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千年》童梦同

30、王后披战袍

　　这几天，都城那边的消息也不断地传来。例如，那位美人荣宠不衰，宫中的其他女人都避其锋芒。例如，美人所出的王子——孝已被立为储君。美人作为太子的生母，在宫中权利很大，管理宫廷事务的女官们还要讨好她，不然日子就不好过。

　　当初，王子孝已被立为储君的时候，各个封地的贵人都曾得到大王的使臣送去的喜酒，唯有我们封地没有来人。

　　大家继续平静度日，王子祖戊也没有什么不高兴。

　　他身体弱，无法习武，但是他总跟着我，看我习武，羡慕地说，“阿南姐姐，你身体真好。你会长寿的。”

　　每当此时，我就朝他笑笑，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长寿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这是句好话。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长寿，有时候意味着失去，很多次地失去。

　　王后这几年，还常常出去征战。有时，就把我留下看家，尤其是，保护王子祖戊。祖戊知道我在护着他的命，他对我很依赖，总叫我姐姐，我纠正了很多次，他不肯听。

　　我想，他和王后一样，在失去最亲的亲人后，想找个人依赖。我的忠心，是他们依赖我的原因。

　　虽然我也渐渐开始喜欢祖戊这个知道感恩的孩子，但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永远是王后，我的恩人，我的师傅。

　　当鬼方再次犯边的消息传来，我很想跟着王后去战场，可是王后却不同意，“这次作战，有些凶险，阿南你不要追随了，在家里，帮我照顾祖戊。万一我有什么闪失，你还可以看家，还可以照料好王子。不然，我不放心。”

　　我一听“凶险”，坚决要跟着王后，“”我才不要做托孤之人！若有凶险，宁愿与王后一起！”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跟王后对着干，但是王后更坚决，“听从命令！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我气得直哭，但是王后不理会。

　　在院子里茫无目的瞎转悠的时候，我就看见了祖戊，他又跟过来了。于是，我灵机一动，把他叫过来，“王子，王后这次出征，恐有凶险，我想贴身保护王后，可她不让。她说要我看家，怕你没人照料。可是，王后要是有事，这封地就会被收回，我们又要回宫去……”

　　“不要！我不要回宫！我要母后好好的，你去，阿南姐姐，你去保护母亲，我身边有护卫。”祖戊一听王后可能会有事，立刻惊慌了。

　　“那，王子是孝顺孩子，跟我一起劝王后好不好？”

　　“好，马上去！”

　　祖戊急切地拉着我跑，一直到了王后跟前，王后一看祖戊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生气地瞟我一眼，我低头不看她。

　　祖戊握着王后的手，就哭了，“我不要母后有事，母后不去！”

　　王后蹲下，“不可以的，我们能有这块封地容身，能自在度日，靠的是母后的军功。而且，国家有难，人人有责。我身为王后，岂能畏战？这一战，一定要去的。”

　　“那，……”祖戊是个王子，平日里，也没少听王后教导，要忠于国家，孝顺父王，所以他骨子里不是个自私的孩子，知道事情已经无法阻止。

　　可是，他真的担心，“母后，孩儿担心你，国家那么多男人，有的是将军，干嘛要女子去跟人拼命！而且，母后曾经战败鬼方，他们恨你，！……还有，如果你出了事，孩儿又要回到王宫去，孩儿不愿，宫里好凶险！”

　　最后妥协的结果是，我跟随王后上阵，王后多留下两名护卫给王子祖戊。

　　我们再次踏上征途，前路凶险，但是大家豪情万丈。王后的3000私兵，摩拳擦掌，叫嚣着要大干一场！

　　这些年，因为征战，王后的士兵也折损过，但是我们的伤亡总是比敌人小很多。王后英勇无畏，士兵也奋勇向前，不怕死的我们，因为不怕死而活下来。敌人常被我们的锐气和无畏所震慑，当他们脸上出现畏惧的神色，就败局已定。

　　而且，每次折损了士兵，要补充新兵的时候，封地很多好男儿都愿意追随。好些男子都有成为英雄的愿望，在王后的麾下当过士兵的，一般回家后，都能娶到好姑娘。

　　当然，王后也很爱惜士兵，她出征时，跟士兵吃一样的食物，疲倦之时，一样席地而卧，没有任何架子。唯一不同的是，王后身边有我，在她疲劳躺下的时候，我能为她盖上战袍。

　　我知道，有些士兵偷瞄我。尤其，大家安静休息的时候，他们关注王后，也会看到我。我也知道，有人曾想求娶我，但是，听说我永远效忠王后，发誓不嫁人，就打了退堂鼓。

　　有人说，王后像战神，而我，像战神身边的彩云，高且远，不可攀。

　　我不在意他们说什么，我只希望早点打败敌人，家中还有祖戊王子在翘首期盼，这一次，没有我在，希望他能看好家，也照顾好自己。

　　鬼方的军队这一次变得狡猾了，据说有一个我国的叛徒在帮着他们，出谋划策。两次战役后，双方互有损伤。

　　我国的将军跟王后建议，趁鬼方暂时撤离，让士兵修整，王后同意了。

　　将军那边有数千人，王后这边三千人，合起来也有上万军队，本来是有优势的。

　　但是鬼方这次联合了个一个小部族，叫灰山部族，双方结盟，而且，附近地势复杂，不能轻举妄动。

　　那小部族的人神出鬼没，你去打他，他逃之夭夭，躲进山里，根本不与你正面作战。可你若不管他，他又总来骚扰，也是烦人。

　　王后跟将军商量，要先熟悉地形，才能争取主动。可是这样，就需要深入山林，就有些危险。

　　不过王后也派出了人，想法联络了灰山部族流亡在外的一群人，约有数百人。这些人自称他们才代表真正的灰山部族，而现在窃据首领位置的人，是个盗贼，抢夺了原本该属于他们的底盘和东西。

　　王后带着我和几个侍卫与流亡部族的几个人进行了秘密的会面。

　　流亡部族的首领正尤痛心疾首的说，“半年前，我们惩罚、驱赶了一个部族的小偷，叫石徒。他怨恨我们，就跑去鬼方，得到了鬼方的支持，重新回来，窃取了首领的位置，我带了几百族人逃离。但是还有两千族人陷在里面，被石徒带来的鬼方士兵看守，日夜劳作，给鬼方进贡山里出产的五彩石。大家过得苦极了，日夜盼望我们找到救兵，前去解救。”

　　王后深表同情，“鬼方，确实十分残暴。近些年，尤其喜欢挑起战乱，甚至有时候都不是为了什么好处，……鬼方变得如此好战，奇怪得很。我们这次若能联手，彻底打败鬼方，我定会禀明大王，与你部族世代交好。”

　　正尤大喜，“我不会让王后白忙的，我们大约知道，为何这些年战乱不止，又为何鬼方总爱挑起战乱。”

　　“哦？原因何在？”王后这下感兴趣了。

　　正尤让手下离开，而且离远些，然后看我一眼，王后知道他的意思，对他说，“无妨，这个是我亲信，如同女儿一样，誓死效忠的。不用回避她，日后跟你们联络，只怕还要靠她。”

　　正尤放心了，开始跟王后描述，“那是一种，白色的东西，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也没有手脚，可是它会跑……我们曾经见过一次，似乎是土里长出来的，不大，就……这么一团，……”说到这里，他两手抬起比划了一下，我看那样子，大约几岁小孩头颅大小。

　　他带着点懊恼，继续说，“可是，一不留神，它就不见了。不知道是化了……还是钻到土里了。我碰过它，似乎是软的，可是又有韧劲儿。揪一下，还能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