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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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ny一直觉得自己的工作，嗯，说得简单一点，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揭秘者。不过，她自己其实也藏着很多秘密。
比如说，对绝大多数人隐瞒的15岁时的遭遇；比如说，维也纳事件的真凶没有落网时，嫌疑犯的清白；还比如说，几乎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的，她和全球通缉犯冬日战士的故事。但是最近，她在考虑着对自己的青梅青梅坦白这最后一个秘密。
虽然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已经在冷冻仓里躺了差不多有一年了。
这一年里，她努力想要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记者，发现现实总是那么残酷，那种无所畏惧的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练就的。就像当时，她明明知道James不是维也纳爆炸的真凶，也没有胆量去利用舆论挽救这一切。当然，那个时候身为实习记者的她，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她，除了胆量之外，更加缺少的其实是力量。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不是实习生了，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出镜记者了。哪怕仍然只是一个只工作了不到一年的普通记者，她现在也是有权选择命题、选择话语的人了。更何况，呃，可能真的是能力出众（她坚持地这样认为），还没到24岁，她就成为了带着实习生的前辈。
Junny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差，23年前降生的时候就选择了一个幸福而又富有的家庭，父母去世之后还能有一对相当义气的养父母，能顺利地进入自己理想的学校自己追求的专业，在大学能遇到待自己如女儿的人生导师，并且在这个导师的帮助下成功地找到自己愿意付出一辈子的工作，这个工作也干得相当顺手，以至于没多久后她就有了一个说不定能给她帮忙的实习生Owen。
她以后才会知道Owen是一个多么能帮她做事儿的角色。
当然，说自己的运气不差，是在排除了自己15岁的时候遭遇的糟心事儿的情况下的，同样被排除的还有那一段至今为止不能算是真正成功了的爱情。
“你？有男朋友？我还从来不知道？”Rachael的眼睛在Junny眼前瞪得贼大，几乎都要贴上来了，“得了，Jun，你这肯定又是为了拒绝和我介绍的男人见面所编造的谎言。”
Junny合上笔记本电脑，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旁边的资料上敲打，摇着头叹了口气，“我一两年前就跟你说过了，别再给我介绍什么男人了。我真的，真的，说的是实话，Rachael。”
“那你怎么从来没带他来见过我……”
“他……情况有点特殊。”Junny终于停止继续敲打那叠手边的资料，站起来似乎打算寻找什么东西，“我跟他也已经……嗯，快1年没见面了。”
“一年没见面？！得了Jun，你一定是在骗我。一个正常的女人，能随随便便就承受自己的男朋友1年没回到自己身边？得了得了你别解释了。”
Junny瞅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转过身继续去找东西，“我可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的，你居然还不相信我。我这就给你找证据！”
一个正常的女人，确实很难承受自己的男朋友1年没回到自己身边，更别说以后还会有多少个这样的一年，她也不知道了。
她这一年可过得并不简单。
直到现在，她都时不时能在报纸、广播、电视、网络这几个每天都会接触的媒介上得到他仍是在逃嫌疑犯的信息，各种各样的猜测、传言漫天飞，网络上还能看到网民、粉丝相互掐架。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即使身为媒体人，她都快受不了了，受不了知道一切真相却只能看着这些负面的流言蜚语被传开，受不了那种明明很气愤很担忧却只能在所有人面前展现自己客观的态度的讨人厌的感觉。
这让她想到那个噩梦般的15岁。
她所期望的一切，在每一天里都是他能赶快回来。
有时候，她终于不会听见关于冬兵、美队等人在逃的消息，忙于其他的新闻事件。在那样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终于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里。她会连回家、接Rachael的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只是纯粹地感受报道新闻带给她的激情，自然地，她终于抽不出时间去想他。
但是有时候，她会迎来并不多见的假期。在那个放假的夜晚，她可能会在枕头下摸到那张Tony Stark给她的照片，那张曾被James带走的照片。她会看着背面不是太好看的字，他亲手写下的字，蜷缩着直到深夜。白天，她会走进过去兼职的咖啡馆，喝着加了两包糖的巧克力，一会儿看向马路对面的草坪，一会儿看向室内的电视机。
他本来应该就躺在她的身边，应该用他有力的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然后他们依偎着安然入睡；他本来应该就坐在她的对面，桌子上摆着一杯美式咖啡，和她一起看草坪上孩子们的玩耍，又或是电视机上各种奇葩有趣有看点的新闻。
但是他不在，他正躺在结上冰霜的冷冻仓里，没有归期地沉睡。
