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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被夺走的圣杯之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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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洲草原的食物链上,猎豹只是排在群居的狮子和鬣狗后面次等肉食动物,但却能够成功在草原上繁衍生息,甚至捕食比狮子围猎成功率大得多的原因,正式因为那无可比拟的速度。
在短距离,草原上绝对没有能胜过这种速度的动物。
——是的,如果将Saber比做勇猛的狮子的话,她眼前的这个对手就是迅捷猎豹。
在力量上处于劣势的Assassin正是靠着那种绝对的速度,用手中的双剑封住Saber的攻击。
当然,因为深刻的了解自己的缺陷,所以Assassin没有任何硬碰的意思,但那剑舞织成的剑网,仍然是几乎牢不可破的。
——把攻击作为防守——
的确是与那个红发少女如出一辙,那种并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防守,只是一味猛攻,有着诡奇而华丽风格的剑法,以攻击对方,迫使其撤回攻击的防御方式,还有那种称得上是舍身的锐利攻击,却让人在这冰冷的金属交击中,感受得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但仅仅如此,是无法对Saber造成任何威胁的。
即使速度和技巧可以弥补力量上的不足,但Assassin在决定与Saber正面交手的时候,就意味着败北。
被称为最强职阶的Saber在近身战中的绝对优势,身为Assassin的银发女子是很难打破的,尤其是在那种预示般的直感下,她惯用的偷袭战术是很难奏效的。
虽然因为剑法特殊的原因并不明显,但Assassin此时的确少有地转入了守势,这对于持久力低下的银发女子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嘁,果然麻烦。”因为打出兴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行动,银发女子收起了左手再次挥空的无形之剑。
从Saber身后崩裂的墙壁来看,那把剑的威力不容小瞧,但随着朝阳将要升起,那日夜之交的微光照射下,原本如同不存在一般的剑身,却隐约可以看到影子了。
“——果然没有必杀剑技还是不行吗?”感叹着无关紧要的事,Assassin用双手握住了漆黑的长剑,“……拿别人的来凑数不太好,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内心多少为Assassin在剑术上的水平竟然能与自己相持而感叹的Saber此时也察觉到了这种架势背后的危险之处。
“好像不够长,管它,试试再说——”
以那难以捕捉的速度拉开距离,从未见过那秘剑的金发少女虽然不知道现在正是使用那秘剑的位置,但一阵袭来的恶寒还是提醒她拉开的这种距离是不应该的,但——
虽然是在相对狭小的院子里,但此时想让那距离消失也太晚了,而且弹开Assassin之后,拉开的距离也仍然会给银发女子可乘之机吧。
察觉到这一点的Saber,解开了结界,露出自己的剑,面对着被弹开后借助风力轻盈落地的对手。
和她一样,Assassin的眼中没有,也没必要有任何迷茫:
“——我就算是,完成故人的遗愿吧——”
用持长刀的方式,再次架好手中的长剑,然后,踏入了不允许任何防御的距离。
首先是描圆的线,从头上断至脚下的纵线,最后是,捕捉向左右逃去的敌人的横线。
虽然上次那没有完成的秘剑在最后关头失败了,不过再试一次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燕返,原本是为了斩落燕子而产生,最后甚至到达了神域的剑技。
不管怎样,想要试着去完成。
剑技也好,无名剑士的遗愿也好,都想要试着完成。
——所以说,某人这个毛病基本是个人特质的一部分。
但一触即发的形势却被闯入者打破了。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能够不顾银发女子此时释放出的凛冽杀气,毫不畏惧与退缩地质问她的人,用一只手就数的出来。
“——嘁,Rider那家伙,是故意的吧。”没有对问题做任何形式的解答,Assassin甚至都没有看凛一眼,只是喃喃自语着,自顾自的收起了剑。
“啊,对了,兴奋过度,把正事忘了……唉……我到底是为什么才和Saber打起来的啊……计划都落空了……还真是……”
好像觉得自己肩上变重了一般无奈地扶住额头,银发女子有没有在心里痛骂自己总在不不恰当额时间发作的癖好就不得而知了。
“……啊啊啊,真是没办法……”但从她的脸上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后悔之类表情的。
——就好像,一直带着一副慵懒闲散的面具,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真正的内心,或者说,是她自己拒接了任何被人理解的可能。
无论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承担。
……如果必须要用牺牲才能换来救赎的话,所有的罪与罚就由我来背负吧……
并不是认为自己伟大到可以拯救所有人。
只是,如果可以用微小的牺牲换来大多数人生存机会,即使是无辜的人,她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
并且,永远是孤身一人。
——那份悲哀,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故意忽视罢了。
——就如同,她现在有意地忽视凛的存在一样。
对自己称得上卑劣的行为感到惭愧,对自己让凛看到现在的景象感到后悔吗?
