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展白] 烟花易冷》华以椋

37、三十五章 夜谈

　　入夜，展昭拿着御令直冲宫门而去。守门的侍卫接了御令又仔细看看展昭的脸，说什么都想不出来宫中有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展昭站在门口不急不慌的等着两名侍卫检查完令牌又通报了负责的首领才放展昭进宫。展昭双手抱拳微施一礼，向着文德殿走去。
　　文德殿内，赵祯面前摊着几份奏折，包拯坐在他下手，面前亦有几份奏折。展昭进来的时候赵祯正把面前其中一份奏折递给包拯。
　　“卑职展昭，叩见圣上，大人。”展昭屈膝跪下。
　　“展护卫快起。”赵祯坐在位上，伸手虚扶展昭。
　　“多谢圣上。”
　　“展护卫，今日在大理寺可有发现什么？”包拯放下奏折。
　　“回大人，属下今日在大理寺首先去牢中看了白兄，又去丰裕楼查看了一番，结合白兄所说，发现了粘在二楼栏杆的酒渍。但是只能证明有人在二楼倒酒，无法证明有紫衣人。”展昭蹙眉，“不知道张龙的情况可由好转？”
　　包拯叹口气：“太医和公孙合力也未能让张龙醒转，至于丰裕楼的掌柜……我进宫面圣之前他已经去世了。”
　　展昭猛地一惊，这掌柜若是死了……白玉堂的“罪”便又重了一分，证人又少了一个。白兄身处牢狱，只怕……
　　“展护卫，”赵祯叫他，“想什么呢，朕叫你都未听到。”
　　“皇上恕罪，卑职在想……”展昭顿了一下，“白兄在大理寺不过两天时间已经遍体鳞伤，我审问他之时曾探他脉息，内外伤皆重，若是这样拖下去，怕是等不到真相大白，他的身体便废了。”展昭没有隐瞒白玉堂在大理寺受到的刑罚，甚至添油加醋的往严重说了些。他毫不怀疑赵祯会因此而加快审案速度——赵祯关心白玉堂，至于原因是什么……他猜不到。
　　果不其然。
　　“什么？朕并未允许尹恪刑讯他啊！”赵祯拍桌而起，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言语不妥，哪个入狱的人不会受到刑讯呢。
　　展昭暗自摇头，果然自古皇帝位于高处而不知世间之疾苦也。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圣上，依臣之见，您不应再对此案过分上心了，如此只会打草惊蛇，白护卫在大理寺也更危险，那些人亦会投鼠忌器。”
　　赵祯冷静下来，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白玉堂过刚则折。”
　　“白兄断不会如此。”展昭突然开口，赵祯和包拯俱是一愣。
　　赵祯看看包拯又看看展昭，赵祯轻咳一声，突然对着展昭笑。展昭一脸茫然地看着包拯，包拯对他挑眉，示意他听赵祯的话。
　　“来，”赵祯招手。展昭应是，走到龙案前。
　　展昭接过赵祯递给他的奏折，赵祯却未把手收回，展昭满腹狐疑，又不敢发问，一时间僵在那里
　　“展护卫”赵祯开口，“朕来问你，展护卫师从何处？”
　　展昭愣了一下，答道：“回圣上，家师昆仑派宴希来。”
　　“家中如何啊？”
　　“家中兄嫂安好。”
　　“这江湖上，可有什么交好的朋友？”
　　展昭摸不准赵祯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又不能不答，沉吟片刻才回道：“江湖中，本是有很多朋友的。”
　　“哦？他们可是因为你投身公门而断义？”
　　展昭突然跪下：“回圣上，并非如此，只是江湖与朝堂相距颇远，许久未曾联络……”
　　“展护卫你太紧张了。”赵祯从桌后走出，把展昭扶起来，“朕只是与你话些家常罢了”
　　展昭心中腹诽：您这哪里是话家常，简直是要命。谁闲的没事和皇上聊天。想到这里不禁朝包拯瞥了一眼，包拯发现展昭看他，也走到展昭身边：“皇上，展护卫就这个性子。”
　　“朕自然是知道的，展昭，常州武进人士，师从宴影宴希来，投身公职前行走江湖两年有余，人送绰号南侠。”赵祯笑道，“展护卫，朕说的可对？”
　　“是，圣上说的，自然都是对的。”展昭现在觉得自己是个待宰的兔子，旁边这两人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这份赵祯给了又不让看的奏折，我只是来汇报一下大理寺中的情况以及尹恪的情况，想着早日让白兄从牢中出来，这到底什么情况。
　　展大侠脑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展护卫，你先看看这份折子吧。”赵祯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
　　展昭打开奏折，映入眼帘第一句话就让他缩了瞳孔。
　　赵祯和包拯站在一旁等着他看完。展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抬头看着两人：“圣上，这……”
　　“敢么。”赵祯问他。
　　展昭豁然开朗，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因为这本奏折。于是展大侠笑道：“大丈夫既然投身公门，自然持剑卫道。”一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赵祯不禁为他鼓掌，连说两个好字。
　　“包卿，咱们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包拯看着展昭，展昭从他眼神中看出来的却不尽有褒奖，还有担忧以及疑虑等多种情愫，展昭在心中安慰了自家大人一通：既然逃不过，就迎着上呗。

