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咒之江湖有贼》武箭

272、到美国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过，你已经用两条人命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证明。”殷子枫凝视住对方：“你证明了什么？”
　　“如果有三把钥匙给你开门，前两把都打不开，那说明了什么？说明剩下的那把，才是对的。想想看，只是一只手，密码、指纹和细菌都不是AIF识别系统中最关键的那一环，还有什么可能？”破抬眼，问道。
　　殷子枫收缩了一下瞳孔，在几秒的思考之后，淡然开口了：“应该是――气味。”
　　“没错。是气味。”破赞许地点了点头。
　　“首先，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相同。只要用高分辨率的气味识别器，就可以判断出任何一个人的身份。其次，我刚才通过浏览窗可以感受到风的吹动，疼痛的神经，但却没有在空气中嗅到任何的一丝气味，刚开始，它只是令我疑惑，现在想来，那些黑色的焦木应该具有极强的气味吸附力，它净化了空气，目的，大概是不想让AIF识别系统被其它的味道所影响。”
　　“没错。这也正是我所想到的。但是，人体的气味构成十分复杂，要想制作出来，很难，最难的是无法提取殷十七身上的味道。要想提取气味，必须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环境恒定的环境中，并且，他本人会很少移动，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条件采集他的气味。为了鉴别和筛选，这样的气味采集不可能一次完成，至少要2个月的时间，反复采集，反复筛选，去掉采集瓶中那些存在于空气中但却并不属于他本人的气味分子。”
　　“殷十七，不可能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一次都不会，更何况是2个月？”殷子枫微摇了摇头。
　　“没错。他是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但是，让我们重新再来梳理一下思路。”破拿起红酒瓶，重新为自己斟上了一小杯：“AIF是殷氏的核心密码库，拥有它，才能得到各大分区CEO的支持和认可。但如果AIF只识别通过殷十七一个人的气味，那么，若是有一天他突然丧命，AIF且不是要永远关闭？殷氏一定会随之四分五裂，这显然不符合殷十七的智商。所以，至少还有一个人的气味，是可以通过AIF的。”
　　“你是说，咛？”殷子枫眉间一沉，脱口问道。
　　“对。只有她，也只会是她。”破转眸，看向殷子枫。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和她住在一起的原因。你和她同处一室，在她入睡后采集她的气味。”殷子枫终于明白了。
　　“对，现在，没有任何人比我更熟悉她的气味，我甚至能说得上来她身体上每一种气味的分子式。”破盯着殷子枫的双眸，一字一句。
　　“你利用她对你的感情，通过同居来研究她的气味，制造她的气味，然后再把她的气味移植到人皮手套上去，这样，就可以骗过AIF，进入殷氏的核心密码库。”殷子枫闭了闭眼，嘴角抽起一丝无奈的冷笑：“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目的。什么儿女情长，什么相爱相知，这些在你眼里，大概都不值一文吧。”
　　破在短暂的几秒沉默之后，抬起眼，里面却没有一丝真实的情绪：“你认为我不懂什么是爱？”
　　“不，你是根本就不需要。”殷子枫看着破，一字一句：“只要你愿意，可以让任何女人爱上你；只要你愿意，也可以让任何女人都恨死你。感情对你而言，只是工具。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对付女人的个中高手，其实他们全都错了，我不是。你才是。”
　　“是吗？”破，手持酒杯，懒散不羁地一笑：“我从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魅力。”
　　“曾经，甚至连我都一度以为你是真的爱上了她。”殷子枫的声音，突然低缓了下来：“我以为，你是真的发现了她的好。没想到……那个傻丫头，怎么好意思还叫千机变？她其实连你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
　　破依旧扯着嘴角边的懒散笑意，漫不经心地扯开了话题：“我对谈论她没什么兴趣。今天我找你来，原因很简单，想必以你的聪明也已经想到了。我的确做好了带有她气味的人皮手套，我需要你带上它，再闯一次AIF。从中找到我需要的信息。那条信息一定与赵恒有关，与紫婴珠有关。”
　　殷子枫凝视着他，半晌，点了点头，忽然一笑，问：“如果我完成了这个任务，你是不是会把她还给我？既然你并不爱她，既然你已经利用完了她，既然在你面前她已经像垃圾一样没有了价值，那么，请把她还给我。”
　　破看着他，彼此间是几秒的空白。
　　“我会带她走，并且，决不会妨碍到你。我会把她带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会让她慢慢地忘掉你，忘掉这里的一切。怎么样？对你，这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交易。帮你做最危险的任务，顺带着，帮你处理掉一个傻乎乎的笨女人。”殷子枫微笑：“如何？”
　　破垂目，沉冷的目光沿着酒杯边沿的弧线，缓缓而行：“你确定？我不介意提醒你，我们之前似乎达成过协议，而要想完成它，你需要做的远不止这一项任务。”
　　殷子枫抬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半晌，方才缓缓地吸了口气，点头，似笑非笑：“我刚才只是想借机确认一下，你对她是不是真的毫无感情。。”
　　破冰冷着黑眸，抬眼看他：“想确认？那么，有结论了吗？”
　　“没。”殷子枫的唇角，倏然掠过了一丝无奈的自嘲轻笑：“我惟一能确定的是，咛真的不适合你，你太复杂，而她太简单。”
　　两人相视，在彼此的眼中，看着彼此的冷寂与凝黑。
　　“来吧。”破忽然站起身，打破了对视的沉默，冲另一个地方歪了下头，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到电子模拟区，如果你想活着完成任务，就必须在模拟区反复训练，熟悉整个行动方案的每一个细节。”
　　“你，”殷子枫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抬眼，盯视着他：“就不怕我告诉她真相吗？
　　破背对着他顿住身形，冷冷开口道：“真相？真相只属于正义的一方，但谁是正义的，却要由胜利者说了算。”

