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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大酒店里的女人们 ...


  •   内容提示:酒店副总想当正总未成,却抱得美人归

      第十二章

      范芳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她的脸本来就白,但白的有生气,白的润泽,可是听了齐步天的问话,范芳的脸色白的如挽幛上的白花,惨淡黯然,没有活力。渐渐地,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她啜泣着,任由那清亮的泪珠点点滴滴滚落在齐步天的大腿上。她望着齐步天,两片樱唇哆嗦着,似乎在抑制着某种激动的情绪。突然,她大叫了一声“齐哥”,就扑在齐步天的怀里,大哭起来。
      “芳芳,你怎么了?”齐步天惊愕地不知所措,“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范芳只是哭着,不管齐步天怎么问,她只是用哭声来回答。哀切伤心的哭声钻进齐步天的心里,使他胸中也涌上一种辛酸之感。他只觉得范芳那整个的、温热的身子都在颤抖着,抽搐着。齐步天虽然不解范芳何以会如此哭个没完,但他听岳秋明说过,女人就是爱哭,女人哭的越厉害,就越是表明她的伤心。男人伤心的时候,往往喝酒抽烟,用脑袋撞墙或者干嚎而无泪;女人则常常是以泪洗面。所以,流泪是女人的专利,通常的情况下和男人无缘。因为,男人为了标榜自己所谓的大丈夫气概,大都是有泪不轻弹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年寡妇居多,而老年鳏夫居少的原因之一吧。齐步天一想到这个真理,就不再劝范芳,而任由她在自己的怀抱中哭得淋漓尽致。
      说不清过了多长的时间,范芳的哭声逐渐低了下去,变为间断的抽泣。齐步天一手抚着她那浓黑的秀发,一手抚着她白软的肩头,枯枯呆坐着,宛如一座千年的古佛。间断的抽泣终于止住了,范芳轻轻把脸脱离开齐步天的胸脯,她的目光徐徐和齐步天的目光对在一起,脸上忽然现出羞涩的神色,喃喃地说:
      “齐哥,真对不起,我,我太忘乎所以了。”
      “……”齐步天因为刚才一句话引起范芳失声垂泪,此际又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复生枝节,于是就缄口不语。他取过一条干净的毛巾,为范芳擦拭着脸上的余泪残痕,范芳脸上带着撒娇意味儿的笑容,任由齐步天用毛巾在自己脸上表达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内心的爱怜。
      “芳,”齐步天吻着沾有范芳泪痕的毛巾说,“你把我的心都要哭碎了。”
      范芳带着歉意说:“齐哥,真的,很对不起。”
      齐步天摇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芳芳,我是说,一个女人要是想惩罚一个男人,不用掐,不用骂,就像你刚才那样,就足以把一个男人置于万劫不复的地狱了。”
      范芳低声说:“齐哥,你这样一说,我可真要先下地狱了。”
      “那可不成!”齐步天猛的抱紧范芳,生怕她跑了似的,“我不答应。芳,我刚才说错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答应我,行吗?”
      范芳说:“齐哥,这不是你的错。”
      齐步天说:“我不管是谁的错,我就要你答应我。”
      范芳点点头说:“我答应你。齐哥,我想抽支烟。”
      齐步天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递给范芳。范芳坐起身,将烟衔在嘴角上,然后将柳眉竖起,星眼斜吊,歪着脑袋,问:
      “齐哥,我这个样子像不像个女特务?”
      齐步天说:“你不像女特务,你的气质永远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
      范芳笑着说:“不,我非要叫你说我是女特务不可。”
      齐步天故意做出一副英雄气概说:“我宁死也不说!”
      范芳把手伸向齐步天的胳肢窝,说:“你不说,我可用刑了。”
      齐步天忙说:“别别别,我不怕打,不怕掐,就怕痒。我说,我说。不过,就算你是个女特务,你也不是那种手黑心毒的女特务,而是一个特别纯情的女特务。从第一天见到你,你给我的就是这个印像。我绝不是恭维你,这是我的心里话。”
      范芳两个嘴角向下一弯,樱唇微张,笑露皓齿,说:
      “你这么一说,我实在是不忍屈打成招了。就算你说的对吧。”
      齐步天说:“芳,你看你,又来了。我就喜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怕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不行,你得让我亲一个。”于是,就揽住范芳的玉颈,接了个吻。
      范芳说:“女为知己者容。齐哥,我永远是你的。”
      齐步天见范芳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就试探着问:“芳,能告诉我,你刚才……我是说……我要是不该问……你可别见怪……”
      范芳见齐步天吞吞吐吐,欲问又止,不忍让他太尴尬,就叹了口气说:“齐哥,我跟你说心里话,你别看我整天乐呵呵的,其实,我心里挺苦的。”
      齐步天说:“那你就在我面前忆忆苦好不好?”
      范芳说:“在咱们酒店,我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丁玉霞虽说跟我不错,但也还没有好到完全可以说心里话的程度,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齐步天说:“我知道。我手下这几个部门经理,都是各有各的心思。他们对任何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一件事情对甲和乙有利,他们就可以联合起来对付丙。第二件事情对乙和丙有利,他们就可以联合起来对付甲。在这样的情形下,想交个知心的朋友确实是很难的。”
      范芳说:“我心里有很多烦事。虽然说事无不可对人言,但还有个不是知心不与谈,谈了还是自寻烦。不相干的人,我没有必要对他说,值得我推心置腹的人又没有,我只得把心事埋在心里。我再一想,烦事即便对人说出来,也还是烦事,不说出来也是烦事,你整天烦,它还是烦事。要是整天这样烦下去,不是就更烦了吗?现在不是有句话叫做笑对人生吗,那么,与其整天烦,不如整天乐呵呵的,反而倒好得多。”
      齐步天听范芳这样“烦”来“烦”去的,却一直没有切入正题,虽说有点罗嗦,却包涵着许多哲理,就不厌其烦地洗耳恭听。范芳的脸上淡出了一层忧虑的神色:
      “齐哥,这几天,我母亲的病又加重了。”
      这是齐步天第一次听范芳提到自己的母亲,他问:“你母亲得的什么病?”
      范芳说:“有点初期精神分裂的症状。她最近常常神神叨叨疑神疑鬼的。”
      齐步天问:“她怎么会得这个病呢?”
      范芳的眼里突然闪过一线精光,但一纵即逝,她说:“提起我母亲的病,可是一言难尽了。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她现在病得很厉害,身边又没有人照顾,我常常为她担心。”
      以范芳的岁数而论,应该是椿萱并茂,父母俱存的,所以,齐步天很自然地这样问道:
      “你的父亲呢?”
      范芳冷冷哼了一声,说:“我没有父亲。”
      齐步天见范芳的脸色瞬间变得冷若冰霜,鉴于刚才的经验,就不再继续往下问,换了个话题说:
      “我能帮助你做点什么?”
      范芳吸了一口烟,将樱唇一抿,说:“不,目前,我一个人还能应付。”她扔下烟头,将两条雪白的玉臂搭在齐步天的肩上,把自己那两个肥白的酥乳压扁在齐步天的胸脯上,嫣然一笑,叫道:
      “齐哥……”
      齐步天再次把范芳拥入怀中。

