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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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集中了本市最好的餐馆、夜总会和卡拉ok，是本市有名的娱乐一条街。到了晚上，这条街上总是格外的热闹，灯红酒绿，锦绣繁华。齐一飞匆匆从某座□□的楼上下来，正站在大厅里朝外张望，有人在后面拍拍他。
他回过头，有些惊喜：“老范。”
范天格的外套还搭在手上，看来也是刚从楼上下来。他问齐一飞：“等人？”
“等个朋友。”齐一飞笑答：“我们在八楼唱歌。喔对了，林臻也在，你要不要也来？”
范天格正低头点烟，手抖了一抖：“不了。我还有事。”
他虽这么说，却一直站在齐一飞身边。齐一飞就问：“你也等人？”
范天格看看表。小王进去按摩才大概二十分钟，看来还要得一会儿。他点头：“是啊。”顺手给齐一飞递了一根烟：“正好，我们一起。”
齐一飞接过来：“好久没见你了，老范。最近在忙什么？”
还能忙什么？这都两个多月了，还在和小王纠缠。范天格笑笑：“没啥事，瞎忙。”又问齐一飞：“你呢？快考试了吧？”
“是啊。”齐一飞一向把考试不当回事：“考完就放假喽。”
“要考试了还出来唱歌？”范天格吸一口烟。
“这不是为了林臻吗？”齐一飞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最近超迷唱歌。我有什么办法？只好舍命陪君子。”
范天格又狠狠吸了一口烟，这才笑道：“哟，听起来你们发展不错。”
“一般一般。”齐一飞敷衍了两句。其实这并不是客气话，情况也的确如此。虽然已经两个月了，可是他看得出来，林臻还没从上场恋爱里恢复过来。他是君子，不能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再说，他齐一飞也有他的骄傲。他喜欢的女孩子，也要全心全意喜欢他才行。慢慢来吧，他多的就是时间。他一点都不急。
可是范天格看起来却像很着急的样子。他按熄了烟，匆匆看表：“我得上去了。”转身要走，又对齐一飞道：“祝你们玩得愉快。”
范天格进了电梯，看着电梯的数字慢慢往上跳。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可是齐一飞还在等朋友来，估计他们还要唱很久。
——那她什么时候才会回家？
他是个思想保守的人，认为女孩子不应该太晚还在外面。他和林臻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和朋友出去玩，他就要嘱咐她早点结束，最好不能晚过十点。她常抱怨他比她爸还过分，可是他照样我行我素，一到时间就给她打电话催她回家。她常常生气，怪他约束她的自由。
现在没人管她，她应该十分高兴了。
这样看来，她早就该离开他！
范天格走进按摩中心，又等了二十分钟，小王才出来。他满面春风，看到范天格，便道：“太TM爽了。单买了没有？买了？好，走，宵夜去！”
有一种人叫party animal, 就是喜欢热闹开聚会的人。小王不喜欢聚会，但喜欢夜生活——吃饭，喝酒，泡吧，按摩，打麻将，唱歌，宵夜……只要晚上有活动，他就高兴——所以范易给小王的外号叫night life animal。这个名字太长，所以范易还有更短的一个版本，animal。后来有一次他和小王一起吃饭，亲眼看到小王把小服务员堵在包房里揩她的油，把十六岁的农村小姑娘吓哭后，他就把英文换成了中文，直接叫他禽兽。
“四哥，这禽兽把你当凯子啊。“范易多次劝范天格：” 吃喝嫖赌，都让你买单。你算算你为他花了多少钱？算了吧，这种人，最好别来往了。他要是真的帮了你，你欠他的人情，只怕还糟些。“
范天格叹气。他何尝不想抽身？可是已经花了这么多钱，现在他回头心里实在不甘。
况且，不找小王，他还能找谁？
范天格笑着对小王道：“行啊。你点地方。“
“那就旁边的洞庭春吧。“小王也不客气：”我还想叫几个朋友。“
范天格当然不能拒绝：“好啊，人越多越热闹。“
他们一起下楼。电梯里还有一群年轻人，看打扮，是学生。范天格一个都不认识，却听到他们在说几个熟悉的名字。
“齐一飞到底把林臻搞定了没有？“
“搞定了吧。你没看到他们刚才唱情歌那个动情？再说了，都这么长时间了，齐一飞要是还没有搞定，他也太怂了吧。“
“那你们说他们已经到了几垒？“
“那还用说？肯定是全垒打。听说林臻已经都在他家过夜了。“
“他家也同意？“
“嘿，林臻就是他妈相中的。你说同不同意？“
一群人嘻嘻哈哈出了电梯。小王跟着走出电梯，回头一看：“小范，干吗？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范天格如梦初醒，走出电梯。
两人进了洞庭春，很快小王的三个朋友都到了。大家坐下来寒暄了一会儿后，菜就上齐了。酒瓶也打开，酒杯被个个倒满。
