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我回来了》llandu

5、第 5 章

　　让·洛克是一个非常英俊的中年人，很多人初识他时，都会被他的皮囊迷惑，以为他是一个绣花枕头。洛克也习惯了用皮囊做武器，耍着扮猪吃老虎的把戏，将爱慕他轻视他的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食死徒名下的公司董事会中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巫师，但其中真正掌有决策权的，仅有两人，卢修斯·马尔福与肖恩·菲克尔。另外三分之一的麻瓜，是董事会的中流砥柱，撑起了公司的半壁江山，却只能分得区区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利润。

　　公司成立初识订立的这个不平等的条约，是卢修斯为食死徒的分崩离析预先埋下的引子，几年来精心的挑拨离间，让两边的人心里的不满和怒火越来越盛。

　　人们总是希望以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多的利益。每一个人都理所当然地不断索求更多，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更多。

　　德拉科懒洋洋地盯着对面的洛克，他今天是代父出席，以后这样的机会会越来越多。洛克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德拉科，他鲜少与年轻人打交道，一般这个年纪的人，若不是借着他人的荫庇，是很难坐在洛克这样的人的对面的。

　　看惯了满脸褶子的老脸，乍然见到这样一张年轻、养眼的脸庞，洛克有些移不开视线了。他多少有些了解对面这位小马尔福少爷的脾气的，理智告诉他此举的不妥，催促他停止这贸然、无礼的行为。

　　德拉科先洛克一步采取了行动，他冲着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人微微笑了笑，右手仿佛无意识般轻轻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戒指。

　　这个行动让洛克警醒了，他不认为德拉科对自己突然起了兴趣，是因为他已经开始显出衰老气息的皮囊。德拉科这样英俊富有的年轻人不吃这套，自己的注视惹怒了对方，对方的兴起是出于某些恶作剧般的动机。

　　与巫师接触的这些年，洛克最大的收获就是，千万不要惹怒任何一个巫师，哪怕他是一个哑炮。

　　洛克忙收回了视线，开始与一直在旁看热闹的菲克尔讨论起一会会议的议题。他们将要争取的订单来自亚洲某个企业，如果成功，未来的两年内他们的精力都要放在这个订单上，随之而来的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在和他们竞争的还有法国、澳大利亚、瑞士的三家公司，每一家公司都有无法忽视的优势，他们的唯一能让自己胜出的，只有“比其他三家公司提早交付第一批机器至少一个月、提前完成全部三千台机器至少四个月”这一点了。

　　为此，洛克已经向银行借贷五千万英镑，用于第一批机器的赶工。这是一个很冒险的决定，但是冒险贯穿了洛克整个职场生涯，每一次他都赌对了。

　　十分钟后，所有人到齐，会议开始了。洛克发挥着自己舌灿莲花的本事，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为董事会其他董事描绘着绚烂的前景。麻瓜出身的董事们自然附和着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头，巫师们则窃窃私语，目光在菲克尔、德拉科之间来回巡视，谨慎地等着他们表态。

　　“这周一开始，共计有制作此机器的十二种零部件的市价在不断攀升，有的价格已经涨了两倍有余。我希望董事会能够批准我一次性购入全部三千台机器所需的零部件，就算这个订单最后接不到，接到此订单的公司也必须要从我们手里购买这些零部件。尤其是XXX，市面上只有一家公司可以制作，第一季度的出货都已经被我买入，剩下三个季度的出货我也已经预订了。”

　　菲克尔慢吞吞道：“那按你的计划，公司怎样都是赚了？”

　　“是，不过是大赚和小赚的区别。而且我希望能借此向甲方表示出最大的诚意，他们要的是效率，我们就给他们效率。”洛克得意道。

　　菲克尔细缝一样的眼睛盯在报表最下方的申请总金额上，德拉科攥紧了手里的魔杖，在桌下偷偷对着菲克尔施了一个夺魂咒。

　　那是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使用的山楂木魔杖，一根傲罗永远不会想到要去检查的魔杖，一根其他食死徒都不会提防的魔杖。

　　菲克尔同意了洛克的提议，德拉科随之欣然点头，剩下的人一一表态，董事会全票通过了这一看似稳赚不赔的议案。

　　一直等到回了公寓，德拉科才用微微发抖的手扯开了领带，冷汗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浸透了他的衬衣，并有向羊毛马甲进军的趋势。

　　德拉科倒了杯酒一口喝了，稳了稳心神，才脱下外套，然后是马甲、衬衣，很快他就光着身子坐进了满是热水的浴池里，电话被他用无杖魔法招到了浴池旁的小桌上。

　　太冒险了，德拉科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比洛克的提议要冒险一万倍。也正因此，没人会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下，满是巫师的会议室中对另一个法力高强的黑巫师施展夺魂咒。最危险但也最安全，德拉科嘿然笑了起来，仿佛重回横冲直撞、无所顾忌的少年时代。

　　在那个人的刺激下，更冒险的事他都做过。

　　“成了，我的任务结束了，剩下的都是韦斯莱的活了。”德拉科趴在浴池边上，一只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拨拉着额头前的刘海。

