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我回来了》llandu

4、第 4 章

　　一月的伦敦阴沉沉的，冷得让人骨头都仿佛要结冰了一般。

　　德拉科信步走在大街上，从一条大街拐到另一条小巷子里，走过一座桥，进了一个开放式公园。

　　公园里满是银杏树，若是秋天这里一定会非常美丽，但是现在满目尽是萧索之景。长椅上落着未化的雪，德拉科挥了挥手里的魔杖，清理一新后才坐了上去。

　　“你到早了。”珀西·韦斯莱背对着德拉科靠在长椅后面，他的头发颜色没有其他韦斯莱那样红，一副金边眼镜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更老一些，“可不是我故意让你等的。”

　　“这公园很漂亮。”德拉科道，算是解释了自己早到的原因。

　　“罗恩说你是个两面派，和我们亲爱的部长坦桑尼克一样。是什么让你决定倒向我们这边的？”珀西仰着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那上面有一个已经被遗弃了的鸟巢。

　　“你就当是我和那帮人政见不同吧，马尔福家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疏远食死徒，不要说你没有察觉到。我父母早就做好了移民澳大利亚的准备，就等着黑魔王死了。”

　　“这个理由还算充分。”珀西道，“可是你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德拉科嗤笑一声，道：“你不想要卢克伍德的命吗？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不，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珀西眼里划过一丝恨意，他紧紧抿着嘴，半响才道：“我希望他的死，会是一个意外。”

　　“没有意外，卢克伍德和让·洛克因为经济问题争吵，卢克伍德投了一大笔钱进让·洛克名下的理财基金会。让·洛克赔得血本无归，卢克伍德也损失惨重，而不幸的是让·洛克是一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争执间卢克伍德对让·洛克施了攻击性咒语，后者用家里存放的手枪反击，然后就会是你我都喜闻乐见的结果。这个剧本你还满意吗？”

　　珀西低声笑了起来：“满意得让我无法拒绝你的提议，你需要我做什么？”

　　德拉科递了一个笔记本过去，大小刚好可以装进他们大衣内侧的口袋里。

　　“你自己看吧，做什么不需要和我商量，我这个人是守不住什么秘密的。”德拉科讥讽一笑，这个评价是罗恩给的，他一直小心眼地记到现在。

　　珀西接过本子，看也没看便放入口袋里，快步离开了。

　　德拉科在公园的长椅上又坐了半个小时，直到天上开始落下稀疏的雪花，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珀西答应得太过爽快，这里面一定有鬼。那个幽灵，为什么会推荐珀西？他是不是也和珀西有过联系？

　　一想到这个可能，德里克的心情就烦躁起来。这应该是独属于他的秘密，可是韦斯莱们却总喜欢在他跟前刷存在感。爸爸说的没错，红头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破釜酒吧对面的公寓大楼五层501室是珀西的住处，他进入古灵阁工作没多久，便搬到了这个地方，走路上班只需要十分钟。

　　今天是休息日，珀西抱着一纸袋子食品、啤酒、速冻半成品进了屋，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橱柜的放橱柜。他将围巾、大衣搭到衣架上，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雪花化成的水渍。

　　在巫师界买的那副眼镜于某次火龙暴动中遗失了，就是找到估计也已经被踩成粉末了。如今用的这个是拿麻瓜产品改的，可以防雾气却不能防水，也不晓得是不是他的咒语记岔了。咒语持续的效果只有一个月，珀西总是记不清上一次施咒的日子，所以他只要有空就会对眼镜施一个防雾防水隔离咒。

　　也许是因为咒语使用得太过频繁，魔力叠加导致效果不稳，所以才只能防雾不能防水。珀西又施了一次咒才想到这个可能，他已经对着这个麻瓜眼镜施过几十次咒语了，也不晓得它的承受极限在那里。巫师物品承受魔力总会有一个极限，那么麻瓜物品呢？他记得前不久看杂志还看到有个霍格沃兹的新巫师学生发了篇论文研究这个问题，也不晓得研究得怎么样了。

