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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异界初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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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咛看着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只突然掉进了灰坑的乌鸡,在凤凰面前扑腾了几下,就再也找不到一点自信了。完了,世上竟有这样的女人,看来再怎么打扮,再怎么妩媚,再怎么折腾,都是无用之功了。泄气……不,不能这么想,至少,至少在精神上,我还是个美女!
殷咛连忙给自己打气、定神,然后冲着那个烟花般灿烂的女人嫣然一笑:“客人是来了,不过你这地方,到底是经营什么的啊?”
“姑娘称呼奴家若浮就好。至于经营嘛,”若浮望着她,笑得宛转娇艳:“不过是章台①小楼而已。”
言罢,她回首一个拍掌,便见得十几位美女踩着琴声,自两侧飘然而出,每人手上的漆盘中都托着只越窑银毫茶碗,碗中热气袅袅,茶香扑鼻。
“这些便是我们落花楼里的姑娘,看上了谁,就过去将谁面前的茶端起,饮过之后,就可以入室独处了。”若浮一脸开张大吉的笑意盈盈。
破,垂目冷然:“是不是这楼里的人,都卖?”
“当然,就算是若浮,公子若想,也是可以试试的。”若浮的脸,刹那如花朵绽放。
破微然阖目,讥峭一笑,再,突然抬眼,用手指轻轻地一指楼上:“既然都能卖,那么,我就要这个人。”
殷咛抬眼一望,破要的,竟然是那个站在二楼回廊上,双目毒辣、面容绝美、始终无声无息,冷冷注视着他们的白衣公子。
“啊?”若浮的声音突然有些尴尬变调:“可他、他、他是男的啊。”
“章台不是就卖肉的吗?你在哪家猪肉摊上买肉,会问那肉是公猪还是母猪?”破站在楼下,却在用一种挑肉的目光打量着楼上那人。
“大胆!”若浮再也忍不住了,怒斥一声,俏丽的脸上又气又急,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惧。
“让她们都退下吧。”楼上的白衣男子终于出声了,很淡的声音,却极是动听,低沉,充满磁性。
若浮恨恨地看一眼面前这三人,冲那些手捧香茶的美女们一甩袖,美女们悄然而逝。
接着,一样什么东西被那男子扔下了楼,落在殷咛脚下,殷咛定睛一看,果然是老土的那只鞋!虽说破了点边,很潦倒的样子,不过,绝对是二十一世纪才有的东西。
“看清了?我想,你对这鞋的主人一定比对我,更有兴趣吧?”白衣男子轻描淡写地说。
“他在哪儿?”破沉声问道。
白衣男子向旁边侧了一下脸,立刻有两名男子押着个红衣绿裙,满头珠钗花朵的女子立在了二楼的回廊上。殷咛心里一奇,怎么这鞋的主人,是个女子?
再仔细一看,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天哪!天哪!这女子,怎么眉眼长的跟老土一个样?晕掉了!再看看自己身后那两位,也是一脸的迷惑。
“甜甜,你不是有话想对他们说吗?”白衣男子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
殷咛不敢相信地再次看看那花枝招展的女子,甜甜?
却见那“甜甜”冲着楼下三人瞪着眼猛喝了一嗓子:“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还站在那里看个屁!老子都快疯了!信不信我一头撞死给你们看?破你个臭小子,你有闲情逸致帮别人破城,就他妈没时间来救我?我操!操操操!”
真是老土?!殷咛瞠目结舌,他,他,他怎么成了这副德性?一脑袋的花,脸上还涂脂抹粉,画了个红嘴唇?不过,那声音,那口气,绝对只有他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破瞅了老土一眼,漫不经心地道。
“要不是我聪明,听别人说有个什么男人手持怪刃,血泊中斩杀了近千名威虎军,从而猜到是你的话,咱们这辈子也甭想见着了!老子他妈的就算废这儿了!”老土粗声大气地狂骂,满头的花被他甩的四处零乱。连假发挽的发髻,都松散着,挂在了腮旁。
“看上去,你不太高兴。”破打量着他。
“高兴?狗娘养!打从那长廊分手,老子就没一天好日子过!”老土的唾沫星都快从二楼飚到一楼来了。
“你自然不会有好日子过!”楼下的若浮瞥了他一眼:“谁让你疯疯癫癫跳到我家主人浴桶里去了?”
