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二章 自有朱颜称侠义 ...

  •   夜色有几分深了。风不经意的刮过来,让衣衫单薄的路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茜儿,再去为路姑娘找件衣裳。”一直陪在路婵身侧的白衣少女敏锐的察觉到路婵的需要,赶忙往旁边吩咐。
      路婵此时才解开脸上的红绸不多久,视线还未完全恢复,再加上夜色,看不清身边的人是什么模样,却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敢问公子……我们可曾见过?”她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避开白衣少女的动作问道。
      少女先是有些错愕,半晌明白过来,忍不住展颜一笑,伸手拔出发髻上的玉簪,那如墨的长发在风里披散下来,如暗夜里肆舞的精灵,缠绵了在远处观望的南宫徽的眼。
      他心下一动,暗道果然是位绝代佳人。
      路婵却是大吃一惊,她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少女,眼神里更加的迷惑。
      “哎呀,好了,路婵姐姐你放心,我不是坏人的,”白衣少女抿抿唇,悄悄靠近路婵耳畔道:“我是为了救你而来的,一切,等你跟我回家了再细说与你听。”
      “家?你家在哪?”路婵忍不住问道。
      “呃……先上车吧。”少女神色匆匆的半推着路婵上了马车,由茜儿驾着一路疾驰而去。
      南宫徽暗自提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在不惊动人和马的情况下扒住了车底板,也算是尾随这迷一样的白衣少女,来到了她的家。

      南宫徽在那马车甫一进一道侧门时便抽身退开,他仔细打量四周,亭台水榭,布置精巧,假山石景,俱是奇妙,想来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所有。
      南宫徽不远不近的跟着那白衣少女三人,奇怪的是,南宫徽在暗处,本就是小心翼翼了,可是看那白衣少女的动作,似乎也是偷偷摸摸,他不禁有些好笑,更想摸清她身份了。
      白衣少女和茜儿对这个园子里的布局似乎相当熟悉,左拐右拐的就进了一间小院子,这院中载满了牡丹花,初初望去,虽是小院,确有说不出的雍容富贵。
      院中有一幢独立的二层小楼,就外表看去,也是装饰华美的,只是看那颜色布置,却以红粉为主,而门口悬挂着一张横匾,上面有三个隽永的字:绻惜筑。想来是位女儿家的闺阁了。
      白衣少女她们才一踏进小院,那一楼的大门就被人打开,几个素衣小丫头全是等候多时的模样,一见到白衣少女立时化焦急为惊喜的低唤道:“郡主!郡主,您可回来了!”
      南宫徽耳力不弱,虽躲在小院外,却将女孩们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郡主?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居然是个郡主?果然是好生尊贵的身份啊!南宫徽一挑眉,不羁的笑容若隐若现。
      “嗯,”白衣少女懒懒的应了声,然后问她们道:“父王可来找过我?”
      “听说今日莲夫人不舒服,王爷用完晚膳后就一直陪在那儿了。”一个小丫头低声应道。
      白衣少女面上一寒,冷笑了一下:“她倒是不遗余力的卖弄。”
      那路婵方才一直怔怔的听着她们说话,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少女,月色如水,她在月光下面容清冷孤傲,却自有一股凌人的尊贵气质——
      “你……”路婵颤声问道:“郡主?三郡主?你可是当日……”
      “没错。我就是当日陪父王会你爹爹路大人的那个女孩子。”白衣少女对着路婵,仿若变了一个人,笑容满满,暖若冬阳:“我叫萧惜乔,路姐姐大可叫我乔儿。”
      “你……你……”路婵诧异不已的望着她,眼神里情绪万千:“你为何要私自……私自救了我?”
      “路姐姐是忠良之后,我心知肚明。”萧惜乔转过身去,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你爹的事,触犯的权贵太多,连父王亦无法阻止。父王帮不到你爹爹,可是我可以帮到你。”萧惜乔顿了顿,掷地有声:“我知道路大人所参的那本不是虚言!路大人是个正直的好官,他被撤职流放,本就不该,更何况是你……被卖去那种地方……”
      路婵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大大的眼直直望着萧惜乔:“路婵多谢三郡主救命之恩!”
