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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为色敛财 ...

  •   夕阳下的男子正缄默地抱着双臂,靠坐在一把老式藤椅的中,他目光微敛,凝视着脚下枯黄轻飞的落叶,那张英俊却又冷冽如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语的沉静令他散发着一股秋雨过后的萧杀与轻寒。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畔的那个少女,她正侧坐在藤椅的扶手上,歪着头半趴在男子沉默坚毅的肩头上,闭着眼,慵懒地偎向他,那两扇遮盖在下眼睑上的浓密睫毛,使她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蜷缩在温暖睡意中的奶猫。
      两人,似在夕阳下小憩,在他们的左耳和右耳,分别塞着一只连线耳塞,一台普通的英语学习机,正执在少女的手中,静静地卷动着磁带,远远地看去,像是一对正在分享音乐的情侣。
      没有人能猜得到,此时此刻,从他们耳塞里传出的声音,其实是录于10多年前的两个男人阴冷低沉、交替出现的秘密对话:
      “箫叶,这次的任务不同以往,是不是真的如《山云经》上所说,能够用这颗紫眼,通过咒尸洞穿越到汉末三国,老实说,还是一个未知,这其中的风险,可能会出离我们的想像,你真的要跟我去?”这是一个沉稳诡谲的男中音。
      “我们是结拜兄弟,对不对?”一个极端冰冷阴寒的男声,从寂静的空气中,缓缓渗出。
      “对。”
      “我不担心任务,只担心我们这一走,檀帮,你准备交由谁来打理?”
      “你觉得,我那两个徒弟,怎么样?”
      “殷十七和赵恒的能力都很强,只是十七的心机太深,很难把握,檀帮落入他手,不可知性太多,而赵恒这个人,性格则太过张扬贪婪,手腕强硬,刚而易折,可能会使檀帮将来的发展误入歧途。”
      “就是说他们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不,他们都是合适的人选,但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一分为二。”
      “你的意思,把檀帮一分为二,让他们南北相峙,彼此制约?”
      “丛衣,不要告诉我,你没这么想过。”
      “呵呵,为了紫婴珠,也只有如此了,倒是便宜了他们。”
      “只是檀宫还小,这次,你一定要带他走吗?”
      “不带走我的独子,难不成丢给殷十七和赵恒那两只狼?他们当然知道,我将来的衣钵继承人毫无疑问就是檀宫,他们要想做大,张开嘴的第一口,就是要把他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在同一时间的不同地点。
      一只抬起的鸟爪,刚刚按下了录像播放机遥控板上的按键。
      一双黑色的圆豆鸟眼,紧盯着电视机上开始出现的录像画面。深沉如夜。
      自打檀羽从那个封尘数年之久的铁盒中取出那盘黑色的录像带,公公鸟已数不清自己将这盘录像带来回播放观看了多少次。
      整整7天,他用了整整7天的时间,在这间隐秘的房里,一个人,静静地观看着父亲为它留下的这一份沉甸甸的礼物,从最初不可思议的震撼,到最终舍我其谁的沉静。他的心,在这7天里,如同坠入了魔镜一般,渐渐地,从一只小心翼翼、仰人鼻息的笨鸟,转变成了一只雄心膨胀,志在万里的雄鹰。
      而那个能够给它这份野心,这个机遇,这份勇敢的人,就是此时此刻正在荧屏上转头出现的那个头发花白,身着中式长袍的中年男人。
      转眸,面向镜头的檀丛衣此时的脸上,一片慈祥,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变得那么柔和与温情:“小宫,我的孩子,很高兴你能看到这盘录像带,是的,在我得知自己患上了不治之症,很可能再也等不到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在这个世上留下三盘录像带。它们将帮助你得到我不曾得到的东西。如你所见,檀帮目前已经一分为二,赵恒和殷十七是我为你留下的一盘棋局里最为关键的棋子,他们绝不会乖乖就范,把檀帮拱手让还给你的,所以,我在第一盘带子里,用紫婴珠设下了一个骗局,告诉他们,那是一颗神奇的能够使人长生不老的珠子,并为他们指引了去往汉末三国的时空穿越之路,是的,我当然知道,人心是一个多么难以满足,并且充满占有与贪婪的东西,所以他们必定会派出得力的人马,沿着当年我带着你和箫叶走过的那条路,再回那个时空,在那些人去寻找筮甲面具的时候,我相信,命运之神一定会保佑你遇到他们,你当然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小宫,当年爸爸没能带走你,但是我发誓一定会接你回来。感谢上帝,我做到了。”
      荧屏前的鹦鹉,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老人,鸟眼里莹莹的,默默的,似有什么在流动微闪。
      “在你回来之后,我让檀羽交给了他们第二盘录像带,在那盘带子里,我指引他们如何正确地服用紫婴珠,才能让它发挥长生不死的功效,呵呵,当然,服下它的人的确能够长生不死,只不过……”男人说到这里,毫不掩饰地在镜头中,流露出了一丝无比诡魅而腹黑的笑。

      “只不过,丛衣,那颗所谓的紫婴珠,真的有那么神奇?它值得我们这么做吗?”箫叶的声音,伴随着缓缓转动的录音带,从耳塞里,清晰传来。
      “当然值得。要想得到他人不能企及的东西,就要有常人不能拥有的气魄。你我在一起,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免费的午餐?”