　　电梯门，一个轻响而开。
　　一双琥珀色的明眸随着黑密睫毛的抬起而望向前方。
　　殷咛站在电梯里，殷子夜站在电梯外。
　　“啧啧啧，师兄，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啊。”殷咛将眉一挑，戏谑地打量一下他。
　　“我看你也没能好到哪儿去。”殷子夜似乎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眼镜的金属框在殷氏总部大楼水晶吊灯巨大的辉煌照明下，闪着一丝阴冷的寒光。
　　两人一同走在奢华、空旷的走廊上，踩着冰冷的地砖，步伐快速而简洁。
　　“那是。半夜三更被人从梦里硬是吵醒还能保持容光焕发、激情四射的人，不是菩萨，就是妖孽。”殷咛撇了撇嘴。
　　“那么请问，总裁在你心目中，是菩萨还是妖孽？”殷子夜在回眸问她的同时，按下了CEO办公室的门铃。
　　“进来！”
　　门开。办公室里，三四个殷氏要员正低头研究着什么，殷咛刚踏进门,他们便一起回身望来。
　　坐在办公桌后的殷十七很舒适地靠到椅背上，整个人似乎正处于兴致勃勃的状态下，以至于他瞥向的殷咛目光都难掩锐利，分明在闪动着某种阴谋即成的诡异：“都出去吧。”
　　“是。”屋里的众人在五秒内，全部消失于门口。
　　殷子夜是最后一个消失的，他带上了门。
　　“赵恒出事了。”待她走到面前，殷十七才淡淡地开口了，同时，淡淡地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淡淡地打量着它的锋刃：“他今晚被仇家伏击。”
　　殷咛低垂着眼，一动不动。
　　“现在他被手下严密保护，很快就会乘私人专机飞往美国，”殷十七抽了下嘴角，继续摆弄手上的水果刀：“因为他受的枪伤太重，国内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无法保证他能活到生日那天。”
　　殷咛继续恭谨地聆听。
　　“你的死亡任务很简单，那就是到美国去，”殷十七手里的水果刀，开始切割桌上的苹果，在它身上一下一下缓缓地，制造着多汁的伤口：“冒充那个伏击他的仇家，把他没完成的事，完成。”
　　殷咛平静地看向殷十七：“是。”
　　“子夜会和你一起去，有关资料和信息，他都会提供给你。”
　　“是。”
　　“直升飞机在天台上，它会立刻送你们去国际机场，”殷十七抬眼，轻语：“现在，动身吧。”
　　殷咛的目光却在这时犹豫了一下。
　　现在吗？破如果他回到了家，却找不到自己……
　　“是。”犹豫只一闪而过。无论如何，在命令面前她惟有服从。
　　她后退几步，转身，走到门口刚要开门，殷十七却在这时突然低沉着声音，吐出两个字：“等等。”
　　她站住，回头。
　　殷十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方道：“三天。”
　　殷咛咧了咧嘴，猫一样乖顺地点头。
　　继续开门，在离开的同时却忍不住向天上悄悄地甩去一个白眼。
　　靠，能活着回来就是奇迹了，还要在这个奇迹的前面加个时限？
　　刚刚腹诽完毕，一抬头，却见殷子夜正站在电梯门口，一脸冰霜地候着自己。
　　“为什么要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殷咛走进电梯，按下通往天台的按钮：“不就是陪我去美国转转嘛，说不定还能来个艳遇什么的，帅哥，做人还是乐观点会比较可爱。”
　　殷子夜面无表情地看着正上方那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抽了下嘴角，凉凉地忽然来了一句：“乐观？赵恒现在是惊弓之鸟，身边高手如林，保卫森严，他在美国的势力更是如日中天，□□白道，呼风唤雨。要杀这样一个人，最好先收起你的乐观。”
　　殷咛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抬手向空中抛出一粒口香糖，再用嘴接住，嚼了几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对方：“喂，如果这次真的死翘翘了，记得不要把我那如花似玉的尸体抬回来。”
　　殷子夜闻声一怔，转眸看向她。
　　“我讨厌别人在我脸上滴眼泪。”她没心没肺地咀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并且，很努力地吹了个小泡泡。

　　夜色中的天台上，狂风劲起，那是直升机螺旋浆刮起的逼仄旋风。风吹得殷咛长发乱扬，连彼此的对话也被淹没在了发动机的轰鸣中了。
　　“上来吧，先挑武器。”殷子夜攀进飞机，冲她打了个手势。
　　殷咛飞身跃进，拉上舱门，在直升飞机离开地面的轻晃飞升中认真地开始筛选武器，机舱的两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装备。她嚼着口香糖，全神贯注地检查、分析、判断着它们的实用性和具体功能，时不时地将看中的武器塞进装备包。
　　偶一抬头，发现殷子夜正在无语地看着自己，不觉眨了下眼：“怎么了？看我看的这么入神，难道你终于透过眼镜，发现了我的魅力？”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你，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殷咛。”殷子夜的表情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