　　珀西坐到沙发边，盯着桌子上的电话发了会呆。这个电话和德拉科公寓里那个百分之百的麻瓜货不一样，它是经过改装后的巫师电话，被连入了巫师－麻瓜电话网中。

　　魔法部曾经尝试做一个巫师内部的电话网，但是这显然比飞路网难很多，数次失败后，魔法部放弃了这个想法，改为和麻瓜电信公司共用电话网。不过这也方便了两边通话，魔法界兴起了一股通过电话找朋友的热潮，只是这热潮很快被高昂的电话账单掐死在了摇篮里。

　　现在已经有新巫师开始尝试把一种叫因特网的东西引入魔法界，许多年轻的巫师已经按捺不住，先偷跑去麻瓜界的网吧学着上网、聊天、打游戏。有的家庭甚至都已经买了台式电脑，与隔壁的麻瓜家庭共用网线。

　　越来越多麻瓜的东西进入巫师界，旧的产业受到冲击，新的产业冉冉升起，人们焦躁、兴奋、绝望、激动，这短短几年之间巫师界的变化，比之前几十年、几百年的都来得猛烈。

　　珀西拿起听筒放到耳边，道：“我们已经谈过了，他给了我一份计划。”

　　“你觉得怎么样？”忽大忽小的声音道。

　　“我还没有看。我怕与虎谋皮，被反咬一口。”珀西平静道。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分钟，才复响起了声音。

　　“我会一直监视他的。”

　　“我不信任马尔福，是不信任他的人品。我不信任你，是不信任你的脑子。”珀西道，一直板着的脸露出了丝笑意，“你也不要太信任自己，毕竟让你落到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的，正是你自己啊。”

　　“珀西，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他虽然这么说，话里却一点怒气都没有，同珀西一样也带了丝笑意。

　　“为什么你会回来？你比弗雷德还要勇敢。我一直以为，你们都会勇敢地走下去，就和小天狼星一样。可自打我知道你回来的那天起，这个念头就动摇了。我回过一次霍格沃兹，问过尼克、血人巴罗，他们都没有见过弗雷德。我很担心，担心弗雷德是不是也正在哪里迷路，就和你之前那几年一样。”珀西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沙发背上，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我很抱歉。也许真像马尔福说的那样，我是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人。我应该多信任你们一些，你也要多信任弗雷德一些。”

　　“我有时候想，要是在电话里喊一声‘弗雷德‘，他会不会回答我。可我不敢，我怕我真的听到他的回答。是真？还是梦？我是幻听了，还是用麻瓜的话说，我精神分裂了？”

　　“珀西，我觉得你不该一个人住了，你找个女朋友吧。”电话那边担心道。

　　“我也这么想，办完这件事，我会去找个女朋友。”珀西随手翻着那个笔记本，轻笑道，“好了，我要开始研究马尔福给的那些机密了。”

　　“好，六点我会再打过来，监督你吃晚饭。”

　　“……我简直要怀疑你其实是我妈妈假扮的了。”

　　电话铃声响起时，德拉科正坐在办公桌前审阅一月中旬刚结算出的账单。他一挥魔杖，电话便飘飘悠悠飞了过来。

　　“东西我已经交给珀西·韦斯莱了。”德拉科心不在焉道。

　　“我知道，我是想提醒你，六点半了，该吃晚饭了。不要太过沉迷工作哦，小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时间，冷笑一声道：“我之前称你为先生，实在是太过失礼了，其实我该称你为太太，不知名的幽灵太太，谢谢你的关心。”

　　“你怎么不怀疑，我其实是你妈妈伪装的呢？”

　　“我妈妈没这么无聊。”

　　“是呀，她都是直接派家养小精灵把一日三餐送过来。”

　　德拉科沉默了会，道：“你总不会真是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搅我的吧？”

　　“关心你的身体健康，怎么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呢？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小马尔福先生。”幽灵嘴不饶人道。

　　“你真是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德拉科注视着自己的胳膊，道，“把那个‘挟字去掉。”

　　“不要，这样喊多可爱啊！”幽灵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德拉科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扶着额头，半响才无力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