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们承诺不首先使用因果律武器》游荡的埃路法

52、巧合

　　乔安兮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明明已经困到感觉自己沾枕头就能睡着，但是等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大脑却出离的清醒又混乱。
　　乔安兮闭着眼躺了一会儿，最后翻了个身，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
　　如果不能弄清楚纽约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她今天会胡思乱想得睡不着的。

　　很多媒体报道了今天的事件，但大多是含糊其辞——他们说有人发动了大规模的袭击，但是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宣称对此事负责。
　　乔安兮看来看去，觉得按照他们的说法，局面已经完全被控制了下来——这样的说法有些绝对，不过看起来他们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这是个好消息，至少意味着明天不会再有如此大规模的伤亡了。
　　乔安兮关掉了网页，闭了闭眼，突然就很想给远在自己国家的亲人打个电话——事实上她也的确这样做了，但是在号码呼出的瞬间，手机黑屏关机了。
　　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
　　乔安兮皱着眉，尝试重启却失败。手机电量充足，也没有感染什么病毒，看起来确实只是恰好地坏掉了。
　　她叹口气，又把它塞回了枕头下面。

　　“……她为什么会存在于你的监控列表里面？我也不知道，贾维斯。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托尼·斯塔克撑着下巴，一只手指点在颊侧，有些郁闷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不知道，先生。”贾维斯回答，“这位女士似乎一直在我的列表当中，又似乎是刚刚出现的。”
　　“你也会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托尼·斯塔克笑了。
　　“我很抱歉，先生。”
　　“我觉得很有趣。”托尼·斯塔克说，“这种奇妙的事情——它还不至于超出我们的掌控，但却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变数。”
　　他说：“明天，我们可以去看看这个人。”

　　第二天一早，前一晚有些失眠的乔安兮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凭着身体的记忆吃完了早餐，出门前伸手逗了逗她养的玄凤鹦鹉，皮卡。
　　皮卡咬住了她的手指，有点用力，脑袋扭了扭，拧得她的手指发痛。乔安兮笑着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温和地和它说再见。
　　走出家门，拧上门锁的瞬间，乔安兮陡然一个激灵。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这样的恐惧感只是在心底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乔安兮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过分关注，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直到——她乘上了一辆巴士。
　　当细碎的颤动感触及脚底时，一种难掩的恐惧之情突然自乔安兮的心底蔓延开来。相似的画面从脑海深处喷涌而出，接续在一起，组成了一段触目惊心的记忆——
　　乔安兮瞪大了眼睛。
　　这辆巴士爆炸了。

　　“……入院方式，平车推入病房。”帕尔默医生卷起了手中的入院病历，薄薄的纸卷轻轻敲在乔安兮的头顶，“你真该庆幸，你现在不仅活着，还神智清醒。”
　　“等出了院，你也该去做做祷告了。”
　　乔安兮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吸氧面具，听到这话很轻地笑了一下。她肺部挫伤不轻，水肿和出血一样不漏，肋骨也有骨折。除去这些，体表也有伤，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和骨裂，但好在都没有危及生命。
　　作为一个身处爆炸中心的乘客，伤至如此已经算是非常好运了。
　　乔安兮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懊恼的——今天她本应该不必上班，但她放心不下这边的情况，所以还是坚持来了。
　　只是没想到，这样坚持的结果，是她自己也成了病人。
　　“我要回急诊去了，我们还很忙。”帕尔默医生说，“快点好起来吧。”
　　乔安兮想说，抱歉在这种时候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面罩挡住了她的话。于是她只能是满怀歉意地笑了笑，目送帕尔默医生离开。
　　几乎是帕尔默医生前脚离开，新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不待乔安兮回答，门被推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哇，单人间，真是豪华啊。”韦德·威尔逊夸张地感叹了一句，接着问，“我可以进来吧？”
　　乔安兮仍然没能回答，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步窜了进来，甚至还反手带上了门。她皱了皱眉，眯起了眼，对此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但是很遗憾，对方仿佛丝毫没能感知到她的抵触之情一般，自顾自地拉过了椅子，坐在了她的床头。
　　韦德·威尔逊很仔细地看了看乔安兮的脸，又扫过了旁边架子上的吊牌和她手上扎着的静脉留置针。
　　惨白的皮肤几近透明，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很显然，乔安兮的病情不轻，需要在这间病房里躺好些日子。
　　韦德·威尔逊顿了顿。
　　“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我像是你的医生一样——我们的角色调换了？”他挺直了腰杆坐正，自得道，却看到乔安兮脸上的肌肉明显抽了一下。
　　活跃气氛的玩笑让气氛更尴尬了些，韦德·威尔逊干咳了一声，表情重又严肃了起来。
　　“Jorcy，”他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乔安兮抬眼看了看他。
　　“韦德·威尔逊先生，您——”她闷闷的声音从面罩下面传出来，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态度软化了许多。
　　“威尔逊先生，我记得您。”她柔声道，“我们大家都记得您，您的女友也很在意您。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
　　韦德·威尔逊：“……？？？”这个发展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向您阐述病情。”乔安兮说着，没有输液的手抬起来，摘掉了氧气面罩，声音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很抱歉，但是事出有因。请再给我——”她看了看自己的吊瓶，“——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后，我们一起回急诊病房。”
　　韦德·威尔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要相信网上说的东西，也不要自己胡乱猜测。”乔安兮像是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耐心道，“事情也许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糟糕。”
　　韦德·威尔逊：“……”
　　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很显然乔安兮以为他这数次询问只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绝症病人希望引起医生的注意而搞出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往他希望的方向去想。
　　“你……”韦德·威尔逊艰难道，“你最近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或者奇怪的预感？”
　　乔安兮：“我躺在了病床上这件事情就很奇怪。”
　　她很耐心地说：“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
　　韦德·威尔逊捂住了脸。

　　不，你一点都不理解。
　　你一点都不理解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之后的蛋疼感。

　　爆炸现场。
　　“……我们卖出去的军火，老贾。”托尼·斯塔克捏着下巴，眉头紧皱，“我以为我知道每一套军火都卖给了谁，流向了哪里，但是现在看来，”他顿了顿，“有些人在用它们伤害我们的人民。”
　　他强调：“美国的普通民众。”
　　“我以为斯塔克工业已经很有钱了，不至于——”他说，“或者说，我以为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我很抱歉，先生。”贾维斯说。
　　“我们得调查一下了，贾维斯。”托尼·斯塔克说着，视线向旁边转了转。
　　那里还残留着很明显的血迹——托尼·斯塔克记得，被贾维斯标记过的那位女士，刚好也被卷入了这场车祸里，就是在这个位置被救护车带走的。
　　这算是一场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