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千年》童梦同

32、王后披战袍

　　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万没想到，鬼方屡屡犯边，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原因，那么多人的死亡，只是为了一片小小的太岁肉。

　　我很厌恶，我厌恶一切战争的原因，我厌恶所有让王后遇到凶险的事情，所以我也厌恶鬼方，厌恶太岁。

　　它果然是凶险，不会带来好兆头，我巴不得离它越远越好。

　　然后，就在王后准备对付鬼方的时候，大王的使臣来了，“请王后斥退左右，大王的密旨只能让王后知道。”

　　我只得出来，但是又多了个心眼，蹑手蹑脚地去营帐外偷听，使臣的声音不大，但是我耳聪目明，也听到些。

　　使臣说，“大王希望您拿到太岁，整个的最好，实在不行，就至少拿到一片……大王常年辛劳，王后久不在宫中有所不知，大王积劳成疾，往年战场上的旧伤，如今也复发了。”

　　王后急切地问，“究竟如何了？御医怎么说？大王正值壮年啊！怎会如此？”

　　我听王后语气十分焦急，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她，我还以为，我们大王和王后常年分居，早没情分了。可是没想到，王后急到带上了哭腔。

　　“大王他，……他，您还记得当年羌方一战吗？那时候，大王重病，无法领兵，急得一夜白了好些头发，还好王后为大王分忧解难，不然大王能急死。可也就是那一次，大王的病伤了本元。尤其是，王后出征，大王又担心战局，又担心您的安危。不顾病体，多次出来主持占卜，一直到您喜讯传回，大王放了心，但是身体却垮了，只是他一直不让我们跟您说。”

　　我听见王后啜泣的声音，她是多么坚强的人，现在泣不成声，我突然觉得无趣，枉我以为自己是王后的心腹，其实根本不了解她心底的感情。我有些沮丧。

　　使臣要出来了，我赶紧躲藏好。

　　过了一会儿，我进去营帐看王后，只见王后跪坐在地上，十分难过的样子。我走过去，跪坐在她身边，她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大王病了，好像病得很重。我以前跟他怄气，是不是不应该？”

　　我心里有点生气，觉得王后有点没出息，“王后，深宫那么凶险，都有人对孩子下手，美人在您生产凶险之时，怂恿大王叫走所有的御医！您忘了？！那时候我们在宫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王子祖戊又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在封地，自由快活，如何不好！大王生病，是为了国家安危，也不是因为您造成的，您不要这样自责！”

　　王后过了会儿，好些了，她直起身，又变成那个坚强无比的王后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我问王后。

　　“我已经跟正尤商议好了，你可敢与我一探究竟？”

　　“敢！王后到哪里，阿南就到哪里！”

　　次日，正尤几个人，带着我们二十多个人，进了山林，王后答应过正尤，先帮他们解救族人。虽然，我觉得王后大可不必以身犯险，探路的事情大可以让别人去做。但是王后以为，领兵之人，发号施令之前，先要知彼知己，她决定亲身探路。

　　我们做了伪装，打扮成灰山部族普通人的样子，在正尤带领下，从只有首领才知道的山中密道中进入灰山部族聚居的地方。部族的人虽然看到正尤和我们，但是都不声张，他们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想尽办法掩护我们。

　　灰山部族留在山林里的还有2000人，而鬼方控制灰山部族的士兵派来200人。虽然鬼方的人少，但是都是凶残的兵丁，而且灰山部族的青壮男子都被上着脚镣，能干活，却很难逃走。他们被鞭子抽打着，从山洞里，背出一块块石头，那些应该是五彩石的原石。

　　背出这些石头还不算，还要挑选、打磨，穿孔，做出各种配饰，连女人、老人、孩子都要做串珠这样的细活。他们很辛苦，先前听正尤说，他们每天的口粮只有两个硬硬的粗饼子，做得慢了，动辄被打骂。有人因此被折磨致死。

