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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大酒店里的女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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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示:酒店副总想当正总未成,却抱得美人归
第二十四章
“芳芳……”
“齐哥……”
两个人紧紧的、狂热的接吻在一起。
但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身处的位置,于是就清醒了过来。齐步天再次把车打着,继续往前走。为了安全,范芳叫他把车速放慢。
“芳芳,我听秋明说,你帮她抓住了一个小偷儿?”
“是有这事儿。那天也是赶巧了。岳大姐真是热心,买了很多的东西,非要到医院去看我妈,怎么拦都拦不住。”
“她还约你到我们家去玩?”
“是啊。”
“她看大妈是应该的,可是,你千万不要到我们家去。”
“你不欢迎我?”范芳笑着问。
“你这个岳大姐,鼻子比警犬还灵。上次我和你仅仅拥抱了一下,回家以后就让她给闻出来了。要不是我瞎话来得快,非得漏馅不可。真的,芳芳,你身上怎么会天生有一股香味呢?市场上的香水都和你身上的这种香味儿不一样,我想买一瓶遮盖遮盖,都做不到。为了安全,你以后还是少和她接近为好。”
“我也奇怪呢?从小我身上就有这种香味儿,洗完澡以后都去不掉。”范芳轻轻绞着两只洁白娇嫩的柔荑说,“不过也不要紧,我要是到你家去的话,我可以用香水把我身上的味儿压下去。”
说话的工夫,车子已经开到郊外。
齐步天减慢了车速,停在一家烧烤店的门前。
齐步天果然没有对岳秋明失信。
十月一号,他陪着太太到香山整整玩了一天。岳秋明的兴致格外的好,一点儿都没觉得累。他们照了整整一卷胶片和一盘录相带。有的是岳秋明的独影,有的是夫妻俩的合影。但就在他们兴尽而返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使齐步天陪伴娇妻整整一天的辛劳功亏一篑。
岳秋明挽着齐步天的胳膊,脖子上的相机在空中来回摆荡着。她兴致勃勃地说:“步天,我玩的真开心,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这样玩过了。”
“亲爱的,”齐步天把摄像机装进挎包,“只要你高兴,我以后一有时间就陪着你来玩。”
岳秋明高兴地说:“是吗?那太好了。”
就在这时,齐步天似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一晃,低头一看,只见面前有两个稚童,看样子也就三四岁,长的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粉妆玉琢,煞是可爱,一看便知是孪生。齐步天因为没有孩子,一直抱为憾事,一见这两个稚童,不由勾起了自己的心事。当时蹲下身子,用手抚着这两个孩童的头,爱不释手,竟把岳秋明冷清在一旁。岳秋明起初还站在他身边做壁上观,时间一久,见齐步天只顾和两个孩童嬉戏,竟将自己视若无物,不由触动了自己心底的隐痛。他们之所以没有孩子,完全是岳秋明的毛病。平时,齐步天在言谈话语中总是为爱者讳,小心翼翼地不触及岳秋明的难言之隐。可是今天,看见这两个孩童如同画上的娃娃,怎么看怎么爱,就忘乎所以了。等到那两个孩童的父母过来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齐步天,把孩童领走之后,齐步天这才直起身,再找岳秋明,已经不见了太太的芳踪。
齐步天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无心但却不可挽回的大错。
他找遍了整个公园,也没找到岳秋明,只好怏怏回到家中。
可是,岳秋明并不在家。
齐步天拿起电话,给岳父母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岳父,老头子在电话里气夯夯地说:
“你是怎么回事?秋明到家进门就哭,是不是你欺负她了?啊?我只有这么一个闺女,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跟你拼了老命!”
齐步天连连说好话:“爸,您别生气,是我不好,光顾了看景,把她给丢了。我马上就去接她。”
没有孩子的原因,岳秋明没跟自己的父母说过,齐步天也不好向岳父母大人提起,只得含含糊糊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到了岳父母家,对岳秋明说了三大车好话,这才把太太领回家,又一直把她安慰得没了哭声,抹净了眼泪,破涕为笑,这才算偃旗息鼓。随后,齐步天和岳秋明又把那床第之事轰轰烈烈地演习了一遍之后,这才熄灯睡觉。
第二天,齐步天来到酒店。见范芳也来上班了,就问:
“你怎么不在家歇两天?”
范芳见四周没人,就说:“我是想你,在家呆不住啊。”
齐步天关切地问:“你身体吃得消吗?”
正说着,小米走了过来。范芳就高声说:“蒙总经理的关照,二十多天没上班,这就够可以的了,不能再歇啦!”