“喏，你看看这照片的背面。”Junny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那张被James带走的照片，递给Rachael，“Miss. White，你也有认字能力吧，这绝对不是女孩儿的字。”
“You are my angel……喔！”
Rachael接过照片看到背面的字后确实吃了一惊，但还是将信将疑地斜眼看她，打算开口说句什么话。
“我也没法让你见他，我自个也见不到他。”Junny猜中了她要说的话，没等她把话说出口，就回了话。只是回话的时候没有了往常有的元气十足又自信的语气，反而是声音低了很多，听上去还有些无奈和悲伤。
“Junny……”
“没事儿，他没把我甩了，你别激动。他这个人就是……情况特殊而已。”Junny拍了拍发小覆上她膝盖的手，笑了笑，“他回来了我就带他来见你，第一时间，让你当我的第二丈母娘。”
话音刚落，Rachael笑着给了她一个长时间的拥抱。
亲爱的Uncle James，这已经又快到一年的春天了。
希望在冰柜里的你不会觉得冷。
顺便说一句，我还是像过去一样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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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ny第一次见到黑寡妇的真人，是一次她即将迎来的小假期的前一天晚上，那时候她刚刚带着Owen报道了一个让人很费心的司法案件，心力交瘁。当她踩着自己的帆布鞋摇摇晃晃地走进自己家，放好出镜的时候要穿的高跟鞋，打开吊灯的那一刻，她本能地被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吓得差点叫出来。
Natasha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穿着日常的牛仔裤，卫衣的帽子戴在了头上，但Junny还是能看见，她把头发染成了黑色。Well，毕竟她也是个通缉犯。
她看上去就和电视里的一样漂亮。Junny心里想。
“Junny Angel？”她看见她的脸以后，勾起嘴角站起来，顺手拉下头上戴着的卫衣兜帽。
Junny有点惊慌，无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很快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是的，Miss. Romanoff。你这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别紧张，Angel记者。他们都说你戴上帽子以后有点像我，我就想来亲眼看看。”
“What？”
Natasha看见她奇怪的表情，觉得很是有趣，低头笑了起来。Junny看了她好一会儿以后，她才收起了笑容，“那是玩笑话，别当真，记者小姐。”
接着她在Junny的注视下走到料理台边，靠在桌子边，回望这套公寓的主人，方才再次开口。告诉她，她的前来，是想给她一个见到James的机会。毕竟，后天就是他101岁的生日了。
她在听到黑寡妇的话以后心里突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尖锐地疼。
Junny记得他的生日，她从小到大很多次很多次地在书上、博物馆里、各种各样的资料里看见过那个日期。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和她的生日对于他们来说都其实是普通的一天，只是那一天他们一定不会离开彼此。在他们早上醒来的时候，对方会是第一个送上亲吻和祝福的人。
Natasha告诉她，这个行动她可是打算对Captain先斩后奏的，James现在就在瓦坎达。“就算是我给Barnes的一个生日礼物”，她是这么说的。
说实话，Junny对于见冰冻的Uncle James这件事是恐惧的，她害怕看见他对自己的任何作为都不做回应，她害怕看见他孤独地躺在那里，活着却看上去没有生命力。
但是她太想念他了。
她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他说，跟他抱怨没有他的毕业晚会，还有忙到着火的电视台……她想拥抱他，亲吻他那些可爱的胡茬，告诉他她爱他。
就是这样，托黑寡妇和Uncle James的福，她生平第一次亲眼见到那么多超级英雄，还是闲得快发疯的那种。
队长紧皱着眉看着这两个红发女人在特查拉殿下的带领下走进来，显然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Nat，我想Bucky恐怕不太想让她见到现在的他。”
Clint那个时候正在把自己的弓箭擦了又擦，嘀咕着“我见不着老婆Barnes被冰着也能见到女朋友”的话，Sam和Scott还在一旁不嫌事儿多地吹口哨。
Natasha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坐下，“我赌一百，Steve，Barnes在沉睡的时候也想见到她。拜托，今天可是他的生日，你们这些老东西就都没有送生日礼物的习惯吗？”
Steve看了看Junny，又看了看特查拉，看见这位年轻的国王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队长才一脸担忧地表示同意。
Junny想过很多个James被冻住的场景，毕竟她对这个确实不了解。她想过他可能会被凝结在巨大的冰块里，也想过他可能会躺在那种冒着气儿的冰床上，又或者他很直接地被塞进冰箱……稀奇百怪的想法她都有过，但真正看见冷冻仓里的他，她还是愣住了。
冷冻仓的玻璃内壁结上了白花花的霜，就像过去他们俩在冬天的早晨里，公园的草坪上看到的那些一样。他安静地躺着，看上去像做着一个不好不坏的梦。细碎而又发亮的冰晶凌乱地挂在他脸上，尤其是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只是一个人躺在寒冷中沉睡的他，一定很孤独。
“Well，我就给你们点时间单独相处吧。”Steve看见她眼里难以描述的情感，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开。