“你,你当我愿意?!我哪儿知道,妈的晕晕忽忽地居然就掉到水里去了?好容易吐着水钻起来,却看到个裸体男人!天哪,全看到了啊,我怎么对得起我老婆啊!”老土仰天哀叹。
“好像你还吃亏了?孤当时没杀了你,实在是因为好奇,屋顶好好的,你居然也能从天而降。”白衣男子用眼角冷冷地审视着他。
“老子从天而降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掐死你!”老土眼都气红了。
“怎么,甜甜,是不是觉着有人来救你了,就忘了自己是谁,敢放肆了?”白衣男子猛然撩他一眼,声如冰刀,阴冷划过。
老土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居然吓的一个哆嗦,怔了。
白衣男子抬抬下巴,老土就直接被人拖下去了,依然呆怔,连救命都忘了喊。
殷咛正想上前阻拦,破却一把扯住,摇头。
白衣男子的目光又毒蛇一样转向了楼下三人,绝美的五官透着玉润清寒:“想救他是吗?可以,不过你们要先回答孤三个问题。”
“问。”
“你怎么知道,东南角楼到西北角楼之间,有一条暗道?”
“我和某个女人,”破说到这里,看了殷咛一眼:“本来正走在城边的一个小巷里,当时大约惹恼了她,她开始抓起别人家门口的陶罐破瓦往地上摔,摔了几下,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突然有点不对。我们同时意识到,这城中,有一条地下通道。而审配据守东南,若是有什么重要的地道,那么入口应该会离他比较近,所以我在东南角楼旁找到了一个客栈老板,从他嘴里得到了进一步的确定。”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第二个问题,你们是用什么炸掉地道的?据孤所知,威力极猛。”
“要知道,大量的硫黄、炭和硝石可以引起爆炸,这些东西在道观里都可以找到,道士们常拿它们来炼丹。我只需要再运用一点相关的常识,加上本身携带的一些特殊装置,就可以制造出当量巨大的爆炸。不过,具体是什么回事,我想,没必要详细解释。”破眼风轻淡。
“原来如此,还以为你会早就失传的‘引雷咒’。”白衣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突然目光犀利地看向破:“第三个问题:你们是谁?以你这样的本事,怎么可能甘心在曹操手下做一名小小的护卫?其中必定有诈!”
破低了低眼帘,问旁边的殷咛:“对啊,我们是谁?”
殷咛捏着下巴想了想,再别有用意地看看那白衣男子:“我们当然是人了,总不会是猪肉吧?”
白衣男子哼的一个冷笑,手指轻点了点面前的檀香柱。只见那若浮如同恶魔附体了一般,脸上所有的笑容顷刻成灰,突然间一个美妙的旋身,手指在半空中唰地画了个椭圆形的半圈,再自那圈上一撩五指,立刻,五道眩彩的咒影如同拨弦般被她甩出了出来,呼啸着向殷咛飞扑而去!
殷咛猛一闪身,堪堪躲过,不料那五指彩咒竟然半空中一个回旋,又向她抓了过来!殷咛匆忙间揉腰腾翻,腾空的姿势倒是美妙,可惜下落时忘记了脚下宽大拖曳的裙摆,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多亏殷子枫在旁边抢先一步拦腰搂住。殷咛狼狈中下意识地看一眼破,只见他正故意地望向别处,自己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了,直接一跺脚,推开殷子枫,狠狠地指定若浮:“喂,会用咒就了不起吗?我也会!我咒你立刻死翘翘!”
话音未落,殷咛已然扯起裙摆,伸脚将身边的一张漆案挑起,再旋身,呼的凌空踢向若浮。若浮淡笑,也不用咒,抬手一拍,呼啸到眼前的漆案便应声裂作两半,左右飞开……什么?不好!她眼眸突闪惊怒!在那飞砸过来的漆案之后居然还跟着一把闪亮的匕首!案几分离的同时,隐在其后的匕首立现,直刺心口!事出突然,若浮不要说用咒,连躲都来不及!正这时,陡然一道白影飞掠,匕首的杀气立时被那影子无声地卷没。
若浮猛醒过来,慌忙跪倒在地:“若浮无能,请主人责罚!”
“未习金身咒,倒也怨你不得。”从楼上飞掠下来的白衣男子静静地立在她的身边,操在手上的那把瑞士军刀突然间闪烁了一下,捏着军刀的手指再轻轻一搓,军刀居然瞬间化成了金属粉,扬手,散落。
“这是金身咒中的碎雨指。”白衣男子淡定而耐心地告诉她。
殷咛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些四散飞逝的粉尘,再抬头,眉宇间满了不可置信的隐忿惊恨:“我的刀……你,你把我的刀……”
“问题已经问完了,还不放人?!”破突然将殷咛一把拉向身后,沉声问道。
白衣男子一笑,笑得整个人邪气流转:“可以,不过,孤煞费苦心地请诸位前来,自然是有所图谋,说白了就是放人可以,但没条件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