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展白] 烟花易冷》华以椋

38、三十六章 绝处逢生

　　同天卯时。
　　尹恪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屋内一众侍女小厮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双手捧着一个匣子，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在门口停下。
　　“禀大人，小人回来了。”
　　尹恪猛地顿住脚步，“快让他进来！”
　　小厮半跪于地，举着匣子，尹恪从中拿出一张叠好的信纸，眯眼细看。看着看着，底下人发现自家大人拿纸的手都颤了。
　　“弃子，弃子啊！”尹恪突然双手紧绞信纸，把桌子上的茶杯茶壶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就因为一个白玉堂！”尹恪破口大骂，欲先杀之而后快。
　　“哼，不就是个江湖草莽，还真当成个气候了。”尹恪笑，“来人，让那只老鼠吃点‘宵夜’。”
　　手下侍卫领命出去，尹恪转身回了内室，只留下松了一口气的小厮收拾残局。
　　展昭第二天到大理寺的时候差点惊掉了下巴。他前脚进了大理寺的门，尹恪就拿着一纸认罪状迎了上来，边走边拍着展昭的肩：“老弟啊，这下可好了，这白玉堂昨夜经不住刑已经全招了！咱哥俩可以向皇上交差了。”
　　“你说什么？”展昭顿时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尹恪，片刻后想起了自己现在是“郭大人”，连忙收了表情，“我的意思是，尹兄审出结果了？”
　　“哈哈哈，看你老弟就是在宫中呆久了，这和犯人打交道还是看老兄我的。”尹恪急着巴结这位和当今皇后同姓的疑似“皇亲国戚”者，揽着展昭的肩亲密的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听此消息的展昭着实惊出一身冷汗，这皇上安排的太医还没进来，白玉堂就要没命了。
　　“尹兄，不知可否让我见一见白玉堂，皇上那边交代的事情，在下还要详细问一问，事关百姓安宁，安稳京城人心。还请尹兄见谅。”
　　“好说好说，横竖启奏圣上后，白玉堂今日也要斩首了。”尹恪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白玉堂人头落地的情境，“郭兄真是我尹某人的贵人啊，来了一天，这案子就审清了。尹某现在就进宫面圣，禀明案情。”
　　“尹大人放心，后面的事情在下会处理。”展昭躬身施礼。
　　尹恪摆摆手，拿着那纸文书快步走出。
　　展昭看他走出大理寺后，心都漏跳一拍，转身飞快的往牢房奔，满心满脑只有一个想法；白玉堂会没事的。短短一截路，展昭觉得自己走了大半辈子——是从一种可能走向了另一种的终点。

　　包大人上朝之后公孙策便又在照看张龙，认他翻遍医书也找不到症结所在。

　　“公孙先生，门外有一位夫人求见，和她同行的好像是白大人的管家。”一名小厮在门外通报。
　　“夫人……？”公孙策惊愕，白玉堂什么时候成了亲？她要是向开封府要人……可如何是好……
　　“快请进来。”公孙策整理衣服，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到了正厅，就看到一位衣饰华美的妇人，背对着他正在和白福说着什么。
　　公孙策连忙迎上去：“这位夫人……”
　　“呀，您就是包拯包大人吧，我还以为您要更黑一点才是。”妇人笑道，公孙策一愣，旁边的白福连忙解释：“大夫人，这位是开封府的主簿公孙先生，不是包大人。”
　　公孙策点头：“是，在下公孙策，包大人上朝未归。”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是公孙先生啊。是我眼拙了。”妇人微微福身，依旧笑言。
　　“公孙先生，这位是卢庄主的夫人，特意来京探望五爷他们的。”白福再次说道。
　　“哦！原来是卢校尉的夫人，失礼失礼。”公孙策微施一礼，“夫人请坐。来人看茶！”
　　“我家那五个不省心的，劳烦公孙先生照看了。”闵秀秀笑，“他们人呢？”
　　“卢校尉他们，外出公干未归。卢夫人想来未曾休书一二？蔽府不知夫人到来，若是知道，便让王朝他们去城门口相迎。”公孙策一席话彬彬有礼。
　　闵秀秀疑惑的看看白福，白福愣愣的回看她，闵秀秀突然又笑起来：“不瞒公孙先生，我是写了信来的，想必那只笨鸟飞错了方向。既然他们都不在，那我就先告辞了。”闵秀秀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来，对着公孙策仔细端详。
　　“我看先生脸色不好，面色发白，脚步虚浮，想是近来操劳事务辛苦。还需休息才是。”闵秀秀说完，微微福身，准备带着白福离开。
　　“夫人留步！”公孙突然道，“夫人可是懂得医术？”
　　“大夫人娘家在松江是开着医馆的。”白福插话。
　　“白福，”闵秀秀象征性的拉了他一下。
　　“夫人，是白福多嘴了。”白福后撤几步，在闵秀秀身后站定。
　　“不过是些皮毛而已，先生见笑了。”
　　“夫人留步，在下真心求问。实在是因为府中有人病重！”公孙策心一横，直接说道。
　　“哦？”闵秀秀停下脚步。
　　“恕在下无理，请问夫人可否懂得武功？”公孙策有些为难。
　　闵秀秀又笑了：“在绿林中的，多少懂些功夫。”
　　“那便是了！”公孙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还请夫人跟我先行救人！事关白护卫生死，夫人听我细言！”
　　“什么！我五弟怎么了？”闵秀秀一听慌了神，连忙招呼白福，“快去给锦堂送个信……”
　　“夫人且慢！”公孙策眼疾手快，一把拦住白福。
　　“夫人别慌，听我说，只要救活张龙，白护卫就会没事的！请夫人先随我救人！”公孙策说的恳切。
　　“……也好。”闵秀秀蹙眉，“请先生把事情详细说与我听。”
　　“夫人里边请。”公孙策引着闵秀秀到了张龙的屋子。

