了,血已经止住了,把我带回去吧,我现在走不动,麻烦你背一下,回去了请你吃采莲斋的粽子。”
魏子墨愣了愣,很纠结地闭上眼睛,然后起身,小心地将木繁背到了背上。
木本心啊木本心……你可害死我了……
木繁靠在魏子墨的背上,沉沉睡了过去。
……
“你,去帮我把被子铺好!”
八岁的木本心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直视面前的两位师姐。
刚刚进入芜山派的低级弟子是没有自己的房间的,住在六个人的宿舍中,年长的和年幼的混杂,欺负是难免的。木本心四岁起就在外面的乞丐堆小偷群里摸爬滚打,对于这样的规则再熟悉不过。
不能不被欺负,只有忍受欺负才有不被欺负的那一天。
木本心咬着牙,没有任何怨言,乖乖地走到师姐的床边,开始叠被子。
“呦,这次新来的小师妹倒是听话得很。”姜梦娇对着姜梦妍笑着说,“这以后可省了我们不少事情了。”
“喂,师妹。”姜梦妍看着小小的木本心叠被子的样子觉得好笑,于是用脚尖踢了踢她,“你脖子里那块玉佩看起来不错,借给师姐玩几天呗?”
木本心闻言,愣了愣,然后伸手拽住了那玉佩,后退一步,摇了摇头:“师姐,这个不行。”
“什么?”姜梦娇挑了挑眉毛,一股戾气在眼中浮现,“就借我两天怎么了?又不是不还?拿来!”
木本心有些害怕,但心里却不乱,只淡淡地说:“师姐,就算我想给你,也给不了。”
“为何?”姜梦妍以为木本心在骗她,冷哼一声。
“这玉佩认主人,”本心小声但坚定地说,“我在外面流浪这几年,有无数人想抢这玉佩,但从我身上拽下来拿到手里后,要么像是拿了一只刺猬一样握不住,要么就是手突然没有力气,最后不得不还给我。”
“你骗谁呢?这破玉佩认主人?”姜梦娇有点怯了,但仍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算了,不拿就不拿,”姜梦妍头一扭,“昨日师尊叫我们抄写的经文我们来不及写了,你帮我们抄完,要是差了一个字,有你好看的。”
木本心愣在原地,别的她都可以干,但唯独这种抄写她做不来,她从小流浪,就不认识几个字,于是她只好怯怯地说:
“师姐,我不认字。”
姜氏姐妹愣了一下,梦娇冷笑道:“罢了,果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种。”
木本心的眼眶蓦地红了,她低下头,不敢反驳一个字。
“你说谁有娘生没娘养?”
姜氏姐妹脸色蓦地一变,回头看向门口:
“大……大师姐?”
何清站在门口,眯起眼睛看着她们。姐妹俩低下头,惶恐地站在一起,不敢抬头看何清的眼睛。
“家父和家母在我八岁时便已过世,”何清脸上没有表情,淡淡地说,“你们是不是要连我一起骂?”
姜梦娇不由自主地跪了,姜梦妍见状,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师姐恕罪!”
谁都可以惹,何清是不可以惹的!何清的爹名为何照,是现任掌门何方的儿子,而且何清又是芳泽真人的得意弟子,惹了她可不单单是以下犯上的问题!
何清冷冷地看着她们:“去清雅室抄写门规,抄不完不准出来。”
秦氏姐妹吓得不敢抬头,喏喏称是。何清看了一眼木本心,把语气放柔和:
“跟我来。”
木本心跟着何清走到一处偏僻的瀑布旁。这瀑布不算大,但地处幽深,若不是在这山里住了十多年,恐怕轻易是找不见的。
何清坐在一块石头上,示意木本心坐在她旁边。本心依言坐下,何清看着自家的师妹,淡淡地说:“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来告诉我或者师尊的吗?”
木本心低着头:“本心不想给师尊和师姐添麻烦。”
如果告诉了的话,就算她们收敛一时,之后还会有更多的欺负,根本治标不治本。
何清看着木本心的脸,叹了口气:“一会儿去收拾一下东西,搬到我房里住吧。”
木本心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样子。
从未听说过有低级弟子可与高级弟子同住一屋的!何况大师姐何清还是芜山派的大小姐!
木本心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何清,唯恐她只是开玩笑。何清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怎么了?不相信?”
“相信!”木本心用力点了点头,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多谢师姐!”
看着木本心高兴的样子,何清的目光柔和下来,接着,她掏出一支雕刻精美的木簪,将本心头上原本的粗木簪子换了下来。
“以后,你就用这个簪子吧。”
“师姐,这是?”