      “可我总是觉得这事,有些匪夷所思。难道吃下那颗珠子,真的能使人迷失本性,从此成为紫婴魔的附体寄主?那个从汉末三国被带回来的紫婴魔,真的会令这个世界遁入神秘的咒语,从此出现所谓的巫灵界?”
      “既然在1800多年前的中国,曾经出现过《山云经》里所记载的那个神秘的巫灵界,那么,为什么在1800多年之后,就不能出现呢?呵呵,”男中音诡异地笑了几声:“箫叶,你不能否认,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因为人类目前所知的科学体系,还太狭隘,太低级,很可能,它还没有触及到这个世界真正的的核心本质,所以,与其相信所谓的科学与逻辑,还不如相信我们祖先笔下的那些神秘难解的存在。”
      “但是,将远古时候的巫咒,人为地引入这个科技时代,将来,会不会出现什么难以控制的后果?”
      “控制呵呵,箫叶,难道你不觉得‘难以控制’这四个字,会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有趣,更刺激吗?想想看,一旦我们从那个时空偷到紫婴珠,回来后再骗人吃下它,从而唤出紫婴魔,来到这个时空的紫婴魔将会进行怎样的杀戮,怎样的践踏?它会怎样使用骇人的咒语,在这个时空四处兴风作浪,随心所欲地碾碎想要阻挡它的一切?”
      “好吧,如果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当然会这么做,”男中音低低地笑着,无比诡异而阴沉:“无论紫婴魔拥有怎样令人胆寒的巫力,只要我喝了它的血,就会成为能够驾驭它的唯一的主人,就能让它拜跪在我的脚下,听命于我,一个小小的檀帮算得了什么,我能利用巫灵界的巫咒,掌控这个时空,这个世界中所有人的命运!想想看,那会是一种怎样君临天下,叱咤风云的感觉?!”
      “但是丛衣,万一有别的人抢先一步,喝了紫婴魔的血……”
      “放心,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万一,那本记载着这个秘密的唯一存世的《山云经》早就被我烧成灰了,除了你我,没有人会知道,紫婴魔是如何借人体入世的,更不会有人知道,第一个喝到它鲜血的人,会成为它今世不变的主人。明白了吗?没人跟我争,就意味着,只有我会得到。”
      “那么到时候,你准备牺牲谁,来做紫婴魔的附体肉身?”
      “谁最强壮,最狡猾,最有野心,最有势力,最有可能成为我的敌人,就是谁。”
      “就是说,目前你还并不清楚,在藏龙卧虎的檀帮,谁才是那个符合你标准的人?”