　　展昭又看到了白玉堂，曾经叱咤江湖的白五爷如今委顿余地，毫无生气。
　　“白兄？白玉堂？玉堂！”无论展昭如何呼唤他都得不到回复。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在千年之后，这个小耗子一身白色西装的时候。展昭突然抱着头跪倒在地，如脱水之鱼，急速的张口喘息着。

　　大殿之上
　　尹恪捧着白玉堂的“认罪状”胸有成竹，请皇上立刻下旨处死犯人。
　　“启奏圣上，此案还有疑点！”包拯硬着头皮，排众而出。
　　“包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上下旨酌我大理寺审理此案。”尹恪轻蔑的看着跪在一旁的包拯。
　　“那请尹大人从头讲述一遍案情，也让圣上和诸位大人解个惑。”
　　“这还不清楚，丰裕楼的掌柜与白玉堂发生口角，白玉堂杀人泄愤。”
　　“绝不会如此，白玉堂虽然来自江湖，但绝不是因为一己之私就杀人的莽夫！还请皇上明察！”包拯抱拳的手中全是汗，他也拖不了许久了。
　　“包大人，我看你是存心包庇。”尹恪道，“白玉堂杀人证据确在，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拖延时间，所谓何意！”
　　包拯俯身拜了三拜，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臣只是想追一个事情的真相，请皇上明察！”
　　“皇上，不杀不足以服众，杀人偿命乃是国法！”
　　赵祯看着阶下跪着包拯，态度强硬的尹恪，头痛不已，最后还是闹成了这个样子，如何才能再拖一拖，让白玉堂有个生机。
　　“皇上，如今案子已经查明，尽快把犯人正法才是。”刘太后的声音在赵祯脑后响起。赵祯猛地一颤，看来……
　　“太后英明。”尹恪跪下行了个大礼。
　　包拯在他身旁，看到了尹恪微扬的嘴角。
　　白玉堂有危险！
　　“皇上，赶快下旨吧。早些处死犯人，早些让百姓心安。”刘太后的话一句句锤在赵祯和包拯的心上。
　　“母后……说的是……”赵祯闭了闭眼，“证据确在，判人犯……斩首。”
　　赵祯说完之后，包拯一个没跪稳，身体前倾，连忙用手撑住：“皇上，皇上明察！”
　　“臣领旨！”尹恪看着包拯哼笑一声。

　　开封府内，闵秀秀和公孙策正在救治张龙。公孙策大致讲了事情经过，让闵秀秀听得落下泪来。
　　“我这五弟，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如今遭此劫难……”闵秀秀擦掉眼泪，在张龙哑门、神庭两穴各下一针。
　　“难怪先生和太医们不会解张龙的病症，”闵秀秀指尖用力，公孙策眯起眼睛发现银针上浸了一层水汽。
　　“这是……”
　　“这是江湖上用来封武人静脉的手法，周身大穴被他人的内力封住，内力落了下乘的自然挣脱不开，靠药石自然无用，必须把自身血脉中他人的内力逼出来，才能好转。”闵秀秀再施两针，水汽过后，穴位中流出了暗红色的血。
　　公孙策点点头，张龙武功平平，对付一般蟊贼尚可，对上内力精纯的人，自然落了下风。白玉堂凭自己的内力把穴道冲开，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淤血已经出来了，张龙伤的不重，只是拖得时间太久了。”
　　公孙策想问问冲开穴道有什么伤害，还未张口，小厮高声报道：“大人回府！”

　　包拯沉着脸回到开封府，皇上迫于无奈判了白玉堂斩首，估摸着尹恪现在已经回大理寺去着手准备了。
　　“大人！如何！”公孙策从里面迎出来。
　　包拯摇了摇头。
　　“大人，还有救，还有救。”公孙策拉着包拯去见闵秀秀，说明情况之后，包拯悬着的心终于稍微安放。
　　闵秀秀则是惊得手抖有些打颤：白玉堂就这么被押上刑场了？
　　“请夫人务必治好张龙，否则白护卫今日必死无疑。”包拯到院中看了看日头，“还有一个时辰。”
　　闵秀秀点点头，凝聚精神，白玉堂是否得救，全在她与张龙了。

　　展昭撑着牢门的铁柱艰难的支起身体，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他要救白玉堂。
　　——锦囊！
　　展昭脑中突然出现了那个玄色的袋子，对，锦囊，上次龙吟雨坞，白玉堂身死，全靠锦囊才有机会挽回。
　　展昭踉跄着冲出牢房，顾不上什么伪装身份，纵起轻功往开封府飞也似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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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看了复联三被虐的肝颤，神志不清……orz行文至此，希望我也能虐的有水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