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壮士的远古生活》食饼筒

23、第 23 章

　　塔勒见到于缘和狼腾，想冷笑地扯下嘴角，但一动便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痛之下冷笑也没做到，脚下也停住了欺负人的动作，嘴上却还是骂个不停，于缘看着他想到了现代个别脾气暴躁对社会充满仇恨的出租车司机，和狼腾对视一眼，两人就这么隔了一段距离，不靠近也不离开，控制着情况，不让局面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场面不能说多和谐，但还算是颇为平静了一段时间，狼腾取了劈好的木头，拿了骨刀削出尖头，于缘观察了一会，发觉这和图都一贯的手法有些类似，联想到了这些日子，图都打猎归来时身边总跟着狼腾，反应过来狼腾目前是由图都这个老司机带着，两人算是师徒关系，但想想妍多说过的，狼腾的身份以及图都在族中的地位，于缘皱了皱眉。

　　狼腾失去了父母的庇护，一些狩猎生存的技能在首领死后都是图都在教，自从上次外族入侵，狼腾拔了死-人头颅之后，图都教他时更用心了，两人的关系也随之更近了些。不过于缘不太清楚图都对首领的位子到底是存着怎样的想法，带着狼腾究竟是自己愿意提携后辈，还是出自长者的授意，族中不乏本领高强的年轻人，为何偏偏是图都来教导狼腾，两人的身份本就相对特殊一些，如此一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日升头顶，晒得久了也有些头晕，外围因为要挖壕沟，草木被清除了一些，要寻荫凉就要走得远些，于缘要盯住这里的情况也不能走开，昨夜的疲劳没有得到适当地恢复，站得久了猛地有些头晕，此时阿古提着水囊过来了，先紧着塔勒喝了，再递给狼腾和于缘。

　　狼腾没什么所谓接了喝了，于缘就有些膈应，目前除了图都的水囊，不能接受其他人嘴唇碰触过的，更别说是塔勒屋里的，她婉拒了狼腾递过来的水囊，这时阿古对狼腾说起娜美突然病了，捂着肚子疼得直打滚。

　　狼腾平日并不黏这个姐姐，现下神情却满是担忧，看着恨不能马上飞奔回去，但看看于缘，塔勒和壕沟下的俘虏，一时间又有些放不下心，于缘看着这状况，想着人家毕竟是亲姐弟，不回去看看说不过去，再者塔勒一个青壮年，真不管不顾发起狂了，狼腾一个小孩子也顶不了什么用处，就让他先回去了。

　　狼腾略一犹豫，衡量再三还是跑回了聚居地，剩下阿古，于缘和塔勒三人在同一平面上面面相觑，于缘对着这俩人不想说话，拿过狼腾走前留下的水囊，走到壕沟边上，欲递给劳作了半日的年长俘虏，那俘虏揉了揉眼睛，正要去接，一手伸过来直接拍开，于缘站直身子向远离壕沟的方向撤了一步，摔在地上的水囊紧接着被塔勒一脚踹进壕沟，砸中年长俘虏的头并顺着掉到挖开一半的壕沟里，水顺着囊口淌出大半，塔勒再踹一脚扬尘其上，对那俘虏说了个“缺”字，意为让他喝，把水囊外和着尘土的水捧起来喝。

　　于缘看不过去，也怕俘虏受不了，拼了命闹起来，到时候塔勒有惹人的本事，没捉人的能力，再被人逃了去，就想打个圆场，壕沟挖得还不深，她弯腰伸长了手就能够到那只水囊，她想把它捡起来，然后招呼里面那人走上来喝，安抚了俘虏的情绪也能避开塔勒的正面冲突。

　　她弯腰的时候是看过的，那水囊滚了点距离，离自己比较近，如果塔勒想顺势对自己做点什么，走过来或者跑过来的时候她是看得见的，稍微防备一点不去捡便是，也不至于就中了招，她注意力全在塔勒身上，见他没有动作的意思，便放了心伸手去够，全然没有防备到背后一双手用力一推，她头朝下地栽进了壕沟。

　　万幸壕沟的修建才刚开头，里面没有放置倒插的尖头木桩，不然于缘的性命就算是交代在了这一推上，她头碰到了地底，本就不太舒服的晕眩感觉更加强烈了，她脑子还算清醒，猜到推自己进沟里的人应该是阿古，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从摔倒的姿势站起来，想爬出壕沟，边上的俘虏敌友未知，上方的塔勒虎视眈眈，她绝不能再待在如此不利的地理位置。

