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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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就是全部的了吗？”荒川的目光漠然地在被阵法困住的几个身形扫了一眼，妖力粗略地探查了一番那些被“制造”出来的妖怪的情况。
海坊主摇摇头道：“大半都在这里了，这些被制造出来的妖鬼虽然实力参差不齐，但都是些小角色，不仅问不出什么消息，就连战斗力也登不上台面。被另外关押的那两个不仅妖力不俗，而且身上似乎还有什么特殊的术法，可以自由地在人类和妖鬼的身份之间转换。”
“老朽原本以为不过是利用了半妖的特性而已，但他们无论是哪种形态都天衣无缝，若不是亲眼见到他们转化的过程，根本无从怀疑。”
荒川略一敛眸，露出了饶有兴味的神情：“还有这种事情？这些既然已经问不出什么内容来了，就暂且放在一边吧。让吾去看看那两位。”
“是，请随我来。”海坊主一面吩咐着几个战力不错的小妖怪看守这里，一面引着荒川和夜叉到了里间，两个看似是人类的躯体被几重不同的妖力紧紧封锁着，浑身上下都是沾染了妖瘴、难以愈合的伤痕，一副失去生机的模样，只有胸前微弱的起伏证明其气息尚在。
荒川稍稍改动了那些妖力流动的痕迹，估计着那两“人”的实力，又加入了自己妖力编制在一起，让束缚的阵法更加坚固了几分，彻底断绝了本剧手上的两人挣脱的可能。
靠近门边的一个感应到身上阵法的变化，先行从昏迷中惊醒，警惕地瞪向了这边，见是荒川，露出了警惕又愤恨的神色：“妖物，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汝是吾阶下之囚，吾想要做些什么，难不成还要向汝报备一番吗？”荒川冷笑一声，指尖一点，深蓝色的一道水柱就向着噎住的那人眉心飞过去，在瞬息间便消失不见，连一丝水痕都没剩下。
那人一惊，奋力地挣扎了几下，却显然未能收到什么成效，于是看向荒川的神情中恨意更浓：“你做了什么？”
“汝刚刚不是在想无论受了什么酷刑，都不会泄露任何信息吗？”荒川幽深的鲜红色双瞳中满是寒意，“那吾也不白费力气了，直接用最简单的方法让汝说真话便好了。”
“什……”那人刚刚吐出一个字，声音就突然顿住了，刚刚的那道水柱在灵台出突然化开，竟然分散出近乎无穷无尽的阴气来，此时他体内的阴气之盛，甚至比当初他要化鬼那时还要浓郁几分。阴寒刺骨的气息钻入他的三关九窍，灵魂似乎都被冻住了，意识变得无比滞涩，只能在榨出所有的力气不停地反抗着阴气的入侵。
但以他身上所剩无多的妖力，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本就被阴气侵蚀过的躯体很快就重新被完全占据，妖相尽显。
墨黑色的眼仁空洞的向荒川望过去，微微低下头颅现出臣服之意。
“关于‘阴阳盟’中人将人类改造成妖鬼一事，汝知晓多少？”
那人试着张了几次口，活动一番僵硬的关节，才用干涩无比的声音回答道：“阴阳盟撕开了一个小型阴界裂缝，原本想要直接让灵力天赋过高、难以掌控的幼童被阴气侵蚀化鬼，在他们转化的过程中签订契约，作为灵智低下但实力超群的式神。”
“不过试验几次之后发现这样做成功的例子实在是太少，还有好多化鬼不久就因为难以掌控过强的力量死亡了，无法达成他们量产强大式神的目的，于是才另辟蹊径，让稍有灵力天赋的人堕化一半，然后吞噬掉妖鬼的躯体来转化。这样的妖鬼初生时不仅实力不错，而且意志也相当薄弱，只要稍稍‘训练’一番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既然是这样的量产的‘式神’，实力上为何还未有差异？亦与阴气有关？”荒川见他停了下来，开口询问道。
“不仅是与转化时吸收的阴气浓度有关，还与吞噬的妖鬼躯体中所含的力量多少有关。听说如果是十分强大的妖怪，哪怕只有一滴血也能制造出十分强大的妖鬼。至于具体如何我也无从得知了，会知晓这些，也是因为主人曾经在转化区当值一段时间罢了。”
他说着话，虽然语调没有任何变化，脸上却渐渐因为痛苦而扭曲了起来，颈间缓缓有一圈符文随着他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开始一个一个发亮。
夜叉突然出手，用妖力在半空中画了一个精巧的阵法，按在了那圈符文上，迫得一个刚刚亮起来的符文生生熄灭了，那人脸上的痛苦神色也消失了。
