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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银锁的秘密 ...

  •   殷咛对这么近的距离有点不适,连忙后退了一步,再冲他甜甜一笑:“大哥好。”
      “你是他的女人?”
      无害天真地笑笑,点头。
      “刚才,是你开的锁?”
      再次无害地笑笑,点头。
      梵一动一动地看了她几秒,突然按动遥控器,悬椅带着他突然一个后撤,向后飞起,飞到了5米的高处,在面前的一根“柱子”上按动了什么,只见“柱子”上唰地开出一个小窗,窗里,有无数的锁具正在里面旋转。梵伸手抓出一把撞针式液压锁,拈了拈,忽然扔向殷咛:“打开它!”
      殷咛一把接住,看了看,立刻蹲下身去,捣鼓了不到1分钟,又扔回给他。
      锁,已经开了。
      梵看了看手里的锁具,几秒后,忽然悬椅一飞,飞到破的面前,十分诚恳地看向他:“我们换女人吧!”
      破,一动不动,目光清冷地与他相视了几秒,接着,缓缓地从衣兜里拎出一把看上去甚为普通的钥匙,再举到他的眼前,凝神沉声:“我想,这个对你而言,会比女人,更有价值。”
      梵的目光,在那钥匙出现的刹那,立刻精光一闪,似被那钥匙吸住了魂魄似的,在钥匙的齿痕上一点点地扫过,犹如正在用十分精准的仪器对它进着扫描确认,接着,眸影如被风吹过的烛火,悄然一个摇暗,似从很深很深的记忆深处想起了什么,却又犹豫着食仿佛不能确定。
      破,微微地敛住呼吸,紧盯对方,不放过他脸上出现的任何一丝表情。
      几秒过后,梵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看向破的眼里忽然一片豁然开朗的光华万丈和血涌上头的激情澎湃。
      “12年!妈的12年啊!”梵咬着牙,似在竭力压抑着激动,以至连声音都在发硬。
      殷咛与破,相视一眼。
      12年前的破才只有13、4岁,安夫人会在那时留下什么样的秘密当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正思忖间,却见梵的那把悬椅倏然一个飞起,人已飞起到了仓库半空,然后,如一只误入仓库的没头没脑的蝙蝠一般,在装着各种锁具的无数柱子之间来回奔忙。
      “是的,12年,12年前!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忘呢?等等,我把那个该死的玩意儿放哪儿了?这里?这里?!”梵犹如被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在仓库里那些编着号码的不同柱子之间穿梭,将柱子上的窗,打开,再不停地寻觅着什么,口中巴拉巴拉地自语着:“不对,这些都是99年的锁,这个呢?Oh,confound it!94年的!好吧,You stupid jerk!You bastard!我要疯了,你最好现在就滚出来!现在!立刻!马上!”
      殷咛不禁仰着头,无比膜拜地看着半空中的那个正在柱子之间发疯寻找着什么的男人,轻语喃喃:“哇,真的是好有气场!破,你不觉得你们家的男人遗传基因真的很有特点吗?”
      破冰冰凉地看她一眼:“怎么,对他刚才的那个建议,有想法了?”
      殷咛一怔,看了他2秒后才明白过来,连忙笑眯眯地讨好道:“哪能呢?我就祸害你一个,其他的帅哥,那都是浮云,浮云。”
      男人凉凉地收回视线,淡定。
      少女则暗自翻个白眼,气闷。
      “这里!哈哈,找到了!”半空中的梵忽然眼前放亮,一声欢叫,抓到了某个物件,用睡衣的衣袖把它擦了擦,然后坐着悬椅猛然冲到破的面前,举给他看:“就是它!”
      那是一个上了锁的笔记本。
      犹如若干年前一个刚刚怀春的少女的日记,粉红的硬皮封面,挂着一把金色的明锁。
      殷咛在旁见了,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去拿,梵却突然一个收回:“等等,先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拿着笔记本的钥匙来找我的?”