　　“这么顺利？果真是利欲熏心，钱遮人眼。”

　　“怎么不说是我筹谋得好？”

　　“你不就是施了个夺魂咒么，说得好像你在古灵阁里三进三出般。”

　　德拉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施了夺魂咒？

　　从浴室里出来，德拉科拿起了放在客厅桌子上的山楂木魔杖，摩挲了起来。自己用这根魔杖所施的一切咒语，他都能感知到吗？还是仅限一些需要动用大量魔力的高级咒语？亦或者与人精神有关的恶咒呢？

　　德拉科拿起听筒，第二次质问道：“波特，为什么这样藏头露尾？戏弄我很好玩吗？”

　　“我没有戏弄你。”电话里的人叹了口气，“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我没有活在过去，我的咒语成功了，是吗？你回来了，就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我面前，不要躲在电话里，像个懦夫一样！”德拉科愤怒道。

　　对方半天没有回应，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决定退让一步：“好吧，你还有伟大的未竟的事业，不能随便暴露身份。黑魔王死了，你就没有顾虑了吧？”

　　“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话音才落，话筒里就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德拉科扔掉手里的话筒，咬咬牙，半响才不甘地骂了一句：“懦夫。”

　　计划的推进比德拉科预想的要慢，他自然不愿承认是自己心急了，将过错都推到了珀西的头上，认为是珀西太无能、太愚蠢。他不敢妄动，生怕洛克和菲克尔对自己起了疑心。除了等待，就只有等待。

　　德拉科没有再碰那个电话，他赌着一口气，想要等着对方先认输。他已经主动了太多次。

　　可是对方比他更沉得住气，没有问过计划的进展，没有打听食死徒内部的动静，也没有再婆婆妈妈地督促他吃饭、休息。德拉科将之定义为懦夫的逃避表现，将电话扔到了橱柜里，眼不见心不烦。

　　订单并没有落入洛克的手里，已经谈好的几个合约都出了问题，公司的资金开始紧张。洛克有些慌了，最近几次董事会上，德拉科眼见着洛克身上附着的衰老之气越来越浓重起来。

　　他知道这是一种诅咒，就写在他给珀西的那个笔记本中。只有施咒人、被咒人、提供祭品的巫师才能看到。洛克以为自己老了，唏嘘时光如白驹过隙，然后在诅咒的影响下，越来越偏激、轻率，将公司一步步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洛克不会知道，那一天会议前，吸引他目不转睛看着德拉科的原因是什么。德拉科在笔记本中夹了一枚沾有自己血液的书签，祭品在呼唤被咒人，呼唤他踏入地狱的深渊。

　　半年后，洛克在家中射杀了卢克伍德，随之开枪自杀。

　　剧本在此出现了微小的偏差，卢修斯没能接替让·洛克的位置，他被伏地魔明升暗降，调去清理卢克伍德死后留下的烂摊子。掌控食死徒经济命脉的人是菲克尔那只老狐狸，德拉科不敢冒险再用一次夺魂咒，只能偷偷地和珀西碰了一次头，用备选计划，引发了麻瓜董事们长久以来累积的不满。

　　内部争斗愈发白热化，从公司一直烧到食死徒高层。贝拉克里特斯被德拉科引入凤凰社的埋伏圈，她的失踪让伏地魔无法再保持淡定。

　　那一天德拉科没有去总部报道，他知道的都是后来经过各渠道传来的消息拼凑起来的。

　　伏地魔亲手杀死了菲克尔，无法再容忍其暴行的食死徒们奋起反抗，不知为何冲破了保护圈、突入总部的凤凰社和傲罗们与伏地魔、食死徒们展开了殊死搏斗。

　　伏地魔当场死亡，七个食死徒逃了，没死的被关入监狱，死了的家产充公，尸体交还给了家属。

　　金斯莱带着傲罗去抓捕在逃的七名食死徒了，魔法部长说服英国政府发布了最高级别的警戒和逮捕令，这七个人并没有小天狼星那样的好运气，短短半个月就先后被逮捕归案，其中一个因为反抗被傲罗失手杀死，引发了傲罗暴力执法的讨论，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件事如何收场，才能将马尔福一家撇得干干净净，并不是如今德拉科最关心的事情。当然，不是说这不重要，只是德拉科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走进公寓，努力控制着步速不要过快。电话被从橱柜里拿了出来，放置在它原本该立着的地方。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脸上挂着标准的马尔福式微笑，拿起话筒道：“他死了，你该出来了吧。”

　　过了几秒钟，德拉科才意识到，耳边传来的是嘟嘟嘟的忙音。

　　几次呼唤后，忙音没有消失，它执着地响在德拉科的耳边，就如同德拉科执着地没有放下话筒。

　　电话那一边，无论是幽灵还是哈利·波特，亦或是别的什么，都没有再给出回应。

　　它就这样消失了，就如同它突然出现般，德拉科甚至不能肯定，它消失的时间，是他们谁也不肯先去联络对方的那大半年中的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