      午夜时分,张燕影被噩梦惊醒了。
      这是第三次了,又是那个梦!那个曾经出现过一具女尸的梦!
      挖土机发出“轰轰隆隆”的巨响,钢丝绳紧绷绷的犹如一根钢棍,硕大的铁铲深深地插进废瓦砾堆中,然后又滞重地从废瓦砾中一点一点地升起来。多余的瓦砾纷纷向铲外流下去,终于露出来了:一具年轻的女尸!
      张燕影最近常常做这样的噩梦。因此,她的心里常常生出一种恐怖的感觉。更叫张燕影感到可怕的是:梦中所发生的事情就在距她仅一墙之隔的那个早已废弃不用的旧厕所里。这个厕所是这个小院的“南极”,一般的情况下,院子的主人是很少光顾的。
      为了印证一下那个梦,张燕影决定到那个厕所去一趟。出了自己的屋门,到达那个厕所还有一段三四米长的小夹道,夹道里堆满了本不值钱却又舍不得丢弃的家什杂物。由于小夹道的上方搭了顶棚,所以尽管天光明朗,夹道里却显得昏昏暗暗,一股阴阴惨惨的气息扑面而来。距她三四米之遥的厕所早已经就没有了门,门口豁然敞开着,宛如一个巨大的怪物的大口,黑洞洞的,静悄悄的,不知里面藏着什么叫人毛发直立的可怕的东西。
      顿时,张燕影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想退回去,但奇怪的是,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驱使着她,使她身不由己地向里面走着。她的意识在告诉她,既然害怕就别进去了;但她的潜意识却将她不断地向里面引领过去。这种意识与潜意识相互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心理使她暂时战胜了恐怖。她谨慎地向前迈着脚步,心里“噗腾噗腾”跳个不停。
      厕所里,光线更加昏暗,伸出手去,勉强可以看见手的轮廓。张燕影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静静地站着。等到眼睛慢慢适应厕所里的光线,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起来。杂乱无章的堆集物:缺腿的桌子,少靠背的椅子,旧暖气片,烂水桶等等。先前的茅坑已然被填平,上面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蜂窝煤炉子。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但是,她仍然感到有点不大对头的地方。倒不是她死心眼,非要找出点什么毛病来。她的嗅觉好像在告诉她,在这潮湿的阴暗角落里,散发着一种刺鼻的霉味,可又好像不是单纯的霉味。在霉味当中还混杂着一股腐臭气。记得有一年,她买了一斤肉,放在厨房里。等到了第二天,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块肉了。三天以后,她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儿。将整个厨房彻底清理了一遍之后,她在碗橱的底下发现了那块肉,不用说,肉已经完全烂成了一滩泥,上面爬满了白盈盈的大蛆和依稀可见的老鼠的牙印儿,
      厕所里的这种味,就和那块腐肉的味是一样的。随着张燕影在厕所里呆的时间越长,这股味就越强烈,越刺激着她的嗅觉。这使她感到一阵阵的战栗。她的视线缓缓移到靠近墙角的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桌上堆着一大堆烂棉花套子,上面爬满了一大片潮虫。这是两年前更新换下来的旧被褥,一直以为会派上用场,所以一直留着,可一直却也没派上一点用场。过惯了紧日子的人,即便是有了钱,也依然保持着勤俭的思维定势。
      那股味越来越浓重了。
      张燕影的视线移到桌子底下,在黯淡的光线中,她的眼前现出一个长形的白蒙蒙的物体。由于光线的作用,那白色的物体似被一层极薄极薄的轻纱遮着,既有别于四周的黑,又看不大分明。她觫然一惊,梦中的情景陡然在眼前闪现出来。难道梦里的虚幻真的要在眼前变为事实?她的神智有些迷乱,她跌跌撞撞回到屋里,拿了一个手电筒,再次走进厕所。
      手电的光束在厕所里缓缓移动着。
      这时,范芳从院子的大门外走进来。她几步跨进到屋里,一看没人,就走到桌子前,从凉瓶里倒了一大杯白开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
      刚刚撂下杯子,一阵恐怖的惊叫声就从隔墙的旧厕所传过来。
      范芳一愣,当她听出来隔壁惊叫声的发出者是自己母亲的时候,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急忙奔出了屋。
      “妈呀!……”
      厕所里传出范芳惊恐尖利的叫喊声。

