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art.4 ...
-
Tony从酒柜里挑了一瓶威士忌，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着杯子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已经习惯了拿烈酒当白水喝，因此金黄的酒液仅仅只是在他喉咙里激起一阵微弱的火辣。
当酒瓶空了一半的时候，他随意地扫了落地窗里的倒影一眼，在窗外的夜幕作背景下，他看见房间里的明亮的灯光和他自己，以及——
Tony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迅速转身，然而，什么也没有。他皱起眉，缓慢地转动身体再次面对窗玻璃。而那里面Loki的影子翘起唇角，冲他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之后Loki向前走了几步，玻璃荡漾起水波般一圈一圈的蓝色光芒，在光芒中间，Loki走出来，微笑着冲他歪了歪脑袋：“你还欠我一杯酒，记得吗？”
Loki的手指舒张了一下，一个玻璃杯立刻飞到他掌心，然后Tony感受到自己手里的酒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扯走。Loki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将酒瓶送回Tony手中，冲他一举杯：“Cheers~”
“你来干什么？”Tony声音僵硬地问，距离上次他们那不太愉快的会面已经过去几天了，Tony——好吧，他承认当时自己有些失控了，其实并没有必要这样与Loki夫妇针锋相对，毕竟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乐意看到的结局。
或许，或许只是因为，在Tony一如既往风流浪荡意气风发的外表下，那颗被核反应堆保护着的心脏已经是伤痕累累，才会让他为了自保而作出如此强烈的应激反应。但现在，冷静下来的Tony在最初的惊诧和戒备过后，就放松了面部肌肉，非常自然地向Loki举杯回应：“Cheers.”
“那么我可以问问，现在的纽约好市民Loki先生在午夜十二点，不陪着自己可爱的妻子，却突然来到Stark大厦是为了什么吗？别告诉我真的只是为了一杯酒。”Tony耸耸肩，用表情示意Loki随便坐。
于是Loki也就毫不客气地将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他交叠起自己两条长长的腿，不紧不慢解释道：“首先，我在陪着Sigyn。”看着Tony流露出明显的不解的眼睛，Loki撇撇嘴，“就好像人类能够一边听歌一边看书那样，只不过神能够做到更多，比如说，塑造出另一个躯体。至于我来到这儿的原因……”Loki犹豫了那么一会儿，Tony不由得挑挑眉，这种踟蹰的表情出现在邪神脸上真是有够让人意想不到。
短暂的沉默过后，Loki用他迷人的伦敦腔道：“我只是觉得你对我的敌意过于强烈。”他喝干净杯子里的酒，随手一抛，玻璃杯就稳稳地落到了茶几上。
Tony不得不花了几秒钟来理解Loki的意思，但当他明白了Loki的字面意思之后更大的疑惑席卷而来：“哇哦，我不知道你像是会在意这些的人。”他俏皮地眨眨眼，“不过我很高兴你有道歉的想法，斑比，毕竟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家伙，所以，只要你不继续在地球闹什么麻烦，伟大的钢铁侠会原谅你的。”
然而他的话引起了Loki的一声嗤笑，他眯起眼，翠绿的眸子里是全然的讥诮与冷漠：“你认为我是为了你，蝼蚁？”他抿起自己刀锋一样的薄唇，似乎是在选择接下来的措辞，“我们最好还是坦诚相对，以免我亲爱的□□后因此而产生什么奇怪的误解，觉得我可以加入你们可笑的、不堪一击的小小联盟。我选择你们和解的原因，唯一的原因——”Loki竖起右手食指在Tony面前晃了晃，“是我不想让Sigyn担忧，我完全不会，也不可能会在乎你们这群渺小、脆弱又愚蠢的中庭人。”
“恕我直言，你可爱的小女友同样也是渺小脆弱而且愚蠢的中庭人之一。”Tony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不该对这个邪神有任何期待，“而且我觉得你的小女友也并不会在乎你和我们的关系好不好。”
“Anthony Stark，九界之中总是会存在一些美丽而无与伦比的奇迹，比如说她。”Loki现在的表情，老天啊，Tony想，真该让Thor现在过来看看，那样的柔情蜜意，就像是Steve兴奋地告诉他们Bucky还活着时那样，连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能够点燃他们体内的那一整个宇宙，Tony敢打赌连Thor都不曾获得过这样的待遇，获得这个狡诈又防备心极重的邪神全心全意的爱。
