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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大酒店里的女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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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示:酒店副总想当正总未成,却抱得美人归
第三十六章
“齐总交待说,叫我跟您通报完了以后向他汇报,他再指示我下一步怎么办。”
“那请你告诉齐总,李经理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在办公室恭候着。”罗玉凤说。
小米说:“那,我就向齐总汇报去了。”
罗玉凤说:“好,你去吧。”
小米回头向门口扫了一眼,转过身凑到罗玉凤跟前,同情地说:“罗经理,您别难过,要想开点儿。”
“谢谢你啦,小米。”罗玉凤用感谢的口吻说,“我会想得开的。”
小米就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齐步天在他的办公室里给李文英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问:
“范芳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她是用手机通知我的,叫我直接找您联系。”
“你和范芳是同学?”
“对。我们是发小儿的姐妹。”
“干过酒店吗?”
“就在昨天晚上,我还是一个四星级大酒店的客房部经理。到您这儿来,应该算是平调吧?”
齐步天笑了:“你说话很有意思。”
李文英说:“以后全仗着齐总的栽培。”
齐步天见李文英不但人长得漂亮,口才也好,说话挺跟劲,就高兴地说:
“你既然是范芳的姐们儿,我也就不必太客气了。你马上就接客房部,有没有问题?”
“应该没问题吧。”李文英颇有些保留地说。
齐步天还想向李文英问一些范芳的情况,小米却已经走了进来。她把和罗玉凤交涉的情况向齐步天做了汇报,当然,劝罗玉凤想开点儿的话她自然不能汇报给齐步天。
“这是我的秘书小米。”齐步天向李文英介绍着,李文英就主动上前和小米握手,并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李文英。”
“小米,你带着李文英经理去和罗玉凤办理交接,顺便通知罗玉凤,交接完了以后,她可以先回家休息三天,三天以后再来上班,我给她重新安排工作。”
“李经理,那咱们就走吧。”小米对李文英说。
“齐总,那我先去了。”李文英很有礼貌地向齐步天打完招呼,就跟着小米走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冷清清的。
窗外的大风吹着铝合金的窗棂发出尖利的啸叫,听着叫人浑身起栗。罗玉凤孤凄凄地躺在被窝儿里,独自一人在暗自流泪。短短几天的工夫,不顺心的事情接二连三地找寻到她的身上。一是受吴咏梅之累,被解聘了经理职务,二是在与李文英交接完毕之后,因不再是经理级干部了,不能再打“的”,只得坐公共汽车回家,在车上被窃贼偷走了皮夹,里面装着三千多块,都便宜了那个黑心的小偷。更叫她遭受致命打击的是,当她回到家中,推开自己卧室房门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使她扎心刺肺的一幕,她的男人安世忠正在床上和一个女人颠鸾倒凤。
罗玉凤虽说在酒店工作了将近十年,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物,听说过各类的红男绿女的风流韵事。但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基本上还是属于传统型的思想观念。安世忠和那个女人赤裸裸地交叠在一起的景象,犹如一块巨石猛然撞在她的心口上,罗玉凤当时只觉着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一晃,肩膀斜倚在门上,双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
等她渐渐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屋子里空空的,安世忠和那个女人已然踪影全无。
罗玉凤感到全身发软,头痛欲裂,口干得要命。她想喝口水,就强挣着身子用手去够桌子上的茶壶。就在这时候,她看见茶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罗玉凤把纸条抻出来,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玉凤:
念在咱们四年多夫妻的情义上,我还是得叫你一声玉凤。也许你和我有同样的感触,这一年多来,我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早已就貌合神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提不起兴趣,我也感到乏味。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就在我苦闷无助的时候,她走进了我的生活。这就是你所看见的那个女人。老实说,你比她长得要漂亮五倍,但我和她在一起就感到亢奋,就感到激动,就有一种和你在一起无论怎样都无法寻找到的激情。
玉凤,别责骂我,也别说我是个道德败坏的男人。既便是你没有看见刚才的那种情况,我也准备就要和你谈的。为了你,为了我,为了她,我们离婚吧。我请你好好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明明确确的答复。这几天我就不回家了。你考虑好了,可以呼我,家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全留给你。并且祝你将来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你也真正爱他的人!
