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咸鱼小姐》猫猫蛋包饭

14、溺水的鱼

　　我想起梦境中的春夏秋冬，想起那些幸福微笑着的人们。叹了口气，妖王母干嘛要选上我呢？我只是一个废柴家里蹲，妖力耗损，莫说是怪物，就是人都可以把我几下收拾掉。这个世界需要的是英雄不是咸鱼啊！

　　还是逃吧！

　　我看向窗外，夜色降临，圆滚滚的肥月亮爬上了半空。病房就在一楼，庭院空无一人。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脚下一双塑料拖鞋，小心翼翼地翻窗逃跑。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我留意着四处的动静，毫无阻碍地跑了老远。

　　等到医院的灯光远远抛在了身后，我终于想起自己无处可去。是啊，天大地大没有我的家。我一个废柴最大的成就不过是有个彪悍的妈，一条鱼被丢在外面，完全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田野寂寂，有虫鸣声。风把隐隐的海浪声推向四面八方。路上都没有人，远处一间间的民居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偶尔有电视声与说话声传出。我晒着月光，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海浪声渐渐沉重起来，我的目光越过堤坝，看到了海。

　　这是一个月圆之夜。

　　妖族们喜欢在月圆之夜狂欢，因为纯净的月光唤醒了流淌在体内的原始不羁的血脉。若是在妖界，我的同类们会在这样的夜晚做一些疯狂的事，比如羞涩告白与抵死缠绵，悲情分手与激情复合，婚内出轨与捉奸在床……让我这样的单身狗好生羡慕。可我妈说妖界的风气太过于奔放，像我这样的渣渣，还是不要去找死比较好。于是我从小就被禁止踏入妖界，只能从好友的描述中带着憧憬地小小想象一二。

　　大海正在涨潮，黑色的浪潮激烈地拍打着礁石。海边没有人。只有疯子才会在涨潮的夜晚靠近变了模样的危机四伏的大海。但是对于鱼族来说，这却是天然的游乐场，在那动荡的浪花之下，海洋永远平静而舒适。

　　干脆去海里吧，这个世界的楚念不知道是不是楚念，这个世界的楚医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怪物。我有一点害怕，与其在岸上吹一个晚上的海风，还不如到海底睡一觉，剩下的事情，明天早上再说吧。

　　我小心地四下看看，确定了安全，才把自己剥成了娘胎里的模样。

　　风有点凉，月光流水一般浸透了我的全身，苍白的肤色反射出淡淡的荧光。微卷的乌黑长发像一席温暖的披风，从胸前披散到大腿，给了我一点小小的遮盖。

　　我仿佛被那圆月召唤着，一步一步走进冰冷的海水。海浪澎湃的声音剧烈又吓人，我却渴望着在海里肆意地游一场野泳，睡一场好觉。脚趾陷进柔软的沙子里，潮水推着我拉着我往黑暗深处去。我走到齐腰深的地方，迎头打来的一个海浪把我压到水里，我屏气闭目，准备化出原型。

　　头发被一把揪住，我吃痛地仰头，随着那力道钻出了水面。

　　咳出一口海水，我又惊又怒地看向来人。

　　那个同样叫做楚念的少年抓着我的头发大吼：“你疯了吗？！”

　　“放开我！”我用手挡住光裸的上身，内心飚血：妈的又是这个小混蛋！咪咪都被看光了我要杀了他！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拖着我往岸上走，我剧烈挣扎中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

　　海浪声再大都没有湮没这声脆响。

　　他被打得偏过头，浑身忽然爆出寒气逼人的威压，一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进了水里：“你想死？那你就去死啊！”

