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4、第4章

　　有了梁瑞的缘故，端木妡再无了游玩的心情，没过多久便推脱身子不适，早早的回了来。

　　“小姐，先歇歇吧。”秋蓉知道端木妡是拿身子当幌子，一路上又见她闷闷不乐的，以为真是生了大气，“小姐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伤了身子又是何苦呢？以后也不见得再能遇到。”
　　端木妡看了眼秋蓉，她心头纵有万千句也一句话都倒不出来，她不敢讲，讲了谁会信呢？“行了，你下去吧。”端木妡摆了摆手，见秋蓉福身下了去，才长吁了口气。

　　梁瑞。

　　端木妡痴笑起来，想起曾经的海誓山盟，那些浓情蜜意，到了最后都成了她最大的讽刺，当初梁瑞是用什么打动端木妡的？此刻，端木妡坐在榻上却是一个都想不起来，可她再一次对上梁瑞那双清透的眸子时，她是清楚的，她的心头除了恨，竟还有隐隐的颤动搅乱着她的心智，让她不断的回想起曾经的刻骨铭心。

　　这一刻她才明白，爱过之后心中真的会刻有印记，而梁瑞就是她曾经的心上人。

　　端木妡恨她心中的一丝动容，她以为她可以完全的漠视梁瑞，没想到当梁瑞如往昔注目着她的时候，她却无法直视于他。

　　端木妡看着窗框发呆，脑子里全是曾经的美好与绝望，这种如坠谷底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襟，她渐渐痴笑起来，神伤得丝毫没有一个十三岁女娃的稚嫩，就宛如当年在爱恨里纠结的她。

　　“妡儿怎么了？”青氏去赴右相夫人的约，一整日都在外面，傍晚时才入府门。刚一回来见端木妡院子里的嬷嬷急慌慌的来寻她，青氏以为端木妡的身子又着了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嬷嬷不敢惹青氏着急，赶紧福身禀报说是端木妡赴宴而归，是满脸的愁苦，现下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下午。

　　听说如此，青氏也顾不得一日的劳累，赶紧就往端木妡的沁香院来，一入了院子正见秋蓉带着一席丫鬟守在屋门口，青氏的眉头就蹙到了一起。

　　“回夫人，小姐今日去了庆春园，本是高高兴兴的，不想一位公子不知小姐脾性，言语间有些唐突，小姐扰了兴致，早早就回了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奴婢们近身侍奉，奴婢们只好守在外头不敢入内……”秋蓉见是青氏来了，赶紧上前道明原由。

　　青氏更是奇怪，端木妡虽是被她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姑娘，但也断不会如此小气，相反，端木妡素来待人宽厚，青氏看了看秋蓉，“可是那位公子的言语有失？”

　　“并无。”秋蓉福身摇头，“只是插了小姐的话，并无僭越之举。”

　　“这就奇怪了。”青氏眉头紧蹙，秋蓉猜想母女定是有话要说，不等青氏张口，上前便开了门后又带着身后的丫鬟退到了院子里。

　　端木妡哭了一个下午，现下眼睛已是酸痛不已，青氏入屋时晚霞的金光灿烂，映得端木妡半点儿睁不开眼，她侧头躲了躲，认了良久才算看清来者何人。

　　“娘。” 端木妡看见青氏，二话不说的扑了过去。当年她为了所谓的感情，伤了青氏的心，后来又与父亲闹得极为不合，出嫁的那几年因为负气，她几乎没有回过家门。端木妡仔细的忆了忆，她出嫁后直到端木家获罪，见过母亲的次数统共不过三面而已，那一世这是她临死的遗憾，这一世她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对母亲的依恋之情。

　　“哟，这是怎么了？”青氏见女儿这般委屈，双眼哭得更是红肿，心里别提有多揪心，“一个男子而已，你若是看他不顺，叫人私下教训教训也就是了。”

　　好歹端木妡是端木家的嫡长女，总不能真让个登徒浪子欺负了去吧。

　　教训，端木妡是真想好好教训梁瑞一番，恨不得就当街打死算了，只是这样做毕竟有碍端木家的名声，况且，端木妡并不是真的年幼，自然心里也明白青氏不过是哄哄她而已，就算她真的点头应下，也是没人敢去做的。

　　“娘，不用。女儿以后绕开他便是了。”端木妡从青氏的怀里直起身子，朝她福福身，“女儿让娘亲担心了，是女儿的不是，女儿不该叫母亲如此为女儿操劳。”

　　自从端木妡大病痊愈后，青氏隐约感到端木妡与以往不同了。以前，端木妡虽懂事，却还是个玩心重的姑娘，她让嬷嬷教端木妡学女红，这丫头三天打鱼两天筛网的不说，坐下个把时辰就喊着不再弄了，半点儿定力没有。可这次痊愈后，端木妡仿佛懂事了不少，以往的行事处事竟是半点差错都没有，哪里还是那个贪玩的小姑娘？

