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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异界初开 ...

  •   破垂眸,抱胸冷道:“某,愿闻其详。”
      “孤让他天天扮女子来供人取乐,”白衣男子声音舒缓,优雅地撩了一下衣袍:“还把两条很小的吸阴蛇送进了他的双耳,只要他敢不听话,我的笛咒就会让吸阴蛇发疯,在他耳中到处乱钻乱咬,那种疼,可不是一般的疼,它能让你疼到指尖,疼到心肺,疼到每一根汗毛里去……”
      殷咛在惊怒中陡然打个寒颤,手,被一旁的殷子枫轻轻握住,同时,还递来一个温暖安全的眼神。
      “眼下,你们有两种选择,第一,不管他,让他继续这样的生活,第二,救走他,但是要满足孤的要求。提醒一点,没有孤亲手取出吸阴蛇,无论你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他都会因为无法忍受耳痛,自己跑回到孤的面前。所以,不要考虑抢人或者偷人。那很愚。”白衣男子一个纵身,又掠回到了二楼回廊上:“给你们时间考虑,但是不能太久,明天晌午,孤在这里坐等各位。”
      “先说说你的条件。”破沉声道。
      “明天来了再谈。”白衣男子淡淡地扔出一句,正要转身,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殷咛:“孤姓落,名花风,姑娘你呢?”
      殷咛恨恨地瞅住他,一字一句:“宰猪刀!”
      “呵呵呵……”落花风白衣一飘即逝,只留下一个低低的笑声,在半空中久久回荡。

      一道裂幕的雷电,轰响着、劈闪着,在邺城上空诡异而现。雨,点地、洗窗、倾夜、积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的暴雨,如天界洪水,分洪到了低矮的人间。
      袁府,犹如一座沧桑的古寺,在水洼中,沉沉着冰冷的身躯。
      殷咛从床榻之上支起身,扯起被角,给正在身边熟睡的小凉盖了盖。再披衣坐起,目光怔怔地望向了电光频闪的窗。
      容,没有回来,被曹操留在了身边。会是侍寝了吗?
      殷咛有些茫然。她一直都琢磨不透:和自己并不喜欢,甚至憎恶的人睡在一起,对容而言,为什么会像吃饭一样平常?她就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吗?如果有,那个人,又会不会原谅她呢?和容从小长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好象从来不曾了解过她?师兄命她去勾引曹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晚的,对不对?难道在他心目中,北盟殷氏的女人为任务献身,是天经地义的?那么,若是换成了我呢?
      殷咛心绪不宁、乱七八糟地想了半天,头疼,看来要失眠了。按一按太阳穴,她轻轻地下了卧榻,伸手推门。门外,风雨交集,夜湿如潭,一阵阵夹杂着冷雨的风不住地撩动着她的衣裙和长发。
      低下头,她依在门边,将始终握在手里的那个皮套机械地来回开合着,心里,是一大块失落的空。
      刀,就这样没了。当初,为了给破的这把刀配个合适的皮套,她甚至亲手画了草图,量了尺寸,跑了好几家皮制品加工店,把刀放进套里的时候,心里还美滋滋的,觉着自己根本就是‘心灵手巧’这四个字的杰出代表。可如今,套子再精美,又有什么用?
      看看暴雨,觉得心情比雨天还要郁闷,叹口气,转身正准备回屋,却听雨夜中,突然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不说句话再走吗?”
      殷咛一怔,破?连忙探出头,只见那个修长高大、清冷熟悉的身影正立在旁边的屋檐下,独自看天。
      心,突然间怦地一跳。晕,你紧张个什么劲?他吃人吗?吃,不吃,吃,不吃……
      手,下意识地将皮套握的更紧,有点汗。
      “过来。”破回过头,看她,声音透过雨水,显得清楚冰凉。
      他,他想干嘛?殷咛一边不安地揣测,一边警惕地走近。先是抬眼,与他四目一个相对,再靠住墙,扭头向雨中看去,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夜中的雷电,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却,静谧的天地间,只剩下了雨,还在哗哗地下着,微翘的屋檐伸出薄薄的水帘,悬垂在两人面前,是夜色轻流的水晶。
      一起看雨,无言。
      片刻之后,破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她的手上:“是什么?”
      “没什么。”殷咛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刚想掩饰,破已经捏住了那只手,执著不放。只好低着头,张开,亮出的那个空皮套,就好像一个脸红的姑娘,在羞涩地躺着,静静无声。
      “就知道。”破低声,仿佛自语。
      “知道什么?”
      破轻轻地拿起那个皮套,然后,摸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将它放了进去:“送给你的。”
      说着,关上皮套,大小正合适。递还给殷咛。
      啊?!一阵莫名的喜悦,突然像小鸟般扑腾着翅膀,一头钻进了她的怀里。连忙打开套,取出匕首,尽管夜色黯淡,可那锋利的匕首依然闪烁着青铜色的寒光。
      “哈,好漂亮啊!”殷咛的眼睛晶晶亮,手指在匕首上轻轻地抚摸着,清凉的锋刃、古朴的刀柄……
      “噫?”她突然触到了一个奇怪的铁铸图案。
      “是我用打铁铺里的铁水浇铸上去的。仔细看看,是什么?”破靠在墙上,面无表情。
      殷咛歪头瞅瞅他:“你做的?这匕首是你在打铁铺里做给我的?”
