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5、第5章

　　“老爷还没回来吗？”青氏从端木妡处回来，一直心神不宁，恰逢今日端木云晚上应酬归家晚，她坐在屋里更是焦躁不安。

　　“夫人，老爷身边的福瑞已经回来报过了，说几位大人正是兴起的时候，恐怕还得要有一个时辰。老爷的意思是叫您不用等他了。”顾嬷嬷笑着扶起青氏，“老奴看小姐比以前懂事了许多，今日许是那人冲了小姐的脾气，夫人莫要太挂心了。咱家小姐虽是个性情柔和的，可毕竟也是贵女出身，难免有些小脾气。”

　　“若她真是用小性儿，我倒也就不担心了。”青氏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岂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就是因为端木妡与之前大不相同，青氏这才放不下心来。况且今日端木妡所言涉及名节，青氏也只能与端木云私下商议，“行了，嬷嬷帮我洗漱吧。”屋里人多心更烦，青氏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向身后的顾嬷嬷吩咐道。

　　待梳洗完毕，青氏又让屋里的人都退了下去，一个人坐在床边等着端木云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轻轻的推了开，声音很轻可青氏立即就察觉到了，端木云看见妻子正起身来迎他，脸上露出了丝歉疚的神色，“还是吵到了你。”

　　青氏见端木云身边伺候的人还在，将马上要吐出来的话咽了下去，抿嘴摇了摇头，“等着爷呢。”

　　青氏与端木云成婚虽有小二十年，却依旧是如胶似漆，恩爱有加，这话说出来，下头人也不觉得奇怪，赶紧识趣儿的退了下去。

　　端木云眼角一弯，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道，把青氏整个人揽进了怀里，随即他的鼻头袭来一阵清香，是青氏最喜的木兰香味，这个味道端木云闻了十几年，却从未生过腻，反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老爷。”青氏想是让端木云会错了意，赶紧红着脸从他怀里挣开，“老爷，我是有正经事要与老爷商议呢。”

　　“哦？还有更大的正经事？”端木云有些微醺，看着妻子含羞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是深了一层，青氏见状赶紧将他拉到椅子上，回身给他倒了杯清水来，“老爷听我说，是妡儿的事情。”

　　端木妡？

　　端木云一听是女儿的事，也收了笑容。他定神看了看青氏，以青氏的性子，若不是出了大事，青氏脸上也断不会如此焦虑，“妡儿怎么了？”

　　青氏张了张口，忽的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不住的叹息。

　　“这是怎么了？”端木云拉过青氏，语气和缓道：“你别急，慢慢说。我明日部里没什么事，你就是说上一夜，我也能陪着。”

　　“老爷！“青氏小嘴一撇，明显的不乐意，“老爷是嫌弃我愚笨吗？”

　　见青氏的面色有些舒缓，端木云脸上也多了两分笑容，“诶！我哪儿敢说夫人？”青氏见他嬉皮，狠狠的蒯了端木云一眼，起身坐到了他的对过儿，“我是担心妡儿，今日妡儿出去应约……”

　　青氏将下午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给了端木云听。末了，她见端木云紧锁着眉头，一直低头思量着，半晌不曾说什么话，便轻声唤了唤端木云，“老爷？”

　　其实端木云的震惊并不比青氏少，只是他常年行走在官场之上，面上做得镇定的模样于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端木云起身走到窗前背手而站，他仰头看着的星月，其实古籍中记载了不少托梦警世之事，但大多都是家国兴邦的大事，哪儿有托梦到一个女娃子身上的？但他听青氏所言恳切，端木妡又言之凿凿，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也有了些犹豫，“妡儿所言，过几日便有判定了。”

　　如今，端木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国子监例行的考试，虽然只是为了敦促学子平日勤奋学习不可懈怠，但试题却也是绝密不可外泄的，恰好这次出题之人正是大学士金楠柯，这人刚正不阿，是半点融不进沙子的人，考题定是谁也不能从他的口中得知的。

　　想到这儿，端木云的心忽然松了口气，这样说来，若考题真如端木妡所言，这或许对端木家来说，倒是件幸事。

　　“老爷的意思是，信了妡儿的话？”端木云背对青氏站着，青氏看不见他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只觉得端木云到底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比起她这个妇道人家是淡定得多。

　　“自古言及有善德之人，所经之事必与旁人不同，倘若妡儿所言应验，想来咱们妡儿上辈子定是种善之人，这一世老天庇护她，给了她善果。若是这样，你也不必担心，我端木家算是沾了妡儿的光。”端木云回过身，笑着安慰青氏。

　　青氏心里却不似端木云这般轻松，“只是若不是……”

　　“若不是，你便亲自带着妡儿去趟诚云寺，这丫头从小就与净慧师太有缘，想必师太定会有解决之道，你大可不必担心。”端木云抚着青氏的后背，轻柔的劝慰她，“妡儿心地善良，待人也宽厚，我相信咱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

　　青氏忍着眼泪，默默的点了点头，跟着又问：“老爷可认识这个梁瑞？”

　　端木云噗嗤笑了出来，跟着摇了摇头。梁瑞一个国子监的寒门学子，他又不曾听端木嵘提起过，想来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国子监学生上千人，其中又分了大派小宗，哪有都能认识的道理？”