      “对,不过要知道那人是谁,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设下一个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局。”檀丛衣的嗓音,在低沉中暗蕴着一份嗜血绝决的阴寒:“用紫婴珠做诱饵,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必然,只有最强者才能争到那颗珠子。”
      “然后,他就会吃下紫婴珠,从此变身紫婴魔,再也无法操控自己的□□,只能,为你卖命,为你所用。”箫叶缓缓接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甚为诡异的笑:“那个人或者永远都不会想到,长生不死的代价,会如此沉重,需要他失去自我,失去灵魂。”
      听到这里,依偎在男人肩头上的少女,不觉从心底窜上一丝不寒而凛的冷,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再缓缓地睁开眼,无语地看向院子里,那群正在玩过家家的“小飞贼”。
      眸底,闪动着一片静默的难以置信般的茫然与忡怔。
      脑海中,恍然间掠过了阿紫在临死之前,用尽最后的气力,通过指尖的轻触,悄悄传给她的那句告诫:“丫头,有句话你千万记住……无论如何,不要让你关心的人去吃紫婴珠……虽然它的确可以令人长生不死……但这种违背自然天意的异能,定然会让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就是这样,”公公鸟的眼眸中,是录像带里,檀丛衣那眯狭起的眼,和嘴角边那抹似笑非笑的皱纹浅痕:“我一早就为他们设下了这样一个自相残杀的完美无缺的局。只是可惜,爷爷没能带回你和那颗紫婴珠,如今的身体状况,只怕也支撑不到可以相见的时候了,所以,我才为他们特意准备了第二盘录像带,相信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开始挖空心思地相互猜忌,明争暗斗了,而你,我的小宫,我的孩子,你要做的,其实很简单,用最不起眼的方式,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等待。对,你一定要不动声色地等,等着他们俩败俱伤,等着最终的胜出者服下那颗珠子,等着他幻化成无所不能的紫婴魔,等到那时,你只需……”

      “嗨!在听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只手,连同一张笑嘻嘻的女孩儿的脸,突然蹦到殷咛的面前,飞快地从她手上,夺走了那个正在走带播放的学习机,随手将学习机上的耳塞,好奇地塞进了自己的耳朵。
      殷咛不得不在交大校园的那条石径上收脚站住,无语静默地看向对方。
      “什么嘛,又是英语,”女孩儿目光闪亮地听了听,接着又无奈心烦地撅了下嘴,将学习机重又塞还给她:“咛,你的学习成绩已经够好的了,这些劳什子一天不听会死啊?”
      殷咛情知这女孩儿定然是与自己的那个替身关系不错,所以才会如此的放肆、撒娇。只是她眼下的心情真的极度阴霾,并且,对这种突如其来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友谊,没有一点兴趣,根本就懒得应付。所以,她便渐渐地微笑起来,满眼邪恶地打量一眼对方,再笑着抬起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语了一句:“那么,你觉得我应该听什么呢?听你在我手指的抚摸下,爽得不行的呻吟吗?”
      话音落地之后,是短暂的几秒空白。
      几秒之后,突然从校园的某处,传出了一个女孩惊吓而短促的叫声。
      殷咛看着那个学妹惊慌跑掉的背影,嘴角上的笑意,慢慢流逝,沉静的目光,越伸越远,直至伸向了某处遥远莫测的天际。
      箫叶和檀丛衣的对话,已经清楚地解开了那只自称檀宫的公公鸟的身世之迷,原来,这只鸟,竟然是檀丛衣的孙子,檀帮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当年,檀丛衣带着他和箫叶去找寻紫婴珠,可他们不但没能完成任务,反而还将檀宫留在了那个远古的时代。如今,檀宫已随着他们重新回来,只是眼下,檀帮已被殷赵控制,他,将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未来?还有那颗珠子,紫婴魔的出现,巫临界的降临……
      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将会被谁操控安夫人之所以把这个秘密隐藏了这么多年,也是因为她怎么也无法决断这个难题吧?
      被檀帮囚禁,终日惨遭萧叶凌虐的她,即便无比的渴望自由,渴望人的生活,也无法确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当破不得不作出抉择的时候,究竟应该让他反出赵氏,一意孤行地毁掉紫婴珠,阻止那个恐怖的紫婴魔的出现,还是干脆抢先喝了它的血,成为紫婴魔的主人,从此彻底摆脱他人的胁迫与桎梏,做一个昂首天下,唯我独尊的男人?
      殷咛怔怔发呆的眼前,悄然浮出了破在听完那盘录音磁带后,一直陷入沉思,久久无语的清冷面容。
      选择吗?事实上,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对不对?无论他选择的是什么都绝对少不了一番骇人听闻的搏杀,一场生死难料、血雨腥风的角逐。
      他和她,躲避在这小巷中的平静生活,就快走到头了吗?