“这是我八岁生日那年,姑姑送我的檀木簪。”
“诶,可是……”
“无妨,你用着便是。”何清拍了拍木本心的脑袋,“本心,今天是你的生辰。”
木本心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诧异,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娘亲是师尊的故人,知晓她的生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吗?”本心有些惊喜,“我第一次知道……”
何清也没想过她居然是这个反应,看着本心高兴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阵心酸。她把本心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心。
“师姐……?”
“本心,还记得师尊收你入门时对你说的话吗?”
“诶?师尊说了好多话,师姐是说哪一句……”
何清无奈地笑了:“师尊说,只要她在一日,就会护本心一日安好。”
“嗯,我想起来了,是有这句。”
“那,本心,你现在记住。”何清推开本心,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也是一样的。”
“诶?”
“只要我在,芜山派便无人可以欺负你。”
“嗯!”本心灿烂地笑了,“只有师尊和师姐可以欺负我!”
何清失笑,拍了拍本心的脑袋。
……
恍惚间,木繁听见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睛,偏过头,看见何清坐在椅子上,地上是碎裂的茶杯,魏子墨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师姐,你冷静……”郭昕在旁边小声说。
“你给我回房面壁思过!以下犯上!打伤师姐!心术不正!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给我等着!”
木繁一下子吓醒了,她想坐起来,但肩头一阵剧痛,又让她跌回了床上。
不是何清!是维愿!
大姐!你着急我可以理解!但是你OOC了!
而且老子还没死!!!!
听到这边的动静,大家都朝床上看去,发现木繁醒了,呼啦围了一圈人。
“师姐,你怎么样?”
“师姐,头还疼吗?”
郭昕和邢闻你一言我一语,都没给木繁回答的时间。直到有个人淡淡地说了句“让开”,他们才闭上嘴巴,把床边的位置让给了伏生。
木繁惊讶了一瞬间,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伏家庄以医术闻名,庄主是大神医,那庄主的儿子伏生自然是小神医了。
伏生认真地给木繁把脉,木繁想抬起左手揉一下太阳穴,但左臂疼得抬不起来:
“我睡了多久?”
“没有多久,一个时辰都不到。”邢闻在旁边接口道。
“伏公子,我家师妹如何?有没有什么妨碍?”维愿走过来,虽然很着急,但是仍然按捺住自己,对伏生以礼相待。
“没什么大碍,木师姐有护身法器在身,魔气已经差不多被驱除干净,虽然身体被魔气侵蚀之后尚且虚弱,但恢复起来也并不困难。更何况,自从她受伤,那玉佩便不断地帮她恢复身体,休息一整天,应该就能好个八成了。”伏生摇了摇扇子,淡淡道。
维愿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多谢伏公子。”
“伏公子,”木繁虚弱地说,“此事还请伏公子保密。”
伏生惊讶了一下,木繁表示可以理解,木本心可想不到需要保密这一层。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不仅芜山派会丢人,魏子墨以后也将无法立足了。
魏子墨猛地抬头,看着木繁。木繁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坚定地看着伏生:
“伏公子请许诺,此事只有你我知晓,不会有第三方知道。”喉头一阵血腥味涌上来,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但她强压下不适,接着说了下去,“请准许魏子墨师弟戴罪立功,与我们一道,助伏公子除魔。”
言下之意,此事若成,伏家庄拿头彩,芜山派只讨个辅助之功。伏生手里的扇子都忘了摇,难以置信地看着木繁。
维愿楞了一下,随即点头:“如师妹所言。”
伏生摇摇头,眉头微微皱起:“这份功劳,伏某受之有愧。不该讲的,伏某自然不会讲。”
魏子墨难以置信地看着木繁,突然觉得,他从未认识过这样的木本心。
曾经的木本心,淘气,侠义,大大咧咧,古灵精怪,格外没心没肺,不知道人情世故,不懂虚与委蛇。
但是现在……
居然为我……
魏子墨低下头,看着地板,眼睛里一阵酸涩。
都是因为我!保护不好本心!还要本心来保护我!
木繁并不知道魏子墨的心理活动。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如何是好。
剧情已经变了。
魏子墨的走火入魔也莫名其妙。
接下来要除魔,不知道还是不是按着原本的路子走。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有人用力地敲门,郭昕过去打开门,店小二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他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
“各位高人!出事了!”
木繁眸子一闪。
这是出现在主线中的剧情!
剧情仍然在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