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已是十一月。范易的妻子邱晶晶生了个男孩，全家都很高兴。范天格去探望。新做父亲的范易憔悴而又喜悦，把新生儿当宝贝一样呈给范天格。邱晶晶看范天格抱着婴孩爱不释手的模样，就笑道：“四哥也赶紧啊。自己的孩子更好玩。”
范天格只是笑。邱晶晶就问道：“林臻在那边怎么样？”
“还不错。开始不适应，现在好多了。”范天格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给范氏夫妇看：“这是她昨天过万圣节的照片。”
照片上一群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奇装异服，个个笑得呲牙咧嘴。邱晶晶花了好久，才从一堆外国人的陌生面孔里认出林臻来。她戴着一头金色的假发，身穿白色护士服，衣襟微敞，露着胸前一小片雪白的肌肤。白色的短裙下，一双长腿笔直的诱人。也许就是要装性感，她化了浓妆，有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艳丽风姿。邱晶晶不由叹道：“谁说国外的水土不养人？林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又注意到林臻旁边超人打扮对着镜头做鼓肌肉状的男孩，惊叹道：“看，这里还有一个中国人。”
范天格凑过来看了一眼：“喔，这是齐局长的儿子，和林臻一起长大，一起出国。”
“青梅竹马！”邱晶晶没有看到范易丢过来的眼神，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这男孩子这么帅，又近水楼台，四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啊。”
“别说了。孩子饿了。喂奶去！”范易忙打断她，又对范天格道：“四哥，新夏法院的姜法官想找你吃个饭，是关于他侄子上学的事。你这个周末有没有空？”
范天格的心思已经全然不知去了哪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微带怒气道：“他侄子关我什么事？下次是不是连七姑八婆的关系也来找我？”站起身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范天格离开后，邱晶晶才敢问范易：“四哥怎么了？他和林臻的感情不是坚不可摧吗？怎么这么点小事就生气了？”
“你什么不知道就别乱说话!”范易埋怨她：“要说别人四哥可能不介意，可是照片上那个男孩子……跟你说，这人我见过。当时林臻和四哥第一次分手后，我碰到他们两个看电影。那个时候四哥胃出血躺在医院里呢，林臻为了他都不去看四哥。这件事四哥心里大概一直不舒服。所以以后你不要再提这个人!”
范易说得对，范天格心里的确不舒服。晚上他和林臻视频的时候，他就说：“以后你的衣服别穿那么少。看看，胸啊腿啊都露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老封建！”林臻挺不以为然：“大家都是这样啊。万圣节就是要和平时穿的不一样，这样才好玩。”她想起齐一飞的样子，就笑起来：“我这算什么？你看到齐一飞的装扮没？超人经典穿着，内裤外穿，也只有他想得出来，哈哈哈！”
不提齐一飞还好。现在范天格更生气：“我叫你少和齐一飞经常出去玩，看来你都忘记了！”他听林臻要申辩，就打断她：“别说你没有经常和他出去玩。照片上那些人看来和你们俩都很熟，绝对不是一天的交情！”
林臻更委屈了：“老外都是自来熟，和国内不一样。我和他真的是第一次出去玩。”她看范天格不说话，就提高声调：“我们隔这么远，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可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如果我们不互相信任，只能影响感情。这可是你对我说过的话。可是你自己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范天格努力缓和自己的情绪：“好了好了，我的错。你说什么，我都信，行了吧？”
林臻这才有点高兴起来。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提到马上就要到来的寒假，范天格道：“既然你有一个月的假期，回来吧。”
“回国？不行也。”林臻惊叫：“忘了跟你说了，上次网上有个佛罗里达迪斯尼乐园的打折，飞机加旅馆加门票才三百多块钱，便宜死了，我就买了，准备圣诞节去。”
好像被一盆冰水泼个当头，范天格声调都冷了：“你一个人去？还是和齐一飞？”
“嗯，齐一飞也去。”林臻忙解释：“当然还有别人……”
范天格根本不听她解释：“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我都付钱了。”林臻抗议：“我从小就想去迪斯尼。它是我的一个梦！我学得这么累，就盼着到时候去好好玩一下。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放假了不回来，只知道在外面疯玩，你说谁不讲道理？”范天格冷冷道：“我明天就去跟你买回国的机票。你去把那个迪斯尼的票退了。退不了，我给你钱！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说定了？我就不能说话吗？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林臻生气了：“你以前就老这样，喜欢控制我！难道忘了以前我们老为这事吵架？你当时说要改的，怎么现在又这样？”
