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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挪院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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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雁走后,陈玉雁也向朱氏告了辞。
看着陈飞雁离去的背影,朱氏叹了一口气,又亲自弯腰扶起地上的陈冰雁。好在侯府的下人还比较识相,陈飞雁打人之后,不在跟前当差的都散了,在跟前的都低着头。
陈冰雁依旧哭得梨花带雨,朱氏却说:“好了,人也走了,哭给谁看?”
陈冰雁本来想着哭得朱氏心疼了,好替自己出头,不想朱氏却第一次这么冷淡的和她说话。陈冰雁心道:祖母果然是偏心的!
陈飞雁走后,一院子的人倒是宁氏先回过神来,大吼道:“这反了天了,打人啦!”
吓得朱氏恨不得上去捂住宁氏的嘴,忙喝到:“二老太太大吼大叫做什么?还嫌知道的人少了是不是!”
陈家唯陈绍一房爵位高,二房向来都是唯长房马首是瞻的,宁氏敢找陈飞雁的不痛快,却十分惧怕朱氏,朱氏一吼,宁氏就闭了嘴。谁知朱氏仍怒道:“二老太太不在家荣养,整日来说些有的没的,挑拨得我们家宅不宁,若是二老太太再这样不知轻重,恕我们府上不欢迎你!”
宁氏瞠目结舌的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糊涂了一辈子,实在是理解不了为什么陈飞雁突然发作打了人,朱氏不责罚陈飞雁,她却吃了挂落。
陈飞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虽然在飞泉梅庄打了一场嘴上官司,回到陈家又打了一场,但是倒并不累。她回了松鹤院,立刻吩咐小厨房热了酒,做了几样小菜,自己换了衣裳,带着疾风就出门了。
陈燃一回来就听说陈冰雁捱了陈飞雁的打,又心疼,又生气,差点又直接冲去了松鹤院,倒是武姨娘拦着陈燃说:“老爷,大姑娘是长姐,教训妹妹也没什么错处,还求老爷不要为难大姑娘。”
武姨娘这么求陈燃,自然是因为怕陈飞雁把她们母女的阴私抖出来,但这些在陈燃看来,又成是武姨娘识大体的表现,越发心疼。
这边正说着,有人来传话说:“老太太请武姨娘过去说话。”
武姨娘听了一惊,险些站不稳,陈燃以为武姨娘是因为虚弱,忙上前相扶。
明华堂内,朱氏在堂上坐着,满脸严肃。陈燃、武姨娘、陈冰雁都到了,只陈飞雁没有来。又等了会子,前去请陈飞雁的丫鬟芳蕊回来说,陈飞雁带着疾风出了门。
朱氏叹了一口气,说:“还不快去找人!”
“真是反了,飞雁在飞泉梅庄又闯了什么祸?好端端的回家拿妹妹撒气,一个姑娘家成日不着家外头乱跑,我陈家丢不起这样的人!”陈燃刚从衙门回来,不知道飞泉梅庄发生的事,冰雁一向乖巧,自然是怪罪陈飞雁的。
“你住嘴!”朱氏喝止了陈燃,又叹了口气,屏退的下人,才盯着武姨娘和陈冰雁看。
武姨娘被看得有些瑟缩,飞泉梅庄上发生的事她也不知情,陈冰雁刚说了她们的筹谋被宁氏说漏嘴,叫陈飞雁听见了,朱氏就叫人来传话将她请到了明华堂。但是武姨娘想着陈飞雁占一千一万的理,动手打人就是不对,老太太必是站自己这边儿的,但看此刻朱氏的情形,又并非如此。
朱氏看了武姨娘和陈冰雁会子,才缓缓开口说:“还不跪下!”