      很好,真是春暖花开的一天。
      殷咛边想,边拎着书包,踏过大学校园里那些正在投向自己的或惊奇,或惋惜,或揣测,或不解的纷扰难定的目光,没心没肺、悠然自得地走出了校门。然后,面对着校门外那片市井红尘中的车水马龙,独自一人,微微地仰起了笑,且笑得那么如释重负,风情天然。
      在她这次的综合测试终于考出了史无前例的31分;在她的“同性恋”倾向被突然曝光;在她用天真无知到近乎白痴的眼神和语言,成功地“杀伤”了所有想要接近她的人;在同学和老师纷纷议论她的剧变,并传出无数版本的狗血情节之后,前任替身所留下的所有光环,终于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摧枯拉朽地彻底毁灭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好奇疑惑的目光就会被时间洗掉,她,终于可以做回那个真正的自己了----那个没有什么朋友,总是一脸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喜欢躲在教室最后的某个角落呼呼大睡,全身落满灰尘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平凡女孩。
      等等,这是什么?殷咛的脚步蓦然一顿,心底,同时掠过了一丝异样的悸动:有种很特别很特别的气息,正随着风,自她的鬓角旁飘然一吹,而过……
      她猛地一个转身,警惕的目光迅速扫向向四周,然而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不觉皱了下眉,奇怪,为什么她会觉得刚才,有什么人的目光正在四周的某处,气场强烈地凝视着她?
      而且那种凝视,那种感觉好熟稔,居然令她的心在跳动中,莫名地搅拌成了一团苦乐难定的纠结与温存……
      等等,温存?拜托,你老人家怎么会想到用这样一个词的?
      摇摇头,她不想再自寻烦恼地捕捉刚才那份奇异的难以解释的直觉,而是将书包一把甩上肩头,边走边开始认真考虑今天的敛财之道。
      是的,尽管眼下那个藏身在陋巷里的寒酸小窝,随时都会被人遗弃,尽管那个男人,很快就会做出选择,并且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会从那个只属于他们二个人的世界中,毫不犹豫地退出。但至少现在,至少此刻,她还在拥有,她还能为那个只属于她和破的家,做些努力,努力靠近、努力温暖、努力幸福。即便终有一天家会落锁,会挂满蜘网与灰尘,但至少她努力了,她拥有过。
      这么一边想,一边走,在秋日中午的阳光里,不觉便绽起了一丝弯弯的微笑。
      能抓住多少,就抓住多少吧。今后,腥风血雨也好,生死离别也罢,只要在她的生命中,还能留有这样的一段生活,一段记忆,那么,即便它短得像梦,也该无悔、甘愿,心满意足了。
      想罢,重重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打起精神,开始在X城那条人流熙攘,最为繁华的大街上,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来回穿梭着找起了工作:酒楼、发廊、衣店、娱乐会所,甚至糕点杂货铺……
      “请问,这里招人吗”抬起的双眸分明闪动着明亮的虔诚,与期待。
      对方将她上下一个打量,摇头:“不招。”
      “那么,招鬼招神仙吗?”某人睁大眼,很不死心地继续问。
      “……”
      5分钟后。
      “大叔,你这里需要洗碗工或者服务员吗?我想找份夜间的短工贴补家用……”在她的小脸上,绽放着最单纯,最无害的渴望。
      店老板审视般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回绝:“不需要。”
      “可是,我什么都能做的,不但能吃苦,而且,真的很听话啊。”她努力睁大的眼晴里,似乎有着用不完的自信与坚定。
      “很抱歉。”对方看向她的眼里,也有着同样的坚定。
      “……”少女只好尴尬地低了低眼,再讷讷地,转身离开。
      数分钟后,她又精神抖擞,信心百倍地推开了一家发廊的门。
      “招我做小工吧!大哥哥,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是我很聪明的,我学什么都好快。而且,看看这个,真的是十指灵巧,状若兰花噢。”她对发廊里的那位黄发帅哥扬起可爱好学的笑脸,再歪头抬手,猫似地为他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双状若兰花的“爪子”。
      可惜下一秒,那名不受蛊惑的帅哥竟将她的人,连同她的爪子,毫不犹豫地直接一搡,推拒到了发廊门外的大街上。
      “其实,这个女孩看上去还不错嘛。”发廊里的一个烫发女熟客坐在理发的椅子上,扭头看了看那个只影形单,站在门外,一脸落寞的少女。
      黄发帅哥抬头,瞟了一眼那少女正在黯然离开的背影,却什么也没有说,摇摇头,继续为客人的头发认真地做着造型。

      密封的黑暗中,一张衰老却诡谲依旧的脸,正在荧光闪闪的电脑屏幕上,笑意深沉:“当然,你们可以说我其实是唯恐天下不乱,呵呵,就算是吧,那又怎么样,乱世才能出英雄,如果你不是最厉害的那个,又凭什么胜出?凭什么赢得紫婴珠?凭什么得到我想得到,却最终也没能得到的永生?”