　　包拯猜他心思，问道：“展护卫对此有何看法？”
　　“事关重大，展昭不敢妄言。”
　　“折子上说朝中有人与边关联合里通卖国，边关暂且不谈，镇守北方的欧阳钧名，朕自信不会看错人，边关的事情交给他去做，朝中的这位……”
　　“单凭这份折子无法与任何人定罪，请皇上三思，万勿打草惊蛇。”包拯躬身施了一礼。
　　“是朕操之过急了。”赵祯坐下来喝了口茶。
　　“展护卫，朕召你进宫，让你去大理寺督查，为得就是能找到证据，顺藤摸瓜。”
　　终于说到大理寺上了，展昭深吸一口气：“皇上，目前看来……尹大人并无任何通敌卖国的迹象。”
　　包拯有些好笑的拍拍展昭的头：“这才一天，能看出什么，尹恪在朝为官多年，执掌大理寺，按理来说谁去通敌卖国都不应该联系上他，但是折子上既然提到了‘大理寺’就不能不防范着尹恪。”
　　“大人说的是。”展昭有些尴尬，一想到大理寺还关着白玉堂就有点心神不宁。
　　“皇上，大理寺的事情卑职可以再查，但是白兄的案子……”展昭是真的怕白玉堂再在大理寺呆几天把命丢了。
　　赵祯像想起什么来一样，拍了拍额头，“差点把他忘了，展护卫明天朕就派御医到大理寺，让他为白玉堂先诊治一下。张龙何时能清醒，还要包卿多费些功夫。”
　　“臣领旨。”
　　“卑职明白。”
　　月上中天，包拯和展昭终于出了宫，回开封府的路上，展昭忍了又忍还是决定问一问包拯这是怎么回事。
　　“时机未到。”包拯说。
　　“皇上和白玉堂的事情我也一概不知。”包拯又说。
　　展昭还没开口就被噎了两句，乖乖闭嘴。
　　“展护卫，”包拯叫他，“你认不认识医术即好又会武功的人？”
　　展昭再一次愣住了，武功好的人他认识不少，大夫的话，开封府里公孙先生的医术也算了得，这能打人又能医人……
　　“大人，不若我与公孙先生合力救治张龙试试，如是不行，属下再想他法。”
　　“也好。”包拯点头。

　　两人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公孙策还未休息，拿着卷书，手边放着盏茶，靠在椅子上不住的点头。
　　“公孙，”包拯拍拍他手臂，“怎么不去休息。”
　　公孙策猛地惊醒，“你们回来了？怎么样？”
　　展昭摸了摸茶杯，“大人，这茶水已经凉了，不要再喝了。”
　　公孙策揉了揉眼睛，“不碍事，情况如何？”
　　“这些以后再细说，刚才展护卫说你二人合力或许可以救张龙一命。”包拯从公孙手中接过书。
　　“先生只管诊治，护他心脉的事情交由我来就好。”
　　公孙策点点头：“事已至此，那就试试吧。”

　　公孙策和展昭忙到了寅时二刻，张龙的伤势依旧没有好转。
　　展昭已经大汗淋漓，坐在椅子上脸色都有些发白。
　　“展护卫你没事吧？”包拯端了两杯热茶，三更半夜的也没有其他人能帮忙。
　　“没事，没事，”展昭把茶水一饮而尽，“只是内力消耗太多了，休息一下就好……”
　　“公孙你呢？”
　　“我也没事，只是张龙这病症也太得奇怪，看来必须要找江湖上的大夫才行了。”公孙帮张龙盖好被子。
　　“对了大人，还有一件事，估计卢大哥他们近两日就要回到开封了。”
　　“算时间，是该回来了。”包拯沉默，白玉堂这件事处理不好，怕是要引起陷空岛的众怒。
　　“暂且不提了，已经很晚了，展护卫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到大理寺去，尹恪还需要你留神些。”
　　“知道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