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展白] 烟花易冷》华以椋

21、第二十章 白锦堂

　　20

　　就这样，在一片纷议中“白大侠”变成了“白大人”。

　　只是同样是四品带刀护卫，皇上给展昭赐了宅子，却是没管白玉堂这档子事——当然，五义也不在乎一处地产，自从进了东京，卢方便派人去打扫庭院。待白玉堂的事情落定，几人已经入住宅院多时。

　　白玉堂因为还有着闭门思过的责罚，不易外出走动，就每天到开封府报道，耐着性子跟公孙先生学习官仪官礼。这天早上，天刚亮，他跟在公孙策身后帮他侍弄养在院中的花草，就听到门口一阵响动。
　　守门的张龙疾步走入，对着公孙策拜了拜就去敲包拯的房门。
　　白玉堂“嗤”了一声，继续低头戳着面前的一株兰草，就感到一个黑影压了过来，本白的靴子站定在自己面前。
　　白玉堂愣了一下，马上扔掉了手中的东西，缓缓抬头，讪笑着叫：“大哥……你，你来啦……”
　　正是白锦堂。

　　白锦堂远在金华，听到江湖上传来的消息时内心是拒绝的。不死心的白大哥又差自己人多方打探，总算是落实了白玉堂所干的一番“惊天伟业”。顾不上许多，扔下家中一大堆事就赶往开封，直奔开封府衙。
　　“看来小弟在东京过活的很是愉快呀，”白锦堂告诉自己面前这个混小子是自己亲弟弟，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出来一趟都做官了啊，‘白大人’。”白锦堂嘴角带笑，手捏乌竹錾金折扇，指力之大却似要把折扇捏断。
　　早就退到一旁的公孙策看着兄弟俩，默默腹诽：当真亲兄弟，白玉堂与白锦堂无论样貌身形，乃至神态气质都有八分相像。不同的是白锦堂身上多着一家之主的稳重与威严而白玉堂更多的是少年心性的洒脱与坦荡。
　　公孙策摇头，看来今天的花是打理不完了。或许该找展护卫帮帮忙。
　　白玉堂已经站起身来，想去拉自家大哥的衣服，发现自己手上还沾着泥土只能堪堪放下，仰视着比自己高一头的人，放软了声音：“大哥……你听我说呀，”

　　“白先生，大人有请先生进屋一叙。”张龙从包拯房间出来。
　　“哼，”白锦堂摆出凶神恶煞的面色看着自家弟弟，随后扇子就敲在了白玉堂头顶上，“一会再找你算账。”
　　复又转身对张龙雅然一笑：“有劳了。”便去了包大人房间。

　　白玉堂斜了一眼公孙策又瞪了一眼张龙，沉着脸、鼓着嘴，双手抱胸站在原地。

　　“见过包大人。”白锦堂对坐于上位的包拯施了一礼，“舍弟给大人添麻烦了。”
　　“白先生请坐，”包拯斟了一杯热茶放到白锦堂面前，“白先生言重了，令弟所行之事本府看在眼中。白护卫行事磊落，只是少年心性，气血方刚，有些莽撞罢了。”
　　“呵，”白锦堂笑，“草民要谢过大人留舍弟一条性命。若不是大人，玉堂怕是难逃一死了。”
　　“白先生说哪里话，是圣上赏识白护卫武艺高强、为人又光明磊落，特此恩典，某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白锦堂笑笑不说话，喝一声“来人”！门外两名白家家丁已经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
　　包拯蹙眉：“白先生这是何意？”
　　“表面意思，希望大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放舍弟回家。”
　　“怕是白先生误会了，封官供职这是圣上的旨意而非本府决定。本府是断不敢抗之不尊的。”
　　“草民相信，若是大人想，那一定是有很多种办法的。”
　　“本府不知白先生喻意何为。”
　　“玉堂今年刚满十七岁，还是个孩子。做兄长的自然是希望他在家中——平安无事。”平安无事四个字说音颇重，包拯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白锦堂，莫不是以为我扣人不放吧……
　　“白先生，你此行……”
　　“白某来听大人一句实话，也要告知大人一句实话。”

　　展昭昨夜借调宫中，天亮才回到开封府。熬了一夜有些迷糊的展大人进门就看到白玉堂跟个孩子似的坐在石桌前和茶杯置气，眼神瞬间亮了亮。
　　“玉堂……啊不，那个，白兄，”展昭对上白玉堂的眼刀，“白兄何故清早便……”
　　“你这死猫，捉你的耗子去，别来烦爷！”
　　展昭很想说，你不就是只大耗子么，碍于白玉堂仿佛吃了枪药一般的语气，只能作罢。挑眉看看一旁的张龙，张龙这才上前对展昭耳语。
　　听罢，展昭失笑，怪不得——诶，不对，为什么要说怪不得？！

　　“吱呀——”房门打开，包拯和白锦堂一起从中走出，两人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见恨晚的知己。
　　“玉堂！”白锦堂高声。
　　白玉堂“腾”的站起，看着自家大哥。
　　“唉，既然闯下祸，那就自己担着吧。皇上仁慈，包大人是好官，你在这里，为兄也能放心。何况你其他四个哥哥也在这里，多少能有个照应，缺少东西就告诉白福，差人回家去取。家里不会断了你的用度的。”
　　“大哥……”白玉堂有点懵。
　　“你就好好在东京待着，家里有大哥。你嫂子快要生产，大哥也不能常来看你了。缺什么少什么就告诉家里，听到没。”
　　“大哥……我，对不起，大哥……”白玉堂蹙眉垂头。
　　“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白锦堂摸摸白玉堂发顶，笑道，“大哥差点忘了，玉堂也是要长大的。”

　　“你便是展昭吧。”白锦堂扫了一眼立于旁边的官衣人。
　　“在下展昭，见过，见过前辈。”展昭犹豫了一下，依然开口。
　　“哈哈哈，”白锦堂拍扇在手大笑三声，“不愧是宴前辈的弟子，还知道白某曾混迹于绿林。”
　　“妙手秀士之名，晚辈常从家师口中听得。”展昭谦逊之态引来白玉堂一声哼笑。
　　“绿林之事已是过眼云烟。白某退出江湖之时，想必你还在师门学艺。”白锦堂顿了顿，又说，“如见到宴前辈，帮白某带个好予他，白某改日定登门拜访。”
　　“展昭必将前辈好意告于家师。”

　　“大哥，你这就要走了么。”白玉堂撇撇嘴。
　　“去见见你四位哥哥便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哥哥去做呢。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听包大人说，你还有闭门思过的责罚没到期。正好收收你的性子。”白锦堂说罢便冲着包拯抱拳，包拯点点头。
　　白锦堂这才大步走出，离了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