      “路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萧惜乔一惊,赶忙去扶路婵:“你是无辜受累,救你是应该的。父王办事时有捉襟见肘,但我没什么好怕的!难不成,这堂堂定安朝当真让那帮混蛋只手遮了天去?”
      “三郡主侠义心肠,路婵感佩不已。您的大恩大德,更是路婵赴汤蹈火亦无法偿还的……”路婵双眼已隐然含泪,月下看去,盈盈可怜,分外动人:“只是……家父……家父的事……”
      萧惜乔的脸色难堪了一瞬。
      路婵没有看出来,却被南宫徽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个……”萧惜乔勉力一笑:“路姐姐不用担心,我自会去想办法的。姐姐折腾了这么些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先上我房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罢,她回头吩咐了茜儿为路婵收拾洗漱。
      路婵虽还想再恳求些什么,却碍于萧惜乔已先下了话而无法多说,只得满脸焦虑的随茜儿去了。
      萧惜乔眼看着路婵进了小楼,也挥挥手遣散了众人,独自一人倚在院门口,望着明月,长长的叹了口气。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声轻轻的嗤笑在萧惜乔耳畔响起,萧惜乔一惊,就要张口叫人,却被一个忽然欺近的人捂住了口。
      “唔唔唔!”
      “喂,要想好好说话,就要答应我不准叫人。”南宫徽附在她耳边低低道,他看出她是个性骄傲的少女,若是答应了,定不会轻易食言。
      一听到这个声音,萧惜乔眉头一蹙,已知来者是谁,她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这才感觉到覆在自己嘴上的手微微松开了些。
      她冷冷一笑,瞅准了这个空档,对着南宫徽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南宫徽低吼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瞪着已好整以暇转过身来睥睨他的白衣少女。
      “你敢咬我?!”南宫徽看了看挑眉冷笑的萧惜乔,又望了望自己的手腕——那上面虽然没有流血,却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谁让你敢擅闯我家在前,私自威胁我在后?”萧惜乔看着对她呲牙咧嘴的南宫徽,并无惧意,反倒挑衅道:“有本事你再碰我试试看?我让你不能活着走出王府!”
      “你!”南宫徽恶狠狠的瞪他:“你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刁蛮丫头!”
      “你还是个无名无姓的地痞无赖呢!”萧惜乔毫不示弱。
      “你才无名无姓呢!本少爷复姓南宫,单名一个徽字!你给本少爷记住了,南宫徽!”南宫徽竭力平息着怒火,以及真想把眼前这个看似娇美的少女举起来丢湖里的冲动。
      “南宫徽?”萧惜乔反倒忽然收了盛气凌人的架势,沉思起来,片刻后,她抬起头狐疑的望着他:“你……难道是那个江湖上,什么南宫世家的人?”
      南宫徽在江湖上一向不屑于将自己与南宫家挂钩,可是今日面对这个家世辉煌的少女,他忍不住抬头挺胸骄傲道:“哼!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宫家二少爷南宫徽是也!”
      “啧啧!”萧惜乔上下打量着他,还是一脸不信任:“真的假的啊!”
      南宫徽今儿不知怎么了,碰上萧惜乔就怒火中烧,他冷冷一笑,忽然翻身抽剑,就着月光轻喝了一声:“看好了!”
      南宫家的家传绝学之一——楚天剑法三十二式的前十六式,被南宫徽毫不费力的使了出来。如行云流水,在萧惜乔面前挽起了数朵剑花。
      萧惜乔看得呆了,却听的那少年公子朗声吟道:“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最后一个“意”字收尾,南宫徽的剑突破了这浓浓夜色,笔直的冲着萧惜乔的鼻尖破风而来,她却顾不得惊惧,只赞叹了一声:“好!”
      而那剑尖,也在离她鼻尖两寸处,戛然而止。
      他们在月光下两两对视,彼此的眼中混合着复杂的情绪,难以看清对方。
      半晌,萧惜乔朗朗一笑,道:“我信了!”
