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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螭星流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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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咛仔细一看,果然有些诡丝草的模样,只是它在探出孙权鼻孔的同时,便自迅速而诡异地分裂散开,如同异形,一边在孙权的脸上不断地分岔蠕动,一边将透明的面具自孙权的脸上慢慢地,一点点地剥离顶开……
“原来,用炎热的气浪烘烤,是为了使诡丝草能像种子一样快速生长,好把螭星面具从他的面皮上顶出来……”殷咛恍然,刚刚猜测出几分,脚下却一阵激抖,火山爆发前的震动,已越来越大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将军危险!”陆逊实在忍不住了,眼看着孙权被那片怪草瞬间遮蔽了面目,且身子悬空在越来越焦灼、疾颤的热浪中,不住地衣袂飘抖,他不禁猛然起身,想将架在半空竹架上的孙权拖回。
周瑜连忙喝止:“站住!”
陆逊猛一顿身,果然站住,他也不得不站住,一根银簪,早已闪电般地掠过,被殷容冷冷抵在了他的右眼球上,此时的他若敢再上前一步,便是瞎!
凝视着面前这个美丽如花却沉稳缄默的女子,陆逊沉声:“你不会的。”
“我们可以试试看。”殷容不动声色,定定地瞅住他。
谁知这边正自对峙,那边,宇文诛已然随着瞎眼翼士的回身俯冲,向破冷笑着振臂一挥,转瞬间便击出了数道咒影,不,应该说是数层咒丝,那丝,如雨透明,却远比箭锥还要锐利!一根根破空扎来,传出呼啸如潮的一声哗然。
“夺情咒?!”阿紫不禁失声惊叫,这种形意咒,不是早在巫灵界失传很久了吗?
随着宇文诛志在必得的阴阴一笑,殷子枫掌中的血滴子立刻一个陡然飞升,绽放成伞的同时,欲阻,然而那咒丝如冰箭漫天,竟然一片“噗噗”有声地瞬间穿透!破眼见不好,掌上的裂锦咒立刻划天急旋,跟着于风起云涌中艰难一撑,方才堪堪抵住了那片压顶而来的一根根箭镞般的咒丝,哪知下一秒,却另有一道疾风咒影,拖着血红的凤尾冲着他“呼”地一声闪劈而去,与此同时,不远的半空中,竟跟着蓦然传来了鱼枕月的咯咯娇笑:“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看你们此番,还往哪儿逃!”
冤家路窄!还同时撞上了俩!破不禁暗叫了声苦,将身一个旋闪,刚刚避开鱼枕月那道挟着杀气贯日的红咒,他撑抵在天的裂锦咒不免随之一晃,宇文诛的夺情咒丝立刻趁势强入,射空穿透!众人情知此刻已然挡无可挡,惟有纵身,飞快地翻滚四避,只见那夺情丝在钉入山石的刹那,陡地崩射出大片的碎石尘埃,不远处的殷咛和殷容冒着飞崩而来的石雨,将身护住孙权,眼看着那诡丝草就要将整张面具完整地顶出来了,却听得碎石尘埃中陡然传来一声老土的咒骂:“我日!操他奶奶的啊!”
众人听得他连骂声都已变调,心下暗叫不好,急视过去,却是脚脖上的扭伤令他闪慢了一步,几根夺情咒此时竟已狠狠钉入了他的那条右腿,半空中的宇文诛冷冷一笑,突然手指掠空,一道弹琴般的划过,那些咒丝立刻随之嗡嗡颤动,在颤波钻进老土右腿的刹那,只听得他一声仰天惨叫,数十道鲜红的血柱,立时从他痛抖抽搐的身体上的不同部位,血袋戳漏般地一片狂涌喷出!
“老土!”破惊怒中急施一掌霹心咒,呼啸着向宇文诛狂卷袭去,迫他放手。
小凉和殷子枫连忙趁时时机,向老土扑救过去,却见他整个人已被血糊满全身,疼得急颤无语。小凉顿时慌了神,将小手不住地来回按在老土喷血的伤孔上,却是堵得了这个堵不了那个。
“你们快走!”老土吐着血,将自己的百宝袋猛地推进小凉怀里。
“走?一个也别想走!”失去了半张脸,无比凄厉可怖的鱼枕月诡笑着站在一片黑色噬骨化身的“乌云”上,自半空的风中翻飞着广袖博带,同时将手一挽,正欲弹咒再袭,却听殷咛欢呼一声:“面具出来了!”