      小米乐孜孜地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地走向办公大楼。
      在大楼门口,她遇见了销售部经理蓝晓英。蓝晓英一见小米,眼珠一转,满脸堆着笑问:
      “小米,什么事儿呀?看你高兴的,是不是齐总给你发了红包啦?”
      “你看看。”小米猛的把双手伸到蓝晓英眼前,得意而天真地问:“好看不好看?”
      蓝晓英低头一看,只见小米两只手的十个手指头上都染着指甲油,一个指头一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俱全。
      蓝晓英在心里哼了一声,暗想:“哼!臭美什么呀!”
      小米年纪轻轻的,就在总经理的身边工作,很容易得到领导的垂青。这是蓝晓英一直向往而不可企及的。另一个原因,虽然她人长得漂亮,但因勤于家务,粗活细活都得干,时间一长,两手就变得很粗糙,看见小米的一双小手,细嫩柔软,不免暗生嫉妒。这就构成了蓝晓英的心病。她心里嫉恨小米,脸上却笑容可掬地说:
      “哎呀!真是好看极了!简直太美了!小米,你真是个美人胎,再这么一打扮,你就是咱们酒店的第一大美人啦!我都有点嫉妒你了。”
      在假话中把真心话说出来,是这个酒店的人所具备的一种特长,蓝晓英自然深谙此道。但是,陶醉在蓝晓英的赞美之中的小米却没有听出来。
      她对蓝晓英说:“蓝姐,我就爱听你说话,你说话真好听。”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进了大楼。
      蓝晓英打了个愣儿。她听不出来小米的话是恭维还是讥讽,她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撇了撇,自言自语地说:“哼!这小黄毛丫头刚来酒店没几天,酒店从业人员不准染指甲的规定她不知道,一会儿就有热闹可看了。哼!叫你美!美死你!呆会儿就叫你哭个够,哭死你!呸!”
      蓝晓英在地上吐了口吐沫,扭着丰满的腰肢走了。
      小米的工作地点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外右侧,设着一张长桌,放着电话和办公用品。她的职责是接电话或接待找总经理的客人。她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旁,把肩上的挎包往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扔,一抬头,见齐步天已经走到自己近前,就叫了声:
      “齐总好。”
      齐步天向她问了好,然后说:“你马上通知蓝晓英,叫她到我这儿来。”
      小米说:“好的。”就拿起电话拨号。电话倒是通了,可是没人接。
      小米自己嘀咕了一句:“上哪去了呢?”就放下电话,去找蓝晓英。
      蓝晓英没在自己的办公室。昨天,齐步天交代过她,叫她今天报告一下这个星期的销售情况。所以,一上班,蓝晓英就到客房部去找罗玉凤了解情况。她刚刚走到客房部的门口,就听里面传出罗玉凤和一个女服务员说话的声音。蓝晓英听了出来,那女服务员是吴咏梅。
      蓝晓英停住脚步。
      就听吴咏梅说:“罗经理,您无论如何得收下,您是我的领导,上级,大姐。我不敢说请您给我个面子。可是,今天是您的生日,我这个当下级的,送您一点小礼物,这也不框外吧?您要是不收,可就叫我太下不来台了,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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