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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可如果就是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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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虽然想试探李道元,可想了一整夜,始终没能得出什么好计谋,最后只得把罐子摔破,直接去见那人。
夜莺听了这话之后自然打算陪着夏桃,两人还没走近李道元的院子,就碰巧遇到了刚办完事正赶回去的昭然。
夏桃马上打了招呼。
“昭然姐姐。”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昭然却觉得对方与往日有些许的不同,一时间有些出神,待对方把食盒送到她手边了才反应过来,说道:“夏桃妹妹今日似乎来早了些。”
夏桃直言:“妹妹昨日惹了太岁爷不开心,今日想着当面表达歉意,不知昭然姐姐可否帮忙传句话。”
昭然下意识地看了眼对方身旁的夜莺,犹豫了会之后才又道:“你且等等。”
夏桃脸上没有太着急的意思,她觉得李道元会见她的,虽然只是一种直觉。
果然,昭然进去之后没耽误多久就又出来了。
“我们爷说了,只见夏桃妹妹一个人。”
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夏桃觉得夜莺能避开自然更好,免得到时候李道元怪罪下来她陪着自己遭殃。
夜莺虽然不甘愿,却也没说什么,听了夏桃的话,先乖乖回去了。
夏桃把裙角整顿了一番,待完全平静下来了之后才随昭然走进去。很快她就看到了坐在厅内的李道元,对方看起来正在忙什么。
夏桃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奴婢给太岁爷请安。”
李道元不知听没听进去,眼神没落到夏桃身上,只顾着看手里的折子。
夏桃还跪着,低着头不敢看对方,又过了一会才听对方开口说了句:“沏茶。”
昭然想这句话应该不是对她说的,便对夏桃使了使眼色,夏桃这才站起来,有条不紊地沏了茶,双手奉上。
昭然见李道元没有去拿的意思,夏桃就那么一直举着也怪累的,便小声提醒道:“爷,茶该凉了。”
李道元放下手里的折子,慢悠悠地接过了夏桃手里的茶杯。
“她举着的人都没说什么,你提醒作甚。”
昭然没敢继续多嘴,可她知道李道元是没有真的生气的,在她看来,夏桃对李道元似乎是不一样的。
李道元喝了几口茶,然后才对夏桃发出提问。
“说吧,为何而来。”
夏桃微微抬眼,目光落定在李道元的下半张脸上,她还是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瞳。
“奴婢曾有过婚约的男子在前不久入宫做了内侍,却不想飞来横祸,死在了尚衣监的那场大火之中...奴婢想把他的骸骨送回老家安葬,求太岁爷成全。”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道元才又发声,他像是考虑了些什么,又似乎只是出了会神。
“这种小事白风穗就能做得了主,你又何必来找我。”
白风穗。
这个曾经有些陌生的名字在夏桃的脑袋里炸开,掀起了层层涟漪,除去李冬,她还没听过谁这么轻易又随意地唤出贵妃娘娘的名字。
而且,似乎是因为这个名字的缘故,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尊贵的人在一言一行上都与李冬有些相似。接着,她不知是从何处得到了勇气,竟是直起了身,望入了李道元的一双眼。
这个人的外貌与李冬完全不同,也比李冬大了十岁有余...又怎么会有关联。
昭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或许夏桃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可她在一旁看得明白。
“夏桃妹妹。”
跟着李道元的这些年里,她自然早就知道了什么事应该管,什么事别去理,就像现在,她知道自己是需要提醒一下夏桃的。
夏桃被昭然扯了下衣袖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妥当,低下头慌张地跪了下去。
“奴婢失礼了,还望太岁爷恕罪。”
李道元好像没怎么生气,只平静地说:“你现在已经被指给了探花,就该知道自己的本分。”
夏桃正想着该如何接话,就听到了楼选的声音,对方似乎是有急事要禀报,来不及让门外的奴才通知一声就奔了进来。
可一进来,看到夏桃在场,又看到昭然给他使眼色,就明白自己恐怕做错了。
李道元也不着急问对方是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视线还放在夏桃身上。
昭然见状马上给了楼选几个台阶。
“楼选,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竟然敢不通报就闯进来。”
楼选早已跪下,闻言当即给李道元磕了头。
“爷息怒。”
李道元没再追问别的,只命令道:“下去领罚。”
楼选低着头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转过去补了句:“爷,楼择就在外面,夏桃也正好在这里,倒不如让他们先见上一面?”
