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千年》童梦同

31、王后披战袍

　　正尤谈起了部族的传说，“我们族里老辈人中，据说有人吃过一片，那人本来是在山林中被野兽袭击，重伤欲死的人，可是吃下那东西后，却活了。”

　　王后皱眉，“此话当真？”

　　“他被野兽咬伤后，为了躲避野兽，跑出山林，恰好附近有两个部族征战，他就倒在战场附近。那时候，他一路上，已经流了很多血了，本以为自己会血尽而死，却在倒下后，无意间看到土里有一团白色的东西。这位先人后来跟部族的人说，那个东西无色无味，可是，他当时就是觉得，那个东西是能吃的。当时，他就觉得饿，也不管有没有毒，能不能吃，就用尖锐的石头削下来一片，放到嘴里。”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王后，王后问他，“后来呢？我记得你说是将死之人。”

　　“他吃了一片之后，那东西就不见了。然后，他躺在地上，看看远处作战的双方士兵，自觉得不到救助，就躺下等死。后来他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死，身上的伤还都好了，伤痕都不见了。他回到部族，说起这事，大家都不信。”

　　王后听到这里问，“那就是说，你们自己也不相信这说法是真的？”

　　“开始，人们是没法相信。后来他跟人争斗，被人打破头，可他没死，伤口还完全愈合了。大家才慢慢相信了，他的说辞。不过他不会变老了，还活了好多年，有人就觉得他是妖物。所以，当时的巫师要绑起他来，焚烧，看看是不是真的妖物。”

　　“啊！”我听了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嘴。

　　王后看我一眼，继续问他，“那结果如何？”

　　“他跑了。再没人见过他。”

　　“那还有没有其他人见过这种东西？”

　　正尤点头，“有，这方圆百里，居住着多个部族。千百年来，我们这里战乱不断，各个部族经常发生冲突。似乎这东西的传说，总是伴随着战争。传说中，人们好像总是在战场附近发现它。所以有人说这是凶星现世。”

　　“凶星？是天上的凶星吗？”王后皱眉。

　　“我们这边的巫师，把天上主战的凶星，叫做‘太岁’，而这个东西的传说总伴随着战争，所以巫师们之间秘密传着，这种东西是太岁现世，主凶。还有的巫师说，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它。而且，据说这东西能救命。”

　　“这东西，真的有这种神奇功效？”王后关切地问。

　　“不知道，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倒是听说，百年前，有位富贵中人，女儿长得如花似玉，但是得了怪病奄奄一息，周围的医者都治不好。有人上门说，他有起死回生的灵药，但是要价不菲。那个贵人，倾家荡产，才买下一片，结果，她女儿服下，立刻好了。人说，那女子之后就身体康健，40岁时，还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只是，她父亲病逝后，家道中落，不知去向。”

　　王后沉思会儿说，“所以，……你觉得，这里千百年的战争是因为……太岁？”

　　“不是这个意思，巫师们传说，战争在哪里，太岁就可能出现。我族的一个老巫师说，太岁这种东西遁地而行，吸食凶气。”

　　“那这，是个邪祟之物啊！”王后不解，“可邪祟之物为何还能救人？能医不治之病，……还能起死回生？”

　　正尤摇头，“我们也不懂，但是，据一个外地商人说起，在其他地方也有太岁传说，也是发生在战乱年代。”

　　“那这跟鬼方又有什么关系呢？”王后问。

　　“我们族中最美貌的女子被进贡给鬼方的大王，她无意间听到，近年来，鬼方频繁发动战争，其实是为了让凶星现世。她想尽办法传了消息出来，说鬼方确实曾经因为频繁发动战争，找到过太岁，还割下过太岁肉。”

　　“那鬼方既然已经得手，为何又发动战争呢？”

　　“我族的巫师说，听说过的几个太岁传说，都是说，割了一片太岁肉，惊动了太岁，它就在土里消失了。而且，巫师说，若是犯了太岁，会有凶兆。而且，太岁一旦遁入土中，不可掘地三尺去寻找。”

