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咒之江湖有贼》武箭

267、前夜

　　“真的啊？”殷咛连忙欣喜地接过那一角蛋糕，好像捧着个宝贝似的：“好，姐姐祝欣欣，生日快乐！”
　　“嗯！姐姐你快尝尝。”王欣欣喜眉笑眼的催促她。
　　“好，我尝尝。”殷咛一边甜蜜蜜地吃，一边羡慕不已：“嗯，真好吃。欣欣可真幸福啊。”
　　“当然了，妈妈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呀，就是她的小公主。”王欣欣不觉得意地歪了歪头。
　　“呵呵，小公主？怎么，不当飞贼王了？”殷咛不禁好笑地拽了拽她的小辫子。
　　“当啊！但是，那得你肯收我当徒弟才行的啊。”王欣欣突然调皮地眨了眨眼。
　　殷咛脸的上的笑容不觉蓦然一僵：“你……说什么？”
　　“姐姐，我有看到你会飞噢。”王欣欣歪着小脑袋，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道：“有天晚上，我出来尿尿，有看到你飞上了墙噢。姐姐，你不是普通人呢，那个死人脸哥哥也不是。你们跟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呢。”
　　殷咛心里微一作想，明白了，大概是那天夜里，她为了从银锁上寻找磁极吸引力的秘密，去隔壁的垃圾回收站找铁屑粉，结果让这孩子无意中给瞥见了。
　　“什么啊，你一定是眼花了吧，当姐姐是孙悟空？还飞呢，姐姐要是有那本事，怎么还会摆摊卖早点啊？早就飞上墙，去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去了。”殷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眼睛眯眯一笑：“你在电视上有见过像姐姐这样落魄的飞贼吗？”
　　“谁说的，姐姐才不落魄呢，姐姐这叫隐居江湖！”王欣欣立刻抗议。
　　“好好好，总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对了，你的寒假作业多不多啊，有什么不懂的题，可以问姐姐。”
　　“嗯，我就一个问题。”王欣欣想了想，拽住殷咛的衣袖：“姐姐，你会跟那个死人脸哥哥一直住在这里吗？”
　　殷咛闻声，不觉微然一怔。
　　“姐姐，你不会走的吧？我好喜欢你呢，你就是不肯教我在墙上飞飞，也没关系的啊，但是，不要走，好不好？”王欣欣眼巴巴地看着她。
　　“好，姐姐会一直住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殷咛一边笑，一边摸了摸孩子那红扑扑的小脸。心里柔柔的。如果将来，她能为破，生下这样一个可爱的成天嚷着要当飞贼王的小家伙，该有多好……
　　“真的？拉勾拉勾，不准赖的噢。”王欣欣雀跃起来。
　　殷咛含着笑，蹲下身去，认真地伸出了小拇指。
　　拉勾完毕，她微笑地看着王欣欣在妈妈的呼唤下，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家。接着低下头，看着手里那块吃剩的生日蛋糕，不知想起了什么，渐渐地，若有所思地出起神来。

