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们承诺不首先使用因果律武器》游荡的埃路法

29、我大侄子

　　香港圣殿前面有一条小吃街，几小时前刚到这里的时候，乔安兮还对街上久违的中式小吃垂涎了一番——只是为人一丝不苟的王要求她先倒时差再出来玩。
　　但现在，这条街上的摊位已经被拆得看不出原貌了。
　　“小姑娘，”之前还在叫着乔安兮“乔姑姑”的那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现在正在捂着胸口吐血，声音也沙哑得不成样子，“变种人就变种人，现在恶魔降临了，你还是快跑吧。”
　　“可是我——”
　　“你是王的姑姑，”他语重心长，“王是一个顾念家庭的人，我们不能在他死后还让他的亲人也陷入危险。”
　　“总有我可以做的事情！”
　　“好好活下去。”老人家看着她，表情有些慈爱也有些悲伤，“恶魔降临了，你需要让有能力的人知道这件事……罢了。”他长叹一口气，“无法超越自然规律的力量，对于多玛姆来说都构不成任何伤害啊。”
　　“这个世界……已经到了末日了。”

　　话虽如此，但乔安兮还是仗着自己不会受伤害，提起了那位老人家的手杖，绕过圣殿的废墟，向正门跑了过去。
　　既然世界已经末日了，逃到哪里去都没用是不是——更何况她还记得主角斯特兰奇医生还没登场。
　　在门外，她看到了三个眼窝漆黑皴裂、额头上还画着奇怪图案的人。
　　见又有人气势汹汹地一路冲过来，三个人都摆出了迎战的样子——他们两手一抖，便凭空扯了发着光的鞭子或者透明的尖刺出来。
　　这一刻乔安兮脸上的表情大概很好地暴露了她是个外行的现实。
　　他们之中似乎是为首的那个人向后挥了一下手，另外两个人便立刻顿住了动作。
　　被这么多双肾虚的黑圈眼瞪着，乔安兮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紧接着她控制住了自己，想到了她那已经丧命了的大侄子，又愤怒地瞪了过去。
　　为首的那个人眼周皴裂的皮肤似乎已经有些剥脱了，露出了嫩红的真皮……天知道得有多疼。
　　他们这是中了什么邪，才能不惜这么折腾自己以召唤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角色的恶魔？
　　“你看起来不像一个法师。”那个人很镇定地对乔安兮说。
　　“我确实不是一个法师。”乔安兮有些恼怒地道，“但我是个姑姑——你们杀掉了我的侄子！”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茫然的样子——最后为首的那个人再次开口：“我不记得我们有把一个……小孩子卷进来？”
　　“我侄子就是王。”乔安兮攥了攥拳。
　　她仍然记得自己能力的弊端——只要她不攻击，那么哪怕是钢铁侠的射线也不能奈她何；但如果她发出攻击了，那么在这一击的过程中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拳都会让她受伤。
　　这时候的心情真的是……希望自己变得更强一些啊。
　　那些人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紧接着，他们瞪大眼看向了天空——乔安兮下意识地顺着他们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那片奇异的区域之中，有一双眼睛远远地盯着自己。
　　那视线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我看到了一个被祝福的人类。”
　　低哑的声音带着不详的气息沉沉响起。从它视线的方向判断，它所指的“人类”大概就是乔安兮。
　　“我厌恶‘祝福’。”它缓缓道，视线转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那么你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将你的‘祝福’赐予如此低等的生命了？”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答。
　　乔安兮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它在和谁说话？是为变种人赋予力量的那个存在吗？
　　但它似乎只是浅浅地提了一句，并没有等待它口中的那个“存在”给出什么回复。它又将视线移了回来，某一个瞬间乔安兮甚至恍惚觉得它要出手攻击自己了——但它却是安静地隐藏了起来。
　　“恶魔……多玛姆？”乔安兮松开手，手心里都是冷汗，“你们召唤的这个恶魔到底是……”
　　她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那三个法师，却发现他们正用如临大敌的眼神瞪着自己。
　　他们大概是在和自己对峙，乔安兮想。
　　因为多玛姆那一句“被祝福的人类”，让这几个召唤了恶魔的人对她瞬间升起了戒备——乔安兮总觉得，当发现她不是法师的时候，这群人中的某几个脸上曾经闪过轻蔑的神色。
　　现在可好，估计攻击很快就要招呼到自己的身上了。
　　乔安兮没有再去纠结那一句“被祝福的人类”，而是凝神盯着这些人的动作——但紧接着，一些细微琐碎、如风刮过又如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她循声扫了一眼过去，瞳孔猛地一缩。
　　这不是——

　　斯特兰奇医生，或者说奇异博士，穿过传送门的时候，映目是一片灾难现场般的情景。
　　圣殿已经坍塌，上空属于恶魔的领域正在缓慢扩张——这一刻连莫度男爵都露出了自暴自弃的表情。
　　乔安兮看到了这位曾经的大医生抬起手似乎想要施展某种法术，于是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抡起那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手杖向眼前这几个人砸了过去——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是魔杖的东西应该怎么用，也不记得电影演到这一幕的时候斯特兰奇医生想施的法术是什么，但好歹她还记得，斯特兰奇医生是拯救了世界的那个人。
　　“挡住她。”为首的那个黑眼圈看了她一眼，这样对一个手下吩咐道。然后他便带着另一个手下，快步向着斯特兰奇医生和莫度男爵的方向赶了过去。

　　乔安兮又不会法术，这样一根法杖落在她手里就和一根棍子没有什么两样——她的对手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对她嘲笑一般哼了一声。
　　“这样一件法器落在你手里真是浪费。”
　　她这样说的时候，乔安兮正仗着自己的变种人能力生抗她刺过来的、法力凝聚出的尖刺。
　　幸好她的变种人能力没有在这种时候抛弃她——也幸好出于某些原因多玛姆并没有在她身上动什么手脚，因此这一击仍然是落在了乔安兮旁边的地上。乔安兮从她身边跳开，向远处跑了两步。
　　“没什么浪费的。”乔安兮说，“至少拿着它的人没有用它做坏事。”
　　“你连法师都不是，又如何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就是‘邪恶’的？”那个人说着，两手合拢，再分开的时候已经从手心中扯出了一条橙红色的、似乎是以能量凝聚的鞭子，“我们是在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拯救，多玛姆会赐给人们无限的生命与力量，这才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样子。”
　　乔安兮看着她的脸，表情有点怪。
　　“你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鞭子从她的颊侧掠过，却连一点伤害都没有留下，“你自己正顶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却想要说服别人‘多玛姆会赐给人们生命’？”她看了看自己背后那被贯穿的墙壁，“……力量倒是有可能。”
　　“你不过是愚昧无知的普通人类罢了！”那人怒道，“死亡是对人类最大的亵渎，唯有永恒的生命，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事情！”
　　乔安兮眨了眨眼——她总觉得自己眼前花了一下，看到了一个黑色斗篷的影子从这个人的身后一掠而过……算了，大概是错觉。
　　毕竟什么都没有——

　　斯特兰奇医生的咒语开始生效，整个世界都静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