　　青氏也觉她问的有些傻，莫说一个还未出师的学子，就是朝廷上下官吏无数，端木云也未见得都能识得，端木云心知青氏是担心这个梁瑞，真如端木妡所言，最终害了端木家。可即便如此，端木云也不觉有何畏惧，他端木家在朝廷上叱咤风云几朝，是自太.宗以来为数不多的世家之一，这期间端木家的树敌无数，像梁瑞这样的无名小卒，还不足以让端木云挂心，“你放心，我自会安排。”

　　“老爷。”青氏见端木云无所谓的样子有些不满，端木云赶紧摆出笑脸，哄着青氏，“好了好了，我找人盯着点儿就是了。”

　　“这样才好。”

　　三日后。

　　国子监的文选如期举行，端木嵘在考场里奋笔疾书，青氏在家中也是坐立不安，倒是端木妡一副平常的模样，在青氏的院子里与端木兰踢毽，玩的不亦乐乎。

　　“大伯母这是怎么了？”端木兰边踢着毽子，边往堂厅里瞅，“大伯母都喝了三壶水了。”

　　端木妡顺着往里也看了看，正见着青氏焦躁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拧着手帕，整个人心神不宁的等端木嵘回来，端木妡自然明晰这其中缘由，遂将毽子接在手里，转头笑着跟端木兰说：“好妹妹，日头太毒了，咱们就玩到这儿吧。”

　　已经入了秋，庭院中的银杏树早就黄透了，金灿灿的直晃人眼，端木兰抬头看看日头，不明白这秋高气爽的天气，哪里就毒了？

　　端木妡见她小嘴一撅，知道她这是不乐意了，笑着上前拍了拍端木兰的肩头，“好了，我与你说实话，今日国子监文选，听闻这次的成绩干系到明年的春试，我娘担心我哥哥，我得进去陪她。”端木妡颔首往屋里头点了点，又笑着回头对端木兰说，“今日欠你一次，明日我一早就找你去玩，可好？”

　　“当真？”端木兰眼睛一亮，又见端木妡肯定的点了点头，端木兰脸上转瞬就笑开了，“恩，那兰儿先回去了。”

　　“娘。”见端木兰消失在眼际，端木妡才入了青氏的屋子。

　　“来。”青氏抬起头一见是端木妡，赶紧招手唤她到身边来，“你们都下去吧。”有女儿陪在身边，青氏便让人退了下去。

　　“娘别担心。”端木妡顺着青氏坐下，轻轻的为她捏着胳膊，青氏见女儿乖巧，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娘，我没事。”端木妡不等青氏张口，笑眼看向青氏，“哥哥也很优秀。”

　　明明端木妡的小脸儿笑起来是个孩子模样，青氏却感到了她不同寻常的淡定与聪颖，以前的端木妡再是乖巧，也不懂得大人的心思，她每每焦虑不安的时候，端木妡虽然都会来劝解她，却也是拿小孩子的把戏来逗她开心，半点儿不及现在她这简短的两句话直戳她的心思。

　　“妡儿。”这样的孩子，青氏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娘。”端木妡笑笑，“若是今日如妡儿所言，还请娘相信妡儿。”

　　青氏莫语，凝视着端木妡，端木妡又道：“若是那梦是假的，妡儿当真是鬼迷了心窍，不如娘就把我送到净慧师太那处静修上一段时间，想必万事皆可解。”

　　青氏将端木妡搂进怀里，“只是娘心疼你，倘若你所言当真，本该是为母为父呵护的年纪，却要你来替家中操心，娘如何忍心？”

　　上一世，端木妡在端木家活得无忧无虑，以至于出嫁了，依旧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大家小姐，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习惯了支唤号令的日子，可对于梁瑞一家而言，她不免显得有些趾高气扬，颐指气使。

　　其实，她哪里是这样的人？他说端木家都是斜着眼看人，从未正眼瞧过他梁瑞，连带着她都从未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端木妡临死前拼尽全身的气力，上前与他争辩撕扯，却不敌他的万分之一，她何曾不把他放在眼里？她怎会如此？

　　她将梁瑞放在心里，放在最深之处，她也气父亲在朝廷上不为梁瑞打算，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她能如何？她对梁瑞是一万个袒护，一万个谦忍，可梁瑞却因仕途的不顺，将一切都怪在她的身上。

　　端木妡不敢回忆太深，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是让她在乎的家人担忧，“哥哥回来了。” 她转头看向门外，正见端木嵘神采飞扬的踏了进来，便赶紧笑着起了身。

　　青氏听言，先擦了擦眼角浮出的泪水，才跟着迎了出去，“回来了？”

　　端木嵘见青氏与端木妡都迎在了屋门口，脚下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青氏跟前儿，福身行了礼，“娘，儿子回来了。”

　　“恩，看哥哥这样高兴，可是今日的试题正对了哥哥的路子？”端木妡用帕子遮在嘴边，偷笑端木嵘得意忘形，端木嵘往她身上一挑，也不跟她多计较，转头向青氏笑道：“娘放心，今日的选题是王维的鸟鸣涧，娘是知道的，儿子最喜王维的诗句，这题怎可能难为到儿子？”

　　果真是鸟鸣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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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灏：“我答的也很好！”
端木妡：“并没有人问你~亲！”