      一个迅速收缩的白光掠过,电脑屏幕上的那张老脸,终于随之隐没在了一片寂如深谷的黑里。
      几秒之后,从这片黑暗中,方才传出了一个男子慵懒淡漠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漫不经心,却又分明蕴着一抹桀骜绝决的浅寒低沉:“这就是他留下的第二盘录像带?”
      “对,今天早上,有人将这段录像群发到了几乎所有殷氏和赵氏成员的电子邮件里。大约,是唯恐有人看不到,那个人甚至还在文件里写入了一个能自动弹出并播放它的电脑病毒。”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玩世,但更多的是某种轻佻的嘲弄。
      一时,无声。
      静静的几秒之后,一面电控前后舱隔屏,忽然无声地在黑暗中降了下去,露出了前方正在开车的司机和车窗外,那片灯火闪烁的城市繁华。
      环城高架桥上,正迎面飞掠着一道道呼啸的风,和无数条迷夜摇曳的流光。
      紧跟着下一秒,“满天星”星光灯饰的蓦然亮起,将一辆最新款GMC豪华商务车内的所有装饰与配置照耀得无比奢糜豪华:宽阔大气的空间、令人叹为观止的大面积桃木饰板、纤尘不染的高级羊绒地毯、车载DVD影院系统、电脑、吧台和个人独立影音系统……
      破,静静地靠坐在车后舱的转椅中,在几秒的空白之后,终于给出了一个漫不经心的评价:“这招,够狠。”
      “呵呵,是够狠。赵恒如今已是众矢之的。从此以后,他得活的多么小心翼翼,疑神疑鬼啊?”在苏选冷嘲笑问的嘴角上,分明盖着一枚幸灾乐祸的弧线。
      破,依旧冷寂着那双黑色莫测的眸,淡然地看着窗外:“你,好像很兴奋?”
      “不应该吗?现在的赵恒,已经不足为虑。他不但要防着殷十七,还得防着身边的所有人,不,是防着全天下的人!!呵呵,”苏选扬了扬眉,笑笑地,阴凉凉地眯起了那双狐狸般的眼:“破,你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吗?其实,如今的赵氏江山,至少有一半,已经被你掌控在手。一旦江湖哗变,正可以在乱世中崛起,取而代之。”
      破无语地瞥了一眼他,却未置可否,只缓缓地转过双眸,看向窗外的夜色街景,几秒后,方才凉薄地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嘴角,那么性感无情,又意味不明。其实,就算有人能探入他那双冷酷凝黑的眼底,也无法从中揣测出哪怕一丝的想法与心绪。
      苏选不禁在心底,颇为迷惑地摇了摇头。
      老实说,他越是了解这个男人,就越是无法相信,在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女人,能够被这个男人允许碰触和靠近?他,分明就是一个可以瞬间致人死命的冰冷而难以捉摸的不明生物。
      当不明生物这四个字在苏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竟令他不觉间眉头一挑,暗暗自嘲地笑了笑。
      不明生物吗?可是为什么,一向心高气傲的自己,偏偏就只对这个“不明生物”心怀敬畏,无比死忠?为什么就那么信任他,对他俯首听命?或者,是因为自己坚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但是一个真正强悍犀利的杀手,一个能够生死与共的伙伴,更是一个可以令他为之终生追随的王者。
      “来点吗?”苏选坐在后舱中那张可以360度旋转的电动按摩航空椅上,弯了弯腰,怡然自得地从面前的车载吧台酒柜中取出了一支产自1980年的Ch. Latour。打开红酒,倒进杯中。
      破,可有可无地接过苏选递上来的红酒,却没有喝,而是执在指间,一边晃了晃那片晶莹里的红,一边面无表情地问:“她今天怎么样?”
      “能怎么样?在街上扑腾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也没人敢雇她。”苏选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在为自己斟上红酒的同时,揶揄了一句:“有着一双可以盗取亿万财富的手,却没人肯雇这样的一双手去洗盘子。呵呵,怎么看都像一个冷笑话。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她对殷十七在暗地里玩的这种封杀游戏,真得没有一点察觉?”
      “其实这是谁的授意,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破静静地闭上眼,神色淡漠。
      苏选闻言,不觉微然一诧。
      “可对方是殷十七,她只有沉默,只有用自己越挫越勇的执着来告诉殷十七,她不会退缩,并且愿意挑战这样的封杀。”破噙了口红酒,靠坐在车载转椅里,目光凝沉地看着一片流离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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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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