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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part.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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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萤与张无忌解了六大派围剿光明顶之危机,明教弟子心中感激,何况张无忌与殷天正乃是嫡亲的血缘关系。她与张无忌二人关系亲密无间,又舍身为明教迎战,不惧六大派,此番情谊杨逍等人也是铭记于心。
殷天正对祁萤好感自是没的说,又见张无忌与祁萤相处之间透露出亲昵,不免开始揣测二人的关系脱口问道:“祁姑娘,不知你与我的好外孙无忌是什么关系?”
张无忌微怔,虽不知殷天正话中深意,下意识去看了祁萤。她正给躺在地上打滚撒娇,敞露肚皮的球球挠着痒痒,似乎没有听见殷天正的问话。祁萤始终没有答话,张无忌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心里总归还是期待祁萤对于他们二人这一路走来的定义。
“外公,大家伙儿都负伤在身,不如先好好休养吧!”
“好好好!我的好外孙今天回来了,就算受伤我也能喝一杯酒!”
明教皆知当年殷素素在时殷天正对其就是宠爱有加,后来殷素素因屠龙宝刀漂流到那孤岛待了十年顺便还成亲生了个大外孙。哪曾想天伦之乐没享到女儿女婿为保全谢逊自刎,张无忌又下落不明,殷天正是一天天看着老。这下可好,张无忌回来了,还救了明教一众,大喜事一桩。
小昭不由自主抚过脸上这张易容得极其丑陋的脸,被成昆困于密道不得出时,张无忌舍命相护令小昭心底泛起涟漪。因此,在发现阳顶天的尸骸还有那张写了明教至高功法的羊皮,她才毫不犹豫以血现字,让张无忌的武功修为更上一层楼。只是,如今自己背不驼,脚不瘸,对上本就心存疑虑的杨不悔难逃惩罚。
杨不悔手背在身后,绕着小昭转了几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个遍,连连夸赞:“小昭,我发现你还真的挺聪明的呀!混入教中这么久,还要把自己伪装成这个模样,换做是我可真受不了。”
“小姐说笑了,我是怕小姐不肯收留我。”
张无忌这才想起小昭的易容一事:“不悔妹妹,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小昭,好吗?”
“好吧,看在无忌哥哥的面上,我就不理她了。”杨不悔嘴一撇,“不过无忌哥哥,你给我说说那祁姑娘的事好不好呀?”
身处众人话题之中的祁萤回神时周遭已经没什么人,球球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肌肤,泛起微微瘙痒感。祁萤笑了笑,轻轻捧起球球吻了吻它的小鼻子。
“球球,我们找到明教分坛咯~”
祁萤的剑伤不过十天便已结痂,这些时日她在坐忘峰四处闲逛,其他人也尚在养伤,每日清晨起床与在大漠时并无不同,定省晨昏,一日也没落下习武的功课。或许是见祁萤一个女子便能每天勤修武艺,明教其他弟子见了自认不能被女子比下,心中起了攀比之意,坐忘峰上倒是少有的每日大清早一群弟子聚集一起,跟着祁萤从最基础的刀法练习。
等杨逍伤好知道时,百感交集。以前阳顶天活着时,明教上下亦是同心协力,可也没像今时今日这般众多弟子无需提点便能主动习武。
“张无忌,你伤好了?”祁萤收了招式,看到张无忌站在一边嘴角含笑。
“不过是当时两个功法有些冲了,不碍事。”
常遇春为张无忌高兴,寒毒拔除又练就一身好武艺:“无忌,你身子现在大好,我们就能一起杀敌了!”
“让常大哥为我担忧了。”
二人有说有笑,追忆往昔心中唏嘘不用多提。待得一弟子来寻,说是教中高层聚在大厅有要事商议,二人并肩前行朝大厅去。祁萤有些开心,想到圣女陆烟儿,师傅卡卢比,紧随两人身后。
杨逍与五散人还有明教分坛香主齐聚一堂,张无忌让小昭把在密道里找到的阳顶天留下来的遗愿当着众人的面细说一遍。殷天正唏嘘,遗愿中本想让谢逊做教主,谁料想谢逊造下杀业惹得江湖群攻而起。如今唯有习得乾坤大挪移还能在短时间内领悟的张无忌有资格坐上教主之位,心理对这结果还是满意的。
张无忌摆摆手,离那张椅子站得又远些:“无忌年少,误打误撞才学了乾坤大挪移,也是为了从密道逃脱生天。诸位前辈阅历武功皆在我之上,应由明教中德高望重的人做教主才是。”
彭莹玉呵呵直笑,昔年明教一团散沙盖因教主身死,教主之位悬空。张无忌习得乾坤大挪移,谢逊远在海岛,而张无忌乃是殷天正外孙谢逊义子,坐了那教主之位也是合乎情理。
“张少侠便莫要推辞,你来担任教主,我教上下才不会再起纷争啊!”|
杨逍瞪了一眼彭和尚,哼了一声。他也并不是一定要坐那教主之位,只权利一事嘛,人人心里都有个小念头。被彭莹玉这么一说,倒像是当年他杨逍非得要争那个位子,心里不舒坦更是不给好脸色。
“哎杨左使,是不是对阳教主遗愿有异议啊?”
“杨逍当然不敢,只愿明教上下再度同心协力,驱逐那蒙古鞑子!”