陈冰雁求救般的看向陈燃,果然陈燃忙拦道:“母亲,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你闭嘴!你可知道她们母女做的好事就着这样护着她们?!”朱氏怒道。
看到朱氏动怒,陈燃也察觉到事情严重,看了跪在地上的陈冰雁和武姨娘一眼,诺诺的问:“她们做错了什么?飞雁打了人,母亲却要责罚冰雁。”
朱氏嘲讽了笑了一声说:“武氏,若是你和冰雁当真无辜,你看到冰雁捱了打,早就哭到我面前让我主持公道了,何必等着燃儿回来?你若早来了,我还可以相信那些话是二老太太信口胡说,与你无关,但你不敢来,你为何不敢来?”。
武姨娘被问得一愣,没答上来。
“可是无论何时打人总是不对,飞雁回来打妹妹做什么?”陈燃依旧不忿。
朱氏冷哼一声,对跪在地上的武姨娘问:“这也是我想问的,武氏,当初把飞雁说给平国公世子,二老太太和你娘家没少出力,偏今日二老太太亲口说出飞雁出嫁后,冰雁可琚哥儿就有好院子住,叫飞雁听个正着。我问你,你私下是否合二老太太说过这些话。”
武姨娘抬头看了一眼座上的朱氏,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二老太太向来想起一出是一出,她说的话哪里做得准?天地良心,我和冰雁是不敢觊觎大姑娘的院子的。”
陈燃听到这里,颓然的做到椅子上。“母亲,松鹤院是父亲指给飞雁的,武姨娘和冰雁向来知道,这中间只怕有什么误会?再说,二老太太再怎么糊涂,这些话岂能当着飞雁说?”
“无论误会与否,叫飞雁听见了,所以她打了冰雁。”朱氏又接着将今日回府之后,飞雁如何诈得宁氏口吐真言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朱氏看着地上的武姨娘和陈冰雁说:“我不管你们有心也好,无心也好,这样的话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想来墨竹院和小跨院收拾这么些日子,也收拾好了,三日之内,冰雁和琚哥儿就挪出去。我原想着珏哥儿还小,放在武姨娘房里也使得,既是出了这样的事,珏哥儿先挪来和我住!”
陈燃愣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武姨娘却大哭这扑到朱氏脚边说:“老太太,二老太太向来说话颠三倒四,就算她在大姑娘面前说了那样的话,我岂能有那样的心。这件事与我无关啊,老太太!”
朱氏看了地上的武姨娘一眼说:“只为一点私心,差点将陈家置于杀害国公府世子的境地,你觉得我仅仅如此处置就完了么?”
“什么杀害国公府世子?!”陈燃和武姨娘几乎同声惊问,二人回身看陈冰雁,见陈冰雁脸上煞白,嘴唇发紫,身子发颤。见此情形,陈燃才知这次朱氏生这么大的气,还有内情。
“冰雁,你自己说吧。”朱氏仿佛累了,淡淡的道。
“是。”陈冰雁垂着头,将今日白鹤亮翅上的事缓缓讲来,虽然她号称才女,记性可不如飞雁远矣,磕磕绊绊的说了好久才说明白。陈燃听完,也出了一身冷汗。
朱氏对跪在地上的武姨娘说:“你们平日的小心思我可以不管,但是为了这份心思将侯府置于险地,我便不能不管。你们觊觎一个朗阔的院子,想将飞雁嫁出去,却不知人家觊觎的是我们陈家的手,像借我们的手除掉世子,这次若非飞雁机谨,你们可想过后果!”
武姨娘心想:若不是你也同意将飞雁嫁出去,怎么会巴巴的去和褚家谈?结果被褚家沈姨娘一系利用了,又来骂我们?但武姨娘到底还是有理智的,跪在地上没有吭声。
陈冰雁却突然哭起来道:“祖母此刻说我们的不是,我们也不敢辩。但自从大姐姐回来了,祖母做主把什么最好的都给她,这次去飞泉梅庄赏花,大姐姐得罪了那么多权贵人家,祖母可曾说过她一个字?
我和姨娘有再大的错,生了再不该的心思,到底没有酿成大错,比大姐姐闯下的祸小得多,祖母却如此重罚,冰雁不服。再说这分院子的事,我住小跨院就算心中委屈,我也不敢说什么,但是琚哥儿为何要落在大姐姐和三妹妹后头。琚哥儿将来是要请封世子的。”
朱氏听了这番话,气得闭了闭眼睛,她心中无比失望。她对陈冰雁何等宠爱,什么好东西不想着她?就算现在对陈飞雁好,也是做给洛皇后看的,陈冰雁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居然眼热这些。
“放肆!”
“冰雁,慎言!”陈燃和武姨娘都喝止陈冰雁。
“你就是这么看祖母的?”朱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冰雁。
陈冰雁瑟缩了一下,小声道:“祖母,冰雁不是有意要顶撞祖母,就是大姐姐一回来,就分走了祖母的宠爱,冰雁心中难过。”
朱氏正想说什么,外头有婆子来回话说:“老太太,找到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