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展白] 烟花易冷》华以椋

31、二十九章 碾雕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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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把昏睡中的白玉堂小心安置到床上，拿下中衣盖好被子，便寻了张椅子，坐在桌边看着白玉堂的睡颜。
　　大概是因为发着高热的缘故，白玉堂睡得并不安稳，也并不老实。被子盖他不住，没一刻就掀了被子呢喃着喊热。展昭在桌边撑着额头休息，见他如此，便频繁的替他去盖被子。反复了三五回，白玉堂不再喊热，反而缩着身体说冷，展昭去试他额头的温度又去摸他的手，发现比刚才更烫人。整个人都被高热烧成绯色。
　　“白兄，喝点水吧。”展昭倒了杯水，扶起白玉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病中的耗子不安生的乱动，碰到了展昭的手，水从杯子中洒到白玉堂身上，展昭恐他湿了伤口，连忙用衣袖去擦，碰到白玉堂的胸口，依旧烧的滚烫。
　　“……嗯……疼……”白玉堂蹙眉嘤咛，双手去拨展昭的手，抬起右臂又被疼的一声闷哼，只得作罢。
　　“白兄，白兄你不要乱动，是展某不好。”展昭轻声安慰着哄人，“喝口水好不好？”
　　“不好！”白玉堂孩子气的打断他，“都怪你！”
　　“嗯，都怪我。”展昭面前没有镜子，如果有镜子，他大概可以看到自己脸上的心疼和宠溺。
　　白玉堂还是没有喝水，高热烧的嗓子都哑了，呼出的气息也仿佛能把人灼伤，展昭“啊呀”了一声，拍拍脑袋，端着铜盆出去打了盆冷水回来，浸湿了帕子，放在白玉堂头上，为他降温。
　　如此洗涮又是反复了数次，约莫一个多时辰，公孙策差人把药和饭菜一起送过来了。

　　“大人和先生可是用饭了？”展昭食指压唇，轻轻“嘘”了一声。
　　“包大人到了饭点还没去饭厅，公孙先生亲自去书房请大人了。”小童也压低了声音，“先生说这药要趁热喝。”
　　“这边来。”展昭领着人出了内室，到了外厅。
　　小童把药端出，正要布菜，被展昭拦下。
　　“白兄刚睡了没多久，待他醒来我与他一同吃饭。”展昭把食盒盖好，对着小童笑笑。
　　“辛苦你了，快去用饭吧。”
　　“是，小人告退。”小童出了门。
　　展昭看看冒着热气的药，思索了片刻，端起药碗折回身进了内室。

　　“哒”药碗和床头的矮机接触轻响一声，白玉堂在床上不安的皱了皱眉。
　　“白兄……”展昭拿下白玉堂额头上的帕子，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又掀开被子摸了摸他的手，微微出汗，温度稍退。
　　“白兄……玉堂……”展昭又把人扶起靠在怀里，“醒醒，先把药喝了。”

　　白玉堂梦到自己被人穿上了冬衣，推到屋子里烤火，又闷又热。但是不一会屋子外面又开始悉悉索索的下雨，温度降了下来，他也就昏昏沉沉的坠入到了黑暗中。
　　“嗯……”白玉堂喉头滚动，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盯着房顶发了会儿呆，然后看到了展昭的俊脸。
　　“白兄你醒啦。”展昭说话时尾音上挑，看他醒了总算是放下心来。
　　“嗯……”声音异常沙哑。
　　“你……你你你！咳咳……”白玉堂才发现自己被展昭圈在怀里，心下羞愤，就要挣脱，下意识用手肘去顶人，结果人没顶到，又扯得伤口生疼。
　　“……嘶……”白玉堂捂着右臂卸了力气，“你这臭猫！乘人之危！快放开白爷！”
　　展昭忽然觉得怀里的小耗子逻辑很奇妙，他怎么就乘人之危了？就算有乘人之危的想法，也在谦谦君子的形象下隐藏的好好的，啧啧啧。
　　“白兄说笑了，”展昭保持着一贯的温润笑容，“白兄病中伤重昏迷，展某不过是把白兄抱回屋里休息嘛，何来乘人之危一说。”
　　“你你你！你还把五爷抱……抱……抱回来的？”白玉堂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想想公孙策走了之后，他好像是躺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又看看自己解开的衣服，盖着的被子，床边盛着水的水盆和搭在盆沿的帕子，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脸又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白兄你怎么了？嗓子这么哑，你脸又这么红？是不是又……”展昭伸手去碰白玉堂额头，被他一把拍开。展昭无奈摇头。
　　“白兄，先生熬好了药，差人送了过来，你趁热喝了吧。”展昭把药碗递给白玉堂，“喝了药我们去吃饭，这已经晌午了。”
　　白玉堂定了定神，结果药碗，抿了抿唇，看着黑糊糊的药汁就是下不了嘴。
　　展昭突然“哦”了一声，走到外面，打开食盒，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白玉堂挑眉看着他，就发现展昭端着一碗糖渍橘皮。
　　仿佛受到了挑衅，白玉堂歪过头“哼”了一声，把手中的药一饮而尽。然后就被苦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展昭见状连忙换下他的药碗，把糖渍橘皮塞给他，白玉堂纠结了一下，还是舀了一勺塞到嘴里。