众人连连称是,蒙古人自入主中原便不把汉人当人,汉人活着比那猪狗牲畜好不了多少。
殷天正也出言劝道:“无忌,你就应了吧。”
张无忌正待说话,听得身后传来祁萤的声音,他回头看去,祁萤扶着门框一脸不解,眼神微微透着迷茫。
“我明教教主,不是陆危楼教主吗?”
“祁姑娘说笑了,我教第三十三任教主乃阳顶天,陆危楼一名从未听过。”青翼蝠王哑声失笑,“听姑娘所言亦是我明教中人,怎会不知我明教在中原的历史呢?
祁萤怔愣:“从未听过?那明教法王乃是哪位前辈?”
殷天正向前一步:“在下殷天正,明教白眉鹰王是也。”
“还有我,青翼蝠王——韦一笑!张公子的义父金毛狮王谢逊,及…为情叛教而出的紫衫龙王黛绮丝。”
“枫华谷唐门丐帮联手打击我明教,玄宗立下的破立令,大光明寺之变几乎灭了我整个明教,这些事…这些事都没发生过吗?”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我教源于波斯国,唐时传至中土。当时称为祆教。唐皇在各处敕建大云光明寺为明教的寺院。只因历朝贪官污吏欺压我教,教中兄弟不忿,往往起事,自北宋方腊方教主以来,已算不清有多少次。”
祁萤脸色唰得变白,踉跄退了几步,几近摔倒。球球也被她勒紧怀中,张口咬在她的手背上留下明晃晃的牙洞。张无忌心中一紧,自相识以来,祁萤在人前从来都是冷静沉着的样子,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
只听祁萤又开口问道,声音有些颤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巳时啊,祁姑娘……”
“我是问你们是何朝代!”
周颠一听乐了,还在想这好好的姑娘家不会是个傻子吧?抢在张无忌前作答:“祁姑娘莫不是受了那灭绝老贼一剑傻了么,现在是元朝至正十六年。”
张无忌升起不详的预感,他上前几步,还未到祁萤身前却被她横斩一刀,衣服破了一道口子。再看祁萤面色苍白,眼神凶狠隐隐泛着水光,小昭一惊立即挡在张无忌身前,生怕祁萤会将张无忌一刀杀死。
“祁萤…你……”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祁萤哈哈大笑,泪水夺眶而出。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朝醒来,王朝更迭交替,亲朋好友皆做尘土。自己独活于世上,犹如孤魂野鬼不得归处。壮丽歌声犹在耳,睁眼又是另一番天地,仿佛歌舞升平万朝来拜的大唐,不过存在于她的黄粱一梦中。
满腔怨愤苦闷无处诉说,祁萤俯身冲到张无忌跟前,业海罪缚锁住小昭的行动,把她推开。交辉刀刃横架张无忌的脖颈,杀气弥漫祁萤周身,眉心隐隐泛着黑雾,眼中红光大盛,似有走火入魔的倾向。
殷天正顿时想出招对付祁萤,张无忌比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张无忌,你赌对了。”听声音,祁萤理智回笼,她看上去疲惫不堪。
“但我同样憎恶你。”
当传来祁萤未留只言片语从光明顶离开,张无忌苦笑,到头来还是失去了重要之人。杨逍、五散人、韦一笑和殷天正再来劝说他接任教主时,张无忌彻底回绝了,众人也不好强迫,只殷天正在其他人走后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沉声道。
“无忌啊,你是因祁姑娘之事?”
“是,我想等祁萤心结解开,推举她坐教主之位。”
“但你可知,教中人服你,却不一定服祁萤?”
张无忌眼神坚定:“我会帮她,我欠她的恩情无以为报。”
祁萤牵着绿螭骢,慢悠悠晃荡在山间小路,球球被她之前勒得有些怕了不敢呆在她怀里,只肯蹲在马背上。任凭祁萤如何去哄,球球也不肯从马背上跳到她怀里,只得短暂地摸摸球球的头,不然就又要被咬上一口。
“这位姑娘,怎地独自一人游走?”
“郎君又为何一个人在这里,难道不怕江湖人抓你去?”
扎牙笃轻笑,他是特意到这山林里为了等祁萤而来,蹲了四五天,看来那张无忌没有留人的本事。既然祁萤早就对他与赵敏的身份有所察觉,就算是亮出来也没什么。
“扎牙笃,当朝七王爷之子。”
祁萤蹙眉,明教就是因王朝权贵才落得被天策府几近灭门,对于扎牙笃没什么好感。再看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林中打斗的痕迹异常细微,若是不注意去看就无法看出,而扎牙笃敢明目张胆出现的光明顶,想来她之前在镇子的猜想是对的,此间的朝廷对于江湖人痛恨异常。
“扎牙笃小王爷,武林名门正派围剿明教之事朝廷应该很清楚,你来寻我不是特意说些废话吧?”
“这是当然,武林人士武功高强,更有反骨意欲推翻朝政,皇帝担忧也是常事。可主谋不是我,筹划的人也非我,我来找祁萤姑娘只是想结伴同游,共赏江南水景大漠星空。”
“说人话。”
扎牙笃一哽,快速摇摇折扇,耳根微红:“就想跟姑娘一起走,我身子弱,要是带上父王遣来的随从一定不会让我尽情玩乐,所以想让姑娘保护我!”
“漫无目的闲逛么?”
“姑娘想去哪,在下也可为你指路。”
祁萤看向西边,悠悠地说:“回家的路,你能为我找到?”
“不能,但我能为姑娘找一条留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