小王还没有说话，范天格已经仰头喝了一杯。小王吓了一跳：“哟，今天小范反常啊，抢酒喝。“招呼他的朋友道：“他既然想喝酒，我们陪陪。”
于是大家一一给范天格敬酒。范天格都不推辞，拿了杯子一杯一杯的喝。喝到后来，就连小王都害怕了：“小范，你今天酒量惊人啊。怎么，要做千杯不倒？”
大家都笑，除了范天格，拿着酒杯，满脸仲怔。于是小王打趣道：“别人是越喝越高兴，小范反了，是越喝越忧愁。”
他的朋友附和：“你不懂了，这是解酒消愁！”
范天格捧着酒杯傻笑：“对，解酒消愁，愁更愁。”
可是，他到底愁什么呢？愁自己过早夭折的爱情，还是自己接近绝望的人生？或者，其实自己的人生里根本就没有过爱情，也没有过希望！不，应该说，曾有过爱情有过希望，可是现在都已经失去了。
一切，都是命运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天大的玩笑！假如从开始就知道注定失去，他宁愿从来没有拥有过！
范天格仰头，又是一饮而尽。胃里的酒精一直在灼灼的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到最后，终于到了极限。他呻吟了一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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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就是周末。下午林臻被齐一飞拉出来看电影。齐一飞想显摆自己的驾驶技术，借了车载林臻一起去电影院。他做事就是毛糙，从停车场出来后，他才想起来把手机忘在车里，于是他又回去拿手机，让林臻先上去。林臻觉得有点饿，于是走出商场，到旁边的小吃店买东西。刚走到门口，有个人和她擦肩而过。两人都怔了一下。
林臻首先叫人：“范易，你怎么在这里？”
范易手上拎着大提水果，本是急匆匆赶路，看到林臻，就停下来：“我……没事，在附近溜达。真巧。”
林臻附和：“是啊，真巧。”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齐一飞在电话里急切地问她：“你在哪儿呢？电影就要开始了。”
“我在旁边买东西，马上过来。”她挂了电话，看着范易：“我还有事……”
齐一飞的嗓门大，范易把电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行，你去忙。”心想，难怪四哥把自己毁成这样，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看不出这丫头，原以为挺单纯的，没想到男人也换得这么快。这般一想，脸上神色就有些不好看。
林臻却没有察觉，只是急着要走。已经转身走了几步了，忽然又回头问范易：“老范他……好不好？”
“好得很！”范易冷哼：“在床上窝着好好养着呢。”
“什么意思？”林臻听出来不对，急问：“他怎么啦？”
“喝酒喝出胃出血，现在在医院里躺着。”范易对她不耐烦地一摆手：“你快走吧，别误了你的电影。”
林臻却没有动，表情担忧又急切：“哪家医院？”
范易指指前方：“不远，就这家。”又指指手上的水果：“我这就是要去看他。”他停下来，等着她的响应。
林臻犹豫。齐一飞还在等，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如果去，就要叫上他。可是她不想让范天格看到齐家人，也不想让齐家人看到范天格；不去……？想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就觉得透不过气来。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她踌躇着，并不表态。手机不停的响着，齐一飞大概急了。范易斜眼瞥着她：“你还是去看电影吧，别让人等。”
“那我……”林臻咬咬唇：“那我就改天去看老范好了。你看到他，替我向他问个好。”
这话说得多好听！改天？一听就是托辞！果然没错，女孩子变心比翻书还快！范易冷笑两声：“行！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他看着林臻急匆匆转身奔向影院，哼了一声，走向医院。
病房里，范天格躺在床上，看到范易，就要坐起来：“哎，叫你别来的，你怎么又来了？你那边不是忙吗？”
“再忙也不能不来看我四哥。”范易按住范天格不让他动：“你还是好好躺着。”
“我想出院。”范天格说：“我已经住了几天，应该没事了。”
范易连忙阻止他：“你别！胃出血可大可小。不养好，以后后患无穷。”他看范天格要说话，就打断他：“你别担心钱。我刚才已经给医院缴了钱了。”
“这怎么能行？”范天格忙道：“你那边也需要钱。”
范易在新夏投资的□□马上就要开张，现在诸多收尾工作，正是钱花得跟流水一样的时候。要他在这边花钱，无疑是雪上加霜。范天格实在过意不去，范易却不以为然：“没事。那边是银行的钱，你这边是我的钱。我别的钱没有，给你看病的钱还是有的。”
