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心愿单[综]》双面美人鱼

42、第六章

　　这话说出来，陈雨直勾勾望着常四一言不发，常家婆婆见状也不敢再说话，房间里充斥着安静。
　　“……所以你就想跟着踩上一脚？娘想拿着送人，不把三小姐当回事儿？常四，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常四忙摇头，“不不不，我不知道这事儿，我也不能。”媳妇的话有道理啊，家里又不是过不下去了，何苦要拿别人的一点儿念想送人情。
　　“你是不能，你如果连这点良心都没有了，我跟你说，以后咱俩就分，别再过了！”陈雨瞪着常四，“你当凡是个汉子，有一点点良知，就该知道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
　　她以前总想着自己没有娘家人，全心全意得扑在常四身上，嫁给常四之后三姨太那里就……看她变的，哪里像是以前的陈雨，又活的是个什么样儿？
　　“我当初图你常四是个汉子，喜欢我，也没因为我给别人当过丫头，家里没人看不起我。嫁给你之后，你老娘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我说过二话吗？没有！我怀着娃儿还辛辛苦苦帮你做活儿，从三姨太给我的体几里弄了点儿钱换的鸡蛋，想着月子能吃两口好下奶，你娘连个商量都不打给你妹妹都拿去了。怎么，她是你妹子我就不是你的婆娘了？生的娃儿不是你们常家的种？可我吭过一声吗？我也没有！”
　　常四被说得满脸羞得通红，常家婆婆整个腰背都缩了起来。
　　“你娘偏心姑子，念着自己的女儿，我当媳妇的，不敢有意见，总归是你娘，咱得孝。可你娘不能踩着我的脊梁骨去偏她的女儿！三姨太对我有大恩啊，我陈雨没本事，除了清明过节烧点纸念念，帮不了她什么忙。可那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啊！把人家亲娘的一点心意都糟蹋了！”陈雨哭着，全身直颤。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能干这样的！咱们绝对不能干！”常四上前一把抱住陈雨哄着，陈雨长的周正，虽说是丫环，可到底是在大户里见过视面的，说话办事都是极明白，还给他生了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爱她。
　　“娘，你别太过分了！”婆媳之间总有矛盾，以前奶奶在的时候也一样，之前他就混混稀泥，私下里帮补着媳妇，明面上给着娘面子。
　　可这回，娘真是扎着媳妇的心眼子了。要耍婆婆的威风可撞到石头上了吧！
　　要说大户人家还真不一样，留几件棉袄也能当当念想，要是他，留给孩子的指定是钱，不光能换穿的，还能吃用呢。

　　陈雨闹了这么一场，常家婆婆再不敢像以前那样不给儿媳妇脸色看了。
　　又过了几日。
　　天黑了，店里早上了门板，一家人吃完了饭。常家婆婆收拾着桌子，陈雨对着油灯正给大儿补裤子，常四逗着孩子，觉得这样挺好的。
　　“砰砰砰！”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常四看了一眼陈雨，都有些纳罕，“这么晚了，是谁啊。”不年不节的，也没听说哪个老人病了啊。
　　“门缝里看看去。”陈雨从柜子拿起一根蜡烛在油灯上点燃，手捧着跟在常四身边去瞧是谁。
　　常四对着门外看了看，黑乎乎还是看不清，只觉得人并不怎么高，就是挺壮的。他大着点声道，“是谁啊！”
　　“是我，张雨云。”声音清脆嫩稚。
　　陈雨把蜡烛给常四手上一递，蜡油都滴在手上也没注意到，她赶紧把门板抽开，请人进来，说着脸上都带了哭腔，“三小姐！”
　　张雨云微微一笑，“别急，把门关上吧。”
　　“噢噢，好。”常四愣愣得把门又关好，看着那个把自己裹成一头熊样的只在自己耳边听过的三小姐拉着媳妇就进了屋子。

　　张雨云终于得报母仇，心里痛快，见了之前的旧人更加自在，她看见两个娃儿，还从袖子里摸了两个玉雕得小玩意给他们，“拿去玩吧。婆婆，你好呀。”
　　“……好，好。”常家婆婆哪里见过这样的，这姑娘人不在，那气派可是十足，身上罩的那个，得是官家太太才能穿的，穿的大棉袍吧，毛绒绒的，看着就暖和。
　　陈雨看里直看着张雨云，嘴里念叨着，“您怎么来了，怎么能出来！我想去见你一面都难呢……”
　　“慢慢来，有话咱们慢慢说。”张雨云解开系带，把身上的狐皮裘脱下来，大毛帽子一摘，就露出满头乌丝，地上也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常家人都目瞪口呆的，张雨云笑着，“都捡起来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东西，这些雨儿姐姐你都收着，想自己用也成，想换成钱也行。”
　　这话一出，常家婆婆跪下来就想捡在她跟前的一个鸟头含着珠子的大银钗，手才放上去，就看到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在自己眼前。
　　张雨云一改之前的和熙，粉面含霜，“我说了给谁，就给谁，其它人，想都不要想！”这句听得常四就出了一层毛汗，忙把他娘给拉到一边。
　　陈雨觉得自己腰都直了几分，她任由东西在地上，先把张雨云请到主位上坐着，又让自家的赶紧去烧水，“婆婆，你就带着孩子们先去睡吧，这没你的事了。”
　　常家婆婆拉着两个孩子赶紧得回屋去了。

