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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凌云绝顶小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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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二人就起程,按照乡民指的路线,翻过牛头山,前往木兰围场。木兰围场外明黄色的旌旗飘飘,一副皇家威仪。燕燕与休哥道别后匆匆前往行宫别殿。进帐后看见母亲燕国长公主正躺在卧榻旁,旁边端药侍奉的正是出阁不久的大姐齐王妃萧和辇。燕燕乃辽国长公主和驸马兼南京留守萧思温的第三个女儿。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姐名和辇,二姐名月里朵。
燕国长公主看见小女儿到来,略起身微微一笑。
“娘,你身体好些了吗?”她急忙上前搀扶着母亲。
“韩大人昨天已经来给娘号过脉,开了药方子。”大姐在一旁说。
“孩子,为娘现在已无大碍了,难为有你大姐也来照顾我。这一路顺利吗?为何不见古里大叔前来?”古里是燕国长公主的陪嫁奴隶,萧家的忠实家仆。
“是休哥陪孩儿来的。”
“休哥是耶律绾思将军的长公子吧,听说他武艺过人。齐王很看好他,常夸他有大将之风呢。有他相陪肯定不碍事。”和辇在一旁笑道。
“爹爹那边……?”
“娘已经求过圣上了。圣上只有娘一个胞妹,固然龙颜大怒,应该不会加难于爹爹。现下圣上已决定御驾亲征,现已下令集结各部人马,火速增援南京,今日就要拨营起程了。”
和辇放下药碗,拉拉燕燕的衣袖,她立刻会意。
“娘听我们说了半日也乏了,现在该休息一下.燕燕随我到外帐用膳吧。”和辇笑着说。
燕燕随和辇来到外帐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只是我听说周世宗柴荣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之前他已经平定中原诸藩,如今他围困了爹爹驻军的瓦桥关,不知道爹爹安危如何?”
“圣上的脾气你不是没有听说过,喜怒无常,残忍暴戾。如今怪罪爹爹贪生怕死,临阵退缩,本来要撤职查办.娘是因为这个气不顺,昨日才晕倒。爹爹已经派亲兵上书,表请朝廷增援,一旦解围,将亲任前锋,将功赎罪。只是不知道爹爹能不能撑到大军来临?”
两人皆面有忧色。
“柴荣这次出师为收复幽云十六州,看来此人志向不小,不光要称霸中原,还想统一前朝先唐的故土。我契丹近年皇族内乱,国力大不如前,前景堪忧啊。”
“燕云十六州既然本来是中原人的领地,不如还给他们算了,如今打下去只会乱上加乱,牵连我族人不得安宁。”
“我不懂事的妹妹……” 和辇怜爱的抚摸她的额头“收编燕云十六州是先皇,我们的外祖父在位最大的功绩,也是我们契丹人的骄傲。如今燕云诸地已归我大辽统辖几十年,百姓已视同大辽子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别说皇上不答应,若是燕云十六州在父亲手中丢失,母亲肯定不会原谅。”
燕燕自知失言,她默然不语。
这时候家丁来报,太祖庙祥稳韩匡嗣大人来探长公主。两人立即敛容上前迎接,韩大人探病不比常客,因为他医术精湛,在辽宫最负盛名,述律太后生前爱之如子。虽然如今他已为朝廷命官,但皇亲国戚多以请韩大人延医为荣。
姐妹俩向韩匡嗣施礼并请入内室, 韩匡嗣谢礼后说道:” 今日圣上将亲率大军奔赴南京.老臣恐公主凤体不安,临别前特来再探。”他仔细切闻了吕不古的脉息后说:”公主心血虚亏已久,老臣这药方子得吃上一段时间方见效。”
“只是这药方子的几味药甚为少见,现下也凑不齐.韩大人若随军南行,不知该往何处问药?”
韩匡嗣略一沉思:“老臣到有个建议,不知可否。家父隐退朝廷后,在医巫闾山霜月山庄隐居多时。老臣的医术其实是家学渊源,悉授自家父。如今若是舟车劳顿,待回京后问药,恐怕会耽搁公主的病情。不若到家父医巫闾山居所暂养,待凤体无虞时再行返京。”
燕燕刚从霜月山庄来,知离此处甚近。她和和辇对视了一下,似乎都觉得眼下如此甚好,仔细问了韩匡嗣地方情形。时候不多,待送走了韩匡嗣后,两人就开始安排车马行李。齐王妃因王府内务繁杂,不便前往,由萧燕燕陪母亲一起到医巫闾山静养,并书信告诉留京的二姐月里朵。
傍晚时分,医巫闾山霜月山庄一个院落前,萧燕燕上前轻扣柴扉。不久,柴扉吱哑一声开了,却是一个举着长明灯的年轻后生,燕燕顿时大窘,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行途中她顶撞的年轻男子。对方似乎也很意外,他随即笑道:“兜了一天一夜,还是给你找到这里来了。丫头,你就这么嘴谗我家的鹿肉?”