范天格深深呼吸，让自己的语调平静下来：“林臻，我不是在控制你。我一直在为我们考虑。可是你呢？你有想过我吗？有想过我们吗？”
林臻委屈的都要哭了：“我不就是想去迪斯尼玩玩吗？怎么就是没有考虑你考虑我们了？”
“你好好想想吧。”范天格不想再说什么了，啪的按掉了镜头，退出视频软件，关掉电脑。他要给她，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想想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其实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听谁的。
范天格心想，这还用说？论年龄论经历，他都胜过林臻一大截。当然只有林臻听从她。要他跟随林臻的意见？笑话！
他等着林臻的回答。可是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星期，林臻居然和他彻底断了联系，不上网，不写信，也不打电话。他这才有些慌了，某天下班后买了酒菜来林家找林学忠喝酒。喝到一半，他试探道：“快期末了，林臻这段时间很忙，大概也没怎么和你们联系。”
“都快回来了，也不用老联系。”林学忠喝一口酒，笑得很开怀：“下个星期五，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机场？”
范天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只觉得头有点晕，也不知道是太惊喜还是酒喝多了：“当然去！我正要跟你说我来安排车呢。”
范天格扳着手指数日子，好不容易到了周五。林臻的飞机晚上九点到。他拖着林学忠和何芳下午六点就到了机场。好不容易听到航班抵达的通知，过了一会儿，看到林臻推着行李慢悠悠走了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跑了上去，迎住她。
林臻看到他，满脸震惊：“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他微笑：“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他拉过她的箱子，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林学忠夫妇面前。何芳眼圈已经红了，一把抱住女儿。林学忠也有些动容，脸上却笑道：“别在这里磨蹭了。女儿还没吃晚饭呢。飞机上那东西，难吃得很。咱们回家喝汤去！”
林学忠和何芳一边一个拥着女儿往外走。范天格推着行李在后面跟着，看着前方林臻纤细的背影，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放松，还有一点点小小的得意——这次他又赢了！
回到家林臻就迫不及待打开行李拿出给爸爸妈妈和范天格的礼物。到最后她拿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纸袋递给范天格：“黄叔叔给你的。”
范天格接过来，捏一捏，好像是本书，心里顿时有数。林臻挺好奇：“黄叔叔不让我看，说是他和你之间的秘密。你和他会有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
范天格忙把纸袋收到身后：“没什么。我托他带的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快给我看看，是不是黄色杂志？”林臻狐疑，伸手就要抢，却被林学忠喝住了：“闹什么？先喝汤，喝完睡觉去！”
林臻嘟着嘴坐在桌边喝汤。林学忠和何芳进房帮她收拾行李。范天格看四周无人，就坐到她身边，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却一点都不配合，只是板着脸。他笑嘻嘻的问她：“都回来了还生气啊？”
“原来你也知道我在生气！”林臻拿勺子指着他：“你多厉害啊，丢那么狠的话，我敢不回来吗？”
范天格小心的陪笑：“可是我不那么说，你也不愿意回来。我承认方法是不对，可是动机是好的，对不对？我真想你。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林臻白他一眼，可是目光已经柔和多了：“废话，我不想你我干吗回来？”
范天格知道这场风暴已经过去了，心里大喜，情不自禁伸手抱住她：“你没去成迪斯尼，我补偿你好不好？我们去旅游。说吧，你想去哪里？”
林臻含着勺子看着他狡猾的笑着：“迪斯尼！”
“小姐你还真执着。”范天格哭笑不得：“那好，迪斯尼就迪斯尼。我们去香港！”
既然计划去香港，就要开始办手续。正好省出入境管理处的处长副处长和范天格认识，打个电话过去，一切都走最快通道。可是范处长有了女朋友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几个关系户马上打电话过来要请范天格和女朋友一起吃饭。这几个人都在单位或公司里担任重要职位，平时也常互相帮忙，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吃个饭大概也无可厚非。范天格欣然同意。