宇文诛和鱼枕月闻声心神一震,手下都是一凝,转目望去,果然,诡丝草已然将那层闪闪透明的螭星面具从孙权脸上撑顶起来,不待他们再看第二眼,一条从殷咛身上撕落的裙布已闪电般地被她盖在了孙权的脸上,再猛地一抓,那面具连同诡丝草便被殷咛悉数收裹在了布中。
“子枫!带上面具快走!”殷咛做势要扔给殷子枫,谁知震动越来越厉害的山体令她失去平衡,摔倒之际竟脱手扔错了方向,丢往了火山口中,那火山通道内的热气气浪立刻将那布包冲喷而起,直向天际,宇文诛和鱼枕月望着那布包,同时弃了对手,不约而同地齐扑过去。
殷咛在剧烈震颤的山石上闪电般爬起,一把拉过因为去掉了面具而突然醒来的孙权,急喝道:“快跑!”
“将军!”陆逊和周瑜见孙权已然回醒,惊喜不已,却见孙权懵懵懂懂地望向四周,还在不明所以。
“没听到我的话吗?快他妈的跑!”殷咛一个耳光狠狠地扇上在孙权茫然的脸上,本想再说什么,却被殷容一把扯过,只得随她一起,向着山下一路耳边风起着疾速奔逃而去。
“将军快走!”陆逊和周瑜也情知事态紧急,拉过孙权就跟着她们往山下狂奔。
“小凉,我们走!”殷子枫眼见在火山上空,宇文诛和鱼枕月正在为那张面具你来我往地抢夺相争,心说此时不走,再等何时,连忙将小凉一把拉起,却不防又被他扑回到了老土身边:“我们不能丢下他,要走一起走!”
“他己经不行了!”殷子枫将小凉一把扯回,小凉望着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老土,哭着一个挣扎,还欲相救,却不防地震般更大的震动开始了,只见堆积在山口上的无数乱石,开始向着山下震落,破望了眼殷咛他们奔逃的方向,早已不见人影,只有石块在不断地飞滚乱崩,立刻摇头,看向殷子枫:“现在这样,已经不能下山了!”
殷子枫点点头,的确,他们现在下山,不出几步就会被乱石砸成肉酱,于是转头,看向一旁拽吊在自己衣袖上,正两眼吓呆的侏儒梦:“你走吧,让公公带着你飞,能飞多远,飞多远!”
“主人!”侏儒梦万万没有想到,殷子枫在这样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还记得让自己逃命,望着他的眼里,不觉转出了一层闪颤的泪来。
“那,那我们走了哇,不是我们想逃的噢,不准按那个粉碎丸的定时器噢!”躲在一边的公公,原来早有想逃之心,只因害怕他们那个炸~弹定时器,一直憋着怎么也不敢逃,此时听殷子枫放出话来,立刻从石后跳出,煽翅大叫。
“废什么话!带上它,快飞!”殷子枫将臂一挥,侏儒梦被嗖地一声抛起,公公鸟连忙振翅飞起,伸爪一把捞过它的小身子,穿过越来越浓密的火山灰,向着远方飞逃而去。
蹲在晃动得越来越急,似要马上爆炸且炎热无比的火口上,小凉看一眼还在吐血但已完全晕迷过去的老土,再抬起流泪的小脸,看向破:“二叔,我们、我们现在是不是被困在这里,再也走不了了?”
破没有回答,而是在沉吟中猛一转眸,看向殷子枫:“想试试运气吗?”
“噢?有什么想法?”
破的目光一个侧瞥,重新回到了小凉的脸上。
“你这个半张脸的丑妖精!为什么要来抢夺本尊的面具?!”半空中,宇文诛披着密集的狂风咒影,劈掌怒喝。
“魇月是在你们螭界的巫灵狱里被盗,自然与你脱不了干系!老鬼!想要螭星?那就先把魇月还给我!”鱼枕月扭曲着失去肌肉和筋脉的那半张脸,于狰狞冷笑中一个侧身闪躲,再五爪分掠,冲他猛地抓袭而去。
“魇月是被那些贼子盗走的!与本尊何干?!”