燕燕怒眉一挑,扬了扬手中的信”这是韩匡嗣大人的家信,快去通告你家主人,我们来找韩知古大人。”
年轻男子伸手欲接信,燕燕却把手缩回。
“燕燕,女孩子家不得无礼!”身后却传来吕不古的声音,原来母亲正好在侍者搀扶着下车时看见了。
“娘—”她回头委屈地叫到。
吕不古款款上前向年轻的男子施礼说:”我是燕国长公主吕不古,适才是小女无礼了.请公子不要见怪.”
年轻男子也斯斯文文地回礼道:“公主多礼了。在下是韩匡嗣的次子韩德让,既然有家父书信托付,一定是有要事,各位请跟我来。”
她们一行人随着韩德让入内,书僮早已先行告知韩知古。刚进入院子,远远地就看见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带着一位垂髫女童迎上前来。老人正是韩匡嗣的父亲韩知古,女童就是昨日抱鹿的小姑娘。
待走近后,韩知古施礼笑道:“老朽不知公主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吕不古回礼道:“老前辈多礼了。是吕不古贸然前来打扰老前辈清养。。。”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在主人的指引下进入堂屋,然后分宾主依次坐下,吕不古把燕燕介绍给韩知古:“这是驸马和我的第三个女儿。乳名叫燕燕。”萧燕燕上前见过韩知古。
韩知古笑道:“小的时候曾见过模样,不想一晃十几年竟出落得如此乖巧伶俐。”
“小女自幼娇惯,礼仪生疏。老前辈深谙孔孟之学,习知汉仪国礼。还望对小女略加指点一二。”
萧燕燕上前说道:“燕燕谢过知古爷爷。”
“不敢当,不敢当啊。承蒙公主青睐,但凡老朽所知,悉愿教授。”韩知古说。
燕燕在母亲的示意下呈上了韩匡嗣的家信。韩知古看后道:“只是寒舍简陋,恐怕要委屈公主的金枝玉叶之身……”
“老前辈这么说,吕不古心有不安。到是希望前辈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待,一切从简就好了。”
“那老朽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韩知古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请公主到内室,待老朽号脉。”
韩家的上房内,韩知古已经给吕不古看好脉,并在韩匡嗣的药方子上略添了几个字,交给韩德让配药。又说道:“只是这紫芝草,入方见效最快。此药甚为名贵,非家中常备之药。得空的时候,你可上鳌云峰去寻寻看。”韩德让应声出去了。
萧燕燕服侍母亲躺下后,就对韩知古说:“知古爷爷,我有什么能打帮手的吗?”
“三小姐沿途车马劳顿,请先到内房休息。。。”
“爷爷一定是把燕燕当外人看了。”
“三小姐真会说话。”韩知古笑着说。领着萧燕燕到堂屋旁的厢房里,韩德让和他的小妹就坐在书桌旁择药。书桌紧挨着一个大木柜,木柜上设有一格一格的小抽屉,上面贴着写着药名的标签。
“梦丫头,到外边随爷爷生火煎药。让儿带三小姐择药。”韩知古吩咐小妹说道。小丫头不情愿地随着爷爷出去了。萧燕燕忐忑不安地坐在小妹的位置上,听韩德让向她交代配药的事宜。她看见他用银制的镊子从一格格的药屉中取出少许药来,用称好重量,叫她在白纸上写上药名,当归,白芍,龙齿,瓜蒌仁,柴胡,香附,茯苓,甘草……然后一一对应把药包起来。按方子上打红圈的药交给爷爷煎水药,剩下的几味药放在药钵子里用捣药杵捣碎了,准备配制药丸子。不过韩德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除了吩咐配药,余者不发一言,似乎不认识她似的。屋子里感觉闷闷的。
一切安排妥当后,有下人来请三小姐歇息。为了不打扰母亲养病,她要求安排晚上和小妹同住一房。在绣房前的廊下,她看见韩家小妹正对着哥哥调皮地笑,她二哥正怜爱地挠挠她的头发。她突然也有种莫名其妙的羡慕感,家里有两个姐姐,却没有一个兄弟,她也很想要个呵护备至的大哥哥。想起来了休哥,离开木兰围场的那天收到了休哥的口信,说男儿立志疆场扬名,要随大军去前线效力,不知大军何时能到瓦桥关?爹爹安危如何?