安世忠 1998年11月18日
罗玉凤看罢纸条,仰面望着天花板呆呆地出神。她不能不承认安世忠说的很有道理,在她和安世忠之间,不存在谁抛弃谁的问题,也不存在谁有道德谁没有道德的问题,是他们两个人各自用自己的双手,把他们当初的爱情给扼杀了,埋葬了。
可是,罗玉凤还是有一丝淡淡的恨意。她恨的是,安世忠千不该万不该在曾经和她做过爱的同一张床上,去和他所说的给他带来激情的那个女人□□。尽管她不恨那个女人,但她感到有些反胃恶心。而且,事情偏偏发生在她刚刚被免掉经理职务和丢了钱之后,打击接踵而来,叫罗玉凤一时承受不了。
“我以后该怎么办?”
罗玉凤抹掉已经流得到颧骨上的泪水,自己问自己。她尽力回忆着和安世忠在一起的那些岁月,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值得咀嚼和回味的东西,他们一起走过的这一年多的时间,在罗玉凤的脑子里完全是一张白纸。双方的结合,完全是一种物理性的存在,没有情感,没有温馨,没有卿卿我我的情爱场面。既然是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现在,既然安世忠自己主动提了出来,他又和那个女人有了既成的事实,再和他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当机立断,倒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想到这儿,罗玉凤从床上起来,走到梳妆镜前,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看到脸上泪痕未干,她眯起两只水亮的双眸,两片嘴唇紧紧地并在一起,腮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儿。然后她将双眸和嘴唇放松,恢复了常态。这是她对某件事情下了最后的决心之后,常常表现出来的一个脸部表情。她洗净了脸,略施淡妆,轻点红唇,然后拨通了安世忠的手机。
在电话中,他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罗玉凤就出了家门。
安世忠在一家叫做“丽人红”的酒吧里等着罗玉凤。这里的环境挺幽雅,背景音乐放的曲子是那首很有名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光线有些暗,但很柔和。每两副座儿之间都隔着一架屏风,上面画的是古代仕女美人,个个栩栩如生,娇媚可爱。此时坐在每个屏风隔间里消遣的,有三对男女,都很年青,都有着如火如荼的爱情,他们都抱在一起狠命地亲着嘴儿,那股狂热劲儿,叫人产生一种不安的预感,仿佛明天世界的末日就要到了似的。
安世忠用专注的目光望着酒吧的门口和墙壁上的挂钟。在七点钟的时候,门口出现了罗玉凤的倩影。她进门以后,左顾右盼,寻找着目标。
安世忠扬起一只手,罗玉凤看见了,就向他走过来。
“你早来了?”罗玉凤问。她已经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最佳状态,因此她的口吻既平和又坦然。问过之后,她坐在安世忠对面。
“比你早到十分钟。”
一个女招待走到两个人的桌旁。
“你喝点儿什么?”罗玉凤又问。
“不,今天由我来买单。”安世忠说。
“那好,我不跟你争。给我来杯红葡萄酒吧。”
“我也要一杯红葡萄酒。”
罗玉凤把自己的手包放在桌子上,拿出香烟,递给安世忠一支。
安世忠接过烟,打着打火机替罗玉凤点上烟。罗玉凤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又浓又白的烟,看着安世忠说:
“世忠,我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安世忠没想到罗玉凤竟然这么痛快,从他向罗玉凤提出,到现在还不到十个小时,罗玉凤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同意了他的提议,这使安世忠一时心里竟产生了一丝恋意,他痴痴地凝视着罗玉凤:
“玉凤,我……”
罗玉凤将夹着纸烟的手向前一推,说:“你不用解释,我心里明白。我整整想了一个下午,我拼命想寻找出能够说服我和你的某些值得我们珍惜的过去,可是,我没有找到。你说的是有道理的,分手对你和我来说都是一件幸事。只是,我……咳,不说了。”
“不,玉凤,我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以前没有,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了。有什么心里话,你全讲出来吧。”安世忠在罗玉凤的眼里发现了泪光,心里也挺不好受,他在这一瞬间也不由动了依恋之心,怎么看,他的妻子都是个美丽的女人,当美丽的女人泪凝于睫的时候,都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致,这风致在短时间内,足以叫任何一个男人,良心和同情心都迅速膨胀起来,安世忠抓住罗玉凤一只白嫩的手,想安慰她几句。
但,罗玉凤却把手撤了回去。
“我恨你。”
安世忠有些愕然。
“你不该在我最倒霉的时候叫我发现你和她的关系。”
“你最倒霉的时候?”安世忠不解地看着罗玉凤。
罗玉凤的脸被泪水洗得发亮,她吸了口烟,让白色的烟雾挡住她的脸。
“为什么?”安世忠问。
罗玉凤把事情简单地向安世忠说了说。
“我犯了一个不该犯的、常识性的错误,轻信了一个不该相信的小女人。”罗玉凤带有总结性地说。
安世忠愤愤不平地说:“他齐步天不应该这样对你呀。你为酒店也是做过贡献的。我去找他谈谈。”因为安世忠常到酒店去接下晚班的罗玉凤,曾和齐步天有过多次闲谈,也算是个熟人,所以他想毛遂自荐,去为罗玉凤当说客。
“不用。”罗玉凤呷了一口红葡萄酒,缓缓说道,“我自信凭我自己的力量,在哪儿趴下还能在哪儿站起来。”她目光闪闪的望着安世忠,“她很好,是吗?”
