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part.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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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牙笃跟着祁萤跑去浪迹江湖游山玩水的消息还是两个随从见实在瞒不了才报告赵敏，赵敏起始怒气冲冲地派人要将扎牙笃带回来，连同祁萤一并带到万安寺。两个随从互看一眼从怀里呈上一封信，赵敏迅速扫过信上的内容，重重锤在桌面上，咬牙问道：“他还留下什么话需要我转达七王爷。”
“回郡主，小王爷说只要郡主能把此事担下来，婚约便可顺利解除。”
免费送上的一张大饼塞住赵敏的嘴，她还不得不吃。赵敏轻哼，提笔写了一封信给两个随从，还将自己身边随身带着的一块玉交给他们一起带走。至于能欺瞒七王爷多久，就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汝阳王之女能够决定的事了。两个随从得了东西乖乖退下，连夜赶回大都将信件物事呈秉七王爷。
“你就不怕你那爱子成痴的父王，派大军来逮你？”
祁萤泼冷水，语气颇为嫌弃。扎牙笃故作风流用扇子挑祁萤下巴，立马便感觉到脖颈被冰凉的刀刃抵着。他忙抬起双手，睁着一双眼撇撇嘴，片刻之后才感觉到那透着杀气的寒芒离开他脆弱的脖颈。
“祁姑娘，若是以后我都这样打趣你，你岂不是每次都要用刀威胁我不成？”
“若是怕了就回去。”
“那可不行，我还不容易从我父亲翅膀下钻出来，怎可灰溜溜地躲回去？”
扎牙笃嬉笑，费了多大劲儿才能拐到一个免费的护卫，还能让赵敏心甘情愿地替他兜着，现在就掉头回去岂不是亏本的买卖？再说，现在大元朝风雨飘摇，外患不足忧虑内里却是千疮百孔。江湖人，底层百姓，四处各地起义不绝，真不知道蒙古亲贵们还有几个能有当初成吉思汗老祖宗的血性？只怕是有，也压不住这些人要反的心思了。
只是没走几天，扎牙笃身体明显出现疲惫，只怪他长期体弱多病，就算练习骑射，请来的师傅也不敢指导太深入，生怕有个意外七王爷怪罪下来殃及全家。祁萤忍无可忍之下把绿螭骢让给了扎牙笃，球球安置在身后的兜帽里。
“你的体质比起我教中不能习武的弟子，还要差！”
为照顾扎牙笃祁萤放缓脚步，如此一来，行程倒是比初始定下的要慢上许多。二人一路慢悠悠地走，离开明教境内花费了六七天，待传来丐帮趁火打劫攻入光明顶的消息时，祁萤不禁愣了愣，此间原来还有丐帮啊…只是听到这做法她不由冷笑，在大唐时明教虽与丐帮敌对，可说起丐帮上下还是心存敬意，谁料想此间丐帮竟做出小人行径，也不知是谁所创立，真真丢尽颜面！
“祁姑娘鄙夷丐帮所作所为？”扎牙笃不解。
祁萤瞥他一眼，别过头看着天上明月不语。扎牙笃笑笑，不在意对方不理睬，用马草逗弄着有些呆的绿螭骢。许是逗弄得太过分，绿螭骢久久啃不到马草，发出不耐烦地嘶鸣声，扎牙笃怕绿螭骢恼了蹬他一蹄子，这才肯把马草喂到马嘴里。
“莫要欺负我的马，不然你明天就自己走路。”
略微威胁的语气，扎牙笃立即回到火堆旁边烤火，绿螭骢心满意足的啃着马草。林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偶尔伴有一声狼嚎，祁萤瞬间纵身飞上树干，扎牙笃心里开始有些打鼓，该不会真的有狼吧。
“祁姑娘，你站那么高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躲熊瞎子啊。”祁萤故意说，看着底下的扎牙笃脸色唰地变白异常开心，“放心，说个笑话。”
扎牙笃只想把手里的扇子扔出去打她一下，对比双方武力值悻悻作罢。祁萤再度回到地面盘腿打坐，竟有些睡着了。
“小萤火，你来了？”阿依吐露笑得灿烂，看到祁萤招了招手。
祁萤张张口，发觉自己说不出一句话。陆烟儿的红色轻纱仍是那般耀眼，双眼清澈见底，她看到祁萤微微叹息。
“哎…属于你的命运终究避不开啊……”
陆烟儿的话让祁萤心中警铃敲响，她望望四周熟悉的景色，顿生出一片迷雾遮住视线，阿依吐露在原地消失，就连陆烟儿的身影也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那浓烟裹住。一眨眼间，身畔景色又变换一个模样，自己骑在马背上，脚下一片黄沙。为首的哈尼克师兄依旧说着曾经听过的趣闻，祁萤怒喝一声。
“哈尼克师兄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众人齐齐看向浑身发抖的祁萤，她紧紧握着缰绳，已是红了眼圈。再抬眼，哪里还有那些师兄弟姐妹的影子，独剩下她一人立足于一片黑暗之中，寻不到尽头。
忽而一个人出现在她眼前，仔细一看，竟是她自己！
“是不是很痛苦呢？被人丢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为什么偏偏是你要被带到异乡，不是其他人经历这番痛苦呢？恨吗？明尊根本听不到你的祈求！”