　　我被掐得窒息，苦涩的海水灌进口鼻，我咳呛地死去活来。

　　救命啊~我不要当妖族历史上第一只溺水身亡的鱼啊啊啊啊啊~~~~~

　　等我完全失去挣扎的力气，楚念才把半昏迷的我从海水中抱起来。

　　摇摇晃晃地被放倒在平地上，嘴被捏开，唇上一触，有气息送进来，胸口被有节奏按压。

　　片刻，我咳出海水大口大口地开始呼吸。

　　脑中一片空白，不断流出的泪水和肺部的疼痛提醒我经历了怎样的折辱。

　　楚念跪在我身边，浑身湿透的他也在疲惫地喘息着，好似刚刚跑完了一场百米赛跑。

　　第一次，我对一个人类动了杀机。

　　老子他妈的都被看光摸光亲光了！黄花大闺鱼嫁不出去要杀人灭口！

　　爆表的怒气值瞬间激活了我废柴的身体，我扑上去打他。看起来精疲力尽的他还是存了几分力气，还手既歹毒又凶狠。我们就像两只撕咬在一起的小狗，毫无章法地打作一团。

　　最后还是他占了上风，抓住我的两手死死按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四目相对，彼此都杀红了眼睛。他勾起嘴角，露出略带稚气的胜利者的笑容。我呲牙，准备冲他脖子咬一口，替天行道，灭了这个乌龟王八蛋。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颤抖的尖叫划破了空气。

　　我们齐齐回头，楚医生拿着手电筒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目瞪口呆。在她身后，还有好几个高高低低的人影，同样被这一幕惊得凝固在了那里。

　　我与楚念，一个赤身裸体，一个衣衫不整，又是纠缠在一起的姿态，显而易见，这误会大了。

　　楚念最先反应过来，松开我的瞬间把自己湿透的上衣剥下，盖在我身上。

　　我抱住衣服蜷起身体，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一个人看光了可以灭口，要是被一群人看光了就只能自杀了！

　　“病人找到了，你们……都先回去吧，麻烦大家了……”楚医生强作镇定地对身后的人群说。

　　“孩子找到就好，那楚医生，我们就先走了哈……”

　　“对对，别跟我们客气，今晚的潮水大，你们也别在这呆太久……”

　　“小念也长大了，男孩子，难免会控制不住……哎哎老婆子你打我干什么？”

　　那些人劝了几句就知趣地四散离开，虽然满脸八卦但都好心地闭上了嘴巴。

　　赤膊挡在前面的楚念直到人们走远，才从我的身边走开，沿着堤坝不知干什么去了。

　　楚医生疾步走到我身边，脱下白大褂包住我，惊魂未定：“你们这是……这是怎么啦？”

　　楚念推着车从堤坝边走过来：“她想自杀。”

　　“我没有！”我瞪他。

　　“不是找死你沉到海里做什么？！”楚念回瞪我。

　　“我下海游泳不行吗？！”

　　话音未落，又一个大浪撞上堤坝，浪花飞溅，颇有惊涛拍岸的气势。

　　楚念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在大潮的晚上游泳，你骗鬼吧！”

　　甩下这句话，楚念也不顾满身的沙子与海水，骑上自行车就要走。

　　楚医生拦住他：“小念，你这一身水的要去哪？”

　　“我回家！”楚念皱眉。

　　楚医生难得严厉了声音：“不行！你这样会感冒，跟我回医院！”

　　楚念看了楚医生一眼，不情愿地停下了车轮。楚医生扶起我：“你们真是让我担心死了，这么大的潮水，怎么还到处乱跑！”

　　我打完一架已经是元气大伤，又吃了一场惊吓，这时才觉得浑身都疼，手脚没了骨头一样酸软，起身时脚一软就要摔倒，楚医生一把抱住我：“小鱼，你怎么啦？没事吧？”

　　“我没事……”我靠着她喘了口气，努力站直了身体。

　　“上来。”楚念推着车，往他后座一拍，语气极其不爽。

　　不爽个屁啊！刚才把我看光摸光还暴打一顿的不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吗？我转头不理他。

　　楚医生却把我往车座上推：“听话，让小念载你，回去挺远的，你这样吃不消。”

　　我这才气呼呼地坐下，一路都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