　　某黑市卖血点。
　　拿着填好的献血表格，殷咛坐在一名面无表情的采血护士面前，从容地伸出了胳膊，无视那冰冷的消毒棉花和锐利的粗针头，看向她，微笑。
　　10分钟后，被抽掉了400CC血液的她，拿着450元钱，左右转动了一下大眼睛，然后偷偷摸摸地走出了那家采血点的后门。
　　殷十七将手上的遥控点了一下，后门的镜头立刻在液晶显示屏上，蓦然定格。
　　办公室里的空气，冷默了几秒。
　　“她居然跑去偷偷卖血？”殷十七的声音，带着一种气极反笑的颤：“她的那个早餐，难道是赔钱的买卖吗？她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急着用钱？居然到了不惜卖血的地步？！”
　　“我会查。”殷子夜的目光，从眼镜片后中，透出揣测清冷的光来。
　　“不只是查，从现在起，我要清楚她每一分钱的用途和去处！！”殷十七站起身，身上阴冷着一团冰冻的气息。
　　“是。”殷子夜低了下头。
　　“总裁。”殷阙敲门而入，看向殷十七。
　　殷十七一言不发地瞥他一眼，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殷子夜立刻后退两步，离开。
　　“那边的密报已经来了。”殷阙的嘴角，狭着丝淡笑。
　　“嗯，他行动了吗？”
　　“是。”
　　“我就知道，”殷十七不觉冷冷一笑：“他接近咛绝对是有目的的，爱她？哼，还有什么笑话会比这更冷吗？！”
　　“总裁，把她放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太危险，他随时都会利用她来威胁我们。”殷阙的目光，微然低沉：“最好现在就拆开他们。”
　　“她会听吗？如果她的心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那么无论他们在不在一起，结果都是一样。硬来，只会让她反抗、痛苦，并且为此而恨我。”殷十七的阴冷的目光里，正默默地湍流着一股复杂的暗潮。
　　殷阙闻言，不禁深深地看了殷十七一眼。
　　从什么时候起，殷十七，也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和反应了？
　　“赵恒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大约是感觉到了自己不经意的情绪表露，殷十七立刻将话题扯开。
　　“他没动。”
　　“没动？”
　　“以不动，应万变。这是他目前最好的应对。”
　　“哼，不动的是表象。现在的他，应该是昼夜难眠，在挖空了心思，应对着来自明处暗处的各种伺窥暗算。他的第一杀手如今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他会一点都不知道吗？我不信。他们俩，其实眼下都已经是心照不宣了吧。名为君臣，实为对手，有利用，有阴谋，也终有一战。阙，这就是江湖，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殷十七嘲讽地一抽了下嘴角。
　　殷阙没有接话，待到殷十七眼风无语地轻扫过后，他立刻垂眸，恭谨地退下。
　　殷十七独自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半晌，方才走进侧门内的盥洗室，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脸。
　　丑陋而溃烂的疙瘩肿块，将他的双眸映衬得无比深刻诡异，暗黑邪恶。
　　亲爱的妹妹，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知道那个所谓爱你的男人，其实只是把你当一个棋子来用，你会不会对他死心？
　　他的诡异的眸，深深地看着镜子里，那个正在渴望的兽一般的男人。
　　一直一直地看。
　　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孤独，如此荒野地燃烧着禁忌之火，却又无法得到。
　　越看，心便越发的魔障、汹涌。
　　到底，还要忍多久？！
　　镜子里的男人似在咆哮。
　　不会太久了，我发誓，我会满足你的。
　　他混浊着，沉重地呼吸着，目光微红地紧盯着镜子，告诉镜里的那个人。
　　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你想拥有她长久一些，那么，就要学会等待。待到我砍去她身边所有的荆棘，削去她身上所有的尖刺，你才能心满意足地吞噬她的汁液，一口一口地享受她芬芳的味道……

　　大年三十的晚上，烟花和炮仗，站在雪地里的孩子和大人们，在或明灭，或炸起，或绽放，或绚烂的夜里，或仰望，或躲闪，如火如荼地享受着节日的欢快与兴奋。
　　殷咛则在灯光昏黄的厨房里，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侧身，笑嘻嘻地看着院里的孩子们，在那儿叽叽乍乍地争闹、点炮、满世界地跑啊笑的，心里装满了暖暖的喜悦。
　　同一时间的北斜巷口。
　　破，正坐在车里，闭目，面无表情地听着苏选的汇报。
　　“来自沉没岛的消息。昨天上午，控制中心接到命令，在时隔十三年后，再次开启了自然灾害模拟实验基地，并要求重新布置监控和Q网系统。”苏选那总是略带戏谑的声音，此时在全封闭隔音车内，却显得无比低沉诡秘。
　　破，一言不发。
　　“来自赵氏总部的消息。人事部今天分别将殷微和殷子沛调离了总部，说有任务调派。”
　　破的嘴角，微微一翘。果然是这两个人。
　　“来自殷氏总部的消息。”苏选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破：“今天早上，殷氏为了一袋人血，跟一批来历不明的人火拼起来。结果派出的人员遭到重创，令殷十七无比震怒。”
　　破的眼睛，缓缓睁开，黑冰般的双眸里，瞳孔微然一缩：“人血？”
　　“对。”
　　“什么人的血？”
　　“那个妞的。”苏选盯着他，轻语。
　　空气中，寂静了几秒。
　　“怎么回事？”破的声音冷冽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知为什么，昨天去卖血卖了400CC。殷十七知道后派人去那采血点买回她的血，用他的话讲，没有人配用他们殷家人的血。可他并没有料到，有一个神秘机构，正在全国调查人血血样，大约是查到了那个妞的血，居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如获至宝地要带走她那400CC的血，可巧正撞上殷氏的人，于是就打起来了。”苏选耸了耸肩。
　　破的眉头，微微一皱。
　　“我说，你们过的真的有这么拮据？入不敷出到了要卖血的地步？”苏选的目光，有些探究的迷惑。
　　“我对她为什么卖血没有兴趣。”破重新闭上了眼，面色冷淡：“但是，那个带走了她血液的神秘机构，你要仔细查一下。”
　　“是。”
　　车里又静了静。随后，破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
　　“喂？”电话那边，传来了殷子枫淡定温润的声音。
　　“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处理。”
　　“一有消息，立刻见我。”
　　“无论何时何地？”
　　“对，无论何时何地。”
　　殷子枫沉默了一下，轻道：“好。”