那个人红唇开开合合，一句句锥心之语让祁萤只想捂住耳朵：“你不过是被他们抛弃的人，谁会在乎一个孤儿的生死呢？就算是一场梦，他们也不要你了！”
“你不过是游荡在这世间的孤魂野鬼，世间之大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啊啊啊！不要说了！”
祁萤哀嚎，可她逃不开那个人的桎梏。是啊，她不过是同门一时可怜才被带回明教，圣女怜悯她无家可归将她带在身边，一个孤儿何来记挂？昔日庄周梦蝶是为躲避现实，可她从未逃避过自己的责任，为何还要她经历这番浩劫？她日日夜夜诚心供奉明尊，然而，她信奉的神明也把她遗忘、抛弃，既然如此她何苦要向他祈祷？
再睁开眼，祁萤的眼眸不复澄澈，一片污浊，细看已是微微荡着红光。眉宇间的黑气盘绕半点不曾退却，球球瞬间从兜帽跳在地上，弓着身毛发炸立发出恐怖叫声。她手边的交辉，也失去了日月光辉，变得黯淡。
“既是囚禁我的一场梦，梦中人的生死我又何必在乎！”
天明后，扎牙笃翻身上马，面色平静，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祁萤气场转变。球球蜷缩在他怀里不肯离去，令祁萤笑容凝固在脸上，深怕对入魔的祁萤一刀劈了，他双手托举球球的身体想要放在祁萤兜帽里，惹来球球疯狂反抗，还被挠了一爪子。
“算了，暂且把球球交给你照顾。”祁萤声音低哑，“若你让它遭到什么事，我便拿你出气。”
二人白天赶路，夜间便露宿荒郊野外，及至到了崆峒派境内，才投身住到村落的人家里。这些村民对于带武器的人有着本能的敬畏，看祁萤冷酷的样子更是不敢招惹半分，唯唯诺诺地领着两个人住到村子最好的房子里。大胆的孩童绕着祁萤和扎牙笃玩闹，全然不把双亲的训斥放在心上，更有甚者摸了摸祁萤的衣服，但被祁萤看了一眼吓得哭哭啼啼扑到母亲怀里。
村子都是老实巴交的种田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端看祁萤一身煞气就被吓得破了胆，好在两人没有在村落里耽误多久，暂时休整了一两日又接着上路。
只是扎牙笃并未按照原先答应的那样陪着祁萤去江南走一遭，而是暗暗引着祁萤朝武当山去了。或许他现在命还能保住，若是长期以往难保有一日说错话惹怒祁萤，一命呜呼见了阎王。江湖之中，除了少林的和尚，便是武当的张三丰声望最高。他思量着，让祁萤上武当派同张三丰见一面，兴许能扭转乾坤，拔除祁萤心魔。
彼时，丐帮刚从光明顶撤离，张无忌为杨逍等人疗伤后立时下了山，路上所见都是六大派弟子的尸体。明教的探子带回消息与鞑子有关，他惊怒之余带着众人前往赵敏所在的绿柳山庄，一番斗智斗勇后再度回到绿柳山庄，山庄被烧人去楼空。担忧六大派失踪皆与赵敏有关联，决心先上少林一探究竟，而后再前往武当。
阴差阳错之下，张无忌错失和祁萤路上相逢的机会。
“这就是传闻中的终南山了。”
扎牙笃面露喜色，终南山可谓是道教的兴起之地。传闻追朔至北宋末年，全真派创教人王重阳便是在这终南山入道修行，华山论剑得天下第一还获得武林至宝九阴真经。他语气兴奋自带三分神往，对于现在只能在那说书人嘴里存在的英雄豪杰，虽不能见可心向往之。传言，终南山还有一活死人墓，就是神雕大侠与其夫人小龙女归隐之地。
“祁姑娘，这终南山可是个好地方，说不得你就得道升仙了呢！”
祁萤嘴角轻抽，谁还能指望一个兴奋过头的人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呢，得道成仙？那是纯阳宫的弟子才该考虑的事。直至祁萤面露不耐，扎牙笃才恋恋不舍地跟着下山。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山头，风姿绰约的女子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才慢慢从一处墓口进入。
扎牙笃若在此定会大呼：活死人墓！
许是祁萤的装扮太过打眼，走在终南山脚下的镇子里，不少男子的视线黏在祁萤白花花的大腿上不肯别开。只听路边女子议论纷纷，无非是浪荡风尘女，不要脸诸如此类的形容。
“看来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祁姑娘大胆的作风啊。”
“她们觉得我败坏风气、招蜂引蝶，我又何尝不觉得只能作为菟丝花依附他人而活实属可悲呢。”
祁萤停住脚步，回眸凝望那斑驳的城墙。若是要回中原，需得经过龙门荒漠转道昆仑再从马嵬驿入长安。龙门荒漠的城墙在那漫天的黄沙之中，也显得渺小而颓败。可现在，她无需遭受马贼恶盗的侵扰安安稳稳踏在中原的地界上，何等讽刺。
明教上下为了重回中原，在沙漠中蛰伏六年，现在她在这梦境中光明正大的以明教弟子身份行走。她眼眸红光大盛，危险而妖艳，扎牙笃掐了自己一把警惕着莫要沉沦死亡的漩涡之中。
“如若时光流转，我绝不离开师门半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part.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