      破和殷咛不觉相视一眼。
      “你为什么要知道?”殷咛转了下眼睛,试探地问道。
      梵看向她,沉默了几秒,忽而又是一个后飞,飞到了某根“柱子”前,伸手,从中缓慢地取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金属物,再转眸看向二人,目光沉痛:“因为这把锁。我用了12年的时间来研究它,可最终也没能打开。”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那金属物便从梵的手里飞出,被他抛落到了殷咛的手中。后者连忙接住,将那副锁具认真地翻看了几下,只见这是一种完全不规则的扣点式盘锁,锁点和卡钩虽然严丝合缝,但从外观结构上看,并无异常。
      殷咛看着看着,眼里的疑惑不觉越来越大。
      “12年前,有一个陌生人找到了我,他想挑战我的开锁技术,于是将这锁连同这本笔记一起递到了我的手里,说如果我有本事打开这把锁,就可以打开笔记本上的明锁,翻看到里面的一个惊天秘密。但如果打不开,那就必须等,等到有人拿着这笔记本的钥匙来找我,我把这本笔记交给来人之后,就能得知这把盘锁真正的主人是谁,然后,我就可以去找他,他会教给我一种世所罕见的开锁绝技。”
      殷咛眨眼看了看破,心说我这位美女婆婆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了啊?怎么这事儿听上去如此的诡秘,心机深沉?
      “把本子给我,我会告诉你,让我来找你的那个人,是谁。”破没有丝毫犹豫。
      话音刚落,笔记本便被梵迫不及待地双手送上。

      两人坐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上,一言不发了好久。
      半晌,殷咛才如孵蛋的母鸡一般,小心地从怀里取出那本的笔记,看了看,沉吟片刻,方才轻声问道:“你告诉大哥,锁的主人是婆婆,他一定会去找她的,但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会。”破目光清冷地看着车窗外,回应了一句,脑海中,依然在不住地浮现着笔记本里,妈妈那一行行清秀的字迹:
      破:
      我的孩子。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这么做。应不应该让你背负上这样一份结局不明又危险重重的秘密。
      考虑良久,我决定让命运来选择最终的结果。
      你或者不能理解,我为什么把通往秘密的钥匙交给了梵,而不是别人。
      其实很简单,因为梵,是你父亲唯一爱过的女人为他留下的孩子,即使这个秘密败露在梵的手里,那个男人也不会拿他怎样。最重要的是,梵并不热衷于帮派事务,他心地淳朴,对这世上的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除了锁。对锁具的狂热执着,是他唯一的弱点。
      我决定利用这个弱点,搭起一座通向秘密的危桥,这桥,是不是能够等到你的发现,是否会突然断掉,那就看命运的安排了。
      于是我制作了一把根本无法打开的“奇锁”,连同笔记本,托人交给了你的大哥梵,并用所谓的开锁绝技来诱惑他,使他心甘情愿地将这本笔记替我收藏起来。是的,为了能够打开那把“奇锁”,梵一定会全心全意地扑在对它的研究上。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其实,那是一把根本不可能打开的“锁”,这就注定了一件事:对于他这样一个视锁如命,心高气傲的人而言,将会遭遇到一次真正的“挫折”,一个最为可耻的失败。当他终于无计可施,不得不承认失败之后,唯有的想法,便只有等。
      他希望终有一天,有人能拿着笔记本的钥匙,出现在他的面前;希望锁的主人能够因此而浮出水面;希望那个人能按照许诺的那样,教给他开启“奇锁”的绝技。
      是的,他根本不会去翻阅这本笔记里的秘密,那是胜出者的权利,更何况,什么样的秘密在他眼里,都不能与锁相提并论。

      对,我就这样利用他,布下了一张等待的网。
      破,如果有一天,我交出了身上那把雕刻着飞龙的银锁,那就意味着:我期望你能发现这个秘密,并且,最终做出自己的选择。但如果因为种种原因,你没有发现它。那么,我将继续守口如瓶,因为那是老天的意愿。