　　白玉堂高热未退，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下床的时候腿软，差点栽倒在地，被展昭眼疾手快一把搀住。白玉堂动了动胳膊，想要挣脱，展昭却是说什么都不放手了。
　　“白兄把衣服穿好，”展昭腾出一只手，拽过床头搭着的中衣，为白玉堂穿好，但是碍于胳膊的伤势，只能披着。又怕他着凉，展昭刚想去翻找件大氅，白玉堂开口了。
　　“小爷又不是女人，没那么麻烦。”白玉堂已经抓着茶杯喝足了水，嗓音清亮了许多。撑着身体，坐到了桌子前。
　　“展某这是怕白兄受凉。”展昭打开食盒布菜，饭菜被保温的很好，冒着乎乎的热气。
　　“呦，展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妈子了？”白玉堂玩味的看着展昭笑。
　　展昭一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会照顾人了？不对啊，自己粗枝大叶的不会照顾人，只不过碰到白玉堂好像一切都变得很顺手很自然了。展昭的手僵在空中，直到白玉堂嘟着嘴，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这才轻咳一声：“好了，白兄，我们吃饭吧。”

　　展昭不知道白玉堂还在家中的时候是如何吃饭的，是不是有专有的厨子、有端饭的侍童；吃的又是什么，是否山珍海味，不过大概总比开封府要好一点的。现在展昭看着白玉堂垂着右臂，仅靠左手拿着勺子去舀菜舀饭，多少还是心疼他，便殷勤的帮他夹菜，放到碗边，让他好吃些。白玉堂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憋笑，最后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展昭啊展昭，”白玉堂放下勺子，左手拍着大腿笑的形象全无，动作太大又扯到了伤口，疼的颤了颤，复又大笑出声。
　　“……怎么了？白兄你别笑了，小心噎着。”展昭不知道面前的小耗子又想到了什么，不过看他笑的这个样子，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原怎么没发现，展大人和我嫂嫂如此相像，哈哈哈哈。”白玉堂笑的眼泪都挤到了眼角，忙不迭用手去擦。
　　“哦？展某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白兄形容他人都要和两位夫人相比？”展昭夹着一筷子青菜，狠狠地戳到了白玉堂的碗里。
　　白玉堂哽了一下，挥挥手继续吃饭。
　　“啧啧啧，”白玉堂咬着勺子，外头看着展昭故作正襟危坐的吃饭，不禁又勾着嘴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展昭，有没有人说过你吃饭的样子很好笑？哈哈哈哈！”

　　两人吃完饭，白玉堂精神不振，迷迷糊糊的靠在椅子上发呆，眼皮不一会儿就开始打架，左手撑着额头，看着想要睡过去。
　　“……白兄，乏了就去休息吧，为何还要坐在这里？”展昭帮着小童收拾了残羹冷炙，回来就看到白玉堂披着外衣，单腿踩在凳子上撑着胳膊，眯着眼小憩。
　　“……刚用了饭就去睡觉，你当爷是猪啊……”白玉堂有气无力的反驳。
　　“吭”展昭关上了门，“虽说只是初秋，白兄还是注意点，不要再着凉了的好。”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白玉堂最终还是从起身，打着哈欠回到了内室。
　　“哎……”白玉堂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展昭，“你不回到自己房间休息，还在这里干嘛？”
　　“我……”展昭抱着手臂，看着白玉堂笑“白兄，展某可是尽职尽责的在照顾白兄啊。”
　　白玉堂的视线上下扫了扫展昭，轻笑出声：“那展大人你随意吧。”末了又补上一句：“只是怕到时候累坏了展大人，公孙先生又来找我麻烦了。”
　　“噗，”这次换展昭笑出声音，“放心吧白兄，展某还没这么病弱。”
　　“那你是说小爷弱了！臭猫！亏得爷还在关心你！”
　　“啊，展某多谢白兄关心，白兄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哼”白玉堂一扭头，不管展昭，径自回屋去了。
　　展昭挑着嘴角，眯着眼看着白玉堂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白兄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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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小甜饼，小甜饼吃多了容易牙疼，还是快点到正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