范天格忙道：“以后我还你。”
“你看看你，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范易不满的抱怨：“你再这样，就是不把我当你兄弟。”
两人相视而笑。范易看着范天格瘦削的双颊，本想跟他说刚才遇到林臻的事情，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四哥，也许我不合适说这话，因为你的人情世事比我通透。不过，哪些人真的对你好，你心里应该有数。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抛一片心。”
范天格何尝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却装傻：“哟，这话深奥。你说说，到底哪些人对我好？”
范易笑起来：“嗨，你明明知道，还来问我！这么说吧，现在还愿意来看你的人，就是对你好的人。”
是啊，他范天格现在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利益交换的价值。凡是来探望他的人，肯定是真正关心他的人。范天格心想，除了范易，这世上还会有谁？
他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林学忠和何芳夫妻居然出现在病房里。
“林臻说你住院了。”林学忠埋怨他：“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范天格受宠若惊：“一点小事，何必劳烦您来？”
林学忠看范天格的眼神一直往他身后逡巡，就解释说：“林臻考试，来不了。” 他知道范天格这人一向自律，能喝酒喝出胃出血，肯定是有原因——除了小王，还能是谁？他又不是没见过小王如何逼范天格喝酒——他不禁满怀歉意：“我不该把你介绍给小王。那人……哎，不说他！让你吃苦了。”
范天格大度道：“和您没关系。您也是想帮我。”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林学忠问他。
范天格沉默不语，良久，才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没有办法，我只有回萍湖教书。”
林学忠也跟着叹气：“怎么会这样呢？以你的才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可惜，可惜。“
范天格想，这可惜二字大概是说他自己，聪明一世，机关算尽，没想到却在我身上全盘皆输，血本无归。以他的精明算计，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他陪着林学忠长吁短叹了一阵，林学忠就要离开，走前他说：“林臻这些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书不好好念，每天跟着齐一飞出去玩，玩到深更半夜才回家。你说怎么办？“
范天格听着，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林学忠就叹一口气：“女儿大了，我管不了了。“
是啊。我也管不了。范天格心想，她的事，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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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天格又住了三天后出院。范易开车来接他。范天格一上车，电话就响了。小王假惺惺的问他：“小范，身体好点了没有？”
范天格笑道：“谢谢关心。没事了。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那好，”小王接得挺快：“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这几天没见，我还怪想你。”
是想他还是想他的钱？范天格心里无比憎恶，嘴上却笑道：“行哪。”
“说好了，晚上七点，还是太子轩。“小王挂了电话。
范易在旁边听的真切，不禁骂道：“王八蛋！”对范天格道：“四哥，我劝你，算了，别再和这种人纠缠。“
“今晚最后一次！“范天格疲倦的靠着车座：“如果他还是没有一点诚意，我一定不会再理他！”
晚上范天格准时来了太子轩。小王已经到了，还带了个人。范天格一看，嘿，居然认识。
“小范，你好。”谢军跟他亲热地握手：“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小王看起来挺高兴，又向范天格介绍：“小谢是我好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范天格心里警报狂响，脸上神色却如常：“说起来话长。小谢的夫人是我的大学同学。”
