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们承诺不首先使用因果律武器》游荡的埃路法

53、虚实

　　乔安兮要拔输液针的时候，韦德·威尔逊赶紧拦住了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他说，“我知道我的病情，癌症晚期，全身多处转移是不是？”
　　乔安兮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我很清楚，我经历过一次了。”韦德·威尔逊说，“本来我基本上把它控制住了，但是你这么一搞，我们又对它没辙了。”
　　这话让乔安兮眯了一下眼。
　　“变种人你知道吗？”他继续说，“本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金手指的存在，结果你把它关掉了。”
　　“……”发现自己想错了的乔安兮：“……”
　　乔安兮看着他的眼神越过了怀疑，开始向着慈爱的方向发展了。
　　韦德·威尔逊不是很懂她都想了些什么，不过他还是继续说：“本来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变种人，我是个很厉害的人造变种人，我们曾经是朋友——然后我眼看着你改变了世界。不过出于某些原因，某些人告诉我，我得来说服你打消这个念头。”
　　“说实话，”他撇了撇嘴，“如果你在改变世界的同时把我的病改掉了，那很可能，就算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会配合他们来劝服你。”
　　乔安兮很慈爱地看着他，笑了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声音非常温柔地说，“我会说服你现在的主治医生，给你加个脑核磁检查的。”
　　“核磁你知道吗？对身体没有伤害，就是可能有点吓人。”乔安兮很温柔地解释，“你可以想象自己是在一个电梯里面——”
　　被当成了脑子受损的病人的韦德·威尔逊：“……”
　　不，你一点都不明白我的意思。

　　仓促之间，贾维斯能查到的东西其实有限。
　　但这些东西也很明显地表明了，斯塔克工业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如此盘根错节，很显然只有一个原因。”托尼·斯塔克说，“我们从内部、从上层腐坏了。”
　　“看来只有我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面色很沉，似乎只片刻便将这些噩耗与打击从自己身遭隔绝开了一般。
　　“但这些信息仍然不能解释这个。”托尼·斯塔克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我对它没有记忆，但这明明是我写的话——”
　　他翻开扉页，顿了顿。
　　“……不过我想，我已经猜到这是谁的东西了。”
　　他说。

　　“探视？”从好友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乔安兮皱了皱眉，“我没在住院——我在工作，为什么要来探视我？更何况还是一个陌生人。”
　　好友盯着她，乔安兮觉得她的眸光闪烁，让她隐约有些不安。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她问。
　　乔安兮揉了揉眉心。
　　“我出车祸的时候撞到头了吗？”她说，“我应该想起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问我记不记得，我——”
　　离开她。
　　这样的念头无端地生出，乔安兮的心里猛地一颤，脚步顿下来，到了嘴边的话也断了。
　　不能跟她进去。
　　“你说什么？”好友问。
　　她们已经走到了储物间的门口，位置在一条空旷走廊的末端，说话甚至能听到些许回音。紧闭的门横在眼前，乔安兮突然感到有寒意自脚底升起，恐惧缓缓蔓延开。
　　她转过脸去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突然叹了口气。
　　“算了，”乔安兮说，“难得有人关心，我还是去见一见吧。”
　　她对好友摆了摆手，转身欲离开。
　　——直到此时，乔安兮才意识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竟然称得上是如芒在背。
　　好友的声音在后面柔柔响起。
　　“你不认识那个人，不是吗？”她说，“即便这样，你也要去见他吗？”
　　见谁不重要，乔安兮想，重要的是离开这个地方。
　　她不敢回头，想要加快脚步，却看到走廊那端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一瞬间，乔安兮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抬起了脸，露出了一张对她来说十分熟悉的面孔——韦德·威尔逊的脸上有困惑，看看乔安兮，又看了看她的好友，开口问：“你们在这里谈什么吗，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乔安兮张了张嘴，挤出一个笑容。
　　“……一点事情。”她说，“刚好我想起了一点……我可以找你谈谈吗？”
　　韦德·威尔逊又向她的身后看了一眼，略微眯起了眼。这一刻，乔安兮突然觉得那种莫名的恐惧感更加深了，她有点后悔问了这句话。
　　他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
　　乔安兮本能地想要阻止他、想要逃离这条走廊，但是韦德·威尔逊的站位很微妙，让她根本无法从他的身侧离开。
　　这两个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她想。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乔安兮知道那是她的“好友”向自己走了过来。前无进地、后无退路，这一刻，乔安兮感到了久违的无助。
　　就在这种无助几乎要转变为绝望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等不到人，就自己过来了。”那个人说，“乔安兮，Jorcy，对吧……你们在干什么？”
　　托尼·斯塔克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举起手里黑封皮的笔记本，敲了敲韦德·威尔逊的肩头。
　　“我的事情还挺急的。”他说，“你们没什么急事的话，可以行个方便吗？”

