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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失贞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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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明亮的灯光下，我刚看清楚念的脸，心情就呼啦啦明媚起来：他被我打黑了一个眼圈，脸颊挂着一个红色的手掌印，脑门到下巴还有三条血淋淋的抓伤，赤裸的上身也是各种咬痕抓伤。配上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脸，真是太他妈解恨了！若不是楚医生在场，我都想仰天长笑三声再飙一曲high歌庆祝一下！
楚医生拿来干净衣服让我们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我躲进小浴室，脱了外套才发现自己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身上好几处青青紫紫的淤痕，还有手肘一大块破皮渗血的擦伤。两败俱伤吗？不对，想到楚念那张堪称毁容的脸，我笑了，小帅哥？小镇偶像？哈哈哈看你明天怎么去见人！
忍着刺痛在不大的水流下洗掉一头一身的沙子与咸咸的海水，热水和转好的心情都让疲乏的身体轻松了很多。
回到病房时楚医生正在帮儿子消毒伤口，一边神色不悦地教训他：“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又欺负小鱼了是不是？！”
楚念虎着脸：“妈，你轻点，是她疯了一样打我！”
楚医生气地拍了他一下：“肯定是你干了什么惹她生气了！”
“就是！”我靠着门幸灾乐祸地告状，“他打我打得可狠了！”
楚念狠狠瞪我，一副要扑过来再打我一顿的模样。
楚医生的视线在我脖子上一停，一把拉我到身前，惊讶道：“小鱼，你脖子怎么了？”
我想起某人掐着我按到海里的那凶残的一幕，怨念地看向罪魁祸首。
楚医生转向楚念，气得声音都有些不稳：“这是你掐的？你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她都淤青成这样了！”
见儿子不语，楚医生抓住他的肩膀质问：“说话呀，你掐她脖子做什么？这可是要人命的事，不能开玩笑！”
楚念甩开她的手：“谁让她偏要往海里走，那么想死的话，我就成全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楚念沉默地挨了一下，拿起床上的外套就走。
这一次楚医生没有拦他，疲惫地坐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她轻轻拉住我的手，眼中有泪光闪过：“对不起，小鱼，是我没教好他……”
我在心里为她暗暗叫好，这种有变态杀人狂潜质的熊孩子，就该关上门狠狠抽几顿。楚医生的战斗力还是太弱了，换做是我妈，今晚他就别想站着出这门。
“小念的爸爸，就是在海里没有的。”楚医生轻声，“那一天，也是这样涨潮的晚上，他爸一个人去了海边，小念跟着去了，第二天，只有小念被救上来，他那时才7岁，问他什么也不肯说……老人们讲，月圆的晚上，大海会让人发疯……”
“我们这片海，淹死过很多人，有一些城里的人，不想活了，就跑到这里自杀，”楚医生深深看向我，“小鱼，你老实跟阿姨讲，这么大的浪，你到底去海里做什么？”
“我……”她含泪的目光让我莫名心虚。我真的只想变回鱼身去海里晒晒月亮游个泳睡个美容觉啊，可是这样的大实话叫我怎么跟她说！唉！人和妖之间的代沟太他妈深了！
“唉……你这傻孩子……”楚医生摸摸我的头，安静地为我涂了药，摸到我的头发还是湿的，又找到吹风机为我吹头发。
也许是她的动作太温柔，让我觉得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我不再害怕她，那个楚念已经死了，已经毁灭的世界所经历过的事，不可能重复地发生。
热风轻轻地吹拂脸颊，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没等楚医生帮我吹干厚重的长发，我就一头扎进被子里睡着了。
第二天阳光很好，又是一个适合出逃的日子。
我睡了一觉还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脑子里一直重播着自己光着屁股跟男生打架不仅打输了还被十几个人围观的悲剧场景，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圆脸的护士小姐给我拧好了热毛巾：“睡得好吗？我刚打了热水，快擦擦脸！”
食堂大叔亲自端来了白粥小菜：“小妹啊，这是拿新米煮的稀饭，你多吃点，对身体好！”
平时不怎么理人的清洁大妈给我剥了一个鸡蛋：“吃啊小姑娘！咱们镇上的鸡蛋比城里好，都是土鸡蛋，特别有营养！”
他们充满关爱的眼神看得我头皮发麻，我哆哆嗦嗦地接过鸡蛋，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我和那家伙打架的围观群众里就有他们几个！喂你们到底是误会了什么啊！不要看失贞少女一样看着老子啊！
完全没了胃口，看到手臂上还粘着没洗干净的沙子，我爬起来：“那个，我想先洗个澡……”
大妈率先站起来：“好的好的！我们这就走，你慢慢洗哈！”
护士小姐给我拿来了干毛巾和换洗的衣服，食堂大叔临走时还在念叨：“中午咱们吃鸡腿饭！”
我无精打采地躲进小浴室，随便用热水冲了几下。擦掉镜子上的水雾，这一段时间，我瘦得下巴都尖了。穿越了两次就甩掉了一身家里蹲的肥膘，这本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我摸摸久违的细腰与平坦的小肚子，特别想自拍一个发到闺蜜群里臭美一下下。但我从不离身的宝贝手机此时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于家大宅，唉，骚气自拍这种事情，等着有命回去再干吧。
换洗衣服照旧是洗得发白的病号服，大白天这样穿着在外面跑容易被当做飞越疯人院的精神病人，我向护士借了一套正常点的衣服和两根橡皮筋。白T恤，牛仔裤，蓬松微卷的长发编成两条乌黑的发辫，橡皮筋上各有一个粉红色的小兔子，很像是我的闺蜜果果小盆友的日常着装风格。
泛黄的旧T恤上有一只打呵欠的肥猫，就像这个小镇的日常，散漫又慵懒。我想起一早上都没见到楚医生，探头问护士：“今天楚医生不在吗？”
护士摸摸我的脸：“楚医生请假，说是小念发烧了。”
“这样啊！”我眼睛一亮，差点藏不住笑。烧得好啊！占了我便宜还打我的臭流氓，病死活该！
护士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才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偷偷告诉姐姐，你和小念到底怎么回事呀？昨天晚上，是他……强迫了你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所谓强迫是什么意思，脸红道：“不是的！”
护士惊讶：“难不成……是你强迫他……？”
“怎么可能！”我愤愤不平地展示身上的伤，”我都被他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我强迫他！“
护士一脸怀疑：“可是，你不是没有穿衣服？去年还有个小姑娘想强吻小念被打哭了呢！”
我大怒：“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是在打架！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最讨厌他了！”
“哦，谢谢，我也讨厌你。”身后传来楚念略带沙哑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到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有深红色的抓痕。
“小念，我在家里怎么跟你说的？”楚医生推着儿子进了病房，“不许再欺负小鱼！”
“宁姐，你怎么来了？“护士迎上去，“小念不是在发烧吗？”
“是啊，39度，他也不肯打针，”楚医生让楚念坐在我旁边空置的病床上，“院长刚才打电话说南岛的十几家渔民得了怪病，让我带几个医生过去看看。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得来，他又烧得这么厉害，只好麻烦你们照顾他了。”
护士笑了：“那是应该的，宁姐你放心吧。”
楚医生马不停蹄要往外走，临走前拉住我的手：“小鱼，你也乖乖的，别乱跑。”
我点头，看着她和等在门口的几个医生表情严肃地说着什么走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离去的背影，让我有种糟糕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