安世忠端起酒杯,假做喝酒,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她的□□比我强烈,是吗?”罗玉凤紧追着问,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认识她有多长时间了?”
“你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吗?”
“只是随便问问。”
“那,就不说了吧。”安世忠有意躲避着罗玉凤的逼问,并且把话封死了。
背景音乐的《梁祝》正演奏到《化蝶》,悲昂的曲子如同大海的波涛,在整个酒吧间涌动着,虽然音量不高,但却如雷灌耳,动人心魄。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都在那乐曲的震撼下想着自己的现在和将来。他们埋葬了过去和现在之后,都要各自走向将来。
“什么时候办手续?”罗玉凤打破了沉默的和谐,问。
“随你,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那就明天吧。我正好有三天的假。如果顺利的话,三天办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看你的样子,你一点儿都不留恋?”安世忠心里感到若有所失。
“我也不知道。”罗玉凤又喝了口酒。
“玉凤,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吗?”
“可能吧。”罗玉凤重新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大口烟说,“只要我们还都活着,只要我们还都住在这个城市,只要我们还能见面,我们也许还能成为朋友。”
“玉风,”安世忠有点惴惴不安地说,“我从你的话里感觉到一种叫人担心的意味儿,你……”
罗玉凤笑了,大概是吸烟的缘故,她的牙齿不是那么洁白,但也不黄,呈现出一种乳白的象牙色。她说:“你担心我想不开?不会的,我罗玉凤要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我早就追着你哭天儿抹泪,上吊抹脖子了。”
安世忠感觉脸上有些发烧,罗玉凤的话中之意已经明显地表明,她并没有把自己的离去看得多么恐怖,多么严重。这说明自己在她罗玉凤的心里也许连个屁都不值,这场面多少有些尴尬,再呆下去实在是太难堪了。既然都已经把话说透了,不如及早离开这里为好。
“你能想得开,我就放心了。”安世忠虚与委蛇地说,“那么,咱们明天就抓紧办吧。毕竟夫妻一场,家里的东西都留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张离婚证书。”
“好。我倒也无所谓,你说怎么办都可以。”罗玉凤拿起自己的手包,站起身来。
三天以后,罗玉凤和安世忠友好地结束了夫妻关系。在婚姻登记处门口分手的时候,安世忠提出要和她接最后一个吻,以做纪念,罗玉凤果断地拒绝了,她想起安世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情景,她觉得安世忠的嘴就跟公共厕所里的坑儿一样,臭哄哄的。
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和酒店业娱乐设施的渐次完备,人们的观念在发生着质的变化和更新。由单纯的住店向着娱乐加住宿的方向转轨。牛大成所带来的这个会议,会期是五天,掐头去尾,满打满算,也就开了两天的会,其余的时间都消磨在游泳、打保龄球、开卡丁车兜风的开心娱乐之中。
牛大成始终没有见着范芳的面儿,终觉不大惬意。
临走的时候,牛大成拍着齐步天的肩膀,不无遗憾地说:“可惜范芳不在呀。替我向她问好,劝她节哀,要保重身体。一定要把话给我带到哇。”
齐步天看着他时时刻刻惦念着范芳,肚子里充满了气,再听他说出劝范芳节哀的话,又觉得挺好笑,但又不能叫牛大成看出来,只得强忍着一肚子的笑和气,送牛大成上了汽车。
送走了牛大成,齐步天回到大堂,就见总服务台站着一个娇艳的女人,看样子是要住店,吴咏梅正在给她办住宿手续。齐步天就觉着这个女人十分面熟,似在何处见过。因是侧脸,看不大真切。等吴咏梅办完了手续,那女人拿着钥匙上了楼,齐步天问:
“那位小姐叫什么?”
“她叫鱼红艳,以前在咱们酒店住过一次。”吴咏梅回答。
“噢,是她。”齐步天想起来了,就是这个鱼红艳,曾经给范芳的母亲结过帐。齐步天有些纳闷儿:“她住到这儿来干什么?莫非于范芳有什么关联?”
正想着,小米走到齐步天跟前。
“齐总,罗玉凤在办公室等着您哪。”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