“哟，这世界小。”小王拿了菜单递给谢军：“来，点菜。小范刚出院，就别点那些口味重又不顶事的，来几个养身子的菜。”
谢军就说：“那来个药膳土□□。黑鱼也做一个。红烧海参不错，再来个甲鱼百合红枣汤。”又问小王：“还喝不喝酒？”
小王看看范天格：“喝一点不碍事吧？”不等他回答，就说：“来个低度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一会儿菜上齐。小王就给范天格倒酒：“祝贺出院。”
范天格闻着酒味胃里就有点难受，可是小王的酒杯还端着，不好拗他的面子，只好勉强喝了一口。小王又说：“过两天我一个朋友结婚，把你兄弟的那辆雷鸟借一下。”完全是命令的口气，丝毫不带商量。
范天格就笑道：“我这就给我兄弟打个电话问一下。你们先慢慢吃，我马上回来。”站起来往外走。
他走出包房，在楼梯拐角站了几秒钟，然后蹑手蹑脚走回包房。他并不进去，只站在门口。门里两个男人以为他走远了，正说得带劲。
“你都看到了，现在相信了吧。现在我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是小王得意的声音：“你放开吃，走的时候再点两包烟，反正是他付账。”
谢军好像还有点不相信：“他难道从来没有起过怀疑？”
“他敢怀疑我？”小王笑：“他求我办事，我是他的再生父母！他巴结我都来不及！”又说：“你放心，我绝对慢慢玩他，帮你好好出这口鸟气。“
范天格强忍着要进去痛揍一顿的怒气，下楼到了大堂。他拨通小王的电话：“小王，哎呀真不好意思。刚才我给兄弟打电话，他说家里出了点事，叫我马上回去。对不起，你们慢吃，我先走一步。“
小王忙问：“那账……“话没说完，范天格已经挂了电话。他找到刚才在包房里点菜的服务员：“668包房再加一个澳洲龙虾。”
他一边大步走出餐馆，一边拨通范易的电话：“我有点事，想要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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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范天格给小王打电话：“小王，前天晚上真是对不起。实在是家里出了急事，见谅啊。”
小王在电话这边气的咬牙切齿：“你当我是傻子？走的急还点个龙虾？一两千块，你拍拍屁股就走了。妈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存心整我是不是？”
范天格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哎呀，我哪敢？……我们是好朋友，我就告诉你实话吧。那天你带去的那个谢军，我和他有点私人恩怨。我知道，他绝对不会让你付账，所以这个龙虾是冲着他点的，不是针对你！”
小王没料到他居然说得这么直接，怔了一下：“谢军？你和他怎么回事？”
范天格支支吾吾：“他夫人……是我初恋女友。”
小王只知道谢军忌恨范天格，倒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哟，这都什么时候的陈芝麻烂谷子，你们还斗成这样？”
“初恋嘛，意义不同。”范天格装出低沉的嗓音：“不怕你笑话，我和她单独见过两次面。谢军大概看出什么来了，所以和我有点过不去。”
一切合情合理，小王终于相信了，半真半假训道：“小范，这样不行啊，别人可是有夫之妇。”想想前两天晚上谢军苦着脸付账的样子，又觉得有趣，哈哈笑道：“你也够厉害的，让小谢赔了夫人又折钱。”
范天格嘿嘿直笑：“这事就别提了。其实今天打电话还有件事，我兄弟开了个□□，最近开张。小王，我请你来新夏玩一趟。那晚实在没有招待好你，就当赔罪吧。”
小王心花怒放：“行啊，什么时候？明天周五，干脆就明晚吧。你给我安排个宾馆，我多玩两天。”
“没问题。”范天格冷笑：“给你安排新夏最好的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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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范天格亲自开车把小王接到新夏。范易的□□座落在新夏县城最繁华的街上。小王从车上下来，只见偌大一座建筑张灯结彩，门前锣鼓喧天，狮龙舞的虎虎生风，一溜迎宾小姐笑容可掬，个个花枝招展，不禁乍舌：“没想到，没想到。”