“那好,”齐步天就势对小米说,“你通知各部门经理,九点钟到我的办公室开会。”
“好的,齐总。”小米答应一声,立刻就去通知。
齐步天忙里偷闲,和范芳接了个吻。
说是九点钟开会,到了九点,人还没来齐。齐步天对这种稀稀拉拉的陋习一向深恶痛绝,曾经下了一番工夫整饬了几次,但总是有善始无善终,没几天的工夫,人们那顽固不化的积习就又像憋在地壳底层的地下水一样,从微小的裂缝中迸发出来,很快就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把齐步天的苦心荡涤得一干二净。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地随着这股洪流,融入其中,顺流而下。
蓝晓英来的早一些,每次开会,她都来得早,为的是给领导看看,她是一个十分注意遵守时间的基层干部。早到的等着晚来的,这段时间就成为扯闲篇儿的最佳时机。此刻,蓝晓英就正对着齐步天、范芳和小米发表着她的演讲:
“人家说了,本世纪末,地球将要发生大爆炸,人类将彻底结束他的生命周期。地球的碎块儿变成一个个小的星球,又会出现新的生物,不过他们可不叫人,他们有他们的称呼。”
小米好奇地问:“那他们叫什么呀?”
这时,苗雨萍和丁玉霞走了进来。苗雨萍坐到蓝晓英旁边,丁玉霞坐到范芳的旁边。
“他们叫宇宙生物,或者叫太空人。”蓝晓英回答着小米的问题。
“那不还是叫人吗?”齐步天插了一句。
“那可不一样。这些人比我们人类要聪明几百万倍,我们这些人在他们面前就跟白痴一样。”蓝晓英振振有辞地说。
“我看你就像白痴。”苗雨萍冷不丁捅出一句。她仗着和蓝晓英的关系不错,常常是口无遮拦,有时候一句话能把蓝晓英噎得喘不上气来。
范芳笑着说:“这就跟天方夜谭一样,叫人不可思议。”
蓝晓英一肚子气,心说:“呵呵,你范芳可得意了。好你个苗雨萍,存心叫我难堪,等我找着机会,看我不狠狠治你才怪呢。”
“反正信不信由你。这又不是我编的,报纸上杂志上都这么说。难道报纸杂志也瞎编啊?”蓝晓英兴趣顿减,嘴上却还不依不饶。
小米倒来了兴趣,说:“我说的这件事可是真事儿。我们家东院儿,有一个说老不老,说年轻不年轻的女人,花了五千块钱抓奖券。买完以后,就跟狗熊掰棒子似的坐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撕。撕到两千四百八十七张的时候,什么也没抓着,她是又烦又累,就把剩下的三张卖给了别人,你说怎么就那么寸,人家拿着那三张奖券,打开一看,就有一张是桑塔那轿车,这女人一听,又着急又上火,一口气没上来,当时两眼一翻,就昏死过去了。你说该着不该着?……”
小米的新闻没有得到众人的响应,因为齐步天的问话把人们的注意力扭转了:
“罗玉凤怎么还没到?”
没有人吭声。
“小米,你催一下。”齐步天吩咐道。
小米刚拿起电话,罗玉凤就走了进来。
蓝晓英白了她一眼,对齐步天说:“齐总,您通知九点开会,现在都九点十分了,有人来晚了也没事,这是怎话儿说的?得有个说法吧?这对我们这些准时到的人是不是一种打击啊?”
“嗬,当着面就给我扎针儿啊!”罗玉凤心里冷笑,嘴里轻轻哼了一声说:“齐总,我一上班就没闲着,检查服务员的着装,了解客房率,回答客人的询问,安排一天的工作。这正说明我工作饱满,不像有些人,看着挺准时,实际上她是没事干,与其没事干,倒不如早点到,好在领导面前献献殷勤。到底是被人打击啊还是自己打击自己,这可也说不定呢。”罗玉凤这番话说的是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不但在齐步天面前为自己评了功,摆了好,还把蓝晓英的准时到会说成是无所事事,别有用心,真是无懈可击。
蓝晓英气得肚子发胀,有心反唇相讥,却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她就扭过脸对苗雨萍说:
“明明来晚了,还老有的说,苗雨萍,你说,这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啊?”