“你以为本宫会信?巫灵狱是什么地方?就凭这些人,怎么可能盗走面具,再从巫灵狱底安然脱身?你这老鬼,此时下手,不过是想杀了他们灭口,我会信你?”
“杀人灭口?!你这蠢货倒底是听了什么人的教唆?你没看到他们来这儿是为了盗走本尊的面具吗?”
“你这老鬼,少在本宫面前做戏!天下谁人不知,那幽闭池里的诡丝草若无你的授意,旁人如何能得?!如今本宫也不管你藏有什么阴谋,总之魇界的面具是在你螭界丢失,若想我此时放手螭星,就得先把魇月还我!”鱼枕月边叫,边一把夺到了包着面具的那个布包。
“岂有此理!”宇文诛情知这鱼枕月是赖上自己了,一时气急败坏,干脆跟她拼在一处,转眼,那布包在他们两人的咒影抢夺中已是来回几次易手。
看一眼半空中那两位不断斗嘴劈咒,你来我往的巫灵界主,殷子枫站在灼浪滚滚的火山口的边缘上,转眸看向小凉和背负着老土的破,沉声吐出两个字来:“准备!”
“日,放、放下我……”不知何时渐渐转醒的老土,颤抖着失血苍白的嘴,强自睁开一条眼缝,发现破不但背着自己,他的腰部此时竟也被一件衣袍紧紧地捆绑在了破的身上。
“老、老子能走……放下……放下我……”老土耷拉着头,刚说一半,一股鲜血立时跟着涌出口鼻。
垂目,看着从肩上蜿蜒而下的那道红,破眼风一侧,面色沉冷:“闭嘴!”
“大哥哥,”小凉站在猛烈晃动的山石上,深吸口气,再看向殷子枫:“准备好了。”
殷子枫沉眉凝视着脚下那热浪灼灼的火山通道,点点头,突然猛地一把抱住小凉,叫了声“跳!”
两人竟一起纵身,跳入了熔岩暗涌的火山口,与此同时,小凉猛地一把扯开手上那只朱古力小熊钥匙扣上的钢环,只听“呼”地一声,一朵雪白的降落伞立刻在火山通道不住升腾的炎炎热浪中陡然绽开,犹如气鼓鼓的帆,在火山爆发前最后的一刻,借着冲天逸出的强大热气流,一个飘飞而起,吊挂在降落伞上的小凉一边死死抱住殷子枫,一边偷眼向脚下望去,却见有无数黑色的火山灰正在翻涌而出,一些红色闪光的熔岩浆和火山飞弹,正在通道内时隐时现,看情形,随时都会爆炸喷发。
破背着老土,在降落伞摇摆不定地随着气浪飞升而起,掠过火山口的同时,猛地一个助跑!纵身!带着老土一起跳去,在抓住殷子枫和小凉的瞬间,那伞猛地一个下沉,但从火山口剧烈喷出的强大热浪很快又将他们顶起,送向了天空的更高处。
“呦吼!我们成功啦!”小凉眼看着降落伞神奇地带着众人飞离火山,不禁惊喜大叫。
谁知他这边喜声未落,却听下面竟突然传来宇文诛的一声怒叱:“什么?!面具呢!本尊的螭星面具呢?!”
老土奄奄一息地垂着头,看向脚下,刚刚从鱼枕月的手里夺过布包的宇文诛,手上只有布和诡丝草,哪里有什么面具的影子?
“嘿嘿,”老土嘴角流血,憨憨地笑了笑:“这俩傻、傻蛋……”
“岂有此理!你们这帮炸岛盗草的贼人,纳命来!!”宇文诛情知上当,大怒之下丢开鱼枕月,一拍□□那只瞎眼翼士,望着正在飞升中的众人,大喝着直扑而来!
众人暗叫一声不好,眼看着却又无处可逃,没想到就在此时,老土竟突然间附上破的耳旁,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嘿嘿笑道:“臭、臭小子……老汉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今儿……就、就你开开眼!”