饭局还不错，除了林臻话少了点，酒菜、气氛，一切都好。那些人和范天格熟稔，聊个没完。林臻却像没什么兴致，有人找她说话她就答一两句，没人她就坐在一边发呆。范天格知道他们聊得话题她都不懂，怕她太闷，一直照顾她的情绪。有人就开玩笑道：“小范这样的人多难得。小林，你要珍惜啊！”
林臻只淡淡笑笑，不说话。范天格就接道：“互相珍惜，互相珍惜。”
“你看小范多会疼人！也难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是洋博士。难怪谁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不答应。” 有人问道：“小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们准备去哪里玩？”
“她想去香港迪斯尼。”范天格看着林臻宠溺的笑：“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我也没办法，只能服从听从加跟从了。”
“香港，好地方！尤其圣诞节去，天气暖和，又到处打折，东西便宜。”有人回道：“我在香港有个好朋友，让他接待你们。你们决定行程就告诉我，一切我来安排。”
范天格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来安排，就是他来买单。这是一场免费的香港之行——他就笑道：“听说要在香港玩好吃好是要有本地人指引。我这是第一次去，也想好好玩一玩，那就多麻烦老周你了。”
老周满脸堆笑：“没问题。小范，你还用和我客气？……那我那孩子的专升本……？”
范天格忙打断他：“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他偷偷看一眼身边的林臻。还好，表情淡然，大概没有注意刚才的对话。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饭局完毕，范天格和林臻一起回家。车上林臻一直不说话。他摸摸她的头发：“怎么了？没吃饱？要不要我们再去吃点什么？”
林臻摇头：“吃饱了。你们说那么多话，我都一直在吃，怎么可能会没吃饱？”
“我知道你挺闷。”范天格安慰她：“不过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以后多去几次，熟了，就好了。”
林臻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问他：“你经常参加这样的饭局？”
“是啊。现在本市好一点的餐馆的菜单我都能背出来了。”他叹气：“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大鱼大肉的胃里难受。我宁愿在家喝点白粥。”
“那我给你做！”林臻忽然来了兴趣：“我学会做好多菜。以后我给你做晚饭，好不好？”
范天格笑起来：“真的假的？”
林臻得意的点头：“我做的菜可好吃了，你知道吗？……”她忽然打住了。
她本来想说，每次齐一飞到她这里来吃她做的菜，都要吃三大碗饭，把菜扫的精光。可是这样一说就会露馅，因为她说她和齐一飞只见了一次面。这怎么可能呢？异国他乡，她就只认识他，他也只认识她，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环境的变化让两人都猝不及防，思念家人思念朋友，谁心里都是孤独的。有一个朋友就在附近，自然会不由自主得去亲近，甚至比在国内的时候还亲近。齐一飞一去就买了一辆二手车，每周都开车来看她，带她去买菜，陪她去附近转悠。如果没有齐一飞，她都不敢想象这半年会有多难过。
可是这些都不能让范天格知道。一张照片就已经让他紧张的失态。如果他知道更多他们之间的来往，他会不会勃然大怒，扣下她的护照不让她走？所以这些千万都不能让他发现！
林臻紧张的咬着嘴唇，看着范天格出神。他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还打趣她：“怎么了？是不是实在找不到证明你的菜好吃的证据？”
林臻嘟嘟嘴：“试试就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林臻就开始准备菜单，下午去菜市场买了一堆菜拎回家。林学忠何芳都乐坏了：“女儿出息了，我们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林臻使出浑身解术在厨房大战两个小时，荤素滚汤，冷盘热菜，琳琅满目摆了一桌。林学忠迫不及待拿了筷子就要开吃，却被女儿拦住了：“还差个人呢。”
林学忠就对何芳笑道：“原来不是做给我们吃的。那就再等等吧。”
林臻可等不了，迫不及待打个电话给范天格：“你下班没？我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呢。”
范天格有些惊讶：“你还来真的？我以为你开玩笑呢。怎么早不跟我说？我晚上有安排。”
“又是那些饭局！”林臻忽然就生气了：“你不能推掉吗？我可准备了一整天！”
范天格歉意道：“不好推。请吃饭的是老周。”
“哪个老周？昨天那个安排我们香港之旅的老周？”林臻恶声恶气地回激他：“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不过花五万块钱买个本科学历，是不是太便宜了？这样的买卖你也做？”
