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 卿亦君》慕颜柒

3、文德殿议事

　　“子君，你来啦。”陛下坐在文德殿中心雕满龙纹的几案边上，挥手致意刘公公将一金色软垫置于案前，我恭谦地作揖并走上前去，跪坐在软垫上，微抬起头，却不敢直视龙颜。“子君不必如此拮据，一如往常便可。”陛下语气轻松，却显得不可违抗。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我又行一礼，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抬头问道。
　　“早朝时，你也听见了，朕命你去韩府请韩爱卿早朝啊。哈~”陛下打了个哈欠，想必也是许久不曾合眼了，刘公公递上一杯早茶，又放了些茶点在案上。我突然想起我还没吃早饭呢，昨夜里也光顾着喝酒了，实是没吃什么能饱腹的食物，一不注意，眼睛就盯着那些精致的茶点转，愣是忘记了还在与陛下交谈。
　　“子君？”陛下疑惑地将手伸到我的面前，摇了摇。
　　“啊！臣有罪！”我又行一大礼，不该啊不该啊，我只能怪爹出来也不带些能吃的。 “咕……”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行着大礼的我，肚子却叫了起来，这叫陛下如何看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陛下笑岔了气，“快吃吧，子君，不然传出去得说朕饿坏了朝廷忠臣了，哈哈哈！”陛下笑的停不下来，一边自己也吃起了茶点，我不禁期待陛下肚子叫的声音，反正我也是不会笑的。我拿起一块桂花糕，小时候在宫廷里最爱吃这了，这桂花属江南地带的最好，做出来的桂花糕比同自家做的香味更加馥郁。
　　“子君，你没变啊，还是喜欢吃这个，朕确是不怎么爱吃了，大概是年纪大了，不爱吃甜的了。”陛下悠闲地吃着口中的松子鹅油卷。
　　“罪臣不敢当。”说着还啃着桂花糕，左手还拿着一个，这场景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陛下也爱吃甜，我们俩就在高太后也就是原来的皇后住的坤宁殿里，吃点心，做功课。那时候三殿下、四殿下，公主们全跑去花园里玩去了，我只能陪着大殿下和二殿下做着太傅布置的做不完的功课，我年纪尚小，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右手为两位皇子研磨，左手还不忘偷拿几个桂花糕吃。好在高皇后待人甚为平和，不仅不责怪我，还在为两位皇子准备的点心盘里多放几块桂花糕，在宫廷里生活了不短的时间，最喜欢的还是这位平日里十分严肃的皇后娘娘。
　　“陛下，不知去韩府还有什么吩咐？”毕竟还有正事要谈，我也不能沉浸在回忆中，只是，陛下不会为了早朝这种事，让朝廷官员前去，自是还有什么要事，根据昨日在韩府内陛下奇怪的表现，此事并不简单。
　　“还是子君你懂我。确实不止如此，你一定奇怪为何我要将如此年轻的韩颜放上御史大夫之位，这是有原因的，但我心中有些顾虑，还需要子君替我分忧。”陛下谈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遥远的事情。
　　“臣不敢当，只是臣斗胆，敢问韩大夫是否是陛下的心腹？”我鼓起勇气，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不是。”陛下，简明地说，神情淡然，不像有什么顾虑，但我也不敢多问，默默闭上了嘴。陛下打破了沉默：“这个子君就不要管了，该知道时你自然会知道，只是我现在还看不清他的立场，只有子君你能帮我了。”陛下突然抓起了我的手，眼里充满希冀。
　　“凡臣能做的，万死莫辞。”我毅然道，虽然心里腹诽不可能真的去死，但是眼里充满了坚定，我暗暗佩服起自己。
　　“朕要你做的也很简单，只是希望子君能替我监视韩颜。”陛下郑重地对我说，“不要担心，背后监视的事情，朕自会派人去做，只是这明面上的监视我还需要一个知心知底的人，那些老臣自然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元泽又病了，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臣定当全力以赴，完成陛下的旨意。”我站起来，又行了一大礼，跪倒在地。
　　陛下也从案边站起，将我扶了起来，递给我一卷圣旨，我吓得又要跪下去，陛下拉住了我，并说：“这圣旨是让子君去韩府向韩颜学习诗书礼乐，治国治家。韩颜的才华确实举世无双，虽只是个借口，子君也要好好学习，将来成为朕的左右手，也好为朕分忧啊。”
　　“臣定当竭力。”既然是明面上的监视自然不会碰上什么危险的秘密，也不会让我老梁家绝后了，而且还有一个才华惊世，相貌秀美的老师，总比呆在家里对着老头子来的舒服，真是一桩美差啊。“不知这监视情况何时告诉陛下。”毕竟大大方方地打小报告让我在韩大人面前怎么自在地“学习”嘛。
　　“这就不必和朕报告了，有一人你倒是要见一见，就是负责背后监视的人，他手下死士众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你直接和他联系，也不怕消息会泄露出去，平日里的事情，你只要有空同朕说说就好。”陛下说完，走向书架，架子的龙头嘴里有个小铃，陛下摇了一摇，只听“咚”的一声，从房梁上跳下一个妖冶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