话音刚落,老土竟自拼尽全力,猛地一把扯断了绑在腰上的衣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冲着宇文诛一个合身扑落,宇文诛骑着翼士,正在上冲,不妨上面竟会突然坠来一人,那翼士什么也看不到,只觉身子一沉,正想振翅疾飞,不料右翅却被那坠来的“东西”死死抱住,竟不能飞,怪叫着转圈跌下。
“呵呵呵呵……老婆子……等、等下辈子吧!老子一定买颗最大的钻石,镶在你的牙刷把上!!到那时,看你还敢不敢喊我九毛九!!”老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看天,仰笑大叫。
“疯子!”宇文诛眼看着自己被他拖累,一个劲儿地向火山口的急跌,惊怒不己中挥起一掌,正待拍向他的脑袋,却已然晚了,只听轰然一声震地巨响,一柱冲天爆炸的金红色的火热岩浆,自火山通道中喷薄而出,上千摄氏度的火山弹与玄武岩浆的爆喷热泉,只一瞬,便将老土、宇文诛和那只正自怪叫的翼士吞没,倏然间化灰,而逝……
降落伞下挂着三人,还不及向脚下再多看一眼,便在一股无比焦灼的热气流的持续冲喷下,被猛地晃动推高,很快,又被高空中的一股对流风推离出去,偏出了向上的轨道,一路向西飘去……
伞下,一片风声,无语。
无语地望着那座越来越远,还在不断喷涌着熔岩浆的火山口,小凉将闪抖着泪光的两眼突然一闭,将泪水轻流的那张小脸,不忍再看地窝进了殷子枫的怀里,暗泣、轻颤。
高空中的风,在猎猎狂抖着三人的衣裳,殷子枫和破,也同时在这一刻选择了喉头干涩的沉默,他们默默地看着那座越来越远的火山,在它的上方,此时正蔚为壮观地浮动着一大片白色的蒸汽云,而云的下面,一股金红色的岩浆流火,正如炼钢炉里的钢水一般,还在吞没了老土的那处不断喷涌爆发,无数的火山渣、火山砾和火山弹将天空烤得滚烫,同时,随着山顶上那些乱石的不断崩落,两股黏稠的夹杂着块状熔岩的岩浆流,正自火山口中溢出,向着山下,缓缓稠稠地覆盖而去……
跑跑跑!!殷咛和殷容在地震般晃动的山体上飞速狂奔,转眼,开始有石块自身后飞落而来,脚下是无数的岩石陡坡在影像快进般地飞掠,生死攸关的分分秒秒中,紧迫着她们急促的喘息、狂乱的心跳。眼看着山脚将近,却听身后的山顶突然一声巨爆,随着整座火山的剧烈猛晃,殷咛只觉得脚下一歪,身子顷刻间失去了平衡,在摔倒飞滚而出的刹那,她将身一团,抱头侧身,眼前交替飞闪着纷乱的天空与山石,且因为山的爆发狂抖而模糊着视野。
突然,有那么一刹,脑海中猛地插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片段……
爆炸……
小小的她正在楼梯上,随着一声来自客厅的爆炸,一股急速震撼的气浪将她狠狠推撞上了生硬的墙壁……
一刹那的黑……
接着是隐约的疼痛、晕沉……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的感知,是殷十七抱起她的狂奔与急吼:“来人哪!车……医院……”
山石翻滚,身体上是一阵阵似曾相识的疼痛……
突然一片白光,空谷回声般地有个声音,在高处飘荡:“这个女孩的脑组织虽然受到中度震荡,不过,并无生命危险,但是这次的全面检查,让我们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天空闪掠……翻滚……无数落石……
眼看着降落伞,在空中飘晃,还有数丈便能接近地面,破正自低头寻找理想的降落点,却听殷子枫突然低咒一声:“这丑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破闻声抬眼,竟见鱼枕月脚踏一团黑蓝色的噬骨,望着这边,狞笑着疾冲而来,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错骨咒的咒影随着她的弹指一挥,疾袭而出:“呵呵呵呵,天助本宫,那老鬼死了!死的好!面具呢?魇月和螭星,快给本宫交出来!”
