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迷梦》清雯

6、疑是故人来

　　“韶伊，给我个机会证明……”
　　“韶伊，菖蒲代表着相信者的幸福……”
　　“韶伊，多希望这琴声只属于我一人……”
　　“韶伊，对不起我食言了……”
　　“韶伊，忘记我，希望你幸福……”
　　不要，不要……均方……均方你回来……
　　“小姐，小姐醒醒”耳边急切的呼声迫使我幽幽转醒，眯着眼睛，朦胧中看着桔梗担心的脸庞，泪水从眼角瞬时滑落。有多久没有梦到他了？本以为时间是抚平伤痛的良药，可为什么，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温柔的身影却依然如此清晰，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毒药渗入脊髓、融入骨血。你希望我幸福，却亲手将我推到痛苦的深渊，均方，你确实食言了……眼角的泪珠汇成细线，如流星般瞬间滑落，消失在枕畔，抓起被角蒙在脸上，我躲在锦被中蜷缩着身体无声的哭泣。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桔梗，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桔梗从没见过我这样，急得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听到有脚步声的靠近，我慌忙在被中擦干眼泪，努力平息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怎么了？”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淡淡的问着，如果不是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甚至还有一丝几不可查的厌恶，我一定从他的声音便给他打上八十分。
　　听着来人不善的语气，我自然而然的冷下脸，掀开头上的被子坐起来，抬手打断桔梗即将出口的关心，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嘴角一撇轻嘲了下：“没什么！”
　　屋子里一阵静默，没有人开口说话，周围的气压迅速下降，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从身后袭来。我没有回头看来的人是谁，因为我知道彻底的忽视是对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最好的挑衅。
　　“去沏壶茶，小姐喉咙太干说不出话。”声音骤降十度，每一个字都透出一丝寒气，昭示着说话人处于发怒边缘的情绪。
　　“是……是。”桔梗颤抖着声音退出房门。
　　来人走上前来使劲捏着我的下巴强硬转过我的头，半眯着眼不屑的左右扫了两眼：“胆子不小，不过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在被转过头迎上那张脸的一瞬间，我便紧紧纠结着他的身影再也移不开视线，心脏瞬间如击鼓般咚咚击响，仿佛一不留神便会跳出身体。
　　这张脸……是均方？可……
　　脸猛然被拉近，近到我们的呼吸近乎相容，“对我的长相感兴趣？看来你和其他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打量我的邪魅的眼神中透着彻骨的寒意，他虽然在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人产生抑制不了的恐惧。
　　这个气息？是他？！乱葬岗装神弄鬼，且制造鬼魂的杀人魔？那种冰冷到彻骨的气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来灭口？应该不会，否则他大可以当晚就让我去见阎王，好过现在在人多的地方动手。他和均方长的很像，几乎可以说近乎一个人，可由于两个人迥然不同的气质，又让人不容错认的分辨的出他们的不同。均方不会有这样冰冷、愤世嫉俗的眼神，他从来都是我温暖的阳光。想到这我抬手打掉来人的捏在我脸上的手，轻蔑的说：“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过问，至于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似乎也和阁下没有多大的关系。”
　　“殷季漓，聚香阁老板。你说我够不够资格管自己旗下的姑娘呢？”他扯开一个高傲的笑容：“不要忤逆我，惹我发火的后果不是你承受的起的！”
　　“呵呵……哈哈……”在这个自负过盛的男人面前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可你也别忘了，在这里我有自己选择客人的权利，还是你想说你要毁了自己定下的规矩？”我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瞥向他，冷哼了一声：“而我不会选择你当我的客人，所以没其他事情的话请你出去。”虽然他不是均方，但我依然不想让这神似均方的人看着我沦落红尘。想到那阳光般的人，我的心又拧了般的痛。
　　适时的敲门声，打断了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紧绷。桔梗端着茶水和晚餐走进来，殷季漓也不再说什么，疾步跨出内间走出屋去，不过过分响亮的关门声彰显出了他勃发的怒气，可怜的门在某人的刻意发泄下光荣阵亡。“来人！云霞居房门年久失修，为菖蒲姑娘重新换过！”外面远远传来怒吼的声音。
　　哼！这算警告或威胁吗？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还有什么可怕的！看向旁边战战兢兢的桔梗，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愣在那干什么？！吃饭！”
　　看着转瞬间空空如也的碗盘，桔梗长长的出了口气。我笑看着他：“怎么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姐你还问我怎么了？”桔梗夸张的拍着胸脯：“你都要吓死我了，先是不知缘由的在舞台上晕倒，人刚醒又莫名的情绪失控，然后……”她突然压低嗓音，左右看了看：“然后居然还敢惹怒我们老板？我都要被你吓死了！不过还好……”
　　“还好什么？”看着一脸神秘的桔梗我不禁好奇的问。
　　“还好啊！看到你用晚膳的样子，我知道您一定是没有事啦！”
　　“啊！死丫头，开始取笑我啦，看我怎么修理你，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无敌伸缩痒痒挠！”
　　“啊~~小姐饶命~”我和桔梗在屋子里追逐打闹，开心不已。
　　谢谢你桔梗，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为了逗我开心用的这点点小伎俩，看着笑的开心的桔梗，我的心软了一块。均方，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珍惜，什么是珍贵，现在我遇到了需要我去守护的人，一个贴心可爱的小妹妹，保佑我，让我有能力保护她不受到伤害！至于那个酷似均方的殷季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不信平时将兵法当小说看的我会输给你一个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