      南宫徽缓缓收剑,眉目里渐渐温和下来,他望着她,忽然摇头轻笑:“果然还是个被捧在手心里的丫头。”
      “喂,南宫徽,你这话什么意思?”萧惜乔蹙眉,有几分不服:“还有,你刚才见我时说得第一句话又是为何?”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她还记得的,他轻谑的口气。
      南宫徽静静望了她片刻,忽得挑眉,道:“你知道,我一直跟着你们么?”
      “这还用问?你可都跟着我们混进王府来了!”萧惜乔半仰起脸。
      “我听到了你和路婵之间的对话。我问你,你父王都觉得棘手的事,你又何以天不怕地不怕?”南宫徽冷笑:“到时候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不是得靠你父王去周旋?”
      “我……”萧惜乔正要解释什么,却被南宫徽打断:“还有,路大人的事你一个人想怎么办?我看,他的事没那么简单就解决吧?”
      “……你……你怎么知道?”萧惜乔不服气的瞪他。
      “路婵看不到你脸上的为难……”南宫徽一顿,身形一闪,就靠近了萧惜乔的脸,月光下,她美的惊心动魄,他心底一动,嘴上却还是带着三分寒意:“我看得到。”
      “那又如何!”萧惜乔扭过脸去,倒退了两步:“这是本郡主的事,你管不着。”
      “你的事我才懒得管。”南宫徽冷哼,“不过,我要带路婵走。”
      “……”萧惜乔猛地抬头,恼怒的盯着南宫徽:“凭什么!”
      “我……”总不能贸然的告诉她自己是侠少盟的人吧?他犹豫了片刻,干脆嘴硬到底:“与你无关。总之,我就是要带她走。那三千两银子,十日之内,我会亲自还你。”
      “我、不、许。”她一字一顿,一张俏脸寒得吓人。
      “为什么?她在你这儿你也没办法长久的收留她。”留下她对你也是个麻烦,不若让我带回侠少盟去安置吧?这后面一句话,南宫徽苦于无法说出口。
      “我自有我的办法。”萧惜乔怒极反笑,“你可以滚了。不然,别怪我叫人。”
      “你……”南宫徽气结:“我又不是坏人,你把路姑娘交给我我去把她好好安顿了不好么?”
      “你们男人的话都不可信!我信你是南宫家的二少爷,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个卑鄙小人?说不定路姐姐一到你手上就会被转卖出去,更说不定……哼……你这个无耻之徒会对她做出什么龌龊的事情来!”
      南宫徽清楚的看到了她眼里的鄙夷与不屑,那一刻他的心跳得无比的激烈,他足下轻点,一个晃眼就站在了她面前,他紧紧攥起萧惜乔的手腕,冷冷望着她:“虽说我们是今夜才萍水相逢的,但在你眼中,我南宫徽就是如此为你所不齿的?”
      萧惜乔的手被攥的奇痛无比,她不会武功,承不住南宫徽的掌力,却不肯服输,还冷笑着仰头看他俊美的面容:“你是个贱民……”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然后是萧惜乔痛极的尖叫声:“啊!”
      南宫徽一怔,霎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只剩下她倔强的脸——哪怕痛到了极处,也不肯说出半句求饶的话的脸!
      “我怎么了……”南宫徽低声自问,他呆呆的松开手去,倒退了两步,轻摇着头,仿佛不敢相信般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会这样?南宫徽,你不是一向最为怜惜女子的么?
      ——为什么,你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如此大动肝火?她只不过是看不起你啊!从小到大,看不起你的人还少么?