　　张雨云喝着糖水，由着陈雨给她梳头。其实她的心跳的很快，当初她满怀着恨意，对着那些黑漆漆的烟膏，对着酒精灯一点点的试验提纯。如今真的成功了，可她好像并没有得到解脱，而觉得对未来模糊而不敢确定。
　　“我就在你这里呆一个晚上，明天我会去别的地方。”
　　陈雨忙道，“三小姐，您就在我这里呆着，呆多久都没事！”
　　“不能呆，万一有个什么事反给你惹祸了，我下一步都想好了，等风头过去了，我会再联系你。”张雨云早把自己要做的事一步步都想好了，已经孤注一掷了，就这样走下去吧。张家那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再呆了。爹死了，娘没了，那个吸着毒的张家太太还想压着她去嫁人，美的她了！让她下辈子再做美梦去吧！
　　这是，这是出了啥大事了？
　　陈雨的手都有点抖，当初大公子一死，张老爷从病床上起来了，三姨太跟三小姐把张太太挤的声儿都没有。就赶在那个好时候，三姨太把自己风风光光得嫁给了常四。
　　可惜好景不长，张老爷毕竟年龄大了，没五年就驾鹤西去。太太奸人长命，又从后宅跳了出来，她家好像跟袁总统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就连警察局都帮着她。好在三姨太有老爷留下的依凭跟三小姐是张家血脉撑着，两人勉强打着擂台。
　　突然三姨太就死了，她忙跑去奔丧，三小姐假托把三姨太的衣裳给她，才把那些棉袄带回家里。以后她再怎么去张家，怎么敲门，哪怕是使钱，人家就是不让她进去。
　　可今个儿，三小姐自己就出来了，还来到了她家里。
　　“你别怕。”张雨云拉过陈雨的手拍拍，“谁都清楚，张太太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她只是给她提前了！
　　“三小姐，你是说，太太抽大烟给抽死了？”陈雨一下子就猜到了，毕竟别说张家人，就是周村不知道张太太抽大烟的也怕是没几个了。她儿子可就是抽大烟给抽死的，这样一想，她果然觉得轻松多了，就是嘛，三小姐再聪明，可她才多大的人儿。
　　如果是三小姐出手杀的人，那她这才十来岁啊……那也够心狠手辣的……
　　不不不，她在胡想些什么呢，那都是张太太自个儿抽大烟抽死的，当初她没嫁人的时候，就知道张太太抽大烟。
　　“她早就该死了，张家的家业，都是让她给抽光的！”陈雨把地上的东西都拾了起来，拿手帕把里面一根玉钗扁方擦得干干净净得给张雨云把发髻给梳好。
　　张雨云嗯了一声，只是没说要不是她给把烟泡的含量提纯了，多半那个有点克制力脑子在线的张太太还得活上一两年。
　　常四让陈雨使唤着烧水，擦洗浴桶，杀鸡。她把家里存下的咸肉煮了，上面蒸着鸡蛋，把白面仔细得筛了一遍又一遍，做了一碗面条。
　　“媳妇，这能行吗？三小姐能吃得下吗？”再筛也不是细粮，天都黑透了，不然他拼着去馆子里叫几个菜！
　　陈雨也是没法，“总不能啥也不做吧。”她又笑了下，“我做了，三小姐肯定吃的。”她脸上有着得意，同时安抚着相公，“刚才三小姐跟我说了，张太太抽大烟抽死了，张家如今乱糟糟地，她这才溜出来。”
　　“噢噢。”常四给灶里添着柴，闻着香味儿流口水。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道，“那以后张家都是三小姐的了？那她怎么还出来啊，她应该在张家管事啊！”他脸上泛起了兴奋得红晕，双手直搓。三小姐到底还是太小了，她如今是张家唯一的当家人啊，她应该就呆在张家啊，破船还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冲着三小姐对自家媳妇的看中，以后他家还能少了差事，少了好处？！
　　陈雨哪里想到她男人想到那么远了，她拿着托盘把吃食端上，“你多烧点儿热水，一会儿我服侍三小姐洗洗。”
　　“是是，我肯定多多烧水。”常四连声应着。

　　女主：我这是炫富来了？
棉袄：不是为了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