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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章 有口难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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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猫一鼠就这样在同一个屋檐下平和的生活了小半月。公孙先生每天按时到这里给两个伤员诊脉,白玉堂的外伤看着虽然可怖,但是在公孙先生的药和展昭“不遗余力”的看护下,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在院子中休息了十余天,伤口这才愈合的差不多了。
      这天,公孙策刚收拾好东西,坐下喝茶的功夫,包拯紧皱眉头踱着步子进来了。
      “大人,”展白二人同时行礼。
      “无妨无妨,多亏了白护卫的取证,龙吟雨坞这件案子才能彻底解决。”
      “这是属下该做的。”白玉堂嘴角上挑,却是笑着看了眼展昭。
      展大侠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白玉堂摇动的老鼠尾巴。
      真可爱。
      展大侠这样想到。

      “你二人的伤势可好些了?”包拯问道。
      “回大人,属下已经无事了,不知道白兄……”展昭回了白玉堂一个微笑。
      “属下也已经没事了。”被公孙先生的药汤支配的恐惧,白玉堂再也不想尝试了。

      “辛苦你们了,不过本府今日前来,确实还有一事需要你们去办。”包拯思索着说出。
      展白二人对视一眼:“大人请讲。”
      包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看向二人:“你二人一直未龙吟雨坞的事情奔波,本府原不想再用其他事情耽搁你们养伤,但是如今看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白护卫,你可知道松江府东北方有个叶儿岛?”
      包拯和展昭同时望向白玉堂,展昭明显感到,白玉堂瞳孔一缩。
      “大人,我四位哥哥怎么了?”白玉堂神色冷峻,“那破岛与我兄弟素有仇隙,不知道大人此言何意?”
      “咳,白护卫,你误会本府的意思了。”包拯放下茶杯,“四位校尉没事,你二人养伤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桩命案,三名犯人一路南逃,本府便派了韩章与徐庆二位校尉去捉拿疑犯,中途收到求援消息,卢校尉与蒋校尉便也跟去了。不过今日凌晨收到了他们的消息,说三名疑犯到了叶儿岛便停下了。卢校尉来信,恐陷空岛与叶儿岛的恩怨牵连到办案,便向本府说明,希望能再有一人代表开封府出面。”
      包拯说完,白玉堂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大人的意思是?”
      “本府觉得应当让展护卫去处理此事。”
      “大人,属下愿意前往叶儿岛。”展昭颔首抱拳。
      “白兄,四位校尉已经到了叶儿岛,若白兄再去,怕是叶儿岛以为陷空岛在挑衅。于谁而言都无好处,也妨碍陷空岛在江湖上的声誉。更何况白兄你重伤初愈,不宜远行……”展昭一本正经的对着白玉堂分析情况,被白玉堂白了一眼。
      “行了行了,你这烦人的臭猫。”白玉堂挥挥手阻止展昭继续说下去。
      “大人,属下知道了。四位哥哥也都是有分寸的人,不会给开封府招致麻烦的。”白玉堂拱手道,然后面向展昭,眉目含笑:“那就麻烦展大人跑一趟了。”
      看的展昭徒生一背冷汗。
      包拯看着他二人行事,摇摇头不说话。
      “既然如此,展护卫你便即刻打点行装,收拾好了就出发吧。”包拯交待一句便走了。

      展昭领命,便回到自己屋子收拾行李,松江并不远,展昭收拾了钱银印信,又拿了套换洗衣服,提上剑就准备出发。被白玉堂堵在了门口。
      “展昭,我不是担心你啊,我是担心我四位哥哥。”白玉堂扔给他一个锦袋,扭过头靠着门框并不看他。
      “这……”展昭打开锦袋,发现里面装了各色伤药,心中一暖。
      “多谢白兄关心。”展昭看着白玉堂笑。
      “咳,都说了,小爷不是担心你!我哥哥们要是受了半点伤,小爷就把你的猫皮扒下来留着过冬!”小耗子眯着眼睛佯嗔,伸手去点展昭的鼻尖,被猫大人挑着眉一把抓住。
      “怎么,白兄是打算在展某走之前送展某一份礼物?”说着,展昭牵了面前人的手就要吻上去。
      “你你你!展昭你无耻!”白玉堂迅速抽回手,指着展昭一脸惊恐的后退。
      “刀呢?小爷的刀呢?”小耗子绯红着一张脸在房间里四处乱窜,
      “白兄,你的刀在龙吟雨坞被折断了。”
      “暗器,小爷的飞蝗石呢!”放弃找刀的小耗子继续在房间里扑腾,
      “白兄,你的暗器袋子被公孙先生收去了。”
      “展昭!有本事来和小爷单挑!”
      正要夺门而出的小耗子反被背着包袱的大黑猫堵在了门口。
      “白兄,展某和你开玩笑的。”展昭笑着摇头,帮白玉堂顺了顺凌乱的发丝。
      “展某出去的时日,就劳烦白兄代替我的差事了。”展昭放开他,拱手施了一礼,“辛苦白兄了。”
      “少来!”白玉堂整整自己的衣服,一掌拍开展昭,背过身去不看他。
      “快滚快滚!别让小爷看见你!”