“……”苗雨萍的眼睛既没看着蓝晓英,也没看着罗玉凤,嘴里吭哧了两声,也没说出一个能够表达出自己意思的词来。她不想因为帮着蓝晓英,而得罪了罗玉凤。
小米看看罗玉凤,又看看蓝晓英,满脸的迷惑不解。
丁玉霞低着头,装没听见。
范芳的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似乎要从这鞋尖中发现点儿什么哲理。
齐步天觉得这两个女人挺可笑,见面就掐;而且不论时间,不论地点,不论掐的主题,话在嘴边上,拿起就说,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对头。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保持着严肃,以便在适当的时候出面拦击。没想到,罗玉凤却表现出一种超凡的大度,说:
“不会写回去查查字典就知道了。”
“罗玉凤,你别欺人太甚!”蓝晓英大声喊。
“我从不欺人,也不太甚。”罗玉凤扭脸对齐步天说:“齐总,您宣布开会吧。”
罗玉凤主动休战,这倒是出乎齐步天的意料,他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严肃,看看罗玉凤,又看看蓝晓英,然后缓缓说道:
“看看,啊,看看你们俩,在座的除了我,就属你们两个人岁数大了,见了面就打嘴仗,我就不明白,到底你们有什么好打的?给年轻的同志树立什么样的榜样啊?你们好好地想一想。下面开会。”
蓝晓英还要找补两句,听齐步天这样一说,就不好再开口,一个人暗暗生闷气。
小米拿起笔,快速地在会议记录本上写着。
齐步天抽了口烟说:“国庆节也过了,大伙儿得把心收回来了。这段时间酒店的工作虽说还不错,可也存在着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不大,但要是处理不好,就会影响酒店的形象。”他就把对范芳说过的问题又说了一遍,但内容要比对范芳讲的更详细,更具体,事例也更多。足足讲了一个钟头。讲过之后,又带着总结的口吻说:
“美国的饭店业,流行着四句话:小事是最重要的事,小事办不好,麻烦就不少。饭店无小事。一百减一并不等于九十九,一百减一等于零。这个道理大家都比我清楚。”
随后,齐步天就提出要对服务员进行培训的想法。
一听说要让部门经理给服务员讲课,会议室里立刻乱哄起来。
蓝晓英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一定是范芳给齐步天出的主意。这个女人在齐步天跟前起不了什么好作用;总是出点儿坏主意,显她自己能,也叫我们跟着受累。”
罗玉凤心说:“好么搭眼地讲什么课呀?眼下酒店这么忙,你范芳敢情没有具体任务,站着说话不腰疼,吃饱了坐在办公室里瞎琢磨,想法儿折腾人。”
罗玉凤虽然与蓝晓英不和,在这一点上两个人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由于范芳所处的位置,竟使她们两人误认为这个点子是范芳所出,范芳无形中替齐步天背了个黑锅,岂不冤哉枉哉。更可怕的是两个人嘴上不说什么,却在心里和范芳较上了劲儿,两个人怎么看,范芳都是个在她们背后,在齐步天面前摇羽毛扇的女人。
苗雨萍却担心自己能否胜任讲课的任务。平时自己就拙于表达,要是真对着几十上百的服务员有条有理地讲点儿什么,那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凑巧的是,她也认为这个主意出自于范芳,因此也在心里暗暗埋怨范芳。
范芳可没想到这几个女人已经对她有了成见,自从和齐步天的关系越过同事的界限以后,出于对这个男人的爱,她时时刻刻都想着维护齐步天的威信和利益,因此,当齐步天说完会议的主题之后,她立刻表态:“我认为齐总说的很对。大批量的更换服务员,从目前酒店的情况来看,显然不大实际,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因此,我们的着眼点应该放在一边使用,一边培训上面来。”
范芳的这一表态,更使罗玉凤、蓝晓英和苗雨萍确定,这个馊主意的始作俑者必是范芳无疑。她们的想法出奇地一致:
“这个女人和齐步天配合得多默契啊!”
谁都没有吭声。办公室里沉静如死,只听见小米在本子上记录的“沙沙”声。
“怎么不说话?都说说。”齐步天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
“我说。”苗雨萍开口了,“齐总,我的嘴太笨,我就甭讲了。”
齐步天看看她,没说话。他知道苗雨萍肚子里确实没什么货,真要是逼着她讲,非砸了锅不可。但如果很痛快地就答应苗雨萍不用讲了,开了这个先例,后面的人起而效仿,每个人都可以找到不讲课的理由,自己的决定岂不就付之流水了吗?所以,齐步天对苗雨萍的话不置可否。
“部门经理讲课,是齐总的决定。既然是领导定下来的事,我举双手赞成。我提个建议,这第一课是不是先叫范芳讲,”蓝晓英见讲课已成定局,就开始犯坏,把焦点引向范芳,“她的水平高,可以给我们带个头,做个样板,我们也好照着她的样子做。”
“蓝晓英说的对,”罗玉凤马上打增援,紧接着说,“讲课是可以的,可是备课得需要时间,况且以前我们也没讲过,我看应该叫范芳给我们带个头儿。”
齐步天不由看了范芳一眼,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说:“她们把球踢到你的脚下了。这两个娘们儿可真够难缠的。”
“好,”范芳冲着齐步天微微一笑,表示读懂了他的目光中所表达出来的蕴意,“那就我先讲。不过我先声明一点,你们两个人太抬高我了,我不具备给你们做样板的能力,讲的好不好的,你们也别学我,我一定尽力就是了。”
齐步天见范芳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心里大加赞许:“还得说是范芳,你们这两个娘们儿想将她一军,恐怕是很难如愿以偿了。”于是他问:
“第二个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