      好吧,现在,似乎可以进入正题了。但是在正题开始之前,我觉得,有必要让你先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很多人都知道,你的父亲箫叶是檀丛衣的结拜兄弟,虽然他们相差二十多岁,但这并不妨碍你父亲对他忠心耿耿,帮他一统江湖□□,竖起檀帮的大旗。可就在他们携手并肩,吞并各路势力,意气风发,敛财蓄势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就是梵的妈妈,你父亲唯一爱过的女人:暖色。
      暖色的死让箫叶差点疯掉。在度过最初的痛楚之后,他开始调查妻子的死因,但最终,也没能查出结果,因为他渐渐发现,暖色的死,很可能与檀丛衣有关。至于这位檀帮老大为什么要杀兄弟的妻子,我不太清楚,或者,只有他们俩自己明白。总之,箫叶不再追查凶手,但却从此颓废了下去,不肯再过问檀帮的任何事务,终日以酒浇愁。或者是出于一种补偿的心理,也或许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檀丛衣决定把我送给箫叶。
      他认为,以我的绝色之姿,可以迷住箫叶,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但是,我没能得到箫叶的爱,反而,得到了他的恨。
      是的,他恨我。他恨我占据了暖色的位置,他恨我长着一张比暖色更美的脸。他恨不成檀丛衣,所以,他恨檀丛衣送来的这份礼物。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恨,居然能使他原本黯然的生命重获生机。他有了斗志,有了目标,他重新回到檀帮,为檀丛衣出谋划策,为檀丛衣出生入死,只是,无论他每天工作的再累,再辛苦,都不会忘记做一件事,那就是绞尽脑汁,用尽所有最最残忍的手段折磨我,羞辱我,似乎只有看到我脸上的痛苦,他才有活下去的愿望,活下去的理由。不久,我便生下了你。
      破,我的孩子。如果可以选择,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妈妈一定会在生下你的那一刻,动手掐死你。我不该如此懦弱,我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上。因为你的生命,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悲剧。
      至今,我一想起生产那天,箫叶伏下身,盯着刚刚生下来,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你,脸上所浮现出的那副可怕的表情。他真的疯了!他用那样的,仇恨、鄙夷、阴森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孩子,一个刚刚来到世上,完全不谙世事的婴儿。那一刻,我的血都冷了!我从床上爬下来,拼命地求他把孩子还我,我求他不要伤害你,我求他,是的,我疯一样的求他!可是没有用!因为他突然发现,折磨你,远比折磨已经日渐麻木的我,更加有趣也更加有效。他发现你,是一把可以割痛我的刀,更能挖掘出我脸上的痛苦和眼里的恐惧。所以,他抱走了你,整整三天,不准任何人给你喂一口水,一滴奶,他让我听你饥饿的哭声,他让我看,你越来越衰弱的踢动,他告诉我,这是报应。这报应,早在我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注定。
      当然,他并没有打算让你死,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令我痛苦的刑具呢?他让你活了下来,他让我看着你怎样在饥饿中拼命地去吮吸发霉的稀粥,他让我看着你的小手,怎样被人用针刺出一滴滴的血,他让我看着你因为疼痛,怎样哭紫了脸……
      为什么?破,老天为什么要孕育你这样一个生命?我的孩子,我一遍遍的问自已,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掐死你?掐死那样痛苦那样无助那样无辜的你?!
      我被这念头一遍遍的折磨着,折磨得快要疯掉了。但是最终,我还是强迫自已冷静了下来,我想了一个晚上,最终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逃离!无论要冒什么样的风险,我都要带着你逃走,逃到一个遥远的地方,逃到一个可以给你尊严,给你自由,给你童年的地方!