      “恩,时间太短,手工有点粗糙。”
      “怪不得从‘落花楼’一回来,你就没人影了,原来……”殷咛望着他,眼里闪啊闪的。
      “什么原来可是,让你看那图案呢,走什么神。”
      “我看我看。”殷咛连忙取出微型电筒,照在那匕首柄上。
      “是什么?”
      “恩……好像,是个动物。”殷咛认得有点费劲。
      “是什么动物?”
      “这个……”殷咛有点冒汗,老实说,这个实在是,有点四不像嘛,当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四不像,他会掐死人的!那么,这么长两个触角,这头,这身子……
      “呃,看出来了。”殷咛终于鉴定完毕,点点头,相当的自信。
      “噢?是什么?”
      “是具有漫画色彩的抽象派风格的……”殷咛还是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瞅了破一眼:“蚂蚁?”
      “……”破看着她,失语。
      “不,不对吗?”殷咛悄悄缩了一下脖子。
      “算了,你还给我吧。”破一把就将她手上的匕首夺了回去。
      “不要不要,明明说好了送我,怎么可以再拿回去?”殷咛急了,扑上去抢。
      “你看不出来就不送了。”破有点气。
      “好好好,我再看看,行不?”殷咛急得脸都红了。
      取过匕首,她拼命地发挥自己的想像力,使劲地咬着下嘴唇,死死盯住那个稀奇古怪的图案,心里一个劲地哀号:上天啊,大地啊,你可千万要保佑我猜对啊!
      “是什么?”破盯着她,追问。
      咽口唾沫,殷咛硬着头皮冒猜:“是爬行类。”
      “错,哺乳类。”破耐着性子。
      “会叫?”
      点头。
      “公的?”
      “母的。”破的脸色十分难看。
      “……”殷咛瞪着那只母的会叫的哺乳类动物,实在是目瞪口呆,天哪,这天底下,有哪种哺乳类动物,会长这么长两只耷拉下来的触角?
      “能不能,让我回去再研究研究?”终于,殷咛依依不舍地抓着匕首,可怜巴巴地看着破,说。心里指望着能悄悄拿给师兄看,依他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出来吧?
      “不行!”
      “大哥……”殷咛不得不开始撒娇,谁叫自己笨哪?
      破实在有点恼火地看看她:“难道,我的手艺就真的这么差?”
      “不,不,不,千万不要否定自己,都是我太笨,你这把匕首好的一塌糊涂。”殷咛真的要滴汗了。
      “算了,看来真的是你笨。这个,”破指指那长着触角的动物,很认真地说出了两个字:“是猫。”
      “……”殷咛以一种旷古奇闻的目光不敢相信地看看那‘猫’,再看看破:“你,确定?”
      “废话!我自己弄出来的我不确定?”破的脸上挂出两条黑线。
      殷咛揉了揉眼睛,死命地端详着那‘猫’,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它具备猫的任何一种特征,只好无奈地看看破:“大哥,你耍我呢吧?”
      破伸手就要夺那匕首,殷咛连忙护住:“好好好,是猫是猫!”
      破哼了一声,有点郁闷的样子。
      “那么,呃,你可不可以略微地点拨一下我,什么猫,能长出这么长的,耷拉下来的触角?”殷咛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触角?谁告诉你那是触角?”破的声音极度发冷。
      “那,那分开在脑袋顶上,不是触角是什么?”殷咛指指那‘猫’,很疑惑地问。
      “那是,那是……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只是母猫。”
      “恩。”
      “一直就觉得你像只猫,所以才铸上去的。”
      “恩,恩,了解了解,接着说接着说。”
      “那么,一只猫,怎么才能看出是母的呢?”
      “是啊。怎么看出来呢?”
      “我只好……”破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只好怎么样?”
      “我只好给这只猫的脑袋上扎了个蝴蝶结。你说的触角,其实是、是那个……蝴蝶结。”破的声音越来越小。
      殷咛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笑得全身直抖,花枝乱颤,声都变了:“蝴、蝴蝶……结?你是说,这是一只……扎着蝴蝶、蝶结的、猫??”
      “笑?还笑?不许笑!”破低声,充满威胁。
      殷咛连忙捂住嘴,结果捂漏了,颤抖着肩,又呵呵地笑了出来:“抱歉,我也不想笑啊……可是,可是,真的,很想笑……”
      “好,你慢慢笑,我收回!”破板着脸,去夺匕首。
      “那不行,不给不给!”殷咛笑着死死抓住,破真的要抢。殷咛直接闪身,跑出了屋檐,往雨里躲,破就跟着在雨里夺,一个笑的不行,一个气的不行,两人抢着抢着,头发也湿了、衣服也湿了。突然,他们彼此的肢体在一个拉扯中如磁铁般猛地相吸而附。
      世界在那一刹静止了,只剩下了雨,还有雨中相视的两个人。
      “可是,真的吗?这只猫……真的是……为了我吗?” 殷咛仰起的眼睛,如水湿润,颤颤的睫毛,在可爱地拨拉着纷落的雨珠。
      破不语,只静静默然地注视着她,眼里闪动的光,干净的如同魔幻世界中的水晶,似乎要在那一刻,看透她的前生后世,看透她的爱恨得失。
      殷咛的脖颈忽然无力支撑地一个瘫软,头,在一阵迷醉、眩晕中轻轻的后仰……闭上了眼。
      一滴圆润饱满的雨珠,从天而降。
      蓦然,彼此轻柔的唇,触到了一起,在雨滴落下的刹那,缓缓地湿了、化了。化作低斟的美酒,化作了殷咛心底一声悠长、销魂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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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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