　　“死人脸！你可回来了，快快快，先贴春联！”殷咛系着围裙，一手拿着擀面杖，一手沾着面粉，急唤。
　　破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站在殷咛肩上的公公鸟。
　　公公鸟只得翻个白眼，腹诽了一下，乖乖飞走了。
　　“春联不是现在贴的，要过了十二点，才可以。”破边说，边拿起筷子，帮她包饺子。
　　“哇，你包的饺子怎么比我包的还漂亮？”殷咛看着他捏出的饺子，内心着实震惊。
　　“奇怪吗？”破面不改色。
　　殷咛一把抓过他的手，晶莹的眸在上面认真地查看了一下，然后，无比崇拜地看着他，问：“你的这双手，还会做什么出来？”
　　破挑眉，想了想：“捏面人。”
　　“面人？真的？！！”殷咛大喜又不敢相信：“那好，快快快，现在就捏一个出来送我！”
　　1分钟后，殷咛眨眨眼，从破的手上无比疑惑地接过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面团。
　　这个，呃，就是面人？
　　她忍不住汗颜地悄悄咽了下唾沫。
　　果然，一个在匕首上，能把猫铸成那样的人，她怎么能如此天真地相信，他能捏出个像样的面人呢？

　　十二点的钟声，是听不到的。因为全世界，都在爆竹的轰响中震动，连落在腊梅树上的厚厚积雪，也被震的瑟瑟飞落。
　　殷咛乐呵呵地拉着破的手，和他站在寒冷狭小的门口，脸和鼻子冻的泛红，却不肯进屋，一直一直地仰面，看着夜空中那一片片升腾飞起的闪烁与五彩烟花，眼里，与明亮。
　　两人就这样执着手，良久，直到那漫天的绚烂，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弱小了下去。一直望着天际，忡怔入神的殷咛菜似想起了什么，连忙拉起破，要他和自己一起进厨房，下饺子。
　　待到饺子出锅，冒着热气被端上桌。两个人和一只鸟这才围坐了下来。
　　“喂，不准！”殷咛眼瞅着公公鸟向盘子里的饺子悄悄地伸出鸟爪，连忙伸手拍开了它。
　　公公鸟顿时深感委屈，将鸟头往翅膀里一塞，难过起来。
　　”喂，喂？”殷咛碰碰它。
　　公公鸟告诉自己不要理她，可却又闻到了饺子越来越近的香味儿，连忙抬头，却见殷咛正用勺子托着一只被咬成两瓣儿的饺子，眯笑瞅它。
　　公公眨眨眼，委屈巴巴地瞅瞅那饺子，又看着她。
　　殷咛甚为好笑地抿了下嘴，柔声解释：“刚才是怕饺子太烫，烫坏你的小鸟爪啊，那，我把它咬开了，又吹了吹，现在可以吃啦。”
　　公公鸟怔怔地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靠，什么时候这丫头居然变成得这么和善？柔情？善解人意？
　　这不科学啊。
　　“看什么看，快吃，”殷咛见它呆傻在那儿，不禁眸光一沉，压低声，在鸟的耳边悄道：“我家男人在一边看着呢，配合我哈，要努力烘托出人家的温柔和善良。”
　　公公鸟明白了，立刻从鸟眼里挤出两滴感动的泪水，点点头，正要对着那饺子下嘴，却突听得一阵敲门声起，屋里的两人一鸟，不禁相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