三人眼看着那咒影袭来,却因挂在半空,竟无从闪避,破只得一手扯住降落伞,一手挥出裂锦咒,于飘荡中勉强相抗,谁知那道咒影竟是鱼枕月的虚招,转瞬几支红袖乾坤钉破咒而出,向着三人面门一个疾射,殷子枫连忙放出掌心中的血滴子,却因急促而未全然绽开,只打落了一部分,另有两枚竟自一个穿掠,直奔小凉喉颈!此时破再出刀已是不及,小凉眼看着那两点寒光扑来,惟有两眼一闭,却听“噗噗”两声,自己却没有痛感,怎么回事,他连忙睁眼探看,却是破用右臂,硬生生地替他挨下来。
“二叔!”小凉眼看着破手臂上深深扎入的那两支乾坤钉,正迅速血染着他的衣袖,不禁惊慌起来。
“呵呵呵呵!识相的就快交出面具!中了本宫的沙蛊毒物,没有解药的话不出三日,你就会裂骨而死!”鱼枕月阴笑阵阵,事实上,她并不想忙着杀人,尽快拿到那两张面具,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殷子枫看一眼破,再看看脚下。
脚下,是一片茂密的松林,失去了热浪,载着三个人的降落伞太沉,不出两分钟,他们就会连人带伞全部掉入松林。
两人同时闪出这此念,再交换一下眼神,能走一个是一个,分开!
“到吴县城门等着!”破突然在小凉耳边低附一句,再转眸望向鱼枕月:“不就是想要面具吗?面具在这孩子手里,想要就抓他去!”
说罢他猛地将身一纵,与殷子枫同时撒手,一起向那片茂密的松林跌落而去!
降落伞立刻跟着一轻,在风的对流下竟呼地一声飘高,载着小凉继续向西飘飞。
半空中的鱼枕月不禁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该去追逐哪个。再想想破的话,她丑陋的半张脸上陡然抽起一个冷笑,想骗我?你还嫩了点!
此念一闪,她的人影已然随着嗡嗡飞动的噬骨向下疾冲,望着两个男人从高空坠入树林的摇晃处,追袭而去。
山脚下,一个昏聩的翻滚过后,殷咛满脸是灰,擦皮流血地咬着牙,勉强爬起,抬头看看四周,孙权、周瑜和陆逊也自头破血流地滚散在地。
“容!容!”殷咛来回找不见殷容的影子,立刻回身,焦急地望着山上一路寻去。
“你疯了吗!好容易逃下来,怎么还敢上山!”刚从地上爬起身来的陆逊,见状连忙上前欲阻。
“我的事不要你管!带上孙将军,快走!”殷咛猛然一把甩开他,只管冒着从山上崩飞而来的碎屑沙石,不顾一切地往回爬。
“危险!你不要命了!”陆逊眼看着飞石还在掉落,冲着殷咛一边喊,一边与孙、周二人连连后退躲避。
“容!”殷咛突然看见了什么,眼前一亮,向着高处一块岩石上露出的一角衣服,踉踉跄跄地扑爬过去。
果然是殷容,只是闭目,已然昏迷。
“容!容你快醒醒!”殷咛用大拇指拼命地按压着对方的眶上神经。
殷容痛得将眉一皱,呻吟。
“火浆来了!快下来!快跑!”陆逊的声音在远远的模糊不清的震动中飘忽。
殷咛闻声抬头,只见一片金红如霞的灼热岩浆正从山上,携裹着无数岩块,稠缓地流淌而来。
眼见弄不醒殷容,殷咛只得将牙一咬,低下身去想将她背离险境,哪知刚才的狂奔消耗了太多体力,只背出几步,便力不可支地将身一歪,摔倒下去。
“唔!”摔倒在地的殷容不知撞上了什么,疼得叫出一声,竟翻个身,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容!起来!!快跑!!”殷咛见状,又喜又急,扑上去就将她拽起。
殷容身子晃了晃,站起,刚一抬起眼眸,眸中,竟赫然是一片闪着金红火浪,奔流而来的焦灼岩浆!!
“跑!”
两人在溢流而来的熔岩浆的追迫下,再次拔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