      ——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他还无暇多想,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王府侍卫的呼声,火光灼灼,远远的点醒了他。
      “藏到我院里去!不准乱跑!”萧惜乔满额的冷汗,可见她确实很痛,南宫徽心头有了歉意,想解释些什么,却被她凌厉的眼神逼退,只得按她吩咐去做。
      他知道她说得对。他对王府地形不熟,方才是尾随她进来,此时若单独行动,很有可能身陷于此。毕竟,晋安王府可不是吃素的。

      “三郡主!”夜班侍卫总管徐望恭谨的对着独自站立在院门前的萧惜乔行礼,问道:“郡主,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休息么?方才,我们听到一声惊叫……”
      “是我叫的。方才我院里有只老鼠,吓了我一跳。我看着它跑出去了,这才安心。没想到,徐总管这么快就循声而至了。”萧惜乔负手而立,冷若冰霜。
      徐望左右看了看,见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也不敢打扰她,只好又讪讪的带了人退下。
      萧惜乔这才咬着牙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你……”南宫徽的身形一下子闪了出来,他沉默的望着萧惜乔,眼神里有着一丝愧疚。
      “哼。”萧惜乔不搭理他,拖着松松垮垮的手腕就往绻惜筑里走。
      “喂。你干吗救我?”南宫徽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我怎么知道?”她冷笑着侧过半张脸来,苍白的脸色触痛了南宫徽的心:“大概是本郡主动了恻隐之心,看你命贱,就……”
      “呀!你又要干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南宫徽晃到了自己身边,他轻轻托起她的手,声音异常的温柔:“对不起……方才……方才是我太过冲动了……我……我下手没轻重……”
      “哼。”
      “你的手腕脱臼了,先回你的房间,我帮你扭回去。”南宫徽的声音沉着。
      萧惜乔却耍起了脾气:“哼!本郡主的闺房是尔等贱民可以随便入内的么?”
      “现在还这么任性?”南宫徽忍不住轻斥道:“你若不想落下什么后遗症,就乖乖的听我的话!”
      “你……”萧惜乔嘟了嘟嘴,想说些什么,终被南宫徽的严肃所慑,难得一声不吭的乖乖带着南宫徽走进绻惜筑,来到了一间书房里。
      这间书房布置的十分雅致,琴棋书画俱有,所放置的古董玩物,均为上品。
      “咦?怎么不见方才的那几个素衣婢子?”一路走进绻惜筑,如入无人之境,南宫徽不免有几分好奇。
      “我早就遣退她们了。我住这不喜欢人多。她们都在隔壁的院子里听吩咐。我立了规矩,不是我和茜儿唤她们的名字,她们听到什么都不准出来。”萧惜乔尽量稳声道。
      “哦……”南宫徽一面应着,一面发现萧惜乔苍白的面容上冷汗泠泠,他忍不住伸手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擦拭她的额角:“很痛,对不对?”
      “你明知故问!”萧惜乔瞪他。
      南宫徽苦笑一声,却不再与她争辩,只用看小女孩的眼神疼惜的望着她,道:“好,是我错,都是我错,好不好?”
      南宫徽这么听话,一时间萧惜乔倒有些怔忡。呆了半晌,她才一蹙眉道:“喂!你这个人很不要脸啊!刚才对我毫不客气,这会儿又装什么孙子?”
      南宫徽却浅浅一笑,竟是难得的温柔端方,他望着她的手,头也不抬的回答道:“随你骂我什么,我都不介意。”
      “为什么?”
      “因为你等一下还要疼的。”
      “啊?”萧惜乔怔了一瞬,随即被手上传来的巨大的疼痛所刺醒:“啊!!!!!!”她尖叫,一时激起,又狠狠的咬住了南宫徽的胳膊,待得她自己手腕上的疼痛淡去了,她才肯缓缓松口。
      “咬够了?”这回换南宫徽一脸冷汗挤眉弄眼。
      “哼。”萧惜乔虽是不屑他,脸上确是带着笑的。
      南宫徽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他一晚上居然能被同一个少女咬了两次,也真是史无前例了。
      “对了,”南宫徽轻叹了口气:“你的手腕刚刚复位,要好生修养一段时间。你身骨弱,若是可以的话,让你们府里的大夫给你看些滋补的药汤喝喝,有助于你手腕的恢复。”
      “用你说啊。”她对他翻了个白眼:“要你管啊。”
      “你……”这一回,南宫徽心中亏欠颇多,自是无了脾气,只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样高傲的性子,也不知你将来……”南宫徽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顿了片刻,他仍是旧事重提:“萧郡主,在下不是开玩笑,亦不是无耻之徒。将路婵姑娘带走之后,我定会将她好好安顿。这样子对你也是好的。你总不可将路婵藏在王府一辈子吧?”
