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ki的婚后生活》胭脂相留醉

5、part.5

　　Loki的梦境有一瞬间的颠簸，他下意识伸出手臂，在柔软的被子里摸索着那个将他从睡梦中拽出来的罪魁祸首。
　　果然，一双温热的手捧住他的脸颊，Sigyn柔软的身躯贴过来，在他耳边道：“Hey！Wake up！Wake uuuuuup——”她的声音里带着调皮的笑意，让Loki大脑中的迷雾逐渐消散。
　　Loki闭着眼睛，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轻哼道：“哦Sigyn……今天是周日。”他熟练地握住Sigyn的手拉到唇边，在她的手腕内侧印上一个吻，然后用拇指摩挲着那儿一道微微凸起的伤痕，“你不能剥夺我最大的乐趣~”
　　Sigyn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肋下，这让他弓起身子，发出低低的笑声。“哪怕不是周日，你也总是赖床，所以说快起来吧！从这儿到画展可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还是说你更喜欢挤在人群里什么都看不到？Come on~”
　　她攥着Loki的双手将他向外拖，Loki不得不睁开眸子，“你显然忘了，我们不需要那一个多小时。”他打了个响指，“不过好吧，让我做个普通人。”他坐起身，张开双臂示意Sigyn过来。Sigyn略显挫败地扑到他怀里，小声道：“你得经常提醒我才是，我总是会忘记我的丈夫是个神。”
　　“不，事实是，你身为神灵的丈夫愿意为你做一个凡人。”Loki吻了吻她的鼻尖，“感恩吧，凡人。”
　　“是的是的，我伟大的神明！”Sigyn笑嘻嘻地爬起来，将Loki推进洗手间打理自己。
　　吃过热气腾腾的早餐之后，Loki去发动他那辆深灰色的雪佛兰开到公寓楼下，路过的邻居从车窗向他问好：“嗨，Loki~打算出门吗？”
　　“是的Dan，我和Sigyn，我们早就决定了今天去看画展。”Loki咧开嘴，笑着回答，“要我说，别总是带你的女朋友去夜店酒吧，女孩儿会觉得你太肤浅的。”
　　“别提这事儿了Loki，”Dan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们刚刚分手。”
　　“Dan，早啊~”Sigyn走过来，臂弯里挂着Loki的长款黑风衣，“Baby你又不带外套，最近的天气可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Loki挑起眉：“好吧我的错，但那不是因为总有你记着吗。”
　　Dan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开玩笑道：“每次看见你们，我都觉得牙疼——我可从十三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蛀牙了。”
　　“你和Linda黏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考虑到我们会不会牙疼。”
　　“可怜的Dan刚刚告诉我，他和Linda一拍两散了。”
　　“天哪Loki，别再说这个好吗！去看你那高雅的画展吧，祝愉快。”Dan大笑着冲他们摆摆手。
　　Loki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的车流，对副驾驶座上的Sigyn道：“我想着要不要换辆车，雪佛兰最近刚出了一款复古的仿impala1967款，要知道真正的impala1967现在可买不到了。”
　　“正好，我也觉得这辆的外观太普通了。”Sigyn掏出手机开始谷歌，“I-m-p-a-l-a-1967，是的……至少看上去要帅气很多。让我看看价钱——嗯哼，看来我们得先卖掉这辆。话说回来，你的单子截止日期是后天吗？”
　　“哦……”Loki扬起头，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别提了，你不知道甲方有多烦人！大气一些——优雅一些——醒目一些——把公司的名字放大——”他刻意粗着嗓子模仿那位甲方负责人的声音，“然后在我改了六遍之后他告诉我用回第二版。我用我一千年培养出的审美保证每一版都很丑！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腾！”
　　Sigyn皱起鼻子，做了一个同情的表情：“Wow，那可真惨。”
　　“我甚至想要换工作了，收入和劳动完全不成比例。你呢？升职准备得怎么样？”Loki抬手耙了下头发，朝前边儿慢吞吞蹭着的一辆大众按了几下喇叭。
　　“申请材料刚刚准备好交上去了，但估计悬得很，不说别的，讲师晋教授——我可能还是太年轻了一些。不过慢慢来吧，不用急。只是那群学生真让人头疼，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昧着良心给他们评上及格——嘿当心！”
　　Loki猛地一打方向盘，两个人被惯性摔进座椅里。
　　“你觉得撞上什么了吗？”Sigyn皱着眉问，转身去看刚才的弯道。
　　Loki摇头：“应该没有。”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轻声道，“天哪。”
　　Sigyn歪着脑袋看向他：“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这真奇怪。”Loki抿了抿嘴唇，眼神柔和，“我从没想过我会和任何人像这样说话，就像一个真正的凡人，抱怨工作，规划生活，担心自己在开车时有没有撞到什么——我的意思是，之前我们每天都在进行这样的对话，可我从没感到有什么不对，可是当Steve Rogers、当Thor突然又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之后……Sigyn，原本我几乎都快要忘记了我是个阿斯加德人。”
　　Sigyn安静地凝视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温柔地捏了捏他的肩膀：“阿斯加德人，人类，Thor，曼哈顿，复仇者联盟……这不重要，Loki，记得吗？我们说过的，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我们有了彼此。”
　　Loki垂下眼帘，看见Sigyn手腕内侧的浅色伤痕：“……是的。”
　　在整整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画展举办地点，时间还早，人并不多，这让Loki咽下了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刻薄话。
　　但是，是的，不能指望Loki能够口下留情，他挑剔地看着每一幅画，并且将任何他看不过眼的地方批评得体无完肤。邪神的银舌头就是具有拉来所有人仇视的目光的功能，Sigyn小声在他耳边笑道：“你一定坏了很多人观赏的性质。”
　　“实话实说而已。”Loki耸肩，“我也表扬了不少画好吗，比如说这幅，我就很喜欢。”
　　Sigyn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副以北欧神话为主题的作品，Jormungandr高扬起巨大的头颅沐浴在血色雨水中，天塌地陷，海水翻涌。Loki看着画中与他的孩子没有半点相似的的尘世巨蟒，缓慢道：“若我开启诸神黄昏，Sigyn，若真到那时，我将义无反顾毁灭一切。世界待我不公，我亦无心原谅世界。”
　　感受到Loki与自己交握的手指缓缓收紧，Sigyn轻声回答：“而我还是会为你承接毒液，哪怕你必将引起诸神黄昏。”
　　然后Loki笑了，眉眼盈盈，他说：“Sigyn，想见见我的孩子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