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心态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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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兮从睡梦中惊醒，按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勉强等到过速的心跳缓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尚且是一个仍繁华的夜晚黄金时段。她才下飞机没几个钟头，还处在倒时差的状态下，会这个点惊醒……也算不上奇怪。
这个时间在美国还是白天，也许是她的生物钟不让她继续睡懒觉了。乔安兮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坐起身。
她总觉得脑子里有些奇异的片段——仿佛王他们的文物古籍保护与修复修复局的大楼就要塌了，一张巨大的脸从云端伸了出来，然后她的大侄子……
乔安兮的动作顿住了。
她盯着自己的手腕。
那个蓝色的光圈又出现了——老实说，如果不是这个光圈，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能力什么时候被触动了。但一旦这个光圈出现，很明显的，就意味着她又遭受了什么攻击。
尤其是，这一次的光圈模样不同以往——它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呲啦地闪烁着，上面还有几道裂痕。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裂痕在逐渐地扩大着。
乔安兮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向门口冲过去——拉开门的时候险些和一个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的女孩撞个满怀。
她踉跄了一步想要道歉，却发现那女孩一动不动，表情也凝固在了一个惊惶与悲恸的模样。
乔安兮向后退着靠在了墙壁上。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手机根本无法解锁，墙上的时钟停滞在这个时刻。
门被一个一动不动、雕塑一般的大活人堵了个结实，窗户太小，想钻出去是不可能的。
被风掀起的窗帘也……停在了这一刻。
手腕上的光圈已经爬满了裂痕，只差最后一个倒计时，似乎就可以彻底碎裂了。
乔安兮觉得自己冒了一身的冷汗、汗毛直竖。
——冷静点，冷静点动动脑子！又不是恐怖故事灵异事件！
她深呼吸，攥了攥拳，再一次地走到门前，然后鼓足了勇气拉开门，小心翼翼地移开了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孩。
很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除了手腕上的光圈已经开始颤抖了。
乔安兮从走变为小跑，最后大踏步地冲过了走廊——她看到的仅有几个人都像是雕塑一般静止不动，这样诡异离奇的景象让她忍不住想离开这个地方。
——时间静止了？她猜测。那为什么还剩下了自己可以动？
这时候，她手腕上的光圈发出了轻微的破碎声响。
乔安兮觉得先前那种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觉又出现了——过速的心率带来了一种无可抑制的心慌感。她不得不慢下了脚步。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她感觉冷汗一层一层地渗出来，精神亢奋，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也许自己的能力把“时间静止”也视为了“攻击”，并且正在竭力地抵抗着。乔安兮背靠着墙壁，感觉自己双腿发软。那就能解释它为什么会被触发，自己又为什么在所有人都保持静止的时候仍然能动了——但显然，这样的对抗对于自己的身体来说是个几乎无法承受的负担。
她现在在香港，那么能够控制时间的都有谁？
奇异博士？
……变种人的能力过度使用的话会发生什么，失去能力还是猝死？
乔安兮的表情有点古怪——在这样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大量分泌的状态下，除了危险，她竟然还感受到了一点兴奋和……愉悦感。
激素作祟——她安慰自己——心态崩溃也是正常的。
这样想着，她强迫自己再次站直，向建筑外走去。
大厦将倾——真的是大厦将倾。
乔安兮抬起头看着那栋坍塌破碎到一半却被静止了的建筑，和它顶端那一小片星辰般璀璨、却又如实体的灾难般不详的空间。
……这个画面似乎有些熟悉？
也许不完全一样，但那片空间似乎存在在她的记忆深处——或者记忆的碎片里。
她还看到了自己身周、这条原本繁华的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他们也一样被静止在了这一刻，所有的表情与动作定格，飞溅入空中的物品，也就这么凝滞在了空气里。
她看到远处街道当中的几个人了——大概他们是除了自己以外唯一能动的生物。她看到了那位熟悉的斯特兰奇医生，他也穿着和王一样风格的服饰，还披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斗篷。
她的大侄子王就站在斯特兰奇医生的旁边。
但她只能站在这儿看着——她走不动了，疲惫不堪。之前狂跳的心脏像是透支了她全身的力量，现在她的心率一点一点地慢了下去，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正在缓慢地迎接着死亡。
手腕上的光圈碎得只剩一半了。
乔安兮拉过街边一张大排档的椅子坐下。她经历过无数次灾难，但这一次似乎是真的要死了。
光圈碎得越来越快，直至剥落得只剩微末。
已然开始模糊的视线中又出现了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影子。
——这大概是她最接近死亡的一刻。
奇异博士展开了斗篷，凭空飞起，向着那片属于恶魔的领域飞去。乔安兮只来得及看到这一幕，如潮般的倦怠之感几乎将她的神智淹没。
她困顿得睁不开眼，只从视野的缝隙当中窥见，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影子缓缓向她走来，直至停在了她的面前。
“我好像……见过你。”乔安兮喃喃地道。
它好像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斗篷之下动了动，一只手伸了出来——乔安兮觉得那似乎是一只仅剩骨骼的骷髅手，又觉得那是一只纤长优美的女人的手。那只手伸过来，和她无力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
斗篷的兜帽落下，露出了一张脸。
乔安兮又觉得自己像是产生了错觉——那仿佛是一张再美艳不过的女人的脸，颊侧滑落一缕浅金色的长发；又仿佛是一颗枯朽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蓝盈盈的火焰。它的嘴动了动，乔安兮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竭力地睁开双眼，想要看清它接下来的动作。
于是它低下了头——乔安兮看到视野被一个纤细优美的下巴占据，两片红唇微启，性感撩人。
乔安兮迎着它抬起了脸。像是察觉到她这一动作的艰难，它伸出了另一只手，如持珍宝般温柔地捧起了乔安兮的脸。
它低下头，很轻很慢地在乔安兮的额头落下一吻。
——乔安兮的记忆只维持到这里，她太困了。
那大概是她和“死亡”最为接近的一刻。
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具骷髅还是一个美艳的女人，但是那交握的双手和落在额头的轻吻，却像是融在水中的糖粒，渗透了整个梦境。
她看到了一双清澈的、淡蓝色的眼睛。
——“死亡”所赐予的“祝福”？
是“诅咒”才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心态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