这时范易已经迎了出来，笑容可掬上前来握住小王的手：“贵客贵客。”亲热地揽着他的肩往里走：“我四哥的事情多亏你一直帮忙，可我一直找不到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你。我早跟四哥说请你来新夏好好玩玩，他总觉得我们这里寒酸，怕招待不好你。今天你答应来，我和四哥都非常荣幸。我们乡里人，人粗东西也粗，万一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多包涵点。”
这一番话说得小王心里舒坦无比：“你早说你开这么大个□□啊！那我多早就来了。”看到前方走过一群穿着妖艳的女子，眼神自然就溜了过去。
范易和范天格相视交换眼神。范天格说：“小王，我们先吃饭。吃完饭，这里面楼上楼下，桑拿按摩唱歌，随便你玩。怎么样？”
小王乐得点头不迭：“走走走，吃饭去。”
三个人吃完饭，范易就把小王往楼上带。早有妈妈桑等在楼梯口，看到小王就亲热地迎上来。范易吩咐道：“这是我的好朋友王先生，贵客，你给我好好招呼。”
妈妈桑挑着媚眼：“范总放心，客人今晚不满意，我明天就退休。“她指指包房里：“再里面的几个姑娘，都跟我一起退休。”
小王在她臀上摸了一下，□□道：“我可是很难伺候的。“他急着想看里面都是什么样的货色，拉着她就往里走。
范天格范易却没有跟上来。小王回头看着他们。范天格苦笑：“我就不进去了。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参与这种场合。”范易也说：“我还有事。小王你好好玩。”又拿出一张房卡来：“这是新夏宾馆818房的房卡。你要是想找我们，打我们电话。”
小王接过房卡，不耐烦挥挥手：“你们去忙。”推着妈妈桑进了包房。
到了晚上十一点，范天格给新夏宾馆打电话。前台说818号房的客人还没有来。他又等了一会儿，再给□□的妈妈桑打电话。妈妈桑说：“王先生啊，早走了。”他实在困得不行，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一早，直到被电话吵醒。范易说：“成了。四哥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
范天格晚上去了范易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范易锁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你的，六千块。”
范天格把信封收好：“都还顺利吧？”
当然顺利。一切如他们计划，小王一进包房就看上了最漂亮最性感的丽丽，两人调了一会儿情，丽丽就建议小王带她出场。小王存了个个心眼，没有回新夏宾馆，带着丽丽另外找了一个地方开房。俩人在床上激战正酣的时候，一路尾随的丽丽的男朋友冲进房来，拿了相机狂照一气，开口就要一万块。小王身上钱带得不够，还想讨价还价，被丽丽男朋友痛打一顿后，不得不带他去银行提款机取了余款，那男人才当着他的面销毁了照片，带着丽丽离开。小王受了惊吓，又不敢告诉范天格怕丢脸，偷偷摸摸连夜回了市里。
“你放心，丽丽和那个男的都已经离开新夏。一切天衣无缝。”范易笑道：“不过四哥，既然费这么大的劲，为什么不干脆拿照片要挟小王让他给你找份工作？”
“我不是□□。”范天格淡淡道：“我只想出口气，顺便拿回我在他身上花的钱！”
——可是，讹诈、勒索，这和□□又有什么区别？小王用你的钱没错，可是掏钱的是你自己，他没有逼你；而你，是找的打手从他手上抢来的钱。你连小王都不如！
范天格点着一根烟。烟雾在眼前缭绕，依稀可以看到一张冷笑的脸。他隔着烟雾，和那张脸默默对视。他知道，那是他的灵魂。他的灵魂在质问他，你瞧不起小王，认为他鄙俗贪婪，可是，你自己到底又有多高尚？
正出神间，手机忽然响了。范天格拿起来，上面晃动的名字触目惊心，林臻。他镇定了一下情绪，接通电话。那端很吵，音乐声人声混成一团。她又在卡拉OK厅里。
范天格强忍住怒气，喂了一声。对面没有回答。却有一个人的声音喊道：“林臻，你点的歌来了。”
柔和的旋律响起，周围慢慢安静下来，随即是一个忧伤的女声。
你眼睛会笑，弯成一条桥 ，
终点却是我，永远到不了 。
感觉你来到，是风的呼啸 ，
思念像苦药，竟如此难熬 ，
每分每秒。
我找不到，我到不了，
你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我什么都不要，知不知道，
若你懂我这一秒。
……
忽然歌声嘎然而止。有人在旁边说：“哎呀，怎么唱得好好的，忽然哭了？”然后电话里只传来嘟嘟的声音，已经被挂断了。
范易看范天格怔怔拿着电话，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关切问道：“怎么了？”
范天格回过神来，放下电话，语气淡然回答：“打错了。”
这个电话是林臻打给从前的范天格的，不是他。他打开手机上的通讯录，对着林臻的名字，选择了删除。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2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