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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明奈咬着牙，眼眶却不知不觉地红了：“大哥这个混蛋！”
千手柱间见状，小心翼翼地问：“明奈，你找到斑的下落了吗？”
“大哥用了影分-身，往十几个不同的方向去了。”明奈恨恨地说，“我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身。”
如果宇智波斑在她面前用影分-身，凭她的瞳力定能分清。但她只是读取“过去”的画面，那些影分-身的速度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丛林里。她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一两个画面，分辨这么多影分-身中，哪个才是本体。
千手柱间失望道：“如果斑不想让我们找到，我们确实毫无办法。”
“我不会放弃的！”明奈用力握紧双手，指甲嵌进肉里，她却毫无所觉，“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哥的踪迹，我不可能就此放弃！”
不就是十几个影分-身吗？只要一个个找过去，顺着它们走过的道路，挨个读取“时间”的记忆……
猩红的眼中，勾玉高速流转，再度形成独特的纹路。
察觉到她的打算，千手柱间面色大变：“明奈，再往前走就是雨之国了！”
雨之国位于风、火、土三大国的交界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又是交通枢纽，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宇智波斑刻意选在这里转道，显然也是想模糊明奈和千手柱间的视线——雨之国连绵不绝的雨水，本就能够淡化绝大多数的痕迹，大幅加强追踪的难度。再加上它与太多国家接壤，谁都不清楚宇智波斑会往哪里走。
“那又怎么样？”明奈的情绪非常激动，“不管大哥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
“你这样很危险！”千手柱间沉声道，“你认为自己能找到斑，凭得是什么？万花筒写轮眼的特殊能力？”
忍者确实有很多特殊的搜索方式，尤其是血亲之间的特殊感应，千手柱间却不认为宇智波家有这种秘术，道理很简单——倘若宇智波家有这种秘术，斑早就能找到泉奈了，也不至于造成酿成悲剧。
如果是万花筒写轮眼附带的能力……
看见明奈不回答，千手柱间又说：“我无意窥探写轮眼的秘密，但频繁使用万花筒写轮眼，对你来说，负担很大吧？”
如果万花筒写轮眼对身体的负担不大，泉奈就不会很少使用须佐能乎，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自杀——按照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泉奈的理解，只有对方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必须趁着濒死，为宇智波贡献最后一分力量”的时候，才会选择去死，而非像村中流传的那样，畏罪自杀。
弱者总是喜欢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强者，却不明白，强者是他们永远无法理解，更无法揣摩的。
宇智波泉奈这种一等一的强者，怎么可能“畏罪自杀”？
明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哪怕银心铃源源不断地为她传送查克拉，能够支持诸多S级忍术的消耗，可每次使用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或者说“时间”能力，依旧就代表着生命力的流失，器官的日益衰竭。
清晰读取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还算轻松，但十几个影分-身，要是前几次都找错了方向，或者宇智波斑又分出十几个影分-身……
越到后面，难度就越大，希望也越渺茫。
只要宇智波斑不想被发现，想要找到他，根本没可能。
明奈比千手柱间更清楚这一事实，但她依旧没有改变决定：“就算这样，我还是要试一试！”
“够了！明奈，不要闹了！”千手柱间忍不住提高声音，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只要斑不想让你找到，你就永远也找不到他！你的做法，只会一再伤害自己，并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且不提频繁使用万花筒写轮眼对身体造成的巨额负担，试想一下，其他国家若是发现明奈秘密潜入他们国内，会是什么反应？
这些人可不会管明奈是不是来找宇智波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你对我国家有企图，想来破坏”，把她杀了或抓了。
她确实很强，那又怎么样？她能打一百个人，能打一千个一万个么？就算能打，别人不可以给你下毒？再不行，想办法断你的粮食饮水，让你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战斗，没办法得到食物补充，也没办法休息，谁能不垮？
明奈当然知道这些，但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冷静思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去做！”
“明奈！”
“闭嘴！”听见千手柱间还要阻止，她忍不住朝千手柱间大喊，“我要去找自己的哥哥，你凭什么管我！”
她声音哽咽，脸上写着倔强，眼中却只有那一点微弱的光亮。
看见她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千手柱间满腔的怒火都化为乌有：“斑是我的挚友，我的兄弟，我也很想找到他，把他带回村子。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但你这样绝对不行，你只是在伤害自己！”