荒川知道这种自毁性的咒文不能被抑制多久，于是直接道：“汝等的主基地在哪里？汝之归属在何处？”
“我归属于F市的基地，入口分别在……处，”他刚刚说完，颈上的符文发动的速度就变得迅速了起来，就算是夜叉也难以阻拦了，“主基地的地点、咳咳…，我、我无权得知。”
他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来，那圈符咒挣脱了阵法，似乎有了实体一般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只能发出窒息的“咯咯”声响，很快就歪到了一边，没了气息，黑色的小鬼感应到了亡灵的气息，刚刚出现在室内，那从躯体中飘散而出的灵魂就“嘭”地一声裂开了，变成一团一闪即逝的碎片。
灵智不高的小鬼显然是愣住了，在原地疑惑地蹦了蹦，却再也不能搜寻到刚刚出现的亡灵气息，于是整个儿都稍稍扁了一些，透出了沮丧的气息。
荒川指尖在小小的黑包子上轻轻点了点，留下了一条传给远在冥界的鬼使的讯息，小鬼喝醉了一般晃了晃，渐渐消失在了原地。
他则是忽有所感地看向了不远处另一个刚刚还昏睡着的躯体，发现后者颈间那一圈蓝色的符文早在不知何时已经亮了大半，早在夜叉的妖力到达之前就开始故技重施地勒住了被掌控的咽喉。
荒川望了那张被称为“竹内”的面容，突然出手直接用妖力切断了她的喉咙，将被一团被符文束缚着的灵魂扯了出来，封印起来，递到同引魂的小鬼一同出现的白童子的手里。
“判官大人正让我们留意最近灵魂减少的事情，真是多谢您的提醒了。”黑发的少年微微躬一躬身，将冒着莹莹蓝光的灵魂用自己的妖力包裹起来，属于冥界的力量让咒文安静了好些，“事情紧急，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向您正式的道谢。”
他虽然维持着镇定的神情，却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虚幻了身形，最后一字的声音还未散去，他的身影就已经在原地消失了，向来就算是冥府之人也无法再那符文之下保护灵魂多久。还真是霸道的咒术啊。
不过如果是荒川所想的那一人的手笔，居然也不如何使人吃惊呢。
这座牢狱建立在湖底，一离开结界的范围就彻底踏入了水中。对于他们几个而言，自然无需布置妖力辟水，到了岸上，也照旧是一副清爽的模样。
夜叉走了一阵，突然问荒川道：“之前那人类不仅是被下了防止泄密的咒术，还被洗过脑忠心地很，你是使了什么法子让他开口的？”
“吾当初去过阴界寻找八岐大蛇的魂体，而他给自己修建的宫殿正巧坐落在阴界的阴气之源上方，”荒川望见夜叉骤然变冷的神情，赔着笑捏了捏他的手，“为了不让他借助那些阴气恢复，吾便抢着吸收了那里的阴气，在上一具躯体破裂之前，融合的阴气大概已经能同那大蛇一较高下了。”
“黑晴明自称是‘阴界之主’，但阴界的生灵只有在提起八岐时才会露出那种惊惧敬畏的神情。吾先前还有些疑惑，一个时常沉睡的灵魂，纵然生前再如何强大，又为何会使只崇尚力量碾压的阴界妖鬼服从？待到融合了阴气之后才恍然：吸收了阴界本源的力量，其中竟然还会含着几分阴界的法则之力，是能迫使阴界生灵在一个照面的时间就全然服从的。”
“那些被制造出来的妖鬼身上的阴气本就比寻常的妖鬼还要浓重几分，只要吾稍稍将魂魄中的阴气注入一丝，就会变成全然的阴界生灵，自然也会露出臣服的姿态了。”
“动用阴界的法则之力，对你当真没什么影响？”夜叉的神情仍然带着冷意，虽然按在荒川腕间的手指已经用自己的妖力检查了一番他的全身经络，但灵魂的受损不仅往往比躯体的伤势更加危险，还不是旁人所能探查的，荒川之主又一向是个不怎么在乎性命的性情……
被爱侣紧张着的大妖微微笑起来，攥紧了捏着自己手腕的指节，温声道：“小鬼，既然答应了从此同生共死，不过是探询一次消息，吾是断断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的。法则之力不仅不会让灵魂受损，反而会渐渐温养灵魂，吾之前碎裂的灵魂能重归本貌，还有着它的一份功劳。压制阴界生灵不过是顺带的本事罢了。”
“那便好……”夜叉的指尖从荒川的脉门上退下来，同样攥紧了他的手，声音还有些沉闷。身后清凉的气息一近，几缕发丝落在颈间，他紧绷的肩背落在了另一人的怀中，终于渐渐松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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