      但是,要逃离当时一手遮天的檀帮,实在是太难,太难。我需要帮助,需要一个爱我,疼我,愿意为我冒险的男人。最终,我选定了一个人。他就是檀丛衣的三儿子,檀冰。
      关于这件事,我想跳过。要一个母亲,对孩子讲述自己是怎么欺骗,怎么□□男人的,实在太过残忍。
      但无论怎样,现在回头想想,我对那时的决定并不后悔。至少,我尽力了,我让我的孩子,拥有过一段美好的童年。
      虽然,它是那么的短暂。
      破,还记得吗?那个小山村?还记得妈妈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是怎么叫你回家吃饭?晚上,又是如何在灯下,为你哼唱儿歌?还记不记得在麦田里,妈妈教你如何编草笼,将你抓到的蝈蝈装进笼里?还想不想得起,因为你打了邻居的孩子,妈妈罚你跪在门口的那个夜晚?
      真希望,那7年的生活,便是我生命的全部。
      但它显然不是。因为箫叶找到了我们。是的,7年来,他从没放弃过寻找,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爱,绝对不能再失去恨!
      最终,他如愿以偿了。我们被发现,被抓了回去。
      之后,他对我的折磨变本加厉,他对你的残酷训练,更是惨无人道,那些,你应该都是刻骨难忘的吧?
      说了这么多,写了这么多,我的用意并不是想叫你如何恨他。不,恨这个字,对于我,早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只想告诉你,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是打不倒的:一种人,他没有爱恨,没有欲求,没有在乎,他只为自己;还有一种人,他永远高高在上,大权在握,他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也能无视仇恨他的人。
      现在,我想问的是:破,你准备成为哪一种人?
      想好了这个问题,再打开笔记本的下一页,取出那盘磁带,它是我在无意中,偷录到的箫叶和檀丛衣的一段对话。
      坐在飞驰的车里,殷咛默默地看了一眼破。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沉默依旧。
      风,一路吹拂着他的额发,冰凉着他的嘴唇,但再冷的秋风,也冷不过他此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抹孤傲无语的寂寂清寒。
      低下头,她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笔记本的封面,再次翻开。
      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扫过笔记本上的最后那段话:
      想好了这个问题,再往后翻。你将会翻到,那个可以改变你命运的,秘密。
      翻过文字的下一页,却没有字,只在笔记本中间,那处被抠空的立方形凹陷里,静静地安放着一盘磁带。
      殷咛轻轻地将手指按上磁带,看着它,半晌无言。
      她不知道在这样一盘毫不起眼的磁带里会记录着什么,但她知道,那个能让安夫人如此纠结,如此安排,如此为难的秘密,必然会从此深刻地改变和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一丝令她不安的预感,慢慢地,顺着那磁带毒液般地爬上了她的手指、手臂,直至心脏……
      如果现在,自己突然勾起手指,一把拉出盘里的磁带,再使劲揪断它从车窗里猛扔出去,会怎么样?!
      不知为什么,殷咛的脑海里竟在这时忽然闪过了这样一个荒唐而莫名的念头,然而只是一闪,便被自己迅速否定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安夫人留给破的东西,并且一留就是12年,连12年的岁月都无法阻拦这个秘密最终的曝光,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抗衡命运的安排?

      X城,此时正值斜阳西下。
      在北斜巷那座岁月陈旧的瓦房院落中,有风,一阵阵地刮过梧桐的枝叶,纷纷扬扬地吹下了片片轻黄,落地垒秋。
      那个叫王欣欣的邻家小女孩正系着一个用布单做成的“披风”,有模有样地皱起眉,看向身后的几个小孩:“我现在要下山,到财主家去偷些金子,你们谁有胆跟我去?”
      “我去!”“我去!”“还有我!”
      小手全部争先恐后地举起。
      “只能去两个,还要有一个留下看着咱们的山寨老窝。”王欣欣一脸严肃。
      “飞贼王,我不要留下,我要给你一起去!”有个男孩立刻伸手,期待地拽住她。
      “放开!男女授受不亲,不准碰我。”王欣欣学着电视上的情节台词,一把摔开他的手,小脸上带起怒意。
      “那他们为什么就可以?”小男孩很不服气地抬起小手,指向不远处的平房屋檐下,夕阳光影中的那对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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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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