　　更下作的是，鬼方的士兵还欺辱灰山部族的女子，不管人家有没有丈夫，强迫同居，有女子不堪忍受凌辱，选择自尽的。

　　我看到身边的灰山部族勇士，已经气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出去硬拼，还是正尤提醒他们，“忍着！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30多个人隐藏在山林里，远远看着，要摸清鬼方士兵的作息和住处。灰山部族的人也逐渐冷静下来，拿着布帛和黑石开始画图。

　　可是，当石徒出现的时候，远远都能看到他得意洋洋的步态，和随意抬脚踢翻幼童的恶行，灰山部族的人气得要跳起来，还是我们的士兵把他们按下来。

　　本来，我们了解得差不多，准备全身而退的时候。石徒搂住一个灰山族姑娘调戏，那姑娘拼命挣扎，一个灰山部族的小伙子突然起身，就往外跑。

　　这下暴露了，石徒和鬼方士兵听到了动静，抬头往这边瞧。石徒警惕了，他放开了身边的姑娘，拔出了佩剑，其他鬼方士兵也都拿起武器。

　　王后一不做二不休，取下身上背着的弓箭，弯弓搭箭，一箭射中了石徒的咽喉！

　　我都惊呆了，离得这么远！王后一箭射中要害，这得多好的眼力，多大的臂力。

　　其他人也呆了，这就把石徒弄死了？！

　　鬼方的士兵反应过来，也朝我们这边跑来。

　　我们30人，他们200人，这个人数有点悬殊。但是我们这边的20多人，是王后带出来的精兵，正尤他们几个心怀仇恨，所以我们比敌人更勇武，更敢拼命。

　　鬼方的士兵迎上来，就遇到我们这群杀神。在战场上，两强相争勇者胜。虽然鬼方士兵也以凶残著称，但是遇上了我们，勇往无前，完全不怕死狠命拼杀，他们很快就胆怯了。

　　尤其王后简直是战神附体，一柄铜钺大杀四方，她冲杀在最前方，杀出一条血路，鬼方士兵节节败退。而且，看到鬼方士兵败退，2000多灰山人，也冲了过来，其中包括老弱妇孺。

　　灰山部族一贯以明哲保身著称，他们不爱与人争斗，世代生活在山林里，因为有险要地形作为天然屏障，多年来也生活安逸，如果不是出了内贼，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当然，山中的五彩石也是他们被奴役的原因之一。

　　可是，被鬼方当作奴隶任意欺凌的日子，激起了这些善良百姓的怨恨和斗志，他们有的随地找到石头、树枝作为武器，有的干脆徒手和鬼方士兵搏斗。

　　鬼方士兵腹背受敌，战况迅速转变了，变成2000人对200人。

　　虽然这是一场意外发生的战斗，但是战局的转变比我们预想得快得多。这跟王后随机应变，出其不意射死石徒，并果断带领大家战斗有很大的关系。

　　而部族的男女老少也比我们以为的更加勇敢，他们带着怨恨奋起反抗，夺回家园。

　　200鬼方士兵全部被歼灭，一个都没有逃出去，但是部族的老人担心，鬼方总会知道，如果派更多军队来怎么办？

　　这时，重新获得首领位置的正尤宽慰大家，“你们看，这是谁？这是殷商的王后，大名鼎鼎的将军王后——女战神妇好！她来救我们了！我们部族和殷商永远结盟，世代友好，共同消灭鬼方！大家再也不用怕了！”

　　2000多人齐声欢呼，山林中的鸟儿都惊起一片。

　　当晚，灰山部族不许我们走，非要招待恩人。他们做了不少好吃的，还燃起篝火，吃完饭，就在篝火旁边唱歌跳舞，纵情欢乐。

　　胜利的鼓敲起来，胜利的歌声也唱起来！

　　我一直身着男装，作战时又比一般人英勇，就有几个姑娘跑过来，拉我去舞蹈，还对我表情义，差点吓坏我！

　　后来还是王后和正尤大笑为我解围，“休要纠缠！人家跟你们一样，是女娇娥！”“我的这个贴身侍女还不错吧？不过她可不能留下来，她发誓要追随我这个王后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