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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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段时间的舞蹈练习有效，又或许是突然开窍，师繁的进步很快，不知道从哪一次开始，她掌握精髓，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然而，她虽然有进步，同为竞争对手的其他两人却也不差。林梦身姿轻盈，比师繁要瘦些，跳这两支舞，占了很大优势，而她本身又天资极高。江嫣苒好像什么动作都能做到标准又完美，在师繁的印象里，她似乎从来没有出过错。
这段日子，她们三个人都在一起练习，师繁很明显感受到了竞争压力，这时候她也明白了一点老师的用意。她开始紧张自己能不能去参加比赛，比赛就在下周，很近了。
这天舞蹈课结束，江嫣苒请师繁和林梦一起吃饭。
她们最近常在一起相处，江嫣苒性格开朗大方，林梦是个腼腆又温柔的女孩，几人在一起时没有闹过矛盾，反而还很和谐。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应下。
三个女孩在一起的话题，更多的是和舞蹈相关。林梦马上升初三，她的父母，是准备将她往特长生的方向发展，她从小学习舞蹈，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过不少。
即便如此，她对这次的比赛仍然充满了向往，那些业界人士的名字她如数家珍，嘉宾和评委，一个比一个具有吸引力。
“何珍是我的偶像，我一直想成为像她那样的舞者，如果能够让她看到我的舞蹈就好了。”
大概是从来没有在人少说过那么多话，林梦说完这些，见两人都在看她，她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抱歉，我有点激动。”
林梦的五官一眼看过去，不算惊艳，但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如玻璃剔透又明净，此刻她笑起来，整个人变得自信又美丽。
“没有。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师繁感到好奇。
林梦回答:“我是在官网上查到的，老师那天说过之后，我就去查了。”
师繁未免也太不上心，从到到尾，除了比赛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
江嫣苒笑着说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学舞蹈呀。”
林梦腼腆的点了点头，“你不也是吗？”
江嫣苒笑了笑，对这句话不置可否，“我妈妈喜欢我学，我也想做到最好。”
师繁在一旁听着，与这两人相比，她就像是一条咸鱼，只是培养了一门可以加分的兴趣，这门兴趣除了舞蹈，还可以是其它。
吃完晚饭，三人才分别。师繁和林梦顺路，江嫣苒与她们不同路，于是就在岔路口和两人告别。
江嫣苒回到家时，江母今天正好在家，她正坐在沙发上，难得清闲看着舞台剧。她无论何时，都是坐姿优雅，仿佛下一秒，就会面对镜头微笑。
江嫣苒走进门和她打完招呼，转身上楼。在走到楼梯转角时，江母突然记起了什么，问她：“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比赛，时间是什么时候，我有空就过去看一看。”
“在下周六，不过老师现在还没确定人选。”
江嫣苒的回答让江母诧异且微怒：“这么个小比赛你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去？”
“你现在怎么回事？”
江嫣苒一只脚踏在楼梯上，直视着前方没有说话。
气氛又变成了这样。
江母松开抱着的手臂，拿起茶几上的包站起身，“算了。我后天飞北京出差，你自己照顾自己。”
江嫣苒握紧拳，又松开，转过头叫她，“妈。”
江母停下脚步看她，不耐烦三个字，还没有写在脸上，可是江嫣苒清楚，她的耐心程度，很低很低。
“我一定能去的，比赛您记得去看。”话说完，她踏步上楼。
江嫣苒从学会走路，就开始学习舞蹈，她有一间自己单独的舞蹈房，与江嫣苒相伴最长的，是镜子里的她自己。
她很期望能拥有玩伴和朋友，可从来，她身边的朋友不会长久。
从小到大她得奖无数，可是，无论再怎么多，母亲总不会满意，她不会摸她的头夸夸她问她累不累，不会在看完她的比赛后赞美她，也不会问她，喜不喜欢。
她只会更严格地要求她，事事最到最好。身为她的女儿，怎么能输给别人。
“你怎么就没有我一半的天赋呢？”母亲曾说。
对呀，她就是没有她的天赋，甚至，她真的，很讨厌跳舞。
江嫣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的厌恶让她觉得陌生且可怕。
……
周一的舞蹈课，林梦没来，之后的几天，舞蹈班里也没有见到她。
师繁后来才知晓，她上个周末不小心被自行车撞倒扭了脚，韧带拉伤。
一直没有确定下来的人选，最后竟然以这样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确定下来。