也许是初到这里不习惯,晚上燕燕怎么也睡不着,她翻身看见身旁的小妹正睡得酣甜,皎洁的月光照在小姑娘的脸上,无忧无虑的样子。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好几回,到了三更天放睡着,却模模糊糊被几声远远的莺啼吵醒,原来天蒙蒙亮了。她叹了口气,穿上中衣推门走了出去。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但黎明的曙光已然照见周围的事物,西边天上,犹自挂着镰刀般的残月,如淡淡的一笔画在天幕上。她顺着走廊,来到了后花园,却见一人在枫树旁忘情地舞剑,正是韩家二郎。听他舞剑时凛然有声,似石破天惊。看他舞剑时进退自如,宛若游龙。俄而亦步亦趋,如蛟龙探水。转身时又若疾风之回雪,飒爽无比。一时间宿鸟惊飞,红叶纷纷,一片刀光剑影下越发衬托得他身姿矫健,白衣胜雪。她静静地站在廊下,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然而剑势突转急下,一道银光闪过,剑锋已抵住她的咽喉,是一招最凌厉的见血封喉,只需再进一寸,她就命在旦夕。然后她须无惧色,竟浅浅一笑,有种说不出的魅惑。韩德让心中一惊,掷剑在地。他面带歉意地俯首抱拳道:“让小姐受惊了。”不料萧燕燕讥诮地说到:“那日在山中你对本小姐甚为嚣张,如今怎么这样唯唯诺诺,威风扫地,连护身兵器都吓得丢在地上了?”韩德让一愣,悟出她言语里有责怪他待之生疏的意思。他笑道:“小姐着实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古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如今看来果然在理。”萧燕燕欲怒,转念一想,自己若怒了就是中了对方的招。她亦笑言:“不错,本小姐正是小女子一名。现在小女子又有无理要求了,不知大丈夫敢不敢答应?”
“有什么不敢答应的,难道还怕你把我吃了,说吧!”
“我想你今日就陪我上鳌云峰找紫芝草。”
“小姐真是纯孝可嘉,德让自然愿同往。”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我们名字相称吧。”
……
清晨的深山,云雾缭绕,露重霜冷。可是紫芝只有生长在高山顶峰,平时都被岚雾所遮蔽,难觅芳踪。只有在农历三月和九月雨后天晴的清晨,幸运的人才能在陡峭的山崖上发现她笼罩在五色神光下的倩影。“好久不来,此处又多了野草乱根。”
渐渐地无行路,以剑砍断梨木枝椏为拐木,一路斩荆劈棘,开山辟路。半山间,流水潺潺。突然,她的脚踝被什么物事绊住,滑滑凉凉的,她伸腿一带,欲甩掉腿上的羁绊,然而腿上一阵钻心的痛,她惊叫一声。韩德让正在砍掉前面的枯藤,听声忙回头,看见她伏着身子,痛不堪言。仔细一看,右腿上缠着一条两尺多长的黑蛇,他上前用手捏住蛇头骨,抓起黑蛇往山石上一掷,接着用剑斩断蛇头。燕燕忍着痛楚,在一旁惊魂未定。韩德让俯身抱起她,放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山石上坐稳了,帮她除下袜子,她的脚踝已经肿大,一个鸽蛋大小的伤口,正汩汩的冒着黑血。他俯身为她吸出伤口上的血,然后吐在一旁,一口一口地,直到看不见黑血,她痴痴地望着他,而他额头上有黄豆大的汗珠,她心里涌起一股柔情。”你的手帕呢?“她愣过神来,从怀内抽出手帕,要帮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拿来!”他不容置疑地命令到.他接过手帕并折叠两次后,绑在刚给她敷过药的伤口上.她不由地大窘,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他不会在心里笑自己刚才傻气的举动吧。伤口包扎好了,仍然是奇痛无比。”我先送你回去,药草我来采。”韩德让说。“我不要。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不想在这里半途而费。何况天大亮以后就很难采到紫芝,你这一个来回必定会耽搁工夫。爷爷说了采灵芝草也要合缘,也许这是老天爷在考验我,心诚则灵呢。”萧燕燕的话说完。韩德让对她投入了赞许的目光。他转过身来,命令她:“上来吧,我背你去。”“这。。。”她略一迟疑。“小姐,我一个人爬山会快很多,象你这样一走一瘸的只会拖我后腿。”
鳌云峰自来以陡峭险要为名,人迹罕至,登此峰者亦多为采药人,为了用珍贵的药材换取生活的银两才会涉险至此。沿途蔓草杂生,几乎看不到前人的足迹,显见的野草生长的速度要比人来的勤快。伏在他的背上,萧燕燕只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他的肩膀是那样宽阔让人情不自禁地依靠。山路崎岖,可他的步履是那样坚定而平稳。终于到了鳌云峰,顿时云破天开一般,他们看见了朝阳的万丈霞光笼罩着整座山峰,安静而祥和。他们亦沐浴着这天赐的神光,如梦似幻一样(幸运和喜悦之清油然而生)。依偎在他的身旁,她心里坦然而塌实。一同俯瞰足下的大片河山,星罗棋布的村庄,阡陌交通的田园,一副太平祥和的景象。。。
“你看“顺着他的手,她极目远眺,在那水天相接的尽头,是遥远的东海岸。“天晴的时候这里可以看到东海,所以鳌云峰也叫望海峰呢。”
他们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晨曦下的深林,一道道阳光透着秘密的枝叶投射在地面上,形成繁星般灿烂的斑点。他们在林子的来往寻找着紫芝草的芳踪。日头渐高了,而他们仍然一无所获。燕燕有些懊丧了,她挥剑砍棘的手明显有点不耐烦了。“上次雨季过后,已经给人采过一遭了。本来也是碰运气,没有好郁闷的。”韩德让在一旁笑着安慰说。他的笑容像深秋的阳光一样暖意融融。
不多时,却听见林子深处有人在高唱山歌,歌声越传越近,在幽寂的深林里有如响遏行云般苍劲有力。原来是过路的樵夫,头戴箬笠,身穿布衣,看起来精神饱满,脚下的步履也如歌声一般轻快,仿佛刚经历了什么喜事似的。“你快看。”萧燕燕拉了拉韩德让的衣襟。韩德让也看见了,樵夫手上拿着可不是一株紫芝草么。萧燕燕喜出望外,上前喊住樵夫“这位樵大叔,请问你手上的药草可以买给我吗?”
