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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螭星流火 ...

  •   众人顿时置于烈火之中,一片摔倒翻滚着四下闪避,阿娄力突然反手弹出一道乌云似的咒影,那咒影立刻在半空凝聚,黑墙般迎头挡向那怪物,那怪物冷不防一头撞去,原本自相残杀时已然筋疲力竭,这一撞,直接两眼冒花,嗷地被撞开两丈。
      “快救火!”殷子枫趁此时机,连忙向着火的船帆扑去,相拥在一起同时摔向角落里的殷咛和殷容,刚刚甩灭四周和头发衣服上的火苗,也跟着爬起来帮他救火。
      “毛!这么救没用!它飞过来再喷一次,这船就得烧完!”阿娄力看着那再次飞过来的那只怪物,突然两眼一个凶光闪烁,转目看向老土:“谁说没有炸~弹了?!俺的肚子不是还有个什么1号什么丸?”
      老土闻声怔怔地眨了下眼,还不待反应过来,却见阿娄力突然回头看向受伤半躺在船上的殷咛,吼道:“看好了丑丫头,俺这条命是你救的,现在还给你!”
      殷咛怔了一下,没等她回应,眼前的人影已然掠开,只剩阿娄力抛下的一句话:“记得帮俺再看看那两个娃,俺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
      “大阿哥!”殷咛急唤出声,却见阿娄力已然使出一个弹影咒,将身纵飞而起,扑向那迎面冲来的怪物。
      “炸了我!”阿娄力一声狂吼,已然扑到了那翼士猝不及防的头上。
      老土迅速掏出粉碎丸的定时遥控器,拇指却在1的那个按钮上停了停,再抬头时,却见那怪兽已然于一瞬之间用利爪从中间“噗”的一声,剖开了阿娄力那具布满血痂的恐怖身体。
      老土猛然按下按钮,只听大海上轰然一声巨响,在从阿娄力的体内炸出一团血肉内脏的同时,那怪物也跟着一个猛遭袭击的仰头,接着便血洞着已被炸瞎的两眼,一声声惨嗷乱叫着在海面上乱飞,眼看着它的双翼快要扫上船桅,破的青铜圆刃这时再度“铮”然,拖着一条长长的咒影,竭力挡去,那怪瞎着眼,被这一股力道极强的袭击阻断了方向,不禁在半空中原处打了个转,结果这一转便没了方向,也不知那船究竟在哪里,只能发出阵阵惨叫,四下乱扑,有一下没一下地喷着条条火柱……

      黑夜中,那只还有几处依旧晃着微弱火苗的船,一边在大海上冒着缕缕焦烟,一边带着船上那几个寂寂无声的人,顺海渐远。
      殷咛无力地躺坐在血肉散落的船板上,手捂着肋骨骨折处,痛楚地闭了闭眼,向海面上再次看去,却见那只怪物盘旋惨叫在大海上的黑影越来越远,看着月光下的那片夜空与海水,在荡漾着一层层怎样的波浪晶莹……

      两个月后。
      晌午,在吴县东市的苏河桥旁,大商小贩们的身影此时依旧穿梭其中,流动着一片人来人往的繁华热闹;在那家名为千年酒肆的酒垆前,依旧围观着一帮好起哄的闲人,在嘻笑中目送又一位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汉子,在那酒肆里与那位肥肉如山的胖少尿结算了赌帐,再晕乎乎一嘴酒气地踏出酒铺,认输而去。
      玉蝉兀自不动地坐在店中,向四周摊着肥厚的层层皮肉,一边弥勒佛似地笑眯着眼,让小二关门打烊,一边摸着串串铢钱,盘算着该给妹妹买身漂亮的新衣服了,谁知,却在一个无意的抬眼中,恍惚看到了门口倏忽闪过的,一个挺眼熟的影子。
      是谁?
      一定在哪儿见过,在哪儿见过呢?
      玉蝉若有所思的怔怔,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直到打烊的店门缓缓遮住了他,茫然若失的眼,仿佛在某个瞬间,错过了什么……

