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展白] 烟花易冷》华以椋

20、第十九章 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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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展昭有些头疼的徘徊在包拯书房门口。
　　旁边站着四义，四勇士等人。
　　“我说，展大人，你能不能别再转了，俺的眼睛都要被你转晕了。”徐庆一拍大腿坐到一块假石之上，“这下朝回来后，包大人都把五弟叫进去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
　　展昭有些忧心的看着紧闭的大门，他倒是不怕大人和先生会把白玉堂怎样，毕竟白五爷的功夫在那里摆着，包拯和公孙策也不可能对他动粗。可是他怕白玉堂会做傻事————
　　这已经是他任职后的一个月了，在这期间白玉堂可是在东京干了不少大事。

　　先是进出宫闱禁地，不光杀了郭安还题诗忠义祠；把太师府和开封府当自己家一般，窥了庞太师的内院不说还在包大人的折子中加了字条；更是盗了三宝，逼的展昭不得不去了陷空岛和他一决高下——撇开错误的时机，展昭本人却也是希望和白玉堂交手的。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展昭不得不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初次见面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又在开封府交手时驳了他的颜面，损了他的宝刀才造成现在这个结果，展大人很自然的忽略了自己“御猫”这个称号带来的影响。
　　而卢方等四义就更为无奈了。展昭走后，欧阳春先去了陷空岛，告知了留守的三义目前的情况。卢方听完之后不停地叹气，对欧阳春道了声“卢某管教不严，让北侠见笑了”就招呼徐庆和蒋平赶赴东京。北侠本着这是陷空岛家务事的心态就没有插手，转身去了茉花村，打算在双侠那里休息休息，放松一下为“猫鼠之争”困扰的身心，可住了没十天就听到陆续传来的消息——什么卢方杀人偿命啦，韩彰出走，什么包大人秉公执法，皇上仁义爱民如子云云。
　　让欧阳春一个头两个大，差点提刀又回了东京。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知道了三义被封官供职开封府，刚想说你们哥几个去趟东京没想到都投入了公门，一盏茶品了再品，咂舌之后就又听到了白玉堂偷了三宝回了陷空岛要给“御猫”好看的传言。
　　北侠默默把冷了的茶吞进了腹中，这些天他受到的“冲击”可不谓不多彩，以至于再听到什么消息都能坦然处之——好吧，如果有人告诉他白玉堂会凫水他是打死都不信的——确实如此，白玉堂不会凫水，还差点被他精通凫水的四哥活活淹死。
　　庄丁把白玉堂救上来时欧阳春也在岸边，看着平时神采飞扬的少年人呛了水面色煞白的蜷缩在地时——即便没有卢方那样感触良多，但他也是心痛的——等等，展昭那是个什么眼神？

　　白玉堂醒来后就仿佛变了个人，好像溺入水下的那一段时间硬生生的改了他的脾性，挫了他的锋芒，断了他的棱角，凉了他的热血，灭了他的神采；少年心性，嚣张跋扈，潇洒恣意这些存在于白玉堂骨子中的东西好像在他撑着抖动的身体半跪着向众人道歉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知道白锦堂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展昭那恨不得代他而为之的眼神又是什么情况？

　　北侠甩甩袖子，望天，年轻人的事情老夫不懂，不懂。

　　然后一众人就分头行动，蒋平去寻韩彰，其他人跟着展昭回了东京，向包大人请罪，向皇上请罪。

　　“吱呀——”厚重的漆门被推开，先走出的是包拯，然后公孙先生盛着满脸笑意先是向众人致歉，又招呼大家去了花厅。
　　展昭留在最后，看着白玉堂一言不发的跨门而出，瞥了他一眼，跟在了卢方身后。展昭垂眸，疾走两步赶上白玉堂，两人就这么并肩而行，一路无言，入了花厅。

　　公孙策一拱手，众人立刻坐直了身板，白玉堂单手搭在桌子上，食指不断地叩击着桌面，下颌微扬，越过对面坐的卢方，穿过开封府飞起的檐牙，看着仅存为一线的天空。
　　然后叩击桌面的手指在卢方的怒目下停止。

　　不就是要我以后在为官之时注意礼节云云，五爷才不是不懂分寸的人。白玉堂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然后在茶杯砸向桌面的前一刻收了力气，轻轻放回到了茶托上。
　　爷才不想当什么官，白玉堂斟满茶水再喝一杯，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再饮一杯，有把茶水当成酒的错觉。
　　当那双手再次搭在茶壶柄上时，展昭终于出手按住了白玉堂。

　　手下的皮肤微凉，骨节分明。

　　白玉堂转头瞪了展昭一眼，收了手，“哗啦”一声抖开了折扇，掩住面庞。

　　公孙策终于把所有事情说明白了，大概就是当今圣上仁义慈爱，爱护有真才干之人。念在白玉堂是初犯且年少的份上不予追究，还赐了官爵。话里话外其实透露的意思是：白玉堂毕竟得罪了官家，还惹了皇家的人，念在你有本事便留你一条性命，交由开封府“监管”。并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任了官职第一件事就是罚俸三年，闭门思过十日。此法一来略施薄惩，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二来显示了皇上仁爱，三来为朝廷得了个免费的武职。一石三鸟，不可不谓高明啊。

　　听罢，卢方等人起身就要跪拜谢包大人鸿恩，谢圣上鸿恩。被公孙策一把拉住。
　　而一直沉默的白玉堂此时则“啪”的一声收了折扇，走到正中央，“噗通”一声撩袍直直跪下，膝盖骨撞击地板的闷响听的人都一痛，而锦毛鼠面不改色的冲着包拯、公孙策和自家哥哥们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展昭觉得额角一跳一跳的疼。
　　卢方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