范天格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电话已经挂了。他正要再打过去，电话又响起来，是周亭：“小范下来吧。我们到了，在楼下。”
*************************************
范天格下楼来，看到周亭的车。他打开门往里探身，没想到却看到顾为坐在后座。周亭约吃饭的时候并没有提顾为也会来。他有些惊讶：“省长？”
“上来吧。”顾为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又问：“我们不去外面了，回我家吃点家常便饭怎么样？”一边要司机开车，一边指着身边的周亭笑道：“今天她下厨，你可要做好准备。”
范天格陪笑着，心里却觉得莫名的紧张。这对夫妻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约他吃饭。可是会为了什么？他偷偷观察两人的表情，脑里飞快思考着，可是毫无头绪。
晚上果然是周亭下厨。几个小菜虽然简单，却十分可口。范天格看得出来，都是照着顾为的口味做的。他不禁想，周亭原来可不会做饭，看来齐一菱这件事对这对夫妻的影响还挺大。从前是顾为处处刻意处低讨好周亭，现在却是她放低自己迎合顾为。
——那么顾为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从前那强烈的恨意和坚定的复仇的决心，还在他心里熊熊燃烧着吗？——范天格一时出神了，顾为说了些什么，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香港？”
“是，去香港，你陪周亭去，把我的那笔钱转到她的帐户下。”顾为拍拍他的肩：“麻烦你跑一趟。没问题吧？”
“没问题。可是……”范天格迟疑：“……可是我能不能带林臻一起？我们正好也打算最近去香港。”
顾为和周亭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好吧小范。我们只相信你一个，不希望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范天格只好答应下来：“行！我不让她去，也不会告诉她。”
顾为满意的点头：“你今天晚上给老陈打个电话请个假，明早就走。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得看情况，你先请两周的假吧。”
两周？那等他回来，林臻也差不多要回美国了。范天格想起出门前她那个怒气冲冲的电话，心想，早知道会是这样，这次真不应该让她回来。
吃完饭，范天格来到林臻家楼下，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香港之行取消的消息。琢磨了半天，想好了该怎么做，这才打通电话。
有人接通，是林臻的声音。他忙讨好的问道：“我今晚没吃饱，还有饭吃吗？”
“没有了！”林臻冷冰冰道：“都吃完了，一点都没有剩下。”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就可怜巴巴的求道：“饭没了，汤还有没有？能喝点汤也行啊。”
“没了！都没了！”林臻硬邦邦的回他：“就是有剩的，也不敢给堂堂范处长吃啊。吃惯高级馆子的人，哪能拿残羹冷炙对付？我可不敢！”说完就蓬的一声挂了电话。
范天格也挂了电话，直接上楼敲门。林臻在里面问：“谁？”
“讨饭的。”范天格敲着门：“求小姐可怜可怜我，给点吃的吧。”
门里没有声音。他就执著的一直敲下去。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林臻板着脸瞪着他：“吃完赶紧走！”范天格连忙进了门。家里除了林臻没有别人，估计老林夫妻吃完饭又去遛弯了。他就一把把她拽到怀里紧紧抱住。她使劲挣扎：“放开我！你不是要吃饭吗？”
“不吃。”他吻她，含含糊糊道：“我要吃你。”
她不让他吻，狠狠咬他的嘴唇。他却不管，抱起她就往房里走。林臻急了：“不行！爸爸妈妈等会就回来了。”
“所以我们要赶快。”他用脚关上门，把她丢在床上，压了上去。
林臻开始有点抗拒，过了片刻就被他强势的温柔彻底攻陷，开始热情的迎合。也许是担心家人回来，两人都有些急迫，很快就到了高潮。事后两人整理好衣服，相拥着坐在沙发上。林臻看他笑得心满意足的样子，狠狠捶他一下：“果然是饱暖思 淫欲。“
他笑道：“错了。我现在饿着呢。说真的，还有吃的吗？”
林臻给他热了饭菜出来。他一边狼吞虎咽吃着，一边赞不绝口，用尽各种赞美之词，就是要让她高兴。她果然心花怒放，正忙着给他盛汤，就听他含含糊糊道：“香港去不成了。我要出差。“她手上顿了顿：“你说什么？”
“临时通知的。明早就走。大概过两周才能回来。“
“两周？那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回美国了。”
范天格放下手里的碗：“对不起。我原来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安排。”
“你能不能不去？”林臻求他：“跟单位说说，让他们再派别人。”
“我试过，没用。”范天格叹气：“我真不想去。你回来我都没有好好陪陪你。可是没办法。我非去不可。”
林臻表情十分黯然，嘴里却说：“那算了，还是工作重要。香港啊迪斯尼啊，以后都还会有机会。”
范天格没想到她居然这么通情达理，心里万分感动，抱住她，满怀歉意道：“总有一天，我会陪你环游世界。”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