　　就说前两日，端木妡偶然间看了自家的银钱账目，竟当着她的面儿，对如何节省开支侃侃而谈，这些都是青氏不曾教过她的，众人都说端木妡聪颖，可青氏心里却越发的担心。

　　“娘本该为妡儿操心才是。”青氏眼里柔和，替端木妡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又缓缓的挽着端木妡往榻上走去，“娘见你今日心事重重，外面的事情我已听说，可当真是被触了霉头？”

　　端木妡垂着眼摇了摇头，青氏又问：“那，可是那人长得实在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吓到了我家妡儿？”

　　说起面容，梁瑞哪里是这般不佳之人，那是一张能让曾经的端木妡迷失了心智的脸，如何能说奇丑不堪？

　　端木妡又摇了摇头，看着端木妡伤神的模样，青氏的心脉像是被巨石激撞了几下，即便端木妡沉沉的低着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面上的神色，可青氏还是察觉到，端木妡的神伤断不是因受了无端叨扰的委屈，而是儿女情长的失神，可她的女儿今年才十三岁，又一直被她呵护在大宅里，即便是出去游玩，端木妡也是自觉的避开陌生男子，这突如其来的情伤又该从何谈起？

　　“妡儿可是心里有话要与娘亲讲？”

　　青氏搞不明白端木妡的变化到底因为何由，但她相信端木妡不会让她担心，定是会告诉她来龙去脉。

　　“娘……”青氏十分诚恳，她目光温柔的洒在端木妡的身上，端木妡张了张口，她用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她的重生连她自己都如做梦一般，起初她很怕睡觉，怕一觉醒来她是躺在冰冷的土地里，或是又回到了那个毫无生气的破屋，她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她濒死前的幻想。从她醒来到现在，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端木妡才相信自己真的是重生了。

　　这样的事情如何能让青氏信她，恐怕也只能认为她是中了邪恶之物。

　　“是……女儿病了那几天，做了一些梦。那些梦境太真实……真实的让女儿以为，那才是现实……”

　　青氏叹了口气，将端木妡搂到怀里，“不过是梦而已。”

　　“也不全是……”端木妡在青氏怀里摇了摇头，“女儿起初也没上心，直到……直到今日遇见了那个男子，女儿才开始害怕……”

　　青氏疑惑的看向端木妡，端木妡思量了片刻，“女儿梦中梦见自己嫁了人，所嫁之人虽是女儿所喜的，可却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面上与女儿恩爱有加，实则却背地里诬陷端木家，导致家族之人入狱流放，而这人便是女儿方才遇见之人……”

　　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竟做了这样的梦境，着实让青氏惊诧不已，她仔细端量端木妡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更何况，端木家的管教甚严，端木妡虽小但也不是什么都浑然不懂的女娃，该知道她这样说，若是传出去对她的名节极为不好。

　　“娘……娘可信我？”端木妡明洞的双眸，莹莹的看着青氏，青氏蹙着眉头，看端木妡的样子她是信的，可平白无故的又如何梦到了这些？

　　“其实女儿也不信。”见青氏不语，端木妡泄气的摇了摇头，她低着头喃喃自语，“只是今日女儿见到了一个人长得与梦中那人一模一样，女儿实在脱离不开那梦境，梦境里女儿孤独的躺在木板上，绝望的等待死去……那种感觉让女儿害怕……”

　　青氏极为震惊，看着女儿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心里别提多心疼她，“妡儿不怕，梦而已。”

　　“但如果是真的呢？”端木妡笃定的看着青氏，只有她知道这个梦是真的存在。

　　“这……”青氏从未听人说过这般神奇之事，不过是个梦境而已，即便再是真实，也不足以让她忌惮，更别说心生畏惧。青氏想开解端木妡，以为是她年纪小才这样的疑神疑鬼。

　　端木妡似乎也猜到了青氏所想，率先开口道：“那个人叫梁瑞，是府城山人氏，刚入国子监不过两个月，娘若是不信我的话，可再等上几日，女儿记得梦里，过几日国子监惯例文试，魏国公世子宇文灏为首榜，哥哥位列其次，这第三名便是梁瑞，女儿若是没记错，选题是王维的鸟鸣涧。”

　　青氏落下手，仔细凝视着端木妡，“这样也好。”

　　国子监的考试，题目不可能提前放出来，端木妡说得这般斩钉截铁，神乎其神的样子，青氏心里也打了鼓，这下正好也可以验证下看看。

　　“娘，倘若是真的。娘可一定要让爹爹与二叔多加留心些梁瑞才是。”端木妡忙点头，只要青氏信了，便是一个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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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灏：“说我的名字也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