　　然而塔勒怎么会给她机会呢，他如法炮制，踢了一脚土到于缘脸上，于缘就算有所防备也被弄得睁不开眼睛，于缘双手护着眼睛和额头，石块已经从上而来，砸到她太阳穴的上方，于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淌在自己脸颊的热流是血，她身子一软，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倒在了沟里。

　　脑子完全是一片混沌，于缘此时想着性命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果然做人不能太嚣张啊，死都死得这么憋屈。忽然听到有什么重物重重砸进沟里的声响，于缘勉力睁开眼睛一看，年长俘虏拉了塔勒的脚把他拽了进来，并且反应迅速地手起石落，捡起落到过于缘头上的那块石头，往塔勒的头骨砸去，塔勒一个翻身躲过，钳住了于缘的脖子，俘虏似是有些顾忌于缘的性命，投鼠忌器，捡起石块的手落不下去，他正要挣扎从壕沟里爬上去，三人之上投下一片阴影。

　　身形比起于缘都算纤弱，平日里哭起来感觉风都能吹倒的阿古，捡了一块比她脸还大的石板，举过头顶，居高临下地对着三人，手臂摇摇晃晃，石板将扔未扔。

　　图都被吸引去了注意，掐着于缘脖子的手松了分力道，于缘死里逃生地喘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流了半脸的血，对阿古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要帮他？”

　　阿古闻言手抖得更厉害了，感觉下一秒石板就要滑手而出，不知落在哪个倒霉蛋的脑袋上，塔勒一边愤怒地冲着阿古喊叫，一边施力誓要就此掐断于缘的咽喉，于缘在濒死一刻，脑中如快速剪辑一般过了许多画面，其中就有她热爱的一部反杀cult片《你是下一个》里女主一路五杀，最后一匕首插死始作俑者男友的镜头，她摸索着翻出了缝在兽皮里侧的骨针，反手向上，向漫天神佛乞求这一记能一击即中，像电影中的女主角那样插-进那孙子的喉咙。

　　钳制在脖子上的力量松开了，塔勒一记哀嚎，骨针没有插进咽喉，但是穿过脸颊，刺进了他的嘴巴，俘虏看准时机往他额头补了一记，于缘得了放松，如涸辙之鱼，大口地喘着气，年长俘虏堪比远古好队友，拉着于缘快速爬出了壕沟。

　　情势千钧，发之一刻，待两人站在地上，阿古还保持着投石者的姿势，于缘一手捂着流血的额角，一手捂着脖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阿古挣扎再三，还是没有当空一掷的勇气，于缘有心补刀，但体能无力，远古好队友再次看准时机，转身往聚居地外奔逃，跑了不过几步，一箭横空射中小腿，好队友惨呼一声跌在地上。

　　于缘一看是独自一人搭弓瞄准的娜美，娜美射中一箭后也不心急，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不屑地看了眼站着的于缘，阿古以及倒地的远古好队友，放了弓箭，抬起以及被阿古丢在一边的石板，没有半分犹豫地砸向壕沟里的塔勒。

　　石板宽大，遮住了底下血流四溢，脑浆迸裂的景象，于缘看着娜美，这个曾经生气全写在脸上，报复也只是玩些捉弄人的把戏的小姑娘，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娜美露出了于缘所熟悉的报复成功后得意洋洋的笑容，她看着于缘颇为自得地道：“是你杀了塔勒，我和古都看到了。”

　　于缘本就没有辩解的口才，身上又没有力气，对着娜美更是半句也懒得说了，她扶起远古好队友，搀扶着往聚居地走去，娜美只是看着，倒也没拦，于缘走了几步，狼腾从长者棚屋的方向猛冲过来，看见于缘和年长俘虏的样子，大惊之下顿住了脚步，他下意识地往娜美处看过去，娜美一手抚着弓弦正在得意，猛地对上弟弟的目光，略不自然地别开眼去，狼腾再不去看她，从于缘那接过年长俘虏，瘦小的肩膀吃住了成年男子的重量。

　　于缘没了搀扶的负担，人反倒有点飘，越走越有种想睡觉的感觉，她想想把人交给谁都不放心，和狼腾一起寻了正在看孩子的长者，长者看清两人的状况，急急把部落中的孩子交给狼腾暂时看顾，并带两人回自己棚屋，取草药治疗。

　　长者只够扶年长俘虏一人的力气，于缘跟在后面，每一脚都像踩在棉花上，落不到实处，坚持跟了一段，在即将走进长者屋中的时候，抵不住困意一下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