“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这是唯一的机会！”
“明奈！”
明奈整颗心都像被烈火灼烧一样，根本不愿与千手柱间过多纠缠下去，第一次说出伤人的话语：“说什么兄弟，这只是你自以为的吧？”
这句话太过刻薄，明奈一说完就后悔了，却不愿多提，径直转过身，就要往第一个影分-身离去的方向追赶，手腕却被千手柱间紧紧握住：“明奈！你冷静一点，态度不要这么尖锐！”
明奈努力想要挣脱开千手柱间的钳制，发现怎么样都甩不脱之后，既急又气：“放开我！”
“你先冷静下来，不要那么冲动！”
“我怎么可能冷静？那是我大哥！”明奈说话都带着哭腔，“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兄长吗？”
“你根本……根本什么都不懂！”
“明奈！”
“你知道孤独的感觉吗？每天回到住的地方，房间里一片漆黑，冷冷清清。没有人和我说话；也没有人会关心我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有没有开心，会不会难过；更没有人拥抱我，温暖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孤零零地休息，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外界再怎么热闹，都与我无关。”
泪水模糊了明奈的视线，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天外传来，那么缥缈，却又像胸膛中迸发出来的火焰，那么清晰：“明明有那么多盏灯亮着，我却清楚地知道，没有一盏为我而留。没有人会关心我有没有着凉，是不是瘦了，生了病也只能一个人扛。不管喜悦、悲伤还是痛苦，都没有人与我分享，哪怕我无声无息地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有深爱着他们的人，唯独我没有！”
千手柱间的表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他沉默了许久，才有些艰难地说：“对不起，我以为我尽到了一个兄长的责任，却没想到……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绝对不让你——”
“你能做什么！你是能搬到宇智波家来住，还是能娶我？”
霎时间，空气凝固了。
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口不择言，明奈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无论她多么伤心难过，也不应该迁怒千手柱间，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她好的人了。
长久的寂静后，千手柱间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先回去吧！”
“……好。”
火之国与土之国的结盟，到底没有成功。
哪怕木叶竭尽全力，治好了大野木和无，土之国却再也没有提起“同盟国”一事。为此，木叶高层都忧心忡忡，认为土之国很可能会转向与雷之国结盟，并希望木叶能快点与砂隐结盟，共同对抗未来可能的敌人。
好在这件事情，仅仅在木叶上层流传，加上木叶高层不认为“同盟国”的可靠性。大家都觉得，条约就是用来撕毁的，谁都可能在背后捅一刀。正因为如此，宇智波才没有承担太大的压力，否则又是一场事端。
更何况，这件事发生过后的大半年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九尾出现在雷之国，平顶一族的“两道光”金角银角兄弟自恃有五件六道忍具，想要制服九尾，却被九尾吞入腹中。
令人惊骇的是，这两人居然没有死，反倒啃食九尾的血肉，并受不了的九尾吐出，非但活了下来，还获得了九尾的查克拉。
各国收到这个消息，哪能坐得住？
是夜，宇智波主宅。
“火核、翔太，我今天喊你们来，有一件事要交代——我要前往雷之国。”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宇智波火核和宇智波翔太面面相觑，片刻后，火核方问：“火影大人知道么？”
“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明奈面无表情地说，“我去意已决。”
这大半年来，她之所以还留在木叶，一是为了继续木傀儡的研究，二是为了渐渐将族长的权力转移给两位堂兄，三是为了完善木叶的一系列机制，让整个村子变得更好，最后便是为了借助木叶的力量寻找九尾。
现如今，九尾的消息也有了，其他三件事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她该尽的责任都尽到了，现在不走，什么时候走？
这几年来，明奈威严日盛，哪怕此刻她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哀乐，火核与翔太也不敢说“擅自离村会当做叛忍”之类的话。
“我的东西已经全都收好，放在书房、卧房和实验室，你们替我把它封了。如果我带大哥回来，宇智波一族的族长自然是由大哥继续担任，倘若我三年内还没回来，你们商量一下谁当族长。”
明奈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道：“我今晚就启程。”
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这时，负责警戒的族人忽然冲了进来，声音都有些打颤：“明奈大人，斑大人……斑大人他在木叶……发动叛变了！”
“啪——”
茶杯摔落在地，碎成无数片，茶水溅了一地。
“先头部队全灭！虽然派出第二、三支部队，却已经接到大量伤亡的报告！”
大哥……
野兽的咆哮，响彻四方。
曾经闪现于脑海的画面，在此刻重现。
黑色的夜，红色的火。
月光之下，肆意飞扬的巨兽，拥有九只火红的尾。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6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