      展昭就这样快马去了松江。
      白玉堂在职不过数月,抛去禁足和龙吟雨坞耽搁的时日,实际上并没有带着人寻过街。清早穿衣服的时候,习惯性的穿上了素白衣袍抬脚就要走,出门就被王朝喊住,这才又换了衣服。
      白玉堂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绛红色的官府,两鬓伏帖,加上腰间的宝剑。远看大概和展昭有七分相似。白护卫撇撇嘴,抖抖衣襟,腹诽这衣服真丑。
      “白大人,”王朝在门外喊了一声,“时辰到了。”
      “就来。”白玉堂带好官帽,带着四大校尉出府而去。

      开封府的百姓没怎么见过白玉堂,更没有见过穿着官服的白玉堂,所以白玉堂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开封的百姓们充分的表现出了对于不见得展昭的担心。
      “诶王朝兄弟啊,展大人又离了汴梁了?这位大人面生的很啊。”路边卖油饼的婆婆拉住王朝塞给他一个饼。
      “徐大娘好啊,展大人被包大人派到南边去了,这位是开封府的白大人。”王朝让了一步把白玉堂往徐大娘身边推了推。
      “在下……”白玉堂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大娘拉了过去。
      “诶呦这位大人看着年轻的很啊,比展大人看着还年岁小些,长得真俊俏啊。”徐大娘笑着往白玉堂手里塞了个油饼:“展大人可爱吃这个了,来来来尝尝。”
      如此这般,白玉堂走出开封府前面这条街就被各路商家拉着转了好几个圈,怀中被塞满了东西,而平常伶牙俐齿的白五爷在商家热情的邀请和各种大娘大姐的夸赞下被堵得插不上话,还不了嘴,走出街口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四大校尉跟在他后面憋笑憋得辛苦,瞥到白玉堂也是面带绯色,不断叹气。
      “白大人,西街还没去呢。”马汉在后面提醒他。
      “走吧。”白玉堂腹诽展昭为何能在这种环境下日复一日的“溜达”,过了街口往西街走。
      “各位官爷,各位大人,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西街行道一旁围拢了好多人,人群中跪着一位带着儿女的中年男人,正不断的磕着头,嘴中念叨:“行行好,行行好,姑娘小子什么都能做,哪位好心人领一个回家让孩子有口饭吃,也赏我几个铜钱给孩子他妈买药……”他身边跪着一男一女两个幼童,看着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头上插着一截枯萎了的干草,睁着眼睛望着四周的人群,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将被买到何处。
      “手脚健全,头脑清明,不去做工反而在这里卖儿卖女,”白玉堂分开人群,面带讽刺,说出来的话直往人伤口上戳。
      “白大人!”身后的王朝拉了他一把。
      “我说的不对么,你跪在这里卖孩子还不如去做工,街面上那么多做生意的人,打杂的人,推车的人,挑水的人,谁不是做工换钱,就你什么都做不了?”白玉堂损起人来嘴上毫不留情,周围百姓的脸色和地上跪着的人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管你是官还是什么,人家落难你不来帮一把还说风凉话?”白玉堂身边一个彪形大汉搡了白玉堂一下,颇有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味,白玉堂怒极反笑:“白爷爷家大业大也不是靠讨饭讨来的!有种的出来单挑。”说着就要拔剑,那人也不甘示弱,翻身从后面卖肉的砧板上抡起两把屠夫刀,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冷静!”四大校尉站成两处各拉一个人,王朝马汉拽着白玉堂往后退:“白大人,咱们这是出来巡街,可不是出来打架,别再给大人惹麻烦!”
      “哼!”白玉堂收了剑,抖抖衣服,转身就走,不听后面的议论和那个屠夫的大吼。跪在地上的男人低着头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第一天巡街到最后就这样以白玉堂纵着轻功跑掉为结束。傻眼的四大校尉面面相觑,王朝咳了一声,对围观的百姓作揖道了声“大家散了吧,散了吧。”其他三人见状也连忙安抚着周围的百姓还有那个看着白玉堂轻功离开一脸茫然的屠夫。张龙扶起跪在一边不知所措的三口人,摸出身上一块儿碎银子塞给中年男人:“带着孩子吃点东西,剩下的钱留着抓药吧。”
      四个人善后完匆匆追着白玉堂的方向往回赶,毫不掩饰的说,他们现在很想揍白玉堂一顿。
      出乎意料的,他们回到开封府后并没有看到白玉堂,向包大人禀明实情之后,包拯叹口气摆了摆手,让四人退了出去。
      白玉堂一夜未归,第二天四校尉出门巡街时却发现白玉堂抱着手臂靠在不远处的墙上,见他们出来也不说话,径直在四人面前走。赵虎捏了捏拳头,被王朝按下了。
      “见过白大人”
      白玉堂扛着剑往前走,不答话。
      “你这人!”赵虎再忍耐不住,跨步上前去抓白玉堂肩膀,被白玉堂扣着手腕踹了一脚膝盖直接跪倒在地。
      “凭你也敢跟爷这么说话。”白玉堂的剑脱出一半定在赵虎额头上。
      余下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拉开了两人,张龙怒视白玉堂被白玉堂无视。王朝蹙眉:“白大人请自重。”