樵夫一愣,停下步子来。“不知道小姐能出多少银两?”
真是失策,出来的时候只想着爬山采药,没有带钱呢。萧燕燕不及多想,却摘下项上明珠“今天出门我忘带钱了,这明珠总可以换你的药草吧。”
樵夫摇头道:“老汉不识货,不知道你这珠子值几个钱。还是等改日到市集上沽价而售吧。”
“你。。。”她有点急了,这老汉怎么这般没有见识。
“樵大叔”韩德让彬彬有礼地叫住樵夫,那樵夫抬头一看,立刻面露惊喜的笑容:“这不是韩家二哥吗?
“我家的客人现在病中需紫芝草入药。不知道大叔手上的药草可否买给我们?”
“老汉本来也是想典当点银两糊口。既是公子有急需,就请拿去。”萧燕燕接过樵夫递过来的紫芝草。
“多谢了。请大叔随我们一同下山,到蔽舍取银五十两。”
樵夫的脸都笑开了花。“公子一家真是慷慨大方的好人,对老汉多有照拂。上次真的多谢你爷爷给老母看病,还免收我们的药钱。”
原来韩知古在山中隐居也没有别的营生,平时经常给附近乡邻免费看病,故此韩家在远近山里颇有好名声。
等回到家里,已经过了晌午。一进院子,看见小妹正拿些鲜嫩的枝叶在围栏旁喂小鹿。燕燕心想,原来那只小鹿是她家养的,怪不得那日他们兄妹二人要发火。
小妹转头看见他们回来了,朝她二哥认真着急地说道:“二哥哥,你这半天到哪里去了。爷爷刚才在骂你呢!”
韩德让却轻松地笑笑:“你还没有吃饭吧,咱们进去吧。”于是牵着小妹的手一起到堂屋里去。众人早起看见他二人均不在,韩知古尤其担心萧燕燕的安全,此番见他们回来少不得心中一颗石头落地,又吹胡子瞪眼睛地把孙儿好好叱责了一通。萧燕燕心里很不过意,她原应该想到自己是客人,外出至少要留个口信的。
俗话说靠山吃山,午膳吃的也都是山里产的蘑菇、香蕈、笋芽,木耳、山药之类,另外有腊鸡风鸭等,就着米饭吃起来特别香甜,萧燕燕放开胃口吃了一顿,竟比在家时吃得还多。饭后,仆人送上了茶点,她细细地品了一下山果茶的味道。这时,加入紫芝草的药汤也煎好了,她亲自捧到上房内,服侍母亲喝下,又陪母亲说了一会话。出来在廊下的时候,看见韩德让走过来,交给她一个白瓷葫芦瓶,只及铜钱般高度,说是蛇毒散,让她每天三次涂在疮口上,别忘了云云。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却见小妹走来拍手问道。原来他们站得很近,又这般低声说话,怎么不叫天真的小妹妹奇怪?
“我们什么时候不要好了。”韩德让朝着萧燕燕一笑。
“那是什么好东西,有我一份吗?”小妹似懂非懂。
“好妹妹,刚才我到山里不小心扭了脚踝,问你哥哥要的跌打药呢,你可不要告诉爷爷,不然又有人要挨骂了。”
“那是当然,哥哥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小妹甜甜地一笑:“就是那天,哥哥猜出来你们想找食宿,所以才把你们引到村头的瀑布口。”
三个人都笑了,自此都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