　　托尼·斯塔克的事情原本一点都不着急。
　　但是当他托了话给那位医生，提出了“乔安兮”这个名字之后，他看到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这就很奇怪了。
　　“先生，”贾维斯说，“我的数据库有些紊乱。”
　　“我查找到了一些相关信息，还有一些人工录入的重要信息，但我无法将它们提取出来。”
　　“和她有关？”托尼·斯塔克盯着那个穿着白衣的背影。
　　“不，先生，和‘乔安兮’这个名字有关。”贾维斯顿了顿，“按照信息的优先级考虑，应该是由您亲自录入的。”
　　“我？”托尼·斯塔克惊奇，“我不认识她！我怎么可能——”
　　“……”
　　他停下来思考着，半晌，继续开口：“贾维斯，调取医院的实时监控，我需要知道那个‘乔安兮’现在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在这条昏暗的走廊里见到了僵持着的三个人。
　　这里的气氛很不对劲。
　　甫一踏入这条走廊，托尼·斯塔克就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尽头的那间房间很不对劲，绝对不可以接近它。紧接着，他的念头又变成了——最远处那个医生不对劲，不要接近她。
　　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那个似乎是乔安兮的人动了起来。她快步从那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身侧走过，来到了他的身边。
　　“换个地方说话吧。”她说，似乎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条走廊。
　　托尼·斯塔克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那个让人感觉不对劲的人开口。
　　语调怪怪的。
　　“这真让我意外。”她说，“明明只差了最后一步，却仍然是被人阻碍了——这是不是说明，”她缓缓地向前走着，“你仍然保留了自己的能力呢？”
　　乔安兮向后退着，后背突然撞在了墙上。托尼·斯塔克也感到了不对，他们回头看，却发现他们身后的道路已经变成了一堵白墙。
　　一条开放的走廊，现在变成了封闭的环境。
　　托尼·斯塔克半侧着身子，挡住了乔安兮，轻声地呼唤：“贾维斯？”
　　贾维斯没有回答。
　　韦德·威尔逊左右看看，啧了一声。他对乔安兮耸了耸肩：“你要是能想起来多好。”
　　他说：“没准我们真的本来就是朋友呢？”
　　那个让人感觉不对劲的女人在他身后笑了，短暂的两声。她似乎对眼下的情况十分满意，准备开始做点什么——然后韦德·威尔逊突然惊呼了一声。
　　所有人看向他——韦德·威尔逊抱着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
　　“我——嘿！这是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子——”
　　他很快沉默了下来。
　　乔安兮和托尼·斯塔克的神经绷到了最紧，紧紧盯着他。韦德·威尔逊慢慢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目光最后越过托尼·斯塔克，落在了乔安兮的身上。
　　乔安兮觉得那目光变得沉静而柔和了。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仿佛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另一双蓝眼睛。
　　“看起来我来得还算及时。”他说，“你们都在——幸好你没事。”最后一句话是对乔安兮说的。
　　几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托尼·斯塔克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他，侧过脸来问乔安兮：“你是治疗精神分裂症的医生吗？”
　　这一刻乔安兮觉得有点好笑——她扯了扯嘴角，又很快收了回去。她看着那位“韦德·威尔逊”，等待着他做出一个解释。
　　“韦德·威尔逊”很宽容地笑了笑。
　　“韦德似乎已经和你说过了，你是变种人。”他对乔安兮说，“这是一个建立在你的能力与几块宝石的力量之上的虚假的世界——你的愿望是改变这个世界，而你也去努力地实现它了。”
　　托尼·斯塔克明显感到身后的乔安兮身子一僵。
　　“如果你能够凑齐全部的无限宝石，也许你真的能够创造一个没有超级英雄、没有变种人、也没有超级反派的世界。”“韦德·威尔逊”说，“但是你只有七块中的三块，因此你创造的世界只能是一个虚假的、不完整的世界。”
　　乔安兮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我……很抱歉。”她喃喃地说，眼神有些空洞。
　　“至少你尝试过了。”“韦德·威尔逊”安慰她，“我看到了你的愿望——你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些无意义的争执与灾难。这个愿望是好的，但是我们可以使用别的方式来实现它。”
　　“……您不是威尔逊先生。”乔安兮说，“我应该怎样称呼您？”
　　对方笑了。
　　“等这一切恢复，你就能想起来了。”他说，“不过在那之前，你可以叫我X教授。”
　　“我没法控制死亡女士太久。”他向身后示意了一下，“我不知道死亡女士为什么闯进了你的‘世界’，也不清楚她为什么想要杀掉你——但是我很确定，如果她成功了，你就会永远地死在这个梦里。”
　　“我们还有一点时间，”X教授说，“斯塔克先生，您带来的东西呢？”
　　托尼·斯塔克被问得有点茫然，然后他感觉到乔安兮接过了他手里的笔记本。
　　“看起来是它了。”X教授欧笑了笑，“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愿望，那我们不妨回到愿望最初萌芽的时候。”
　　“如果能够回忆起自己的初心——我想，再美好的梦，都无法将人困在其中吧。”

　　乔安兮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翻开了手里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