      苏河石桥上,走出了几步的殷咛,又一次回过头去看了看那家酒肆。
      大阿哥,他们都好着呢,你可以放心了。虽然这对孩子可能早就忘了你,永远都不会再想起你,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做到了一个男人能够为朋友做到的一切……
      “咛,看完了,也放心了吧?走吧!”殷容扯扯殷咛的衣袖:“我们得快,赶去接人才是正事。”
      殷咛点点头,再回首看一眼酒铺,终于还是跟着殷容悄然而去,如云烟一般消散在了熙熙攘攘的市井之中。
      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吴县城外的一处荒草滩旁,一辆华贵的轩车,在四匹骏马鼻喷热气的喘息中刚刚停稳,便见那车夫将头上帷帽一掀,落出了一张看似普通,却暗藏英气的脸来,却是西曹令史陆逊。
      殷咛和殷容连忙从杂草堆中现出身来,迎上,与他寒喧一下,便抬手掀开了车前的那副帷幕,却见长袍布巾的周瑜此时正端坐其内,身侧,半躺着一个还在晕迷不醒的华服男子。
      “破在何处?”周瑜一见殷咛,不觉怔了怔,再冲她上下一个打量。虽不太清楚破的这位“疯嫂嫂”为什么此时竟如此正常,但心里微一琢磨,似也能猜得几分。
      “他在山上等你们,跟我走就是了。”殷咛说罢,又忍不住将那晕迷男子端详几眼,再问向周瑜:“他就是你们孙权孙将军?行啊,是怎么搞成的?”
      “某在酒里下了迷药。他生性警惕,为迷倒他,吾等也算费尽苦心周折。”周瑜看看身边的人,摇头苦笑。
      “不管怎么说,迷晕了就行,我们走!”殷咛从旁牵出自己的马来,与殷容一起飞身而上。
      “小娘且慢!”陆逊连忙抬手:“这是要去何处?”
      “一百里外有座活火山,就去哪里!”
      “因何为之?”陆逊疑惑,同时不由自主地向旁边的殷容悄然瞥去,好一个沉静美丽的小娘,她是何人?
      “因为,”殷咛看了眼周瑜:“据知情人讲,那颗桃花痣其性属寒,要褪掉它除了诡丝草,还要有很高的温度来烘烤他的整个身体,逼出他体内淤积的寒气才行。”
      “痣?”陆逊有些听不明白了,连忙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周公瑾。
      “我们走!”周瑜也不解释,毫不犹豫地冲他一个挥手,同时放下了车棚前的那副帷幕。