昭然只觉得大罗神仙都快救不了这男人了,可毕竟一同从事这些年,也不好不管。
“爷说了让你去领罚,你没听到?”
她想着总归要找些什么转移李道元的注意力,便把夏桃拿来的食盒打开,一一摆在了桌上。
李道元看着平日里怎么都吃不腻的几样菜和甜点,再看了眼夏桃,想起外面楼择还在等着,突然就没了食欲。
夏桃就在这时候开了口,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意味。
“奴婢还要回去为贵妃娘娘准备晚膳...”
她想就此告辞,李道元却不想如了她的愿。
“把这些都吃光了你才能走。”
夏桃一怔,再次抬头看向对方,在确定了对方指的确实是她带来的饭食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了。
他的意思是,她吃完了这些才能离开?
她有些惴惴不安,而这时候李道元像是猛地回过了神,站起来对昭然吩咐把吃的暂时收起来,然后就离开了。
一段插曲终于收尾。
昭然把食物收起来之后又把夏桃送了出去,她们在外面没碰到楼择,这让两人都松了口气,夏桃是还没做好见那人的心理准备,而昭然则是为楼家兄弟捏着一把汗。
等到昭然去看楼选的时候,对方已经领完了罚,趴着休息。她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道:“楼选,你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想害死你的弟弟么。”
楼选一见昭然来了,便知道对方有话要与他说,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话。
“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弟弟。”
昭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愚钝。
“那你说,我们爷对夏桃是什么心思?”
闻言,楼选露出了什么都明白的表情,他觉得自己是最清楚那两个人的了。
“爷念着夏桃曾经有恩于他,我知爷是想找个机会回报的,之前我以为夏桃爱惨了李冬,可前几日略加试探,也不过如此。既是这般,想给夏桃安排个好人家,我弟弟的相貌和文采皆不错,是最佳人选。”
昭然只琢磨了会便明白了过来,她就觉得奇怪了,皇帝怎么突然赐了夏桃的婚,肯定是楼选给爷提的主意。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该明白主子的心思,哪怕主子自己还没弄明白,他们也该心里掂量着,提前铺好路,楼选现在挖了这么大个坑给爷,若是以后爷自己想明白过来了对夏桃的感情,那还了得。
“我就说皇帝怎么突然就给夏桃配了婚事,原来是你在旁边扇风了,你要害死楼择。”
“此话怎讲,你觉得楼择配不上夏桃?”
昭然在楼选脑袋上狠狠拍了一掌。
“自然配不上,那是爷看上的女人。”
楼选被这么一拍,也来了气,想坐起来与昭然争辩,怎奈身上的伤太痛,没坐起来,气势也减去了大半。
“胡说,爷这些年了只对白贵妃动过心思。”
昭然觉得这男人已经无药可救了,可能世间男人大多是如此,在感情方面迟钝得令人发指。
“你这瞎子,你就不信我的话吧。”
离开李道元的住处后,夏桃马上就去找了夜莺,她心里有个猜测,且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无法忽略它,可这个猜测实在太可笑,她甚至不敢告诉夜莺。
夜莺一直担心李道元为难夏桃,见对方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忙问对方都发生了什么。
“夜莺,我觉得那个李道元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
夏桃张嘴刚要说出自己的猜测,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她该怎么说,难道要说那个权倾天下的李道元很像李冬?且不说这太荒唐...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人,那么她嫁给楼择的事恐怕就是他的意思了。
夏桃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闭上眼掩住了里面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