——对于Assassin来讲,那是不可能的——
“——呐,凛,在告诉你我的目的之前,有件事你还是事先了解一下比较好。”虽然是与双马尾少女的对话,却未和对方的眼神交汇。
“你,不想知道樱是怎么看待你这个姐姐的吗?”仍然是那清澈、冷淡而懒散的声音,却在此时莫名的给人一种恶魔低语的印象。
令人安心觉得可以依靠,又带着某种诱惑的低语。
如果听从这个声音的话,一切烦恼的事情都可以很容易地解决吧,什么也不用思考,只要服从,并且按照指示行动就没有问题。
“——哼,催眠?我可不是间桐慎二那种半吊子。”嘴里这样说着,心中却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这种程度的暗示……这家伙,太危险了。
即使是偶尔会犯对他人评价过低这种错误的凛,也不得不重新判断起眼前之人的威胁性来。
——和那个几乎消失踪迹的Lancer,还有似乎对樱十分忠诚的Rider比起来,这家伙才是最大的障碍吗,但是——
——这家伙,明明知道那种圣杯只会带来灾难,又为什么——
“而且,现在的樱所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受到控制的吧。你这家伙说什么樱真实的想法,都不过是欺骗的罢了,而且,我对樱怎么想根本就——”
“……姐姐,也一样吗……”
原本想借机让眼前的人露出破绽的问话,却因为一直像是没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只是低头从没发出过任何声音的少女突然的话语打断了。
“……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樱并不是针对凛刚才的的话作出的具体回应,严格来讲,那只是像梦呓一样,但Assassin却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为了阻止某种变化的产生,封闭了内心的少女,如果不趁现在做点什么,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呵,是因为凛在这里,所以才有反应吗?——
——我,果然还是不行吗?——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
“——啊啊,只有谎言罢了,没有相信的价值与必要,但只有我是——樱!?”原本还想要诱导樱几乎停滞的思考向着某个方向前进的银发女子却在少女像是因为体力不支般倒下的的时候,在接住她的同时,第一次发出了真正混合了焦急、担心、还有几乎会令人怀疑是错觉的浓浓懊悔之意的声音。
“——可恶,现在不是纠缠于那些事的时候——”在内心责备自己的同时,Assassin一刻也没有犹豫地启动了早就布好的术式,从凛与Saber的眼前消失了。
“——喂,你——跑得真是很快——”其实并没有在乎自己说的话,凛在意的,只是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身影。
而与那个红发少女相识了近五年的凛,察觉到了,这一现象背后真正的原因。
——那个人,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会躲闪别人的目光——
——咲夜,你——
——在怕什么——
——怕被我发现什么?——
幕间•报告
离太阳升起还有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
正是早起与晚休,同样忙碌的人相交替的时间。
在充满石头味道的房间里,亮着的非人工般自然的光源,将人影刻画在墙壁上。
如同岩石般厚重的寂静氛围中,只听得到沙沙的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给,报告书,整理完毕。”没有任何声息作为预兆,打破了那份静默的,是一把冰冷清澈的少年般的声音,“真是枯燥到让人想睡的程度啊——呵——”
接着,好像真的十分困倦,捂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啊欠。
以如同猫科动物般轻盈的脚步无声地进入房间的,是一名身着法衣,戴着一副普通金属框眼镜的少年。
接着,好像真的十分困倦,捂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啊欠。
“以后这种无聊的工作你还是自己来吧。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啊欠——我要回去睡了。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吃白饭的,那些跑腿的杂物我还是很拿手的——”
此时仍不慌不忙处理着文件,坐在桌前的神父没有抬起头来,只是接过递来的报告,大概瞥了一眼,就把文件丢到一边,像是要继续为完成的工作,却在来者要离开的时候开口了:
“那么,让你如此焦急的是什么?”
“——什么啊?……算了,真无聊……”
被发现了自己努力掩饰的情绪,少年却只在瞬间露出玩笑般不甘心的表情,就恢复了冷淡中带着一丝嘲讽的面具般的微笑。
“说道这里面啊,值得注意的事只有一件——”并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的成人自己现在的情绪状态,只是公事公办一般陈述着。
——沙沙——
与弥漫在这个空间里的静寂产生强烈对比,实际上又十分微弱的声响,是由少年展开的羊皮纸发出来的。
“那个黑影的被害者已经有三十七人了哦。你知道的吧,绮礼,灾害暂时没有扩大,但继续下去可不太妙……这样下去,会死人吧。那样的话,通常程度的善后工作可无法掩盖。”
虽然音调上没有任何变化,但这个发言本身就表明了少年的态度。
……不管自己的目的如何,不管嘴上怎样撇清关系,到底还是——
——不能放着不管吗?
像是突然察觉了自己目前言行的矛盾之处,少年自嘲般地轻声笑了起来:
“——哼呵呵,算了,反正和我也没有关系。而且不是初学者的话,应该有个分寸,就此打住吧。”
那些事情,已经没必要担心了。
谁正在被异常地榨取生命力,谁将因此而失去生命,谁是被害者,谁是加害者,都已经,没有关注的必要了。
除了自己的目的以外的东西,全部都不用理会。
“——你还是给我安排跑腿的工作吧,绮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少年此时的眼神因为反光而很难看清。
而一面听着少年说话,一面手里还在写个不停的神父像是从那行为中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接着,又像是很随意意地提起另一件事:
“刚刚传来的消息,艾因资贝伦的圣杯落到间桐手里了。”
但少年这次,却连一丝一毫的忧郁、担心和震惊之类的情绪也没有泄露出来:
“那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我劝你从放弃从我这里看到你想要的反应那种不切实际的期待吧。”这样回答的少年,每当私下里与神父交谈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自己口中所谓“跑腿的”应有的态度,反倒像是与神父认识多年的熟人一般。
而且,与现在的话语相反,但那根本的东西,少年却并没有放弃。
所以,这只是另一个显示出真实想法的谎言罢了。
这种程度的谎言,对于言峰来说,并没有构成任何障碍。
“——原来如此,的确有个工作适合现在的你。而且,根据现在的状况,再给你一次机会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言峰的建议,少年却没有马上接受。
“——我说绮礼,你今天辣椒吃那么少一定是生病了吧,还是前两天……算了,现在说笑也没什么意义……好吧……”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少年自己停住了话头:
“——那么,我的工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