      蓝天白云下,一座堆积千年的火山山口上,此时正飘升着一缕缕热气微腾的烽烟。
      周瑜与陆逊轮流背负着晕迷中的孙权,气咻咻地跟着殷咛与殷容,一路望山而爬。这座活火山的山锥虽然高不过7、800米,但却十分难行,是由大量喷发而出的黑色岩石和冷却后的岩浆组成,山上虽也长有零星的绿意,所以放眼望去,依旧是一座荒寂中的深深沉默。
      终于爬到气温明显炎热的山顶,不等陆逊背着孙权伸腰歇气,众人便被眼前这座火山口的宏大壮丽给深深地震撼住了,只见这山顶的边缘,堆满了无数不规则的黑色石块,将整个椭圆形火山口,围成了一个长600多米,宽300多米的堆积圈,在它的东西两侧,还各有一个熔岩溢出口,众人放眼望去,犹如置身一个仿佛陨石砸出的巨大天坑面前,突然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只蝼蚁,无比的渺小脆弱。
      周瑜看着眼前这片奇景,刚刚按定讶异的心神,便不觉捂了捂鼻子,皱起眉来:“这是什么味?这么刺鼻,还越来越浓?”
      破与殷子枫此时正并肩站在不远处的火山口旁,闻声,侧了下头,淡淡地回他一句:“是火山爆发前硫磺和硫化氢的味道。”
      “等等,什么黄?什么轻?”一旁的陆逊不禁好奇地连忙探问。
      破似乎懒得再解释,只管俯下身去,将手放在脚下的一块黑石上,认真辨别着从上面传来的隐隐震颤。
      陆逊只得无奈地瞅瞅周瑜,周瑜也深知破的冷性子,笑了笑,并不为忤,正待要说些什么,却见一只浑身黢黑的鸟不知从哪儿突然间扑楞楞地飞了过来,闪动着红红的舌头,落在了殷咛的肩上,蹭蹭她:“哇咔咔,主人!你们终于来啦!真是想得人家春去秋来披星戴月落花流水肝肠寸断七窍流血啊……”
      周瑜和陆逊不觉相视一眼,心说这什么鸟哇,好利索的舌头。
      殷咛也没空理那献媚的鸟,一边和殷容扶住不醒人事的孙权,一边看向站在火山口旁的殷子枫和破:“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要快,这里不能久留。”殷子枫冒着一股股从火山口中喷出的灼浪和刺鼻的气味,往火山通道内看了看,再瞅了眼破:“你确定我们能在它喷发之前离开?”
      “不能,”破面色凝重地以手触地:“我只能说,它会随时爆发。”
      殷子枫立刻扭头,看向身后已经穿回男装的老土。老土和小凉连忙从地上抬过一副竹杆绑成的“井”字架。周瑜眼看着孙权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上竹架,不禁有些担心:“一定要在这里吗?我们不能烧些火来烤?”
      “用火烤得三天天夜才能彻底驱走他体内寒气,所以眼下要想最快,就只能如此。”殷子枫一边说,一边向小凉伸过手去:“给我。”
      小凉连忙掳起袖子,捏起那根绿幽幽的诡丝草,将它从前臂上小心取下。殷子枫接过那草,揉团,再捏开孙权的牙关塞了进去,旁边的殷容取出水葫芦,喂上一口水,只见孙权喉头咕嘟一动,已自咽下。
      “快点。”破望着越来越多的黑色火山灰从山体的通道内喷飞而出,眼里的暗霾,渐深。
      老土连忙指挥着众人抬起竹架,将它连同架上的孙权一起向越来越炽热的火山口上推去。孙权的衣袍立刻被一股股曲扭着空气的热浪吹起,哗啦拉地不断乱抖。
      “我说,怎么看着跟夜市摊上的烤鱼似的?”殷咛忍不住侧过头去,与殷容悄语。
      殷容不禁一笑,正待回话,却见小凉突然站起身来,一指远远的前方,稚气的声音竟然急得明显走调:“快看!那个怪物!那个怪物又来啦!”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远远的似有一个人形,正骑着只硕大的翼士,向这边凌厉呼啸着,飞冲而来。
      “宇文诛!”破一边俯身按住脚旁的石头,一边在沉眉凝望的同时,吐出了这冷冰冰的三个字。
      “我日!”老土一声诅骂。
      “你们压住竹架,”殷子枫瞅了眼周瑜和陆逊,再转头看看殷咛和殷容:“你们守在这里,面具一旦到手,拿上就跑!”
      脚下,大地开始加速颤抖。
      “岩浆快爆发了。”破抬眼,静静地瞥了眼殷子枫。
      “拉!快拉!”公公鸟不知何时已悄悄飞下了殷咛的肩,正自一把拽过侏儒梦,附向她的耳朵:“快把肚子里的那个什么丸拉出来!”
      侏儒梦不禁白它一眼:“胡说!奴家怎么能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出恭?”
      “屁!你就是一兽,都这会儿了还装什么人!也不想想,万一他们过会儿急了,拿咱们当炸~弹使了呢?”公公鸟狠铁不成钢地用翅膀扑扇一下她的头,再,自顾自地站在两块石头之间,将尾羽翘闪几下,目光凝重地努了起来。
      “啊!对呀!”侏儒梦猛然想起了阿娄力在海上惨死的那副模样,不禁一个冷颤,正犹豫着要不要蹲,却见殷咛突然一指孙权:“容,快看!面具要出来了!”
      众人闻声,连忙放眼望去,果见热浪中,一层微光正自孙权的脸上飘忽浮动。
      谁知这一眼还没看清,骑着翼士的宇文诛已自一个狂怒疾冲,冲着众人风驰电掣般地咆哮而来:“好大胆的贼子!敢炸本尊宝岛,染指寄主!且纳命来!”
      那“来”字刚出,一道狂风携裹着黑雾如潮的咒影,向半空劈下,同时转眼裂成了数只黑鬼,在一路狰狞怪叫中,向着众人兜头扑去!
      破迎身而上,正欲扬飞圆刃,却听阿紫在脑海里蓦然沉声:“别用刀,直接试试碎魂咒!”
      不及多想,破闻声已自出手,但见冲掌而出的裂锦咒,竟将那些黑鬼咒影倏然吞噬,在硌嚓嚓冻结成“冰”的同时,破陡然一个收掌成拳,再反手弹指,震袭!但听得轰然裂响,一股卷天撼地般的冲击波随之狂涌而出,冻结的“黑冰”竟自应声破碎,于四散飞溅中,散出了一片濒死前的缥缈怪嚎。
      “哇!二叔你好厉害哇!”小凉目光闪闪,惊喜不已。
      破也似没想到般地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想必是澹台吹柳从不使刀,如果他引刀出咒,澹台吹柳的咒力反倒会被刀气划破,无法发挥。
      “对的!就说么,我家主人怎么说也是曾经的魇界界主,她的裂锦咒犀利无比,怎么可能连螭界的翼士都杀不死!”阿紫暗松口气,连连欣慰。
      宇文诛见一击不中,也自吃惊,将□□那只血淋淋了瞎眼的翼士面颊一拍,那翼士立刻回头,转飞而来。
      侏儒梦见状吓得连忙就往石头后面躲,在它的心目中,这个曾经的主人完全就是天神,自己本就是螭界的逃犯,如今还站在与他做对的人一边,已是十恶不赦,若被抓住,此番怎么受罪怎么死,那都是活该。
      她这边正自悄躲,却见蹲守在孙权身旁的殷咛,突然诧异一把扯住了殷容:“快看!那是什么?”
      正在观战的殷容闻声回头,却见一条绿色的“虫子”正自孙权的鼻孔慢慢探出,再向他的面部四散、分岔,如干裂的缝隙一般,越来越多地弥漫开来。
      “是那根草!”小凉眼尖,立刻叫道:“它、它怎么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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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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