      “这……”眼看南宫徽换了语气说话,郑重诚恳,萧惜乔也不由的重新仔细打量了南宫徽一番,就着明亮的烛火,眼前的少年公子眉间坚毅,眼神清澈,确不像是宵小鼠辈。
      ——我居然又有几分信他了。
      萧惜乔心里懊恼的想道。
      南宫徽镇定的望着她,盼以自身真诚得以打动这个贵族少女的心。
      ——可是……他心底忍不住有丝忐忑,如若她真的答应了,是不是她跟他自此就没了交集?日后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三郡主,他还是江湖奔波的南宫徽。她留给他的,就只有这一夜,四排清晰的牙印了。
      南宫徽轻轻叹了口气,蓦然有了一丝惆怅。
      “喂!喂!”萧惜乔纤细的五指在他眼前晃晃:“你发什么呆呢?”
      “呃……”南宫徽回过神来,礼貌一笑:“郡主考虑的如何了?”
      “嗯……”萧惜乔托着方才受伤的腕子,站起身来来回走着,道:“你再容我想想。”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萧惜乔才收起凝神细思的神情,扬眉一笑,道:“有了!”
      “哦?”南宫徽有些疑惑:“郡主的意思是?”
      “喂,南宫徽,你知道我为什么为难于路大人的事吗?”萧惜乔忽然岔开话题,让南宫徽一愣,摇了摇头。
      “当初,我一听说路大人被流放了就去求过父王一回。父王念他当真忠良,亦有心帮他开脱。可是父王后来派人一查,才知道那个死老头镇南王找了什么什么‘迷蝶轩’的人要在路大人被流放的路上将他杀人灭口!”萧惜乔说的虽是他人的事,自己脸上倒满是愤怒,十足倒也算是个真性情的姑娘。
      “怪不得你觉得困难,原来这事儿早不在你所能掌控的范围之内。”南宫徽沉吟。
      一个女孩儿家一无武功二无权势,纵使身家地位高不可攀,面对这样的事情,如若她的父王不肯出手,她就再无了半点办法了吧?
      “哼。这些事儿还是我偷听来的。父王才不肯告诉我真相呢。”萧惜乔挑眉,眼珠儿一转,定定望着南宫徽道:“所以,南宫徽,我们做笔交易吧。”
      “交易?”南宫徽来了兴趣,笑了笑问道:“什么交易?”
      “你要带走路姑娘,可以。”她沉声道:“但是,你同时也要带走我。”
      “什么?”南宫徽大惊,“你?!”
      “没错!”萧惜乔双手环胸,那高贵之气又生了出来:“我要你带我去救路大人。”
      南宫徽一时没有答话,而是饶有兴致的望着萧惜乔,直到对方耐不住他的视线:“你干吗那样看我?”
      “你倒是个难得有胆气侠义的贵族丫头。”南宫徽轻扬了下唇角:“只是,带路婵离开容易,带你出去就费事的多了吧?”
      “你怕承担罪名?”萧惜乔冷笑:“放心吧,给我三个时辰,我能处理好一切,到时候我和路姑娘都会来找你的。只要……你肯答应了我说的事。”
      南宫徽轻叹了口气,拒绝的话就在喉中打转——带她一个三郡主外出,麻烦是大大的有。况且她还不会武功,怕是只能给自己添乱。
      可是……为什么呢?他竟不想拒绝她跟在自己身边,亦不想亲自浇灭了她眼中忽然明亮起来的一股神采。
      片刻过后,南宫徽站起身来,桀然一笑,将手重重的拍到了桌上:“好。成交!”

      多年后。南宫徽躺在美人的怀中,饮一口寂寞的酒。回想起当初之事,只有唇角的一丝苦笑。
      ——后悔么?你就这样将她带入了你的生命。
      ——你们二人的纠缠,就从此刻开始,连绵了一生……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