林梦那天谈起何珍时欣喜又雀跃的样子还在眼前，那时她离何珍还很近，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到北京的那天，正好是八月底，天气不闷热却干燥，那天晚上，她们在酒店的房间里休息，师繁和江嫣苒住在一个房间。
江嫣苒正坐在床边调空调的温度，师繁走到窗边打电话。
窗外正对着北京的夜景，高楼林立，灯火璀璨。
方秋接到电话后，和她聊了几句，嘱托她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比赛不要紧张。
方秋上班太忙没有时间陪师繁过来，而外婆前几天感冒生病一直没好，师怀国去乡下探望照顾还没回来，因此这一次，来北京的只有师繁一个人。
“晚上空调别打太低，也不要一个人出去玩，明天比赛结束了给我打个电话，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师繁点头应着，反应过来对面看不到，又答了一声好。
挂断电话后，江嫣苒笑着问她，“给你妈妈打电话？”
“对，他们这次不能来陪我比赛，就让我每天打电话报平安。”师繁转了个身，胳膊撑着床。
“挺好的。”江嫣苒也踢掉拖鞋倒在床上，背靠着床，眼睛看着天花板，顶灯明亮。
这么亮，像什么呢？江嫣苒闭上了眼睛。
最近几天，江嫣苒一直以为自己会失眠做梦，可是，却睡眠很好。
这一晚，她们很早睡下，为养足精神，准备第二天的比赛。
比赛顺利，师繁和江嫣苒的独舞，在同年龄段的小组中获奖。比赛结束后，她们在舞台上拍照。
有人跑上舞台，送了一束花给师繁，是个小女孩，听到她说很喜欢她的舞蹈。
师繁对她笑了笑，接过花就看到了小女孩身后的走来的人，是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脸颊很小，五官很巧，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和气质，若不是听到小女孩开口叫她妈妈，很难让人想象到，她已经结婚生子。
小女孩扑到女人怀里，女人接到她，又对师繁二人笑了笑，这一笑，很温柔。
师繁不曾注意到，她走来的方向，就是之前的评委席，当她在舞台上时，也不曾仔细关注过台下坐着的人。
而江嫣苒却在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就对上了女人的名字，何珍。
看到何珍，江嫣苒的脑海中，不自觉冒出了一个人，五官平凡不出彩，眼睛却剔透明亮，笑起来时，熠熠生辉。
江嫣苒今天，没有看到母亲的人。她知道，她今天没来。
她失约了，她不会知道，自己为了这次的比赛，究竟失去了什么。
——
师繁抱着花回到酒店后，拨通家里电话。
方秋接到电话，问她比赛情况。师繁将结果告知，方秋听到后高兴且自豪。
趁着她赞美自己多么先见之明，师繁快速转移话题，“爸爸回来了吗，外婆身体怎么样了？”
“你外婆没什么大事，好得差不多了，你爸现在在那边走亲戚，明天就回来。你明天什么安排？”
“暂时还不知道，舞蹈团的老师们还要再这边呆上几天，我自己没法先回去。”
如果要和舞蹈老师们一起回去的话，她们要在北京待上三天，然后再乘坐返程的大巴，有一天的路程，如此一来，师繁就连续有四五天都在外面。
她还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待过这么久。
“你明天要是去玩别自己一个人去，找个伴儿一起，晚上别出门，注意安全。”
方秋嘱托完这些，又和她说了会话，打算结束通话。
师繁趁着电话挂断之前及时问她，“妈，你们科室这两天怎么样，有发生什么事吗？”
师繁最近一次去医院，是在三天之前，她来北京的前一天。这一次她在北京待上这么多天，等到回去时，那间病房里的花也许就枯萎了。她来不及换上新的花束。
如果，能在今天赶回去就好了。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忙的要死，不过最近倒是没什么大事。”方秋说完，想起一件事情，“我听科室小吴说上次在医院看到你。还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亲戚住院，怎么回事？”
“哦，我有个同学的奶奶在你们医院住院，我就去看了看，没什么。”师繁解释道。
“这样啊，你那同学的奶奶是在我们科室吗，在哪个病房，我到时候去看看。”
“她……不在你们科室。”再聊下去，一种名为心虚的东西，将会占据她的全身，她趁机结束这通电话，转过身后，握紧手机瘫倒靠在床上。
空调的风打在她身上，凉凉的。此刻她的心里，却被急切而又热烈的情绪胀满，希望下一秒，就能回去。
窗外，弯月照着高楼，夜色寂静。
方秋挂断电话，转头就接到了科室打来的电话。她急冲冲赶往医院。
第二天，师繁和江嫣苒还留在酒店，两人都已无事可做，于是相约逛一逛北京城，好歹来过一趟，总要到处看看，才不虚此行。
她们花了两天时间逛遍了北京城的许多地方。两天后，师繁回到临川市，一切，已经悄然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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