      “抓贼啊!”
      白玉堂神色一凛,收剑入鞘,急跑两步朝着声音的方向掠去。
      发出尖叫的是街上一位带着丫鬟出行的小姐,此时惊恐万分不知所措。
      白玉堂跑了两步发现正在闹市穿行的窃贼,大喝一声:“小贼别跑!”就追了上去,那人见有穿官服的来追,一时情急,朝着人多的酒楼和铺子往里钻,挤倒了上菜的小二哥,热饭热汤撒了一地。白玉堂跟上他的时候,他慌不择路的在酒楼里乱冲乱撞,白玉堂也正在气头上,一提腿勾起一张桌子朝那人扔了过去,桌子上的碗筷碟子碎了一地,吓得客人四散奔逃。那贼倒是灵敏,躲过桌子往后厨跑,白玉堂哪里能容忍他再次溜走,提起轻功踏着桌子到了那人面前,起手就是一拳。四校尉赶到的时候,正看到那人撞碎了窗户从酒楼里飞出来,砸翻了一个货摊之后白玉堂亦是从破窗跳出,正踩在那人胸口上,手里掂着被抢的钱袋。
      他把钱袋扔给王朝,又兀自走了,留下了整条街的人大眼瞪小眼。自然也无视了酒楼掌柜的哭天抢地。

      白玉堂在另一个酒楼里面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然后回到开封府换衣服加收拾东西,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刚进屋就被找来开封府要赔偿的老板和看热闹的百姓堵了个正着,白玉堂当下有点懵,愣在原地的功夫就被推搡到了包拯和公孙策面前。
      “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被砸了店铺的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白玉堂的“罪状”,被砸了小摊的老板在一旁帮衬着数落,围观的人不知道是谁又提起了昨日白玉堂在西街“欺压”乞丐的罪行,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口中的白玉堂仿佛不是个官差而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了。
      白玉堂一开始还抱着手臂任由他们嚼舌,听到后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好啊,这就是天子脚下的百姓!”他扬着下巴眯起眼盯着酒楼的老板,“不就是个破楼,五爷把你的楼买了。”白玉堂从怀中抽出一张银票扔到那老板的面前。
      “拿着钱滚!”
      “白护卫!”包拯大喝一声。
      转身欲走的白玉堂被侍立一旁的王朝马汉抓住了两条手臂,到真像是对待犯人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五爷!这个破护卫,五爷不干了!”白玉堂几时被这样对待过,又羞又怒,王朝马汉拉他不住,被撂倒在地,白玉堂马上就要拔剑的功夫,没想到被公孙策抓住了手腕。
      “白护卫,想想卢校尉他们,他们回来见你不到该多焦急,开封府又该如何向他们交代!”公孙策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十分平稳,抓着白玉堂手腕的手出奇的有力。
      不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上盛怒的习武人,而像是一个兄长对上顽劣的幼弟。
      白玉堂猛地愣住,公孙策的神情有一瞬间像极了白锦堂。
      “你这样离去,开封府、卢校尉他们还有令兄长,都会为难的。”公孙策继续言道。
      不要再给他们找麻烦了。
      白玉堂仿佛听到了公孙策的弦外之音。少年人的瞳孔猛然缩了缩,然后整个身体卸了力,站在原地不说话。
      那些找来开封府的掌柜和看热闹的老板被吓得不敢说话,生怕白玉堂再拔剑杀了他们。
      “包……包大人……小人告退。”几个人拿着白玉堂的银票飞一样的逃离了开封府,喧闹的院子静下来只剩下了开封府众人。

      “白护卫啊,”包拯开口,看着白玉堂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摆了摆手。
      “白护卫,你伤刚好,少喝点酒,早点休息吧。”公孙策的声音此时显出了疲态,可知当时也是悬着颗心,提着口气,要是白玉堂真的非走不可,任凭在场的谁都是留不住的。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展护卫他们不在,还是要依靠你。”公孙策说完就走了。四校尉也相继离去,院子中只剩下白玉堂一人,伴着渐沉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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