　　“找了又如何？”

　　“若在太岁头上动土，此地必有大凶，会死很多人，甚至会有战争。”

　　王后以手扶额，显然是烦恼了，“那意思，鬼方曾经发动战争，在战场附近找到过太岁，但是割了一片，太岁就跑了？那这代价也太大了吧！就算有人为了治病救命，愿意高价买进太岁肉，可是发动战争，难道不花钱？不死人？这合算吗？”

　　正尤叹气，“自古以来，那些国家的大王们，为了自己延年益寿，死几个百姓、士兵，他们又怎么会在乎呢？除了古时的先王们，尧舜禹汤，真心为百姓好，愿与百姓同甘苦，后来的君王，又有几个不奢侈享受的。若是鬼方的大王想要这太岁肉，他肯定希望得到更多，或者自己服用，或者分给其他王族人。那样的话，发动几场战争都不够的。”

　　王后犯了愁，“鬼方的王如此贪得无厌，这战争岂不是无休无止？不过，这太岁，真的没有办法整个拿到吗？”

　　正尤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还有件事，是我们的探子传回的消息，鬼方似乎曾经把一整个太岁从土里取出，在托盘上切割。可是，发生了件怪事，就在鬼方的人端详切下的太岁肉的时候，他们发现被割了一刀的太岁很快自己又长好了。于是，他们又割了几片下来，每次都恢复如初。可是，就在他们惊喜万分的时候，托盘子的人受到惊吓，太岁掉回土中，瞬间消失了。鬼方的士兵，掘地三尺，也没找到。后来不久，鬼方就发生了内乱，死了好多人。”

　　“可就这样，他们都不知悔改，还要发动战争，找太岁？”王后带着怒气问。

　　“是。那太岁肉非常神奇，我问过我族的巫师，他说，我族的老巫师曾告诉他，巫师们代代相传的说法，太岁肉，‘食一片，复一片。食之尽，寻复更生如故’。老巫师，也曾用毕生的尽力去找过太岁，想延年益寿，但是到死，都没有找到。他说，太岁可遇而不可求。他没有长生之缘。”

　　王后又问，“此物如此神奇，为何我从未听说？”

　　“哦，是这样。”正尤连忙解释，“太岁，是我们这里的说法。其他地方也发现过，有别的叫法，比如，‘视肉’、‘聚肉’、‘肉芝’或者‘肉灵芝’。”

　　王后突然抬手，指着正尤，“‘肉芝’？这个我就听说过了，商王族中有这样的传说，古时帝王喜爱的滋补之物，就是‘肉芝’，据说服之长寿，还能解百毒。可是，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闻……这我就明白了，鬼方是为了寻找太岁，或者‘肉芝’？所以一次次发动战争，然后在战场附近，寻找这种东西。可恨！鬼方的王族如此贪婪，为了他们的命活得长，要多少人命填进去！”

　　正尤说，“他们好像不止是自己服用，还指望这东西，卖大钱，发横财。而且，好像确实有富商曾经为了这稀世之宝，千里迢迢赶来，用奇珍异宝和大量的金钱交换。”

　　王后幽幽地说，“他们兴兵寻找太岁，又用卖太岁肉的钱，充作军费，再起刀兵。看来，鬼方已是，贪念起，不可活。唯有重创鬼方，让他们再没有力量掀起战争，此地才能真正安宁。”

　　正尤大喜，“正是，王后所言极是。”

　　之后，王后和正尤开始商议对策，两人都对鬼方格外愤怒，一个是占领家园的仇恨，一个是灭掉敌人的决心，两人商议到深夜。

作者有话说

　　关于太岁，（也叫视肉、聚肉、肉芝、肉灵芝），见《山海经》、《抱朴子》、《神农经》等，“食一片，复一片”“食之尽，寻复更生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