现在，九界中美丽而无与伦比的奇迹正沉睡在丈夫的臂弯里，她细长的手指搭在Loki的腰上，花瓣一样的嘴唇边是一朵甜美的笑。
坐在Tony面前的Loki同样能感受到腰侧那一缕温柔的温度，还有扫过自己胳膊的稳定柔和的呼吸，他能够同时控制着两套甚至更多感官系统，就仿佛他既在这儿，也在那儿，多重维度的视角交叠起来，这是中庭的低等生物难以想象的。
从功能上将，大概Jarvis才更接近于他们这些所谓的神，用一个核心程序带动无数套运行系统，要是Loki愿意好好去了解一下Jarvis，或许他会喜欢他的。
不过显然此时此地的Loki并不愿意，他只是下意识地收拢了一下手臂，然后看向Tony，继续道：“她当然不在乎，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为她做些什么，索求同给予并不是因果关系也非一一对应。”
Loki站起来，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却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绅士般的风度道：“所以，作为我对曾经伤害过你的致歉礼，我会在力所能及而且不伤害到我与Sigyn的范围内给你帮一个小忙，然后我们……至少可以表现得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deal？”
Tony抬眼看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已经被握出温度的酒杯，Loki等待了一会儿，说：“这个约定一直有效，至于你的要求，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他快速地点了下头，“那么，再见。”
然而，就在Loki将要离开的前一刻，Tony叫住了他：“等等！”Loki回过身，现在他眼睛里的讥讽抑或甜蜜已经统统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礼貌而有教养的平淡，他耐心地等待着Tony开口。
“Thor曾经说，魔法也只是比更高等的科技，那么我是不是能认为，将你的魔法简化后，它可以与我的技术兼容？”Tony慢慢斟酌着说出这句话，在发现Loki之前，他和Bruce就已经为一个项目苦恼很久了。
Loki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在实践上可能需要更多的尝试，得看你具体想要做什么。”他打了个响指，那个被他扔在茶几上的玻璃杯在绿光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机器人，然后在下一个响指声里恢复原状。
“哦——”Tony笑起来，蜜糖般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柔和并且轻松的神采，“我想要给Jarvis做个实体，就像一个人类的身体。”
“准确定义一下，是——做出一个像你的铠甲一样可以被Jarvis驱使的人类身体，还是将Jarvis变成一个人类。”Loki用学术研究般的冷静口吻说道，“出于我仅存的善意，我个人认为这不是什么有意义的……哦！我明白了！”
他的嘴唇又翘起了那样诡秘的弧度，像是隐藏在绚烂星空里那些凶险的时空裂痕，让Tony汗毛倒竖，但Tony还是认真到几近热切地解释道：“不，都不是！我的意思是将Jarvis的核心程序导入实体，极度类人的实体，这样他依然可以控制网络，但他将不再以数据流的形式存在而是拥有真正的身体，他是一个人，却可以做到超级电脑能做的一切！事实上，导出手段我和Bruce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只是缺一具可以承载如此大的数据量的躯体。你看，你可以给自己造出分身——”
“好的，我明白了。”Loki打断了他，轻轻用手指点了点下颔，“我认为是可行的，当然，需要实验。以及，你得做好出现任何意外的心理准备。”
如果Tony能够静下心来看Loki一眼，他就会发现对方的眼神是如此怪异，混杂着嘲讽、理解和怜悯，可他没有，他只是陷入了这一项目即将成功的巨大喜悦中，以至于不假思索地点了头：“一切实验都有风险，我当然明白这个，等我把最后一点编程工作结束之后就会联系你的！”
于是Loki冲他歪歪头，假笑道：“那么再见，以及，good night。”他向后退了一步，身体融化进落地窗里，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part.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