当他的脚步消失在门外，Junny的右手温柔地覆上冷冻仓同样冰凉的那层玻璃罩。亲爱的Uncle James，像以前一样，只剩下我和你了。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的话，不过我猜你不能。”她低下头笑了，又抬起头来看他闭着的眼睛。
“其实你被冻起来了也挺好的，毕竟我现在忙得基本没时间回家，你如果在的话，一定又会生我气，怪我冷落了你的。现在，我差不多都要一天24小时跟Owen待在一起了，希望你不会吃他的醋。”
“最近一次下雪的时候，我在公园里又碰见了那个以前一起打雪仗的小男孩，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叫你‘叔叔’的那个。他好像长高很多啦，还多了个妹妹，见到我的时候拼命问我你去哪了，我就跟他说你去雪原里探险了。”
“现在Rachael、Jackson叔叔每天都催着我去找男朋友，连Professor. Blair都开始怀疑我喜欢女孩了，真希望你出来的时候我没有被拉着去和各种男生见面。你要赶紧出来，不然的话我可能见到条件不错的就跟别人跑了。”
“你亲爱的美国队长看上去也很想念你，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多少次偷偷跑过来跟你待上一宿了。噢，by the way，希望你不会被他掰弯。你都已经让他找了你那么多年啦Uncle James，别再让他难过了。”
他就在那里，闭着眼，没有表情。平日里，听见Junny说的话，他可都会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安静地笑。
她看见冷冻仓里的他，在丝丝寒气中，就像漂浮在一片苍茫的荒原里，这让她突然意识到这种无力的漂浮感何其悲哀。她看着他的脸，憔悴，阴郁，依然英俊，但是却永远不会再有博物馆里的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Junny低下头，盯着他已经挂上霜的裤脚，很久没有说话。就这么过了两三分钟，她才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那张有着他的字的照片，看看那行字，又看看他，然后笑出声来。
“你知道吗Uncle James，你的字其实真的还挺不好看的，”她抚摸着那行“You are my angel”留下来的书写的痕迹，又重新把手贴在冷冻仓的玻璃罩上，仿佛隔着那个罩子，她也触碰到了他那些顽固的胡茬儿，“不过只要是你写的，我就都喜欢。”
“你别担心，我会一直安分地等待你醒来的。你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了，最开始等梦中的你出现，后来等失踪的你回来；上学的时候等Professor给我很多很多A，现在工作了在各种你想不到的地方等新闻线索，还要等那个有的笨的Owen给我他的采访记录……我最擅长等待了。”
她那双碧绿的眼睛此刻正装满了所有温柔，看着他紧闭的、被雪籽遮挡的双眼。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想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但是她还是轻微地抬头把那些想要跑出来的、滚烫的泪水憋了回去。
“等待着，等待着，继续等待着，总有一天，被我等待的你就会向我走来的，像过去一样。”
说完，Junny踮起脚尖，把身体靠向那个寒冷的冷冻仓，隔着那层玻璃罩和白蒙蒙的寒气，给他一个吻。
“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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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就在那个贵宾接待室里等着Junny从房间里出来，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面，神色凝重地看窗外在云层深处的黑豹雕像。
他想起过去，还是小时候，他和Bucky就私底下约定要一起去爬山，偷偷地，背着妈妈去。他们本来已经定好了一个周密的计划，打算在山脚露营，然后早上早早地起来爬山看日出。不过这个计划最后没有被执行，因为前一天他的哮喘病犯了。
他还能记得Bucky那个时候走到他床边，笑着对他说“没事儿，哥们”的时候的表情。只是那种表情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以后或许也不会再见到了。
Junny关上房间门以后，转身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队长的背影。
“Hey.”
“Hey，Miss Angel.”
Junny对他礼貌地笑了笑，没说什么，走到他身边。
“你知道吗，Bucky裤子的口袋里现在都还放着一张你的照片。他专门带进去的。”Steve友好地对她眨眨眼睛，又重新望向窗外，“大概是你的一张……嗯，证件照？”
她听完愣在原地很久。
许久过后，她用右手去掏自己的钱包，然后摸出那张背后有他字迹的照片，看了又看。
We keep this love in a photograph
我们把爱保存在照片里
We made these memories for ourselves
存念仅属于我们的回忆
Where our eyes are never closing
不舍收起目光含情脉脉
Our hearts were never broken
未曾体会心碎之痛滴落
And time‘s forever frozen still
那一刻在时光中驻留，画面定格
So you can keep me
就这样将我长存
Inside the pocket of your ripped jeans
把我放进你的破洞牛仔裤的裤袋
Holding me close until our eyes meet
紧紧相拥直至视线交汇